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荷
像一头小鹿,我的灵魂穿过四季,奔向你。
她也是羞涩的,如同茨威格笔下的那轮月亮,布满了柠檬色的微光。我写信的纸是忧郁的深蓝,跟一个陌生女人的并无区别。
我的心脏是小花房,黑夜在它身上退去,爱的旋涡,隐秘而细腻。我用腼腆的方块字写下爱和决绝。给了有才的率性公子。如你般逍遥、自乐,活得恣意。
把孤独裹在衣领里,不漏一滴。
“我希望被你认出,希望你觉察到我的存在。”现在,清水洗尘,桌上的那束白玫瑰是我放的,谜团的芳香不止,停留在R先生41岁生日。
你的脚步声在我的呼吸里穿梭,一盏微火照着忠贞不渝。
从枯萎的生活里爬出。
为了爱情柔软的触角,耗尽一生。
“这是我很柔情的小说,是对众生显示出很耐心与敬意的一部。”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帕慕克说。
起于爱情,又不止于爱情。虚幻和现实交错,多重时间设计。
纯真博物馆在伊斯坦布尔的一条街道上,是一座建于19世纪的红色小楼。
去看看吧,再听听主人公芙颂和凯末尔的故事。
回忆和欲望,由无数的烟头和物件昭示。阳光打在窗上,过往在墙上一幕幕演绎,无关阶层和贫贱。
空格键打出最后的休止符,秘密业已澄清。爱情在博物馆里躺着,任后世之人追随,遇见一个人的纯情岁月,负暄煮茶。
我心匪石,让耳朵清净,谛听月夜的心跳。
记住“纯真”,爱的身体里唯有粮仓和流水。不必装下一小块泪水化作的海。爱情岛上,只有飞升,没有坠落。对的,如鱼饮水,白茶清欢。
用小语种说出灵魂之曲,不改变一生的措辞。
有种战果的东西又回到身上。
在我的眼睛,眼睛是一面荡漾的湖水,和花瓣。
在我夹紧的双腿,双腿如两株野桃树,布满细细的火光。
残酷,美丽,绚烂,并不愿意与之交欢,却被深深吸引。目光迟迟不从米兰·昆德拉《生命不能承受之輕》里移开。
“因为一个人往往从怀疑一个最小的细节开始,最终会怀疑生活本身。”
相机旋转着镜头:夜鸟,报纸,楼台,战火;书籍,教堂,食物,爱情;背叛,遗忘,毁灭,一地碎屑。
叫特蕾莎的女子,叫卡列宁的狗。伊甸园的牧歌不断,或生命猝不及防枯萎。叫托马斯的外科医生,身上有薄荷的放浪和水草的悲凉气息。
爱情转过脸,黑夜发出回声。
“远处的云雾轻拂过黛山,橘黄的日落点缀其间。”头脑里,回荡着一轮硕大的太阳。
或者石头,等一个人推上去。
(选自《散文诗》2022年3期)
本栏责任编辑 田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