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宇宙艺术特征、应用场域及未来样态探究

摘要：元宇宙艺术具有沉浸性、自主参与性强等优势，将突破艺术创作的时空界限并极大地促进艺术观念、创作模式和呈现形态的变革。文章从元宇宙艺术的内涵及特征入手，分析元宇宙艺术的应用场域及未来样态，以期为我国未来元宇宙艺术的研究与实践提供参考。

关键词：元宇宙;艺术;虚拟场景;沉浸式

中图分类号：TP391.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9436（2022）08-000-03

1 元宇宙时代艺术创作的新机遇

2021年，“元宇宙”一词迅速进入大众的视野，引起了学界的高度关注。元宇宙的最终实现建立在5G、虚拟现实等技术的基础之上。技术的发展必然会激发人们对未知领域——元宇宙的进一步探索。如今元宇宙的相关研究大多聚焦于教育领域和游戏文化领域，如在线教学模式、未来虚拟游戏空间等，对艺术领域的关注不足。

在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下，日常出行不便造成许多博物馆闭馆、艺术展览取消。传统艺术创作受到限制，这使人们的目光渐渐转向数字艺术，但数字化艺术品会因为情景化不足、艺术氛围缺失，艺术效果大打折扣。一些装置艺术和互动艺术则因为电子产品屏幕的阻隔，更难达到预期的效果，因此加快打造不受时空限制和沉浸感更强的艺术产品迫在眉睫。元宇宙概念的出现为数字艺术的未来打开了一扇新的门。元宇宙有望成为突破艺术设计产业瓶颈的技术基点，它已经促进艺术品进入数字化变革的阶段，也为拉动数字经济增长开辟了新的路径，未来的艺术产品在元宇宙理念下可以实现多元发展。

2 元宇宙艺术

2.1 元宇宙的概念

“元宇宙”一词最早出现在美国科幻小说《雪崩》中。目前，对元宇宙的概念还没有统一的定义。一般认为，元宇宙是指具有沉浸感的虚实共生的场景[1]。因为由人创造，所以其不会完全脱离现实物理世界的样态。可以说，VR（虚拟现实）、XR（扩展现实）和人工智能等数字科技的发展促进了元宇宙的发展。元宇宙的来临也预示着人类进入场景时代，场景化正在不断影响并渗透到各个领域，其中也包括艺术领域。时空拓展性、人机融合性、经济增值性是元宇宙的根本属性[2]，由此可知，元宇宙对经济发展有一定的促进作用，将作为经济体系中的一部分，带动相关产业迅速发展。

2.2 元宇宙艺术的内涵

元宇宙与艺术关系密切。两者的关系正如艺术与科技的关系，相互促进，不可分割，但元宇宙艺术和现有的数字化艺术存在区别。

元宇宙艺术要满足基于扩展现实的沉浸式体验需求。元宇宙沉浸式体验的本质表现为在元宇宙中感知到的即在真实世界中体验到的。元宇宙时代，即使无法到现场观展，也可以“去到”艺术展中的具体位置，欣赏空间里的三维艺术品。借助设备，远在千里之外的观展者得以立刻进入这个空间，在“现场”游览和互动。元宇宙艺术呈现在虚拟世界中的不是物理世界中的艺术品，而是包括艺术品、创作艺术品的人和观看艺术品的人在内的整个艺术场景。元宇宙通过区块链技术形成经济系统，可以更便捷地在用户之间分享艺术品，保留其独一无二的价值，保护创作者版权的诉求也得以实现。

创作艺术作品的人不一定是传统意义上的艺术家，也有可能是工程师、建模师、程序员等。艺术品的形式因为创作者身份的不同而得以丰富，定义的界限也变得模糊。现已出现了跨学科和领域的艺术作品，如利用数学公式和算法，就可生成永不重复的动态作品。

此外，还有感官维度的无限拓展，元宇宙艺术的创作过程和结果都是如此。过去对艺术作品的感受基本停留在看的层面，其余全靠想象。而元宇宙艺术利用新兴技术和多种设备丰富了艺术创作的手段，艺术作品的感知方式也变得多样化。元宇宙使艺术与人之间的深度交流可以通过身体感知，刺激了身体感知的信号，艺术的展现更具活力。

2.3 元宇宙艺术的特征

2.3.1 交互性

作为一种新的艺术形态，元宇宙艺术有很强的交互性，相较于传统的艺术形态，它在捕捉人与艺术之间的关系和人与物之间的情感交流上有所突破。元宇宙艺术的创作主体由单一走向多元，可以聚集各类艺术家和设计工作者参与团体在线协作。一方面，突破“创作者—受众—艺术品”这种单一的交互模式，形成多元主体跨界创作，共同致力于艺术创新;另一方面，有助于形成群体感知系统，满足人机双向反馈需求，为建设更大范围的感知反馈机制和创作规模更广的艺术场域提供支撑。

