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相关者视角下孔子学院武术课程建构

张继超 郭新斌

(太原工业学院体育系 山西太原 030008)

随着孔子学院的发展，世界各国开始频繁接触中国文化，其中对武术的认识也从荧屏的视觉体验，过渡到用身体感知，激发了他们学习武术的极大热情。然而，孔院武术课程的现实效果不如人意，众多武术研究者将其归咎于教学目标、教学内容、教学方式等与国际环境的不相适应。“外来文化”的水土不服，使学生失去了对武术的兴趣，推广工作难以进阶，这种失序状态不利于孔院的发展，因此，必须尽快进行调整，构建适合当地的武术课程。随着研究与教学实践的不断深入，发现对武术课程的思考与CDIO 理论的设计理念不谋而合。

1 CDIO理论概述

CDIO是Conceive（构思）、Design（设计）、Implement（实现）、Operate（运作）4 个英文单词首字母的缩写［1］，它代表着欧美几十年来最新的工程教育改革理念，目的是加强工程教育的质量和内涵，来更好地培养成功的工程师。其原理是：在考虑了利益相关者需求的基础上，明确该专业学生的培养目标，构建一系列能满足这些需求和目标实现的一体化学习经验，并在稳健的评估和改进下，改善课程计划、教与学的实践场所和条件（见图1）。

图1 CDIO课程体系设计流程

汕头大学最早将CDIO理论引入中国，并进行了一系列的课程改革，引起国内各领域研究者关注，纷纷将该理论引入各自学科。顾佩华等人指出CDIO 可以通过创新与本土化应用于不同类型的高校教育［2］。2010年，刘文龙等人将CDIO理论运用在武术教学改革问题上。随后，该理论开始被应用到众多体育项目中，主要围绕教学策略、模式、课程改革等方面展开研究，结果显示，学生在文化理解、技术掌握更加深入，学习兴趣和黏度增强，课堂上能够充分展示自己，并在锻炼中获得身心愉悦［3］，能够全面培养学生个人能力、人际团队能力、体育的运用和管理能力［4］，教学效果明显。这为孔院武术课程的设计奠定了基础。

2 利益相关者研究

1984 年，美国经济伦理学家弗里曼给“利益相关者”下了定义，即能够影响企业目标的实现或被企业目标的实现所影响的个人或群体［5］。借助这一定义明确相关主体，以协调其利益并使企业更加优化。而孔院武术课的建构是一个需要多主体协作的过程，符合利益相关者理论的特征，因此，可以将其利益相关者界定为：能够影响孔院武术课培养目标或被武术课目标实现所影响的个人或群体。基于此，筛选出其利益相关者为：国家汉办、武管中心等政府机构及孔院、专家、当地学生等。

2.1 政府层面

党和政府提出的“走出去”的顶层战略规划，奠定了我国各个领域全方位向现代化迈进的基础。文化领域也不断探索“走出去”的新路径，并受到国家层面的积极推动。“文化强国”和“一带一路”新时代构想的提出，也都为孔子学院这一“务实”项目的推进提供了动力。这是为扩大中华文化影响力，提升中国国家软实力，以应对“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必然举措。

2.2 专家层面

在武术国际化发展的相关研究上，很多专家高度重视孔子学院这块阵地。郭玉成等人［6］指出，当一种文化向外域传播时，普遍是以技术性内容为基础，它更为直观，不比文化抽象，武术亦是如此。而孔院武术课目前还停留在技术传播为主层面，且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究其原因，首先是武术专业的志愿者大多为在校生，理论水平较低，关注的多是教学细节和浅层问题，而国内专家理论水平高，多是进行宏观的理论探讨，二者没有得到很好的结合，从而造成宏观理念与具体实践之间的断层［7］。其次，由汉语教师兼任的武术课并不能吸引学生长期学习［8］。学生怀着对武术的憧憬而来，又因失去兴趣而退出武术课，试问武术技能教学尚不能有效完成，如何进行系统的武术文化传播？

2.3 孔院层面

通过实地调查得知，肯尼亚的4所孔院和1个孔子课堂都没有稳定的武术课程，原因主要有三：学生课余时间少、师资不稳定以及中方院长权限受到限制。但根本上说，由于孔院工作重心是提升学生汉语等级和来华学生数量，武术课不是正式课程，更多的是被当做招生宣传的“工具”，来提升孔院在当地的知名度。

