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现代艺术表现手法解读古典歌剧的精神内涵

2022-05-30 10:48孙嘉艺
歌剧 2022年10期
关键词:公爵歌剧舞台

孙嘉艺

为庆祝“中央歌剧院剧场隆重开幕暨中央歌剧院成立70 周年”,威尔第歌剧《利哥莱托》(又名《弄臣》),于8 月4 至6 日在北京中央歌剧院剧场成功上演。作为该院“2022 年演出季之世界经典系列歌剧”之一,本次演出由首席常任指挥袁丁执棒歌剧团、合唱团、交响乐团;由副院长、女高音歌唱家么红亲自挂帅,携手男中音赵一峦、男高音李爽和徐森、女高音李晶晶、男低音宋沣润等青年歌唱家,并特邀福建歌剧舞院院长、男中音歌唱家孙砾共同完成;由北京大华城市表演艺术中心院长、艺术总监易立明任导演,沈东辉、袁京南、邓文、钟梅分别担任舞美设计、灯光设计、服装设计。全新的舞台呈现和演员的精湛演技,是本轮演出的两大亮点,而舞美、灯光、服装等设计与演员的出色表现,也成为导演在现代手法与古典风格之间取得平衡的重要砝码,使“以现代艺术表现手法解读古典歌剧的精神内涵”这一导演构思得以落实。

一、舞台呈现与导演构思

大幕拉开,满目的蓝色幽光和团团迷雾,使舞台看似空无一物。随着音乐的进行,一座古罗马竞技场模样的“城堡”由远及近缓缓驶来,逐渐地,在粉色和蓝色光影的交织中,竞技场在舞台前区一分为二,犹如城堡大门徐徐打开,其整体造型由纯粹正圆变为高低叠合的开放式半圆。随后,一只白色的巨型大手映入眼帘,它伫立在城堡中央,食指向上竖起,其余四指微拢。身着红色套装的曼图亚公爵,正站在手心位置的圆洞内,通过“空窗”向下俯视着灯火辉煌中的舞台时装秀。这一开场设计,强烈地吸引着观众的注意力,而此前、此时、此后的情境,都无一不与音乐气氛紧密贴合,犹如瓦格纳的“无终旋律”,带给人一种始终连贯和从容紧凑的视听感受。全剧的尾声设计与开场设计遥相呼应,当利哥莱托狐疑地望着裹尸袋,整座城堡随着音乐的律动开始向舞台后区缓缓驶去,在一片灰蓝色雾霭中逐渐远离观众视线,直至彻底消失。最后,利哥莱托痛彻心扉地怀抱着死去的爱女吉尔达,他们的形象在素黑的背景和两束白色追光的映衬下定格,大幕降下,一切归于平静。

虽然一部经典歌剧作品常有多个演出版本,但优秀的导演一定不是依靠表面华丽的“外包装”取胜的——他们不仅能创作出与以往不同的舞台形式,而且具备深刻解读原作内在思想的能力。作为音乐的戏剧,除了凭借乐队的演奏和演员的歌唱感受戏剧冲突与人物关系外,场景的设计对于剧情表达也非常重要。本轮演出的舞台呈现以竞技场式城堡为主要背景,这是导演构思的重点,也是舞美的主体。威尔第塑造的“利哥莱托”式的人物,是16世纪前后宫廷小丑的典型代表,他们依附在王公贵族身边靠插科打诨、阿谀奉承讨生活,是集“爱恨、善恶”于一身的矛盾复合体,具有“分裂型”人格特质。导演把利哥莱托的故事与竞技场式“城堡”相联系,希望通过这一贯穿全剧并被叠加了“名利、欲望、爱恨”等多重意向的固定场景,映射出利哥莱托精神上“被围困”和“分裂”的状态,以此反观现代社会和大众群体,暗喻不同时代的人所共有的内心冲突和自我矛盾。

