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秋天

王绍式

我从王府井地铁站出来，沿着霞公府街往南河沿大街的方向，一路往前，当时手里拎着一袋书，沉甸甸的，也走乏了，特别想找个地方坐下来。我抬头望了望，天空仿佛一幅画，还看到一群兴高采烈的燕子，呼朋唤友，准备穿过云层飞进“画”里去，它们用自己的尾巴，把天空裁剪成一袭霓裳。

我决定歇一歇。正好街角有一家面馆，我走了进去。面馆里坐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长得端正清秀，正伏在桌面上专心写作业，看见我进来，一脸懵憨，大抵还不会如何招呼客人。老板娘闻声从厨房出来，一边把围裙围上，一边把菜单递给我，嘴里说着：“米饭、面条啥都有，管你吃得饱。” 我笑了笑，拉开凳子，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在北京，其实我更喜欢家庭式经营的小吃店，喜欢它的日常和真实，还有如家常菜味道的亲切感。

面馆里就五张桌子，几把椅子，靠近厨房的蒸笼上，蒸着两屉热气腾腾的馒头。店里除了我没有其他客人。我认真地研究起菜单，最终给自己点了一碗紫菜蛋花汤和一碗麻辣刀削面。老板娘问我：“能吃辣吗？”我笑了笑回道：“可以，我这不还点了一碗汤嘛。” 老板娘满脸笑容，转身进了厨房，没一会儿就把面和汤一起端了出来。那汤和面， 火红柳绿，浓艳艳的，红的是那一碗浇了一大圈红油的刀削面，绿的是撒了整个碗面蔥花的紫菜汤。我尝了尝，和我想象中的一样，十分美味。

我喜欢南河沿，尤其喜欢顺着南河沿遛弯儿，一路往下，越走越僻静。尤其是秋末，路边一排顶天立地的槐树，树叶还没完全掉光，露出阅人无数、一切了然于心的神色。今年北京的秋天格外短，却也格外美丽，值得被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