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民国中医药文献数字资源服务平台的民国中医教材调研

李敏，邱润苓，侯酉娟

·图书馆知识服务·

基于民国中医药文献数字资源服务平台的民国中医教材调研

李敏，邱润苓，侯酉娟*

中国中医科学院中医药信息研究所，北京 100700

通过对民国中医药文献数字资源服务平台收录的131种民国中医教材进行初步梳理，研究其出版时间、组织编撰者、出版地区及涵盖科目等，并对其学术价值、历史价值及文献价值进行探讨，为了解和研究民国时期中医药教育发展状况提供参考。

民国时期；中医教材；专题型数据库

民国中医药文献数字资源服务平台是由中国中医科学院图书馆于2017年建设，定位于民国中医药文献的专题型数据库服务平台，截至2021年共收录民国中医药图书3200种6500余册，基本囊括民国时期中医药方面的重要文献[1]。其中，民国时期中医教材131种，这些教材体现了近现代中医教育模式和教材编写思路，对1949年后中医教材的编写具有启示意义。本文以“讲义”“教材”为关键词，将民国中医药文献数字资源服务平台的图片库“图书”分库中收录的131种民国中医教材作为参照，通过文献法和内容分析法，就民国中医教材的出版时间、组织编撰者、出版地区、涵盖科目进行初步梳理，探讨其学术价值、历史价值及文献价值，为进一步研究民国时期中医教育发展状况提供参考。

1 民国中医教材基本信息

1.1 出版时间

民国时期，教材编撰数量与其所处时代息息相关，每年编撰的中医教材数量分布不均衡，编撰高潮集中于1932－1938年，共编撰中医教材83种，1938年后中医教材编撰数量相对减少。详见表1。

1929年7月7－15日，中医药界召开教材编辑委员会会议，明确了编写中医全国统一教材的指导思想，审定通过了五年全日制中医专门学校应开设的各门课程、教学时数及各年度教学安排。这次会议是近代中医教育史上的重要事件，标志着我国中医教育已经开始成熟，对近代乃至现代的中医教育产生深远影响[2]。在本次会议精神的推动下，各校相继出版了一批高质量的中医教材。

1931年，中央国医馆成立，编审了部分中医教材，但未得到全国通行。1932年9月，中央国医馆名誉理事、上海全国医学校教材编辑委员会理事秦伯未编撰的《国医讲义六种》公开发行，取得较大反响[3]。在其推动下，各校自编教材蔚然成风。1938年后，由于战争影响及当时政策的重重压制，各地许多中医院校被迫关闭，教材编撰也大为减少[4]。

1.2 组织编撰者

民国中医教材以中医院校组织编撰者最多，共127种；另外，政府官办医学堂和中医药学术机构编撰教材各2种。

民国时期中医院校组成结构呈现多种形式，包括学历制的中医学校及短期制的夜校、讲习所、短训班及函授班等。这些学校在时局动荡的艰难境遇下，坚持办学，组织了大批本院教师共同制定教学大纲，编撰教材，如卢朋著、梁翰芬、陈汝来等熟研中医经典的优秀教育家，又如恽铁樵、秦伯未、姜春华等近代著名医家均位列其中，亦从侧面反映出当时中医学界对教材的编撰工作十分重视。

北洋医学堂为政府官办医学堂，是中国创办最早的国立医学堂，清光绪十九年（1893年）由李鸿章委派法国军医梅尼在医学馆基础上创建，专门培养军医人才[5]。中央国医馆成立于1930年，是全国性中医药学术机构，在“中医科学化”方针指导下，进行了制定中医学术标准、统一病名、编审教材等工作，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为维护中医药合法地位和发展中医教育做出了一定的贡献[6]。1945年，中央国医馆开设医务人员训练班，分为高级训练班和特别训练班两种。

1.3 编撰出版地

民国中医教材在各地的分布很不平衡，主要集中在经济文化较发达地区，以上海编撰出版数量最多，其次为广东。见表2。上海和广东中医办学历史悠久，1915年，上海名医丁泽周、夏应堂等发起筹办了上海中医专门学校。1917年，广东中医药专门学校在内务部立案成功[7]。上海因独特的地理位置成为近代中国经济和文化发展中心，中医名家纷纷聚集上海，使其成为历次中医发展变革的重要之地。当时，全国有近百所各类中医学校、讲习所，上海就占据了约一半数量。与此同时，上海在教材编写等方面建设敢为人先[8]，为现代中医药教育奠定了坚实基础。

表2 民国中医教材编撰出版地及数量

广东近代中医社团及药业组织的蓬勃发展，对促进广东中医教育事业具有重要作用。一方面，这些组织吸引当地众多商人和名医积极参与学术交流、兴办教育；另一方面，为中医学校培训了许多老师和医师。如医学求益社的古绍尧、医学卫生社的钟少桃、医学实习馆的谢泽霖、九大善堂的梁翰芬等，他们在1924年以后分别任教于广东的各大中医学校，成为中医学校编写教材的主力人员[9]。

