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襟宇
只有宿舍剩我俩时
他才会口中汹涌起
他和他的车,无意组建的传奇
我常疑心这化用于小说情节:
从伊犁出发,谒见雪山神
紧随地理书上的夏季牧场,转移到
益发毗邻《阅微草堂笔记》载入的古战场
如今只余下这一辆。前任们,要么胎爆
要么链断,要么无羁于谷,将就卵石同居
上课或去图书馆,我惯常骑阿布的车
无论几点几线,都经过庸碌的路
扬起尘埃垒作四壁,我每每
受到攻讦;而车上,英雄主义的灰烬幸存
关于信仰,关于圣洁,关于它的东道主
残留些勇气,对付百无聊赖、索然无味
套中人得以抹去旧历,我脱去疴衣
从罗亭的覆盖解救出来
是,早该视车如马,做我中我
阿布丢失了车钥匙
我顺势成为步行的朝圣人
有人问起我的现状,都告以
虔诚——车马虽慢,路上未歇
往早已示众的方向尽心
在抵终点前磨蹭一生,不漏丝毫,好把
不触底的沉浸,笼统归位于舒服、適当
整昼,我们支离破碎,缝补反童话之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