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平台思维集聚全球创新资源发展高端康复辅具产业

曲崇明

以平台思维集聚、整合全球创新资源。通过“创新资源集聚+资本运作”的方式，兼并重组、做大做强现有企业，向中高端康复设备制造领域进军。统筹规划，积极扶持，为科技创新平台的发展赢得更多的先机和主动。

我国是世界上康复辅助器具需求人数最多、市场潜力最大的国家。技术落后、高端研发人才不足是制约产业发展的瓶颈。以平台思维集聚全球创新资源，整合西方国家的先进技术和人才，成本低，效率高，可以有效改变高端人才缺乏、技术落后的状况，改变产业发展的困境。

目前康复辅具行业国内外市场发展状况

康复辅具是预防、改善人体功能障碍或进行辅助治疗的产品，主要用于残疾人、老年人、伤病人等功能障碍人士。康复器具目前国际市场主要以美国、德国等西方发达国家企业为主，比如，美国的英维康集团是全球最大的家用医疗器械研发制造厂商;德国的奥托博克公司是2018年平昌冬季残奥会假肢、矫形器和轮椅等维修服务的供应商。国内康复辅助器具行业自2011年开始迎来高速增长，与西方国家相比，目前还有很大的差距。比如，我国人均康复费用为32元，而美国为80美元;我国有3000余种康复辅具，而西方发达国家有6万余种。

国内康复器具生产企业，生产规模小、产品单一、创新能力不足，缺乏龙头企业。国内仅有的几家上市公司主要有：鱼跃医疗，主要生产制氧机、电子血压计、呼吸机等产品;乐心医疗主要生产健康手环、血压计等产品;奥佳华是全国最大的养老按摩器材生产制造服务商;诚益通主要生产物理因子治疗产品及运动治疗产品;思创医惠主要生产智能床、智能鞋、智能药盒等产品;伟思医疗主要生产电刺激类、磁刺激类等产品;翔宇医疗主要生产声疗、光疗、电疗、磁疗等产品;国资康复公司主要生产假肢及其零部件、矫形器、轮椅、康复护理用具等康复辅助器具。

发展康复辅助器具产业需要综合施策

最近在调研时发现，在谈到康复辅助器具产业发展时，相关人员的思路主要集中在两方面：一是希望通过康复大学的开办，补足人才、资源方面的短板;二是希望引进外资，发展相关产业。

通过康复大学培养人才，技术落后的局面短时间内难以改变。我国康复领域高端人才极其匮乏、研发基础非常薄弱。我国仅有不足10个省部级实验室，尚无国家重点实验室、工程中心等国家级研发平台。康复辅助器具领域目前尚无两院院士，长江学者、“千人计划”特聘教授数量极少;人才培养周期长，技术短时间内难以转化为生产力。我国康复治疗学专业的本科教育2001年才获得教育部批准，而欧美国家康复学科创立于20世纪50年代。如果从现有基础开始研究，往往会错过产业发展的黄金期。

通过引进外资，短时间内可缓解高端康复器械供给不足的矛盾，有利于快速形成产能。国内市场需求可能暫时满足了，但高端技术仍然掌握在外国企业手里，我们的研发制造能力未有质的提高、大的飞跃，技术落后现状不可能从根本上扭转。国外企业从国内市场赚到大量利润后，在技术方面持续加大投资，技术差距有可能进一步被拉大。

通过平台链接、整合全球创新资源

在康复辅助器具行业，一方面，欧、美、日国家起步早、实力雄厚，有完整的产业体系，拥有大量先进技术、专利技术，储备了大量高端研发人才。另一方面，我国在该领域技术落后。企业规模小、数量少，以中小企业为主。技术研发投入高、风险大，中小企业无力承担。引进国外先进技术和高端人才，在引进的基础上予以消化、吸收，进行反向研究、实现应用创新，是赶超发达国家的一条捷径，而且用时少、成本低。实践已经证明，通过“国外技术+中国市场”模式，可迅速成就、发展壮大一个产业。

