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莱发展战略对文莱—中国经贸合作的影响及建议

黄瑛 黄琴

作者简介：黄瑛（1976-），女，广西桂林人，广西大学工商管理学院，中国-东盟研究院副教授，所长;黄琴（1979-），女，广西桂林人，广西师范大学教育学部，广西大学中国-东盟研究院讲师。

摘 要：基于文莱近年来的经济社会发展状况，分析其国家发展战略对文莱与中国在“一带一路”背景下经贸合作的影响，同时分析文莱-中国经贸合作中面临的主要障碍。最后有针对性地提出增进两国经贸合作的对策建议。

關键词：文莱-中国;经贸合作;影响;建议

中图分类号：F74 文献标识码：A doi：10.19311/j.cnki.1672-3198.2022.09.026

0 引言

作为马来伊斯兰君主制国家，文莱“政教合一”的政体在东南亚地区独具特色。2020年，文莱人均GDP为2.75万美元，在亚洲排名前五。但是，文莱的产业结构单一，传统能源产业对GNP贡献度持续保持在40%以上，而对出口总值的贡献度则高达90%以上。全国就业人口中，约3/4同能源开采业有关。近年国际油价波动较大，不利于文莱经济和政府职能的转型。尤其是在新冠疫情导致全球对传统能源需求下降的背景下，文莱2019-2020财年预算出现了赤字。困境面前，政府通过推动私营企业发展、加强投资、促进商业发展、创造可匹配的人力资源来保障人民福祉，促进经济多元化。2019年，文莱国家电信产业实现了转型，通过建立UNN（国家统一网络）而加速电信业的创新及转型。随着人力资源调配及就业委员会（MPEC）建立，文莱在人才引进激励合理配置方面效率可望得到有力提升。总体上，虽然文莱在可持续发展道路上面临困难，但在政、经、外交方面仍实现稳步发展。

1 文莱发展战略对“一带一路”落地文莱的影响

文莱的发展战略可概括为：在推动转型、促进民生的同时保持社会稳定。首先，重视人力资本开发，加强教育、培训、文化卫生投入。文莱政府2020-2021年度国家预算资金为58亿文元，与上年度基本持平。其中，影响本国人力资本水平的人才培养和卫生文体支出高达12.24亿文元，占总财政预算的21%。并持续6年保持20%以上的预算占比。可见政府高度关注提升国民素质和健康水平。其次，推动经济多元化，刺激投资和私营企业发展。与调整经济结构相关的发展部、初级资源与旅游部、财政与经济部共计获得11.35亿拨款，占总预算的19.5%。其中，1.54亿文元用于文莱证券交易所的建立、大摩拉岛的开发、淡布隆大桥和公路建设等。投资方面，重点在于油气下游产业、食品行业、数字经济、交通和服务业四个领域。中国的恒逸工业有限公司于2019年底从芳香裂解装置生产对二甲苯，而文莱化肥工业也正处于生产氨及尿素的初始阶段。食品工业方面，主要关注初级生产、二级生产的整个价值链潜能的发挥。并支持物流、冷库等配套产业。数字经济和交通运输业发展方面，文莱政府部门中唯有交通部与信息通信部的预算比上年度大增72%，足见政府对其发展的重视。政府同时着力投资和改善电信基础设施建设，欲建立一流的固定移动融合网络。服务业方面，对航运客户提供的服务有所改善。再次，提升国家经济活力，降低失业率。政府推动公私领域的发展和创新，重视相关产业的研发、创新以及新技术的引进运用。基于文莱的国家发展战略，未来其在政治、经济、文化外交等方面的具体施政，对中国“一带一路”倡议在文莱的落地有三方面影响。

1.1 强化伊斯兰文化地位和转变政府职能带来的影响

马来伊斯兰君主制是文莱的立国之本。既然如此，与文莱通过“一带一路”深化合作时，中国就应当认识到，“一带一路”其实是一个“宗教的路带”。伊斯兰教对文莱政治经济和社会文化生活的影响极深。当然，随着经济全球化和互联网社交媒体的普及，欧美社会的价值观也渐渐渗入到文莱社会的各个领域，慢慢侵蚀着文莱国民的核心价值观和生活方式。在文莱，宗教议题始终是相当敏感的话题。而为了捍卫马来伊斯兰君主制，文莱政府从2014年开始，颁布实施了《伊斯兰刑法》。这自然会受到西方国家的质疑。毕竟极端穆斯林对世界各国（尤其欧美）所造成的伤害和破坏有目共睹。但是，伊斯兰教作为文莱社会的核心价值观，其理念的维系有助于社会稳定和聚拢人心。既对国家在和平稳定的环境中推进改革大有助益，也为文莱“2035宏愿”的顺利实施打下坚实的制度基础。从其发展战略来看，文莱政府正努力通过转变政府职能，进一步完善伊斯兰法律体系，提升管理效率，巩固其政体。文莱也非常重视传统文化的传承，强调保持民族特性和伊斯兰生活方式。深入了解这一点，对“一带一路”规划在文莱落地的政策框架设计及实现民心相通，将提供一个基础性的支点。

