杨红燕
(苏州科技大学 商学院,江苏 苏州 215009)
创新生态系统是创新研究的新范式,强调创新主体与创新环境间的互动和要素流动,突出可持续性和共生演化性[1]。硅谷用不到1%的人口却创造了美国3%的GDP 和13%的专利数量[2],这引起人们对硅谷创新生态系统的重视,究竟硅谷的创新生态系统中有着怎样适宜的创新环境,推动着整个创新生态系统良性演化。
创新环境供给多少才能推动创新生态系统的不断向前演化?上述问题其实就是要回答创新环境是否适宜?本文利用生态位适宜度水平回答区域创新环境是否真“适宜”,尝试在30 个省和直辖市指标数据基础上研究区域创新环境生态位适宜度水平,在分析环境供给量和需求量的基础上,为各地政府的政策制定提供一定的参考。
创新环境生态位适宜度的计算主要涉及数据的无量纲化、参数和权重的计算。计算公式参照了覃荔荔[3]等人的研究成果。
第一步,数据的无量纲化。无量纲化采用的公式是:
即每一个生态因子所属序列最大值与最小值的差除此序列要计算的变量与最小值之间的差。Sij代表一个创新生态因子所属系列的一列原始数据(一个变量,代表一列数据),S′ij代表Sij的无量纲化值(也是一个变量,代表一列数据,不是某个具体数据),Sjmax代表j 生态因子序列无量纲化前原始数据的最大值,Sjmin代表j 生态因子序列无量纲化前原始数据的最小值。根据此计算公式,S′ij最大值为1,最小值为0。本文在进行无量纲化时,为了跟价值链重组时所涉及的市场化数据一致,采用了2008 年的数据作为基数,因此,S′ij的值有可能大于1,也有可能小于0。
第二步,参数的计算。假设S′ij表示第j 个创新生态因子某变量的现实生态位,即某一个创新生态因子所属序列的一列无量纲化值,Sαj表示第j 个创新生态因子某变量的理想生态位,Sαj=MAX(S’ij)。参数的计算采用如下公式:
第三步,权重的计算。这一步是要计算第j 个生态因子在整个创新生态系统中的重要性,用创新生态因子的权重代表。假设S′ij的某一个具体数值为αij,m 代表创新生态系统的个数,n 代表创新生态因子的个数,则创新生态因子的权重计算公式为:
当βij=0 时,βijlnβij=0;χj为各创新生态因子的信息熵;φj为各创新生态因子的权重。
第四步,创新生态适宜度的计算。IESi代表i 个创新生态系统的创新生态适宜度。
本文在区域创新生态系统产业价值链重构演化基础上构建创新环境指标体系。产业价值链重构分为价值链扩容、价值链延伸和价值链重组3 个阶段。指标来源于成熟并经过验证的量表,主要是余泳泽[4]、中国区域创新能力评价报告和中国市场化指数报告。
在价值链扩容阶段,一共设计了8 个指标来表示促进知识生产的创新环境指标。在价值链延伸阶段,用7 个影响知识转化和应用的环境指标表示。价值链重组阶段采用5 个指标反映价值创造的市场环境。具体指标和数据见表1。
表1 创新环境指标体系及数据来源
创新环境生态因子就是创新环境指标,创新环境一共有20 个生态因子(创新环境指标),这些生态因子在整个创新生态系统中的重要性是不同的,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重要性也发生着变化。在所有的生态因子中,“高技术产业发展情况”这个因子最重要,从2008-2014 年数值都在0.12 或者0.13 上;其次是“创业水平”和“研发设计水平”,“创业水平”从2008-2014 年权重分别为0.08、0.09、0.10 和0.11,“研发设计水平”从2008-2014 年权重分别为0.08、0.10、0.11、0.10;“科技人力投入”“开放式创新水平”“技术流动情况”“金融支持力度”和“外商投资水平”权重均在0.05 以上;“政府支持力度”X11在2008-2012 年权重均大于0.05,但是在2014 年,权重值降为0.02;政府支持力度X21的变化更加明显,2008 年权重值为0.10,2010-2014 变为0.01 和0.02。这可能跟创新生态系统逐渐成熟,自身逐渐良性运转,需要政府的支持逐渐减弱有关。价值链扩容阶段“研发设计水平”最重要;价值链延伸阶段“高技术产业发展情况”最为重要;价值链重组阶段“中介市场自由度”最为重要,具体数据见表2。
