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候难民,似远还近

2022-05-30 10:48邓晨
看世界 2022年14期
关键词:难民署博科尼日利亚

邓晨

2009 年,在埃塞俄比亚和肯尼亚边境附近的一块遍布石子的土地上,牛群全部死于饥荒,所有的河流都干了,幸存的当地人据说因此成了世界上第一批因气候变化而造成的难民。

有人认为“气候难民”的定义不准确,因为许多逃离气候变化影响的人不会离开自己的国家,仅基于气候事件,通常不会面临迫害。但从上述地区往北,于撒哈拉沙漠南缘绵延数千公里的萨赫勒地带,如今是最受气候变化影响、政治经济也最不稳定的地区,确实在诞生“气候难民”。

那些在尼日利亚、马里、乍得、喀麦隆边境一带跨国迁徙的牧民,随着生计愈发困难而向南迁移,再加上尼日利亚牧民跟农民的暴力冲突加剧、恐怖组织“博科圣地”的肆虐,造成当地大量难民逃离这一地区。联合国方面警告说,今年8 月下旬前,萨赫勒地区将有多达1800 万人面临严重的粮食不安全局面,创下2014 年以来受影响人数最多的纪录。

受困于气候和冲突的双重难民,还会跨国长距离迁移。尼日利亚《先锋报》于2020 年的一则报道,将尼日利亚北部与7000 公里外的南非联系起来:基督徒约瑟夫·奥卢瓦赛伊在牧师父亲被“博科圣地”杀死后,辗转逃到南非,但在南非2019 年爆发治安危机后音信全无,很可能凶多吉少。

南非对于像奥卢瓦赛伊这样的难民而言,是更加安全的庇护之地,然而南非本身的政治经济压力也十分沉重。面对生活的困境,少数当地人将情绪发泄在更弱势的外来人口身上,怪罪移民抢走了自己的工作机会和住房、破坏了自己的生活条件—尽管外来劳工只占南非劳动力的约4%。

其实,外来劳动力对于南非经济的作用是正面的,移民所开设的街头杂货店也能带来便利。而且,在种族隔离时期,其他非洲国家也向南非黑人提供了各种帮助。可是,当生活压力到来又欠缺有效对策时,似乎夸大少数移民带来的问题比解决真正的问题更容易。陌生产生更多隔阂,南非人对于语言文化较相通的博茨瓦纳、莱索托、斯威士兰相对友善,对于经济更困窘的莫桑比克和津巴布韦却感到隔膜;最遥远的尼日利亚、刚果(金)、索马里,则遭受最多的负面感知。

面对农牧民的持续冲突,目前尼日利亚可能的主要解决方式是:清晰划分牧民的迁徙路线,例如划出专用的放牧区域,以及让部分牧民转为更加定居的生活方式,使牧民不再随意迁徙和侵犯农民的土地。但这种划定也意味着,跨国流动的牧民此后会更加受到国家管控。从近期各州政府的规划可以看到,官方政策正致力于区分“合法本国牧民”与“非法外来牧民”。

在撒哈拉以南非洲之外,南亚和拉美也是“气候难民”重灾区。孟加拉国75% 的地区低于海平面,不断上升的海水已经影响了该国2590 万人。

去年4 月,联合国难民署报告称,过去11 年来,因气候危机相关事件而被迫離开家园的人数达到2150 万人。这几乎与2021 年受难民署保护的正式登记难民人数持平。澳大利亚“经济与和平研究所”则估计,到2050 年,全世界将有12 亿人因气候变化和相关灾害而流离失所。

气候变化使贫困永久化。讽刺的是,那些对气候变化负有最小责任的人受气候变化的影响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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