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我们都在穿梭。衣襟开出了沉默
或许无论从事何种工作,身处悲哀或喜悦
还是逃不过命途里从无定数的奔波
这场走徒定律督促我们接龙渡河
比如换种方式告别,穿山越岭
慢拾虚无。万物在动车组里如穿梭黑洞
时空失序,外物稠糊,看不到冬天的夕阳
所有的动态在此刻都以独有的命名
被缩格在一节车厢里,与他物无关。
甚至寒风冷雨,田地间簇拥着的微弱火光
在透不过坚硬车窗之前,谁都不允许他们
与车上花坛、男孩、酸柠檬产生伦理关系
我唯一肉眼可见之物,它曾是神邸的仆人
前座女孩电子屏的秘密在窗边无意泄露
她即将在未来半个小时内与爱的人见面
哈哈镜里探头出来的可爱怪物
都在主观性的变换里让人畏惧
如果在抵达目的地之前,天色给人惊喜
而不是已经预料到的、想见到的、惊喜
与悲伤互为一半的,这样也许对
自我内心在时间长河里的消耗互为安慰
梅雨下了很多年,蘑菇在房顶繁衍
一切都欣欣向荣,一切都俗不可耐
削不尽的苹果也有吃不完的醋
屏幕里弹出关于冬天下雪的消息
是场南方的雪。不合时宜
但不合群的羊儿能吃一片草原
我还是那个熟悉的撑伞客
白日目睹雨水的简章
整条街道都穿紧了秋的长衣
而我却把整个秋天挂在心里
偶尔心事也会如窗边的瀑布
挤满了望眼欲穿的虫洞
耐不住寂寞,也耐不住火候
秋雨已经下了很多年,木制的床不再发声
很多年那群熟悉的羊走过了草原
我以为的,是没有人能记住我的模样
而在我身上留下痕迹的雨和光以为的
是寂寞能够停在一个人心坎会有多久
比如一会,比如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