战后日本经济高速发展的原因主要得益于大规模从西方引进先进技术和替代技术。战后日本还处于技术落后状态。为了打破这种局面，自20世界50年代开始，日本通过购买专利、聘请外国专家等形式，大规模引进西方先进技术，在短时间内几乎全部掌握了西方各国近半个世纪研发的所有先进技术，而且成本低。据不完全统计，1955年到1973年，日本引进西方先进技术共花费90亿美元，而国外这些技术的研发费用为1800亿-2000亿美元。

针对高端人才供给不足、技术整体落后的状况，《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康复辅具产业的若干意见》（以下简称《意见》）提出：一是要搭建创新平台，二是支持企业着眼全球优化资源配置，加强国际技术合作。在网络互联的背景下，建议通过平台集聚、整合全球创新资源，发挥平台的桥梁和纽带作用，引进、整合全球高端技术和人才。

以平台思维集聚全球创新资源

民政部官员曾表示，适老辅具产业至少是10万亿元的蓝海。WHO将残疾界定为人类的一种生存状态，是每一个人一生中或迟或早，或长或短都要经历这种生存状态。目前我国有2.4亿60岁以上的老年人，其中1/3以上有康复需求;约有8500万残疾人;在意外损伤方面，平均每5人就有1人一生中可能遭遇运动损伤、跌倒、工伤、车祸等。

康复辅助器具行业目前面临着难得的发展机遇。2021年，《“十四五”国家老龄事业发展和养老服务体系规划》提出，要促进老年用品科技化、智能化升级，这为康复辅具产业发展提供了重大机遇。国家已经出台规定，符合条件的康复辅助器具企业可依法享受研发费用加计扣除，免征企业所得税，免征进口关税和进口环节增值税、消费税等政策。

《意见》将康复辅具产业定位为战略性新兴产业。许多省市如河北省已将康复辅助器具产业列为“一把手工程”。2022年青岛市政府工作报告提出，要推动制造业优先发展，加快培育一批世界级、国家级先进制造业集群，建设国家战略性新兴产业基地。青岛市已被国家确定为康复辅助器具产业第二批国家综合创新试点地区。2022年6月，青岛高新区组建了青岛康复产业孵化器，目前共引进蔚蓝生物、华仁太医、易邦生物等项目150余个，覆盖康复及护理机器人、康复训练设备、老年人可穿戴服装、仿生设备、自闭症训练设等产品的研发制造。建议青岛市进一步明确目标定位，加大扶持力度，将康复辅具产业作为战略性新兴产业来抓。

康复器械目前尚属发展早期，中低端产品占国内市场主流，行业分散且同质化严重，龙头企业年销售收入仅占国内全行业收入的2%，后进入的企业只要有足够的技术储备并拿出竞争力强的产品，就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康复器械与家电行业在供应链、品牌建设及营销体系等方面有很强的协同效应。日本凭借其强大的机电技术优势，让医疗器械产业发展成为继家电产业之后的又一新兴产业。我市家电制造业基础雄厚，具有制造优势。随着康复大学的建成，我们将具备研发优势、人才优势。

建议通过“创新资源集聚+资本运作”的模式，鼓励企业进军中高端康复设备制造领域。其一，瞄准中高端康复设备制造领域。产品技术含量越高，我们就越拥有定价权，企业利润就越高。其二，以平台为抓手，引进、整合全球创新资源，集聚生物医学工程、材料科学、信息系统学、制造科学等多学科人才力量，让企业的技术需求能够通过链接全球创新资源及时有效解决，让全球的高端技术及时在青岛转化，其三，通过国有投资平台对现有企业进行兼并、重组，培育像海尔、海信这样的知名大企业。

平台犹如网络、公路等基础设施。平台用户体验越好，用的人越多，集聚的资源就越多，平台效率就越高，价值就越大。对平台来说，规模或者流量才是主要的。互联网平台容易产生集聚或者垄断效应，赢者通吃，强者恒强。互联网行业存在“721”法则，即每个领域第一名一般占据70%市场份额，第二名占据20%的市场份额，剩下10%左右的市场份额由众多小企业分食。抢先抓早、超前谋划对平台发展来说尤为重要。应及早做好战略规划，予以重点扶持，帮助平台抢占发展的先机。

（作者系青岛市委党校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