作為固定场景的竞技场式城堡,与通常的舞台道具有所不同。它不仅能灵活伴随音乐和剧情前拉后推、开合旋转,实现无障碍、无延迟换景功能,还能在亦真亦幻的气氛中,以四层转台变化出不同戏剧空间,形成多个叙事场景,使剧情表述更连贯流畅。此外,位于城堡中心的巨型大手也别有意味,当曼图亚公爵身处各种幽会场所时,食指向上的诅咒手势始终以正反不同角度静立台中,这与公爵最初站在手心处闪亮登场的情景形成对比,隐喻着“诅咒”虽因公爵而起,但作为焦点人物,他始终掌控着大局,活得逍遥自在。真正的恶在哪里?“利哥莱托射向众人的恶箭,最后全部射向自己。”导演如是说。歌剧进行中,诅咒对象的模糊意向在“伤害与被伤害”的情感纠结中来回翻转,手心手背的不同造型随剧情发展交替变化,与开合有度的竞技场式城堡共同成为舞台中央最醒目的标识。

“利哥莱托”是雨果古典文学作品中的典型人物,他的故事反映出同时代同类人中,普遍而真实的、充满矛盾的精神世界。导演将现代戏剧对个体情感的关注,置入对古典歌剧的理解和诠释中。他试图寻求“相对”现代的表现手法,帮助观众融入剧情,使之通过剧中人物关系,反观现代社会现象,引发大家对人性的思考。虽然他用了“当代”但并未明确具体的时间概念,对应16 世纪(意大利的曼图亚城),并对剧中角色的职业给予重新界定:公爵曼图亚变身为投资人、朝臣波尔萨成为剧院经理、弄臣利哥莱托担任模特队导演,但曼图亚依然位高权重,波尔萨依然对曼图亚百般迎合、对利哥莱托颐指气使,而利哥莱托也只能帮着投资人做坏事,所有人物依然处于一个名利场中。可见,在“现代版”《利哥莱托》中,导演构思的核心依然是对于“欲望、善恶、爱恨”等人类永恒命题的感受、理解、表达和呈现,它们作为古典歌剧传递的精神内涵,在舞美设计、灯光设计、服装设计中也被贯彻始终。

二、舞美设计、灯光设计、服装设计的技术突破

1. 舞美设计

为使导演的创作意图得到清晰、准确、完美的呈现,舞美设计团队将所有舞台空间组合无缝衔接,并在虚实布景之间取得平衡,不仅突破了专业技术极限,还为灯光设计建立了依据,为服装设计提供了参照。

首先,设计师将原为椭圆形的竞技场改为正圆,并凸显其倾斜断面,再通过对门洞、窗口、内外环道的高度和宽度,楼梯斜度,以及人物与布景的比例进行精密换算,使得这一大体量造型能顺利置入剧院镜框式舞台中。由于内外结构和压台位置合理适中,竞技场不但没有破坏舞台整体感,还避免了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为舞台留有余地的同时,使人物与空间的关系,在视觉效果和心理感受两方面都得到圆满释放。

其次,为了充分实现调度要求,浙江佳合文化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专门为舞台布景研制了四组静音旋转装置,打破了幕间换景的常规,在空间的连贯与音乐的连贯方面达成一致,避免了剧情“断片”。这些装置使竞技场中的两组环廊、中心圆台、巨型大手都具备旋转功能,在剧情关键节点上,可以配合音乐速度和人物情绪做出同步呼应,并通过相互间的自由组合,呈现出丰富曼妙的表演空间。剧中的公爵、吉尔达、刺客、利哥莱托就是借助旋转装置的运行,轻松自然出入于四个完全不同的重要表演空间的。公爵位高权重,其生活和精神状态都较稳定,个人活动空间也都居于高位,巨型大手中心和城堡二层尤其能彰显他的掌控力和权威感;吉尔达的个人空间是城堡二层,以及城堡一层代替罗马柱的法式环廊,二层象征她长期被利哥莱托“囚禁”的“与世隔绝”之处,而法式廊柱的纤细线条,则与她因被过度保护所形成的柔顺性格,在感官上相互协调;刺客的活动空间居于城堡之外昏暗的街道和房屋,带有朋克风格;作为主角的利哥莱托,始终游走在几种人物关系之间,其空间也相对灵活,没有固定符号。这些戏剧空间的动态转换,连同每个角色在不同空间里的自然抒怀,都与音乐一气呵成,达到戏剧与音乐的高度融合。这正是舞美技术带来的便利。