1.4 教材科目

民国中医教材基本涵盖了中西医学的主要专业课程（见表3），其中以临床各科教材数量最多，共43种。这种情况或与当时临床各科名医勇于破除家传世袭的传统，将临床经验总结成教材有关。如岭南伤科名医管季耀在广东中医药专门学校任教期间，将三代家传的伤科治疗经验加以总结，编写成《伤科学讲义》，打破了民国骨伤科缺乏理论总结的局面，该教材在全国教材编辑委员会会议上得到各委员的交口称赞[10]。

表3 民国中医教材科目及数量

在民国中医课程设置和教材编写等方面，各校课程中既有中医科目，又有西医科目，但中医科目远多于西医科目。但教材设置科目较全，分科较细，如基础学科包括解剖、诊断与治疗、药物、方剂、医史等，应用学科包括内科、外科、妇科、儿科等临证各科类，医学体系日臻完善，符合20世纪30年代我国中医界提出的“中医科学化”方针。尽管各校在课程设置、学习内容上有差别，但基本遵循“除注重国医学说外，更傍采西医学说以辅之，务使学者于中西医理，有融会贯通，舍短取长之实益”的原则，以中医药课程为主，培养具有西医知识的中医人才[11]。

2 民国中医教材价值分析

2.1 学术价值

民国中医院校编撰了大量教材，对于促进中医学术的继承与创新、中西汇通融合起到了关键作用，是民国教育师资、学术、教学水平的直接反映，具有重要的学术研究价值。如缪召予、张俊义等编译《高等针灸学讲义》，采用现代医学知识和方法对针灸学进行了系统全面的论述，涵盖解剖、生理、诊断、消毒、针治、灸治、病理等内容。该书对人神禁忌学说进行了批判，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中西医学的汇通[12]。梁翰芬编撰《眼科学讲义》，以中医眼科理论为主体，增加了眼神经、瞳孔缩放原理等西医理论知识[13]，书中不仅吸收了西医的学术精华，又对中医进行了反思，是研究中医近代眼科学不可或缺的重要资料。

2.2 历史价值

民国时期恰逢政治、经济、文化、教育等产生变革的特殊历史时期，中医教材蕴含了丰富的内涵及独特的视角，从侧面反映出当时中医教育的发展情况，具有丰富的史料价值。如钟少桃编纂《广东光汉中医专门学校温病学讲义》，注重教学过程的实用性，增补方歌便于诵习，增加按语指导学生学习教材，各篇章末附练习题若干。陈任枚、刘赤选编《广东中医药专门学校温病学讲义》，贴近教学所需，重视对基础概念的诠释，注重行文逻辑性，循序渐进，便于学生理解[14]。由此可见，民国时期中医教学方法逐渐探索出新模式，既易于学生理解，又适应课堂教学，这种模式丰富了教材的内容，提高了教材的实用性和趣味性，使学生在学习过程中融会贯通，加深对教材内容的理解。

2.3 文献价值

民国中医教材是研究近代中医教育及中医发展的宝贵文献资源。如卢朋著编撰《方剂学讲义》，将常用中医名方分为16类，另设以外治为主的急救法1类，所选方剂均附名家方论，间亦有卢朋著的按语[15]。该教材作为我国第一部方剂学教材，对于现代方剂学教材的编写起到了重要的启发和借鉴作用。谢泽霖编撰《妇科学讲义》，汇集前人妇产科精辟论述，凡是妇科精要契理之说、临床确有实效之方，均摘而录之，分为经事门、胎孕门、产子门、杂治门四大篇，包括前阴、带下等妇科常见病。该书为民国时期广东中医学校最早使用的妇科教材，对岭南妇科的发展影响较大[16]。

3 结语

民国中医药文献数字资源服务平台收录了131种民国中医教材，是研究近代中医教育及中医学术发展的珍贵资料，其中不乏精品，具有丰富的学术价值、历史价值和文献价值，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民国中医教育发展的基本概况，对当今中医教材的编写具有启示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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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rvey of TCM Textbooks in the Republic of China Based on the Digital Resource Service Platform of TCM Literature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

LI Min, QIU Run-ling, HOU You-Juan*

(Institute of Information o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China Academy of Chinese Medical Sciences, Beijing 100700, China)

Through preliminary sorting out of 131 TCM textbooks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 included in the digital resource service platform of TCM literature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 the publication time, organization and editors, publishing regions and subjects covered were studied, and its academic value, historical value and literature value were discussed, in order to provide a reference for understanding and researching the development of TCM education in the Republic of China.

the Republic of China; TCM textbooks; thematic database

李敏,邱润苓,侯酉娟.基于民国中医药文献数字资源服务平台的民国中医教材调研[J].中国中医药图书情报杂志,2022,46(3):33-36.

G624

A

2095-5707(2022)03-0033-04

10.3969/j.issn.2095-5707.2022.03.006

中国中医科学院基本科研业务费自主选题（ZZ140305、ZC202003）；中国中医科学院基本科研业务费优秀青年科技人才（传承类）培养专项（ZZ13-YQ-134）

李敏，E-mail: 944019377@qq.com

通讯作者：侯酉娟，E-mail: yoko81@126.com

（2021-08-19）

（2021-09-03；编辑：魏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