表2 创新环境生态因子权重
根据《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促进中部地区崛起的若干意见》《国务院关于实施西部大开发若干政策措施的通知》以及党的十六大报告的精神,现将我国的经济区域划分为东部、中部、西部。东部地区包括北京、天津、河北、辽宁、上海、江苏、浙江、福建、山东、广东和海南等11 个省份;中部地区包括山西、吉林、黑龙江、安徽、江西、河南、湖北、湖南等8 个省份;西部地区包括四川、重庆、贵州、云南、西藏、陕西、甘肃、青海、宁夏、新疆、广西、内蒙古等12 个省份。由于西藏地区数据的缺失,西部地区去除西藏后剩下11 个城市。
区域创新环境生态位适宜度测量结果见表3,适宜度测量值在[0,1]区间上,适宜度越靠近1 代表区域资源条件的供给越能适应区域资源的需求,适宜度越靠近0 代表资源条件越不能满足其对应的资源需求。总体适宜度分为东、中及西部地区,可以更清楚地看到地区间的差异。
区域创新环境生态位适宜度是不同创新生态系统(不同地区)在同一时间年份的测量和计算,计算过程中以分值最高的创新生态系统的创新环境生态位作为所有创新生态系统的创新环境理想生态位,然后计算理想生态位与现实生态位的差距。从表3 的不同年份的总体适宜度数值可以看出,总体上来说,2008-2014年,每个创新生态系统的创新环境生态位适宜度数值越来越高,表明创新环境越来越“生态”;不同年份的第1-3 名均由东部地区占据;广东省在2008 年总体适宜度值为0.707,排名第一;江苏省2010-2014 年适宜度值增长较快,排名均为第1,2014 年的适宜度值达到0.822;中部地区不同创新生态系统的排名总体属于中后位置,其中湖北省的排名最靠前,在中部地区中,山西省排名最靠后;西部地区中,四川省的排名最靠前,陕西省在西部地区中适宜度值排名靠前,在全国的排名也属于前中位置,具体见表3。
表3 创新生态环境总体生态位适宜度测量结果及排序(按东、中、西部区域划分)
表4-表6 为价值链演化不同阶段创新环境生态位适宜度测量结果,表格数据按照东、中和西部地区划分。
表4 为价值链扩容阶段创新环境生态位适宜度的测量结果。价值链扩容阶段创新环境生态位适宜度值在2008-2014 年间增长情况没有总体适宜度值明显,有起伏和回落。东部地区创新环境生态位适宜度排名与总体适宜度排名相比较,有较大的变化。北京市的生态位适宜度值在2008 年最高为0.412,2012-2014 年适宜度值逐年在增加,但始终小于2008 年的适宜度值,不同年份排名居第1 位和第2 位;广东省的生态位适宜度值在增长,排名稳居第3 名;上海市在2008 年生态位适宜度排名第2 位,2010 年为第4 位,2012 年和2014 年为第5 位;江苏省的生态位适宜度排名从第4 位跃迁为第1 位;中部地区依然是湖北省的排名最靠前,山西省的排名最靠后;西部地区除了四川省和陕西省,其他地区的适宜度排名在所有创新生态系统中是靠后位置。
表4 价值链扩容阶段创新环境生态位适宜度测量结果及排序(按东、中、西部区域划分)
表5 为价值链延伸阶段创新环境生态位适宜度的测量结果。价值链延伸阶段创新环境生态位适宜度数值同表3 总体适宜度值的走势类同,有明显的增长趋势。在这个阶段,东部地区依然包揽了适宜度排名的前3 名,特别的是不同年份没有起伏,2008-2014 年,广东省稳居第1 名,江苏省稳居第2 名,上海市稳居第3名;北京市这个阶段的生态位适宜度排名只在第6 位和第7 位;中部地区,湖北省依然最靠前,稳居第12名;西部地区的陕西省在2008 年适宜度排名挤进了前5,位居第4,其他年份排名第10 和第11。