怎样让一个由钢架、苯板、泡沫构筑起的窄小二层楼,承载起竞技场式城堡的建筑体量和宏大格局,并使之处于一种“真布景”和“假透视”都无法企及的灵动状态?怎样通过建筑表面粗糙的颗粒、斑驳、条索衬托出角色灵魂深处的伤痛和纠结?怎样利用十字拱券、石材装饰线等逼真元素和完整的建筑结构在观众内心留下一座“城”并使虚拟的精神世界与真切的舞台实体在同时空中和谐共存、合二为一?这些都是令舞美、灯光设計团队煞费苦心的实操细节。

2. 灯光设计

为了使观众对舞台呈现产生高级、丰富的通感体验,“流动性”风格成为《利哥莱托》整体灯光设计的核心理念。该剧的灯光色彩,及其对环境和氛围的映衬与烘托,主要体现在空间建筑语汇与人物心理层次两方面。虽然就表面效果而言,舞台灯光始终随着时空转换而运动,但从底层逻辑来看,暗示人物心理变化的音乐色彩和旋律起伏,才是灯光设计最重要的依据和准则。

全剧开场时,迷雾中的蓝色灯光格外神秘、引人注目。而在另外几个场景中,譬如“第一幕中利哥莱托在人去楼空时的独自吟唱”“第二幕吉尔达全心沉浸在爱情的喜悦中和利哥莱托发现女儿失踪时”“第三幕刺客和妹妹商议杀人行动时”,也都使用了蓝色灯光。它们分别象征着梦幻、负重、甜蜜、惊恐、阴森等完全不同的心理状态和精神世界。这些蓝色灯光与“故事的发生地”“人物的心理时空”“音乐的流动时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展现蓝光的色彩、亮度、比例、效果、样式的技术手段,都是通过捕捉“音乐在流动中的转变”得以落实的。当利哥莱托回家看到吉尔达时,立刻变得善良、慈爱,这时的灯光色彩和亮度也逐渐趋于柔和、温暖;同时,利哥莱托的情绪变化也是伴随着剧情、时空、音乐的转换完成的。可见,灯光和音乐的变化是双向的。灯光强化了父爱的美好感觉,也试图帮助观众体会“老父亲”内心柔软的一面。

一部歌剧就是在音乐不断“流动”的变化中展开和结束的,正是音乐的流动性缔造了灯光的流动性。《利哥莱托》的灯光设计团队,通过反复聆听音乐,感受各种演出版本的差异,理解指挥的不同处理和演员的个性表现,结合时空、布景、音乐、演员之间的配合和转换,思考角色之间的相互交流和心理变化,不断调整、修正灯光设计方案。当运动着的布景和演员的行为在舞台上持续进行时,所有的灯光都因参与到音乐、造型、人物、色彩中,变得更加细腻,并具有了生命的温度和灵魂的敏感。这种灯光设计的流动性风格,也赋予了歌剧舞台一种更为深层的人文关怀。

3. 服装设计

歌剧服装设计的重要任务就是阐述角色命运。在歌剧《利哥莱托》中,现代时尚服装与古典艺术风格几乎达到了完美平衡。由于时装并不具备太多符号化意义,因此用它展现角色性格和人物命运,实属挑战。

时装通常都无明显廓形,也不具夸张之势。为使时装突出角色性格,并使特殊体型演员着装后,也具有角色感和时尚感,设计师先从色彩入手,为服装定调,使其各具意义。公爵服装以大红色为主,彰显激情和欲望;利哥莱托依附于公爵,向往名利,服装配饰中略带红色;当他戏弄朝臣、奉承公爵时所穿黄中发绿的蛇皮质感服装,与爬行动物的潮湿和黏腻产生联觉对应;他的另一件蓝色衬衫,视觉效果舒适,可以让人感受到慈父的柔情和善良;而且吉尔达服装的主色调也是蓝,其纯净度很吸引人,吉尔达的爱情、死亡都因这种纯净得到升华。由此可见,游走于众人间的利哥莱托,正是串起整个故事的核心人物。服装色调,既能为角色性格定位,亦能暗示人物命运。

