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文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在革命、建设与改革中创造的,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革命文化教育是学校重要的德育内容之一,加强革命文化教育,是贯彻党的教育方针、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需要,是增强学生对伟大祖国、中华民族、中华文化、中国共产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认同的必然要求,有利于引导学生传承革命精神,培养高尚道德,厚植家国情怀,坚定理想信念,增强民族认同感、自豪感,努力成为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
摘 要 中国共产党以开天辟地的勇气和革故鼎新的执着,在领导革命、建设和改革的过程中,通过一系列文化价值建构,形成了特定的革命精神。进入新时代,建构革命文化话语体系有着深刻的历史和现实必然性,这是中国共产党的性质宗旨和历史使命的集中体现,又是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客观需要,还是中国共产党适应社会变革加强自身建设的必然要求。当代青少年作为革命文化的传承者、践行者、发展者,肩负着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历史重任,要永葆革命锐气,勇做时代先锋。
关键词 中国共产党;革命文化;历史逻辑;现实逻辑
作者简介 胡献忠,共青团中央青运史档案馆馆长,首都高校党建研究基地学术委员会委员
《辞海》对于“革命”的释义包括两个方面。其一,古代以为王者受命于天,故称王者易姓、改朝换代为“革命”;其二,指人们在改造自然和改造社会中所进行的重大变革。不论从哪个角度讲,在中华民族深厚的历史基因中,革命、变革所占的分量都很重。学界对于革命文化的定义有狭义、广义之分,本文侧重使用广义上的概念。从20世纪20年代开始,中国共产党以开天辟地的勇气和革故鼎新的执着,在领导革命、建设和改革的过程中,对政治心理、政治理想、政治观念、政治伦理、政治策略、政治制度、政治道路等进行一系列文化价值建构,形成了特定的革命精神。从上海石库门到北京天安门,中国共产党一路走来,革命精神成为克敌制胜、永葆青春的基因密码。进入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是革命者,不要丧失了革命精神。”[1]党的十九大报告明确提出革命文化的概念。那么,为什么新时代建构革命文化话语体系成为必然呢?
一、建构革命文化话语体系是中国共产党的性质宗旨和历史使命的集中体现
性质宗旨和历史使命涉及共产党是什么样的组织、干什么样的事情两大根本性命题。要厘清这一问题,必须从历史说起。
(一)中国共产党成立于民族危亡之际,其宗旨使命就是实现民族独立和国家富强
自晚清以来,一批又一批有识之士在探索中华民族摆脱西方列强的欺侮和掠夺以自立于民族之林的过程中苦苦追寻,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让他们抱恨终天。五四运动“以全民族的力量高举起爱国主义的伟大旗帜”,“以全民族的行动激发了追求真理、追求进步的伟大觉醒”,“以全民族的搏击培育了永久奋斗的伟大传统”。五四反帝爱国运动直接推动了新型现代政党——中国共产党的诞生。五四新文化因而成为革命意识形态即革命文化的直接源头。中国共产党最初是由五四先进分子组成的政党,注定具有浓厚的革命色彩。
民国初年中国曾出现二三百个政党,不久便烟消云散了,五四运动之际国民党还在(1914年7月—1919年10月称为中华革命党)。但用陈独秀的话说,“国民党未曾发表党纲,在广东以外之各省人民视之,仍是一争权夺利之政党”[2]。所以,歷史呼唤着真正能够带领中华民族实现伟大复兴使命的承担者,这个任务光荣地落到了中国共产党身上。党的十九大报告讲:“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和使命,就是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3]也就是说,中国共产党与生俱来的使命,就是挽救民族危亡,解放劳苦大众,建立民主共和,实现国家独立、人民解放和民族复兴。
(二)革命年代、建设年代、改革年代,中国共产党以大无畏的斗争勇气和求真务实的探索精神,团结带领全国人民披荆斩棘、艰苦奋斗
革命文化自革命实践而来,中国共产党的性质宗旨和历史使命决定了党必然是一个革命性政党。纵观历史长河,中国共产党的奋斗之路并不平坦,甚至说对正确道路的探索相当艰辛。没有大无畏的斗争勇气和高超的斗争智慧简直是不可能的。比如,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的确给中国送来了马克思主义,五四运动之后成立的中国共产党也把马克思主义写在自己的旗帜上,但这并不意味着从此革命的道路就一帆风顺、畅通无阻。相反,这仅仅是万里长征第一步。先有陈独秀的右倾机会主义,后有王明的“左”倾教条主义,都差点断送了中国革命。经历了惨痛的失败,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革命具体实际相结合逐渐成为党内共识,年轻的中国共产党人以求真务实的精神不断探索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途径,并最终取得成功。
中国共产党对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道路的探索也是如此。本来,1956年党的八大已经提出了许多富于创造精神的新方针和新设想,但由于受国内外局势的严重影响,在相当一个时期,中国的社会主义建设在曲折中发展。直到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才重新确立了马克思主义的思想路线、政治路线、组织路线,开启了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新时期。1979年邓小平在谈到特区建设问题时指出:中央没有钱,可以给些政策,你们自己去搞,杀出一道血路来。邓小平为什么放这样的狠话呢?因为“改革是中国的第二次革命”[4],改革经济体制不是细枝末节的修修补补,而是对经济体制的根本性变革。