2.3.2 社会性

元宇宙艺术从真实社会中孕育而生，脱离不了物理世界中各属性、各要素附加给它的印记，紧密的联系使元宇宙艺术拥有深刻的社会性。在未来世界里，艺术并不是作为一个单独的领域出现，在教育、游戏、文化等和人類息息相关的生产生活场景中，都可以看到元宇宙艺术的身影，艺术和其他产业的交叉融合加深。元宇宙艺术的出现有可能成为其他行业重新发展的契机，挖掘和探索新兴产业也能使原先几近衰落的产业具有更适宜的应用场景，艺术家、玩家甚至这个世界里的所有人都能创造加密艺术经济生态。这种模式激发了公众互动的积极性，也使这个经济链条上的产业间关系更紧密，元宇宙艺术中的创作结构变成人人都是创作者、多个领域协同创作的操作性结构。

2.3.3 时空延展性

时间上的前瞻性是元宇宙艺术突出的特性之一。古往今来，很多艺术作品都由于一些不可抗力因素受到损坏或已消失。元宇宙艺术通过技术优势可以有效恢复艺术作品，在真实还原的基础上还能输入新颖事物，使其大放异彩。未创作出的艺术品也能得以预测性呈现，不花费不必要的成本就能全方位预估其是否符合心理预期。时间、空间不再是艺术创作的最大障碍，艺术活动形态呈发散式展开。传统的艺术设计创作者和受众会受时空的限制，而以人工智能、虚拟现实为代表的新兴技术使艺术设计创作突破了线性创作的框架，产生了创作者和艺术作品之间新的虚实交互需求。根据现有的数字交互设计和技术应用，可以展望未来艺术设计作品的交互设计趋势。

3 元宇宙艺术的应用场域

当下元宇宙概念在艺术上的应用主要有三个方面。

第一，NFT艺术品。艺术藏品数字化已经成为风向标，这是因为传统的艺术收藏步骤烦琐，交易风险大且艺术品制作成本高。元宇宙艺术藏品建立在技术成熟的基础上，NFT技术对原生数字艺术品进行唯一性认证，这是作品价值的根基，且交易便捷快速，时间的流逝也不会对艺术品造成损坏，可以实现永久收藏。数字藏品的收益为累进制，使创作者获得更稳固的权益保障与财富。在这种模式下，创作者的创作热情高涨，人类的审美疆域也在虚实流动的艺术特质中得到开发，艺术创作生态得以丰富，推动整个行业的发展。目前越来越多的领域尝试发行数字藏品。例如，“敦煌飞天”和“九色鹿”这两个由敦煌研究院美术研究所与支付宝联名推出的付款码NFT皮肤，一上线就在数秒内售空[3]。此次数字藏品的发售，不仅可以利用数字艺术这一载体带动更多人关注敦煌文化，还可以向国外传播中国文化、弘扬民族精神。发行数字藏品作为艺术形式创新的新路径，为传播我国优秀传统文化提供了新思路。

第二，多感官、多维度、多层面的沉浸式体验艺术展馆。元宇宙中的艺术作品充满活力，可以充分发挥感性能力和情绪调动能力，从而摆脱物理世界的束缚。例如TeamLab无界艺术馆，人在场景中可以进行多维互动。运用艺术手法和新的技术来探索人与自然、人与艺术、人与世界的新关系，隐喻人与大自然是彼此相通的整体，赋予艺术更多的可能性[4]。艺术作品被VR（虚拟现实）、AR（增强现实）、MR（混合现实）覆盖，交互艺术场景再创新，互动性得以增强。数字影像传播形式和渠道的多样性为艺术创作方式的发展开辟了广阔的空间，在充分应用跨媒介多通道载体的空间里，艺术产品的影响力会更强。

第三，虚拟IP，利用低代码平台和虚拟人平台，构建全行业的元宇宙平台，满足各行各业的需求。虚拟人生产力平台产出的虚拟人及虚拟助手，具备运动能力、感知能力、交互能力，既能作为用户的虚拟化身，又能作为元宇宙艺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虚拟IP在解说领域的运用已经比较成熟，可以向世界展示我国悠久的历史与文明，积极打造中国形象，促进中华文化对外传播。虚拟IP是传统文化、时代精神、新兴技术的集大成者，在更好地保护和传承传统文化之余，其本身作为新的设计概念和艺术形象，具有重要的价值和审美意义。

4 元宇宙艺术的未来样态

新的艺术生态随着元宇宙的介入而产生，即虚拟世界中创造的虚拟三维艺术生态。人的情绪与感知在运用了新设备、新技术的多维互动场景化模式中被调动，增进人与场景间的即时互动。可以预见，今后的元宇宙艺术将呈现出四种模式。

4.1 基于混合现实的艺术实践大规模发展

艺术家的创作场地将拓展到虚实混合的环境，艺术创作进入虚实共生的创作模式也就顺理成章。交互方式史无前例，参与的满足感激增。包括以动画、影视为代表的艺术作品将用“现实+虚拟”的方式呈现，通过增强现实，实现同频交互，也可以用自己的数字分身完全沉浸在虚拟艺术世界，成为艺术作品的一部分，身临其境地感受作品的故事场景，获得前所未有的观感体验。