利哥莱托身背的红色“海星”造型,象征公爵带给他的枷锁,他要依靠枷锁生存,就必须背负重担和伤害。而吉尔达头顶的小草帽,则散发着田园的自然清香之气,轻盈、飘逸的蓝色长纱裙,一如她纯情的灵魂,也隐喻着她为爱所做的牺牲“轻如鸿毛”。公爵几次出场,都跟女性相关,虽然他的人物造型随场景和环境不断变化,但无论红色套装还是学生服,或象征“猎艳”的皮衣和毛呢质感的马裤马靴,都是他强烈征服欲的外化表现。刺客作为杀人机器,手戴胶皮手套,身穿屠夫连体水裤,看上去冷漠无情。老伯爵是相对保守、传统的上流贵族形象,其服装是从古罗马至今一直为贵的紫红色,材质和款式都很考究,代表着传统的上层社会。群众角色都不是正面形象,他们追名逐利、干尽坏事,穿衣方式不很正经。设计师用色彩跳跃的纯时装风格,配以突出的装饰性元素,表现他们随性自由、轻浮放荡的性格。

考虑到舞台层次感和对比效果,演员服装的整体色彩都偏浓重。为了在时装概念中融入古典元素,设计师降低了服装色彩的纯度和鲜度,通过一定的灰度突显复古风格。令人惊讶的是,当两位体型相差甚远、不同组别的同角色演员,经过服装和化妆的帮助,外部形象居然可以相差无几;而且该剧所有服装汇集而成的“混搭风格”,与音乐形象、舞台布景毫无违和感,甚至在总体上趋同于一种“古典格调”。就连开幕时装秀中出现的摄影记者,也没有突兀的跳戏感,他的现代衣着和外形打扮,完全融入了威严壮观的竞技场和五彩缤纷的模特队伍中——服装的力量不容小觑!

怎样使歌剧服装不仅仅停留在外部好看,而是既能与角色匹配,又能突显演员气质,并使演员在舞台上自信、自在且有安全感?怎样避免歌剧服装为了符合特殊角色性格,而使演员浑身不舒服,甚至造成表演障碍?这些可能是所有歌剧服装设计师都应高度关注的问题。《利哥莱托》的服装设计,不仅帮助演员建立了角色感,并在与导演、舞美、灯光的强强联合下,生动呈现出该剧作为综合表演艺术形式的审美意趣,同时还使心灵游离于剧场之外的观众很快入戏,进而与演员同喜同悲。

三、演员的精彩演绎

《利哥莱托》是西方歌剧史上为数不多的由男中音担任主角的经典作品,威尔第将音乐展现的巨大张力和强烈戏剧冲突,以及人物的充沛情感表达得淋漓尽致,不但要求男中音唱满全剧,其他男高音、女高音、女中音、男低音的戏份也都不轻,而且各有特点,因此该剧一直被誉为美声歌唱家声乐技巧的试金石。易立明导演手法的一大特点,就是给予演员充分的自由空间,相比于频繁的调度安排,他更倾向于让演员发挥个人的舞台能动性,一旦演员进入角色,是站是坐,是平视还是仰望,全凭个人的心理驱动。当然,为表现人物关系,规定情境必不可少,把握音乐结构、分析音乐细节,是他在排练中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工作。这样的导演模式,为演员提供了更多自我实践、勇于探索的机会。