(三)新时代中国共产党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绩,但党的历史使命远远没有终结,党的奋斗永远在路上
使命呼唤担当,使命引领未来。历史的天平只会倾向于步伐坚定的奋进者和搏击者,绝对不会同情和等待犹豫者、懈怠者、畏难者。中国共产党作为治理一个超大规模国家的政党,进入新时代以来解决了许多长期想解决又没有解决的问题,办成了许多过去想办而没有办成的大事,推动党和国家事业发生历史性变革。面对百年未有之变局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关键期,中国共产党作为使命型政党,需要以永不懈怠的精神状态和一往无前的奋斗姿态,为实现推进现代化建设、完成祖国统一、维护世界和平与促进共同发展三大历史任务,为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继续奋斗。
二、建构革命文化话语体系是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客观需要
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建设现代化国家,是鸦片战争以来多少仁人志士魂牵梦绕的夙愿。革命文化作为中国共产党的世界观、政治观、价值观,贯穿其中的主线是打破旧文明、创造新文明,变革经济社会、世道人心,建构现代国家、现代社会,推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
(一)中国历史上的变革精神是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重要源泉
中华民族历经沧桑却生生不息,苦难深重却绵延不绝,根本原因在于拥有适应性变革的强大内核。可以这么说,改革贯穿于中国古代历史发展的全过程。尽管不同朝代、各个时期的政治、经济和社会情况有所不同,具体改革的内容、目的、手段各有特点,但总的来看,所有改革都是在有针对性地革除原有一些制度机制上的某种弊端。正如秦代政治家商鞅所论:“当时而立法,因事而治礼。”北宋直臣王禹偁也说过:“改辙更张,因时立法。”通过不断地改革求生存、求发展、求繁荣。古代历史上无数次革新与变法实践表明,改革是社会发展的强大动力。当然,当一个王朝产生严重的内部危机而走向没落,就会出現手段更为激烈的革命——改朝换代。每一次对内外挑战的回应、对上下危机的应对,最终都会沉淀为一种理性精神,从而为民族走出困境积累着丰富的智慧和经验。因此,中国历史上的变革精神是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重要源泉。
(二)中国的现代化建设一路走来,目前仍处于重要战略机遇期,前景十分光明,挑战也十分严峻
近代中国走向现代化的过程是与中国走向衰败、沦为半殖民地以及各种革命运动连绵不断的过程叠加在一起的。中国传统政治结构难以容纳社会重大变革,经济结构对资本的原始积累能力很有限。因此,中国的现代化需要新的包容性强的政治环境、经济环境、社会环境。中国共产党用革命的手段推翻了帝国主义、官僚资本主义、封建主义三座大山,为现代化建设扫除了障碍、铺平了道路。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我们用了几十年走完了西方几百年的工业化道路,在取得举世瞩目成就的同时也造成了明显的时空压缩,农业社会、工业社会和信息化社会相互叠加,前喻社会、并喻社会、后喻社会交互影响,阶层分化和板块固化相互交错,“黑天鹅”“灰犀牛”事件时有发生。“一些地方和部门存在片面追求速度规模、发展方式粗放等问题”,“经济结构性体制性矛盾不断积累,发展不平衡、不协调问题十分突出”[5]。中国历史悠久、源远流长、独具特色、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为中华民族克服困难、生生不息提供了强大的精神支撑。但传统的精华与糟粕恰如一枚硬币的两面,一方面是难解难分,另一方面是过犹不及。如何进一步激活传统文化中的正能量,摒弃某些不良影响,全凭历史当事人根据具体政治社会场景去把握、选择、拿捏。
一个国家或社会的现代化必是全面的、彻底的现代化。行百者半九十。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不是敲锣打鼓、轻轻松松就可以实现的。历史与现实交融的诸多问题需要以改革的精神解决。
(三)以现代精神推进中国式的现代化进程,创造新的文明形式
60多年前,学者周策纵就认为,“五四运动实际上是一场思想和社会政治相结合的运动,它企图通过中国的现代化来实现民族独立、个人解放和社会公正”[6]。五四的基本精神是抛弃旧传统,并创造一种新的现代文明以“拯救中国”。现代化是指人类社会从传统的农业社会向现代工业社会转变的历史过程,以科学、开放、创新、进取等为主要内容的现代精神,是同阻碍社会进步的旧势力斗争的利剑,是推动现代化进程的重要动力。这种精神实际就是一种革命精神。
应该肯定,现代化是世界各民族发展的共同趋势。在这种由农业生产形态转向工业生产形态进而引发社会巨变的进程中,最先发生变化的、也最为人们津津乐道的是器物层面。但是每个国家的现代化道路、现代化结果,尤其是现代化对民族精神的重塑却各有不同。新加坡政府就认为尽管他们讲英语、穿西装,但新加坡人不是美国人或盎格鲁—撒克逊人。中国这样一个超大规模国家走向现代化,必须是具有中国特色、符合中国实际的。中国式的现代化进程必须用现代精神来推动,源于传统又不同于传统,借鉴西方却不照搬西方。中国式现代化创造出的新的文明形式,是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坚守中华优秀文化传统,熔铸党领导人民创造的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的新文明。
三、建构革命文化话语体系是中国共产党
适应社会变革加强自身建设的必然要求
