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我大多写淮河流域的人和事。闲暇时,我喜欢回老家,去那里的县区走一走、看一看。近些年我国的乡村扶贫或乡村振兴,是载入史册的重大战略决策,我在农村耳闻目睹不少这方面的鲜活事例,只是担心写不好,一直不敢涉足。
我有一个学生在淮南一家通讯公司工作,他被单位选派去潘集区驻村扶贫。他们一共三个人,他任驻村扶贫工作队队长。我跟他一块去他所在的夹沟乡鸽笼村,听他讲述他们三个人在村里开展扶贫工作的酸甜苦辣,查阅贫困户建档资料,一家一户地了解具体情况。夏立志这个人物的原型就是他。
写小说的根本任务是写人物,写夏立志的历史部分,是避免人物的扁平化——我想理一理夏立志与这个时代的关系,我想寫出夏立志这个人物的命运感;把“我”摆进去,写出“我”家与他家几十年疏疏淡淡的交往,是避免“我”指手画脚地审视夏立志;同样,夏立志他们的扶贫事件,“我”听他转述,始终没去实地看一看,是避免事件大于人物、事件淹没人物。
写此类题材,容易同质化,写成好人好事表扬稿。究其原因,是对所写人物不熟悉,用现成观念去写作,用政策正确去写作,有生写硬写之嫌疑。写小说,写好人物最关键。
最后多说一句话:近些年我写小说,喜欢混淆虚构与非虚构的界限,越是虚的部分,越是要用细节去支撑,以强化其在生活中的“真实性”。这是作者的写作风格,与夏立志这个人物关联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