表5 价值链延伸阶段创新环境生态位适宜度测量结果及排序(按东、中、西部区域划分)
表6 为价值链重组阶段创新环境生态位适宜度的测量结果。东部地区上海市的变动比较大,2008 年和2010 年排名第1,2012 年和2014 年分别排名为第5 和第4;浙江省2008-2014 年从第2 名上升为第1名;江苏省除了2012 年第1 名外,其他年份都是第3名;广东省相较于其他阶段,这个阶段的创新适宜度排名相对较低,位于第5 和第6;北京市2008-2014年,从第4 名上升为第2 名;中部地区的湖北省一反常态,在这个阶段并非在中部地区最适宜;安徽省的生态位适宜度在中部地区最高,全国排名第10 和第11;西部地区的重庆市在这个阶段的适宜度值超过四川省,在西部地区中排名第1,2008-2014 年间,重庆市的适宜度一直在增长,从全国排名第10 位上升为排名第8 位。
表6 价值链重组阶段创新环境生态位适宜度测量结果及排序(按东、中、西部区域划分)
总体而言,从纵向时间推移上来看,各个区域的创新环境生态位适宜度值都在增加;从横向上来看,价值链重组阶段的创新生态位适宜度值最低;北京在促进知识生产上的环境资源是最为丰富的,在全国占据绝对优势,而在知识应用和转化方面的环境资源在广东、江苏以及上海之后;广东省在促进知识应用和转化上的环境资源相当丰富,在全国排名第1;促进价值创造的市场环境资源上,各个区域的变动较大。
(1)各个区域的创新环境越来越适宜。创新环境的供给是否能推动创新主体的发展,推进创新生态系统的演化,创新环境是否真的适宜?这个问题可以由创新环境生态位适宜度水平来回答,创新生态位适宜度值在[0,1]区间上,越靠近1,代表创新环境越适宜,这是一个相对值。如果要从绝对值上来说,第一,以0.5 为中间值,0.5 表示创新环境处于中等适宜度水平。第二,观察现实中创新环境比较好,创新生态系统发展得比较好的几个东部省份,我们可以发现0.6~0.8 代表创新环境良好,0.8 以上则代表创新环境非常适宜。
按本文的计算结果,2008 年有部分值在0.5 以下,2014 年,所有的适宜度值都在0.5 以上,东部地区的江苏省达到0.822。这说明各区域政府在不断努力地创建更好更适宜的创新环境,在价值链扩容、价值链延伸和价值链重组阶段加大了各种环境资源的投入。
各地方政府也可以结合本区域的实际情况,在资源有限的条件下,按照一定适宜度水平增长比例进行资源的投入和建设,避免资源的浪费。
(2)中部和西部地区创新环境的适宜性有待提升。中部地区和西部地区的生态位适宜度值全部在0.4~0.6 之间,这足以看出中部地区和西部地区的创新环境虽然越来越适宜,但到2014 年为止,也只是在中等偏上的位置。所以中部地区和西部地区在环境资源条件上需要进一步加大投入和建设。中、西部地区政府可以根据造成总体适宜度值低的主要环境影响因子,有针对性地对区域创新环境进行营造和升级,避免资源的重叠。
(3)价值链重组阶段的创新环境最不适宜。2008-2014 年偶数年价值链重组阶段的适宜度值表明,这个阶段的适宜度值是3 个阶段中最低的,这说明我国各个区域在产业价值链演化的不同阶段,目前还是市场资源供给最不适应区域发展,价值链重组阶段的环境资源条件还需要进一步提升。
价值链重组阶段的生态环境因子都是与市场相关的因子,这说明尽管我国经过多年的市场环境发展,市场资源条件的供给还不能满足需求,各区域政府在促进区域创新环境发展的过程中,更要侧重于市场环境资源的投入,进一步放宽市场环境,并且根据市场环境因子的权重,有重点、有侧重地营造市场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