4.2 艺术语言储备的快速延伸与拓展

元宇宙要求艺术家不断掌握新的数字艺术以及其他领域的边缘知识。各个领域年轻的数字创作者加入元宇宙艺术的创作，新生力量的加入将为当代艺术生态注入动力。元宇宙也会帮助绘画、平面设计等突破二维局限，同时规避VR体验中嗅觉、触觉、味觉的缺失，实现多维度的艺术体验。艺术语言储备的增加和多领域知识的完备都会带动艺术产业发展，继而带动社交、游戏、电影、旅游等多个领域的发展。

4.3 创作主体由人向人机协作转变

原本在物理世界中出现的以算法技术创作数字生成型的艺术作品应用面狭隘或者无法实现的情况，在元宇宙中都会呈现出崭新的光彩。广阔的元宇宙提供自由无拘束的创作环境，数字艺术自身的虚拟性注定其最佳、最原生的展示环境也应该存在于数字世界。这种人机协作创作的模式可以从以下案例探知其雏形。数字艺术家Pak的艺术项目Merge，即当用户持有两个虚拟小球时，它们会融合成一个新的球，这个新球会在各个方面都发生变化，而关于具体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无人知晓[5]。人将处理好的程序输入计算机，但设计过程中的变化、最后效果的实现都由计算机完成。这样的变化增强了神秘性和人们探索的欲望，甚至会产生超出人类经验而创作出的艺术。在这样的创作里，人和机器是平等的参与者和创作者。今后，可以通过人工智能实现多种算法艺术，传统艺术创作具备的偶然性、线条的多样化都将成为技术可以辅助生成的，人机协作同样也能创造出能够引起人情感共鸣的感性艺术作品。未来的创作者甚至可能不是有血有肉的人类，而是某种程序、算法。

4.4 公众深度参与艺术，艺术创作门槛降低

元宇宙倡导一种去中心化的思维方式、以平等合作为核心价值的创作者经济模式，创作者包括专业出身的艺术工作者和通过技术赋能形成的公众创作者[6]。在这里，鼓励创作创新、释放天性。艺术家的概念淡化，创作者的概念变为新的共识。从这个意义上说，元宇宙艺术可能会随着元宇宙技术的发展变成一种艺术创作的常态。动画视频类产业创作形式的变革便是根植于元宇宙去中心化的交互方式，作品的内容集思广益，少数人无法掌控。通过集成创作平台等途径实现作品共创，观众具备转被动为主动的权利，全方位融入作品的情节和场景是观众主观能动性增强的必然结果，用户的行为和对话将会影响故事内容的走向。元宇宙艺术将当下流行的娱乐互动和实时抓取市场反馈的模式运用得炉火纯青[7]。

5 结语

可以预见，元宇宙艺术应用前景较为乐观。“元宇宙+艺术”为未来艺术发展提供了新方向，建立元宇宙艺术系统的理论体系与应用模式并不是空想。但元宇宙艺术从理论到实现不是一蹴而就的，离未来样态的形成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目前元宇宙艺术概念并未统一，还处于探索阶段。技术发展不够完备，元宇宙艺术涉及的场景、人员复杂，发展的秩序和效果都需要相应的制度和法规来保障，切勿触碰法律红线。尤其要避免脱离技术炒作元宇宙概念，将其功能无限扩大。

总之，在抓住元宇宙发展机遇的同（下转第页）（上接第页）时，也要为元宇宙艺术的应用做好准备。既要眺望远方，合理畅想，布局艺术产业，又要专注当下，实事求是，注重元宇宙艺术的实际应用价值。要将现有技术成果与具体的艺术实践结合起来，深入研究元宇宙在藝术领域应用的可行性，切实解决目前元宇宙视域下艺术创作存在的问题。引领元宇宙艺术发展的担子从来都不只在于个人，艺术行业应积极主动掌握行业发展相关信息，研究元宇宙艺术的发展路径和实际应用。从这一角度来看，元宇宙艺术的健康发展会带来新的艺术变革、孕育新的艺术创作形态，成为解放艺术行业生产力和创作力的契机。

参考文献：

[1] 高峰.元宇宙：未来计算艺术发展的新生态[J].美术观察，2022（4）：24-25.

[2] 王宇荣，陈龙.作为元媒介的元宇宙：虚实在场的媒介实践与困境[J].传媒观察，2022（7）：13-19.

[3] 魏鹏举，柴爱新，戴俊骋，等.区块链技术激活数字文化遗产研究[J].印刷文化（中英文），2022（1）：115-148.

[4] 袁凡，陈卫东，徐铷忆，等.场景赋能：场景化设计及其教育应用展望：兼论元宇宙时代全场景学习的实现机制[J].远程教育杂志，2022，40（1）：15-25.

[5] 顾耀峰.元宇宙语境下的数字艺术博物馆：艺术边际的突破[J].画刊，2022（4）：38-41.

[6] 屈婷.费俊：元宇宙中的艺术实践更关注想象世界的构建[J].艺术市场，2022（5）：22-23.

[7] 石培华，王屹君，李中.元宇宙在文旅领域的应用前景、主要场景、风险挑战、模式路径与对策措施研究[J].广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2，58（4）：98-116.

作者简介：胡梦君（1998—），女，浙江温州人，硕士在读，研究方向：视觉传达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