2.4 学生层面

调查了莫伊大学269 位学生的习武需求和动机。结果显示，约占94%的学生对武术有着极大兴趣，他们对“打练结合”的学习方式尤为关注，认为“在打斗中学习，一定会很有意思”，并表示希望在学习中，能够多一些展示自己的机会。拓展人脉、了解中国文化、获得防身技能和增加就业机会是其主要动机。

3 孔院武术课程设计

近年来，“本土化”已成为中国文化推广和汉语教学领域的共识：教学模式、教学方法不求整齐划一，但一定要适合当地的实际情况［9］。由于孔院的武术教师大多来自国内，他们的教学经验来自国内，甚至出国前的培训也是由国内专家进行，这就会出现因循守旧，沿袭国内教学模式，忽略“本土化”的重要性，从而使武术推广目标难以达成。

3.1 本土教师培养目标的制定

“本土化”是文化推广工作对以往经验的总结和提升，有利于消解当地对中华文化快速发展产生的“隔离和排斥”。路春雷等人［10］认为，孔子学院代表的中华文化，最理想的策略应当是融合，融合策略能帮助孔子学院保持自己的中华文化精髓，也能和其他群体进行日常交往，有助于孔子学院工作开展，并逐步被主流文化或其他族裔文化接受。而本土教师在与当地的交流中更具亲和力，应当成为文化融合策略的主要角色。

对于本土武术教师应当具备的能力，通过对孔院武术课“利益相关者”需求的综合分析，明确了本土武术教师应当是承担着部分文化推广任务，并具备较好“能打会练”技能水平的角色。基于此，尝试对武术课培养目标进行拟定，即达到武术套路中级及以上水平，能够准确表达和使用武术动作的用法，具备一定的汉语交流能力，能够独立查找武术相关资料，了解和认同中国文化，具备武术教学和阐释中国武术文化的能力。

3.2 培养本土教师的教学内容

教学内容是武术教育整个系统中的关键与纽带［11］，它直接影响着课程质量和培养目标的达成。围绕武术技能、武术文化、教学实践3 个核心展开思考，将武术课分级并细分目标，对不同阶段学生设计与之相适应的教学内容，在形式、技术难度、趣味性、文化融入程度进行合理编排。如莫伊孔院的武术课是由技术课、活动课与理论课3种形式组成，并注重融入拳种文化和动作技法运用的思维培养，使学生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以思维指导体悟，从习练中理解中国文化。

3.3 “做中学”的教学方法设计

“做中学”是基于项目制教学展开的，是模拟真实环境的教学实践过程，即把武术技术知识转化具体运用武术的情境［12］，使学生在“真实环境中”实践所学，达到“学以致用”和“用以促学”。莫伊孔院经常举办各类中国文化体验活动，如春节、端午节等相关主题的文化沙龙，及各类学术论坛等提供了大量模拟场景，有着得天独厚的项目制教学环境。武术课对不同阶段的学生，对应不同难度和内容制订计划，教师则全程跟踪，并对计划的各环节进行记录与评价。

3.4 “工具化”的教学评估标准

CDIO 主张“学为中心”，一切围绕“学生学”，评价环节是推进“学生学”的工具，评价结果是对上一阶段学习情况的反馈，用以改善课程设计，从而建立“构思—设计—实现—运作”的教学闭环。为形成多元、明确的评价标准，该研究制订了本土武术教师需具备的核心能力表格，并对应划分一级指标和二级指标，以监测培养目标的完成情况。

4 结语

基于CDIO理论的课程设计，是全面考虑了其利益相关者的需求，以培养本土武术教师为目标，以项目制教学为主，模拟或置身在真实环境中，实现“做中学”的教学方式，并采用工具化的考评体系，将课堂评价、阶段考核、项目完成情况的考核等，作为信息反馈，一方面查补缺漏指导学生的“学”，另一方面用于改善整个教学过程，指导教师的“教”。通过“教”与“学”过程的不断完善，能够较好地实现培养本土武术教师的目标。但也有与孔院整体资源脱节，造成课程效果未能充分体现，如汉语表达能力。因肯尼亚武术技能水平认证工作开展、赛事举办的空白，学生认为他们的“功夫”无法被认可，造成其后期学习动力不足。期望更多同仁志士继续推进，为孔院武术推广的可持续发展提供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