利哥莱托这个角色在表演和歌唱上都有很大难度,孙砾拿捏住了人物的内心矛盾和复杂的多重人格,以及不同场合的外形、神情、气质,在舞台上通过声音和姿态清晰地传达出对女儿的温暖父爱和对亡妻的深情挚爱,同时把另一副巧舌如簧、依附权贵的反面嘴脸也刻画得栩栩如生。他和么红扮演的吉尔达在第二幕结束返场时的“复仇”唱段,称得上是现场演出的“高光时刻”。而在此之前,他使尽浑身解数急切疯狂地寻找女儿,声泪俱下地不断向众人苦苦哀求的场景,无法不让人动容。他双腿跪倒在地,是那样六神无主而无助;他抓着朝臣马鲁洛的胳膊,犹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地呼唤着他的“尊姓大名”,声断气不断的语调、蜷缩成团的身躯、紧张慌乱的神情、压抑悲愤的怒吼,真实地表达出吉尔达就是他的命。即便如此亢奋,他对不同声区的声音运用和对大线条乐句的把控,依然游刃有余,特別是他能以宣叙调式的绵绵表述,牵引观众走进咏叹调的波澜壮阔中,完全将表演与音乐、歌唱与情感融于一身,塑造出一个让人无比心痛的父亲形象。

曼图亚公爵的咏叹调“女人善变”,最能代表他的人生态度和情感信仰。威尔第在这首作品中,将男高音的声音控制能力挖掘到极限,无论音区、节奏、旋律,还是字与音的搭配,都体现出相当难度。这段咏叹调大部分乐句始终在偏高音区持续,完全不同于那些大线条乐句在高音之前有喘息和调整机会,这些在高音位上不断跳跃形成的音乐线条,必须由扎实稳定的声乐技术支撑才能完成。放眼近年来的世界歌剧舞台,罗西尼式男高音和莫扎特式男高音都积极踊跃地扮演公爵这一角色,只因其唱段中暗含许多灵巧的花腔跑句。李爽作为大号抒情男高音,更多的演出经验集中于一些戏剧性较强的角色。为避免演唱上的得不偿失或表现过头,他不断钻研探索新的演唱状态,以使自己的声音更具穿透力和灵巧度。本轮演出中,他以稳定、平衡、专注、内在的表演状态,成功刻画了一个四处留情、对自己制造的祸端毫不自知、始终逍遥自在的公爵形象。

么红早在1993 年大学毕业不久时,就已在中央歌剧院的舞台上出色完成了“吉尔达”这一西方歌剧中重要的抒情花腔女高音角色。她和导演(在1993年版中任灯光设计师)堪称中央歌剧院新旧版《利哥莱托》的“两朝元老”。从某种意义上看,吉尔达完全是爱情的祭品,她的牺牲毫无价值,但她那举世瞩目的咏叹调“亲爱的名字”,却犹如一颗闪亮的钻石,在整部歌剧中熠熠生辉。么红的“跨龄”出演,从声音到形体都无任何违和感,岁月的沉淀使她的表演愈发自然流畅、不露痕迹。她熟知每个角色的戏份和唱词,作为该剧监制之一,在排练初期就坚持亲自督导演员,协助导演完成工作。在她的带领和鼓励下,金久湝、李楠、於敬人、耿哲、金川、李金溯、陈野等青年演员也有不俗表现;加上袁丁指挥与交响乐团、合唱团的密切配合,特别是指挥家为使演员在无负担的歌唱状态中顺利完成调度要求,而与导演反复多次的悉心交流,都充分体现出国家表演院团的专业实力、过硬素质、敬业精神和开放心态。么红和孙砾在最后一场演出中返场的“复仇”二重唱,更以燃爆之势为本轮演出画上圆满句号。

作为一部久演不衰的世界经典歌剧,《利哥莱托》有过诸多舞台版本。早在1993 年,中央歌剧院就邀请俄罗斯莫斯科大剧院安西莫夫导演执导了该剧的中文版的演出。为贯彻“讲好中国故事和演绎世界经典”的办院方针,中央歌剧院首次以原文复排全剧,在新落成的剧院隆重上演。该剧的全新呈现,使广大观众“身临其境”地体验到歌剧佳作历久弥新的艺术品质。导演团队通力合作,以现代艺术表现手法,解读了“欲望、善恶、爱恨”这些古典歌剧普遍传达的精神内涵,同时也引发了观众深深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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