中华民族要从鸦片战争后屡战屡败的阴影走出来,实现农业国向工业国的迈进,关键是在政治体系中要有一个支撑性的主体力量。换言之,中国是在缺乏现代经济与社会基础的条件下启动现代化进程的,这种现代化必定要借助有效的核心政治力量,来支撑现代化发展的基本框架,整合资源,把控全局,凝聚共识。这一重大使命就历史性地落在了中国共产党人肩上。由于任务的艰巨性、长期性、复杂性都是空前的,这就要求中国共产党始终走在时代前列,勇于自我革命,经得起各种风浪考验,永远朝气蓬勃。
(一)自我革命精神是中国共产党薪火相传的红色基因,是长盛不衰的基因密码
在革命、建设、改革的不同历史时期,中国共产党一直注重以自我革命的精神加强自身建设。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为了纠正党内存在的错误思想,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先后确立了思想建党的重要原则、强调党的建设是党的伟大工程和取得胜利的“三大法宝”之一、在全党开展整风运动并提出了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方式等自我革命的基本格局。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中国共产党对全面执政以后党内出现的命令主义、官僚主义进行整顿,开展整风整党运动,结合“三反”“五反”运动,有效解决了党内的突出问题,巩固了党的领导地位。改革开放后,我们党立足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实际,确立了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提出了“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基本路线,深入推动了中国社会的伟大变革。由此可见,自我革命精神是中国共产党薪火相传、长盛不衰的基因密码。
(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依然面临着“四大考验”和“四大危险”
“四大考验”和“四大危险”是胡锦涛同志在2011年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九十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提出来的,2012年又写进党的十八大报告,再次向全党发出警示。“执政考验、改革开放考验、市场经济考验、外部环境考验是长期的、复杂的、严峻的。精神懈怠的危险,能力不足的危险,脱离群众的危险,消极腐败的危险,更加尖锐地摆在全党面前。”[7]这“四大考验”和“四大危险”成为中国共产党人的长鸣警钟,激励鞭策全党上下勇于变革、勇于创新,永不僵化、永不停滞,進一步坚持和充实了革命文化中的前置性内容。
2013年7月,习近平总书记在河北省调研指导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时再访革命圣地西柏坡,重提“赶考”:“当年党中央离开西柏坡时,毛泽东同志说是‘进京赶考’。60多年过去了,我们取得了巨大进步,中国人民站起来了,富起来了,但我们面临的挑战和问题依然严峻复杂,应该说,党面临的‘赶考’远未结束。”这说明中国共产党是一个具有忧患意识的马克思列宁主义政党,走好新的赶考之路是党面临的重大时代课题。
(三)在全面从严治党中深入推进党的自我革命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从新的实际出发,要求“打铁必须自身硬,办好中国的事情,关键在党,关键在党要管党、全面从严治党”。中国共产党的执政地位不是与生俱来的,也不是一劳永逸的。实现党的长期执政,保持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必须坚持全面从严治党。自我革命是全面从严治党的有力武器,全面从严治党也是自我革命的具体实践原则。解决党的领导弱化、党的建设缺失、管党治党不力等突出问题,重点就在于坚持自我革命。
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共产党以强烈的使命感、责任感和勇敢的斗争精神,全面从严治党,敢于刀刃向内动真格,毫不讳疾忌医,向党内顽瘴痼疾开刀;坚持一抓到底钉钉子,毫不含糊,把管党治党要求落实落细,贯穿着强烈的自我革命精神,体现了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的决心和意志。在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进军的新征程上,我们要深刻把握“两个确立”的决定性意义,坚决做到“两个维护”,坚持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行动指南地位,以坚强领导核心领导自我革命。
参考文献:
[1]习近平.以时不我待只争朝夕的精神投入工作 开创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新局面——在学习贯彻党的十九大精神研讨班开班式上的重要讲话[J].共产党员,2018(4):4-5.
[2]陈独秀.陈独秀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225.
[3]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文件汇编[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1.
[4]邓小平.邓小平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113.
[5]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1:34.
[6]周策纵.五四运动史:现代中国的知识革命[M].北京:世界图书出版公司,2016:341.
[7]胡锦涛.胡锦涛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6:653.
责任编辑︱李 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