1.2 推动经济转型战略带来的影响

经济上，文莱提出进行经济战略转型，未来将致力于发展商业、引资和推动产业结构多元化。在拓展传统能源产业链的同时，加快发展进口替代和出口加工型工业，以及金融、信息服务、农、渔、旅游等产业。文莱重视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RCEP），亚太自贸区（FTAAP）、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等新的合作契机。亦鼓励私营企业依托亚太经合组织、东盟经济共同体、东盟东部增长区及跨太平洋伙伴协定等现有区域合作机制，积极开拓国际市场。近年来，项目投资正成为文莱经济增长的重要驱动力。2020年文莱财政部仍将聚焦在商业、金融、大型项目的招商引资上。这与“一带一路”规划希望实现的“贸易畅通、资金融通”相契合。其经济多元化战略的发展对于外资的需求，将有助于两国相关产业合作。

1.3 温合全面外交对“一带一路”实施的影响

近年来，中国的快速崛起使其与东盟各国在南海防卫力量上产生了根本性的改变。外交方面，文莱仍继续秉承温和的全面外交政策。以东南亚周边地区外交事务为重心，积极拓展外交空间，通过协商对话开展外交工作。国家安全方面，由于文莱自身的军事实力弱小，及苏丹治国理政的“温和外交”思路，坚持防御性的安全战略。在最新公布的2020-2021年度财政预算中，文莱国防部预算继续增长约2.9%。尽管文莱与中国一直存在南海上的主权之争，但其也是第一个提出并坚持以“双轨”和平解决争端的国家。因此，南海问题对“一带一路”规划在文莱落地虽存隐忧，但并不成为“一带一路”落地文莱的现实性障碍。

2 文莱与中国的经贸合作面临的主要障碍

（1）双边贸易和投资中面临的障碍。贸易方面，2020年全年中国对文莱出口额大幅下降28%，从文莱进口同比则增长217%。双方贸易需求存在错位。2020年，文莱的主要出口到中国的产品是仪器设备、有机化学品、石料，主要进口产品来自中国的比重较低。投资方面，中国企业在文莱投资总量为2350万美元，同比大幅增长183%。相比之下，文莱的对华投资总量为966万美元，同比增长仅37.8%。这部分是由于文莱政府运营管理效率较低，产业结构单一。加之双方价值观差距较大，使得文莱企业扎根中国面临一定困难。

（2）文化信仰、行为习惯的差异导致深层次的信任欠缺。文莱政教合一，伊斯兰教规渗透到文莱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但是，由于宗教教育在中国各阶段教育中的缺位，大多数中国人对伊斯兰教的认识仍停留在肤浅的表面。基本都不明白封斋、礼拜对当地民众生活工作的深层次影响，也不了解沙里亚教法、伊斯蘭金融等在伊斯兰世界的发展状态。因此也就难以理解伊斯兰教对文莱经济社会运行的重要性，难以融入宗教社会。由于不能充分尊重、理解文莱当地的文化习俗，常引发误解和冲突，这也阻碍了双边深层次的合作。

（3）合作框架方面，文莱-广西经济走廊先期合作项目的落实仍有待推进，双边经贸磋商合作机制需要进一步健全。

3 深化文莱—中国经贸合作的建议

3.1 完善外资法律体系优化投资法环境

首先，进一步完善本国的外资法律体系，使其与WTO在内的国际条约接轨。其次，加快CAFTA框架下的贸易法律体制的建立与参与，优化双边投资法律环境。

3.2 深化能源产业升级合作

文莱鼓励外资参与其油气勘探开采。中国具有成熟的深水石油开采勘探技术和石化技术，又有充足的资本供给和广阔的市场需求。双方在油气资源深加工等能源产业升级领域合作的前景比较可观。

3.3 加快“文莱—广西经济走廊”建设

在食品加工、医疗保健、中医药制成品、生物技术研究等领域，深化文莱和广西的产业合作。

3.3.1 统一“联、通”的标准

双方贸易的便利化受两地间不同的经济水平、标准、法规和评估程序的影响较大。贸易交往程序的不透明容易导致贸易壁垒的产生。因此，在产品进出口检验检疫等标准上还须进一步理顺。

3.3.2 发展配套体系，完善服务系统，保证建设资金到位

广西因举办中国—东盟博览会而在文莱有相当的知名度，但自身的定位仍不够明确。同时需要加强系统性的软硬件支持。在“一带一路”建设中，广西更适合作为流通平台来协助互联互通。另外，经济走廊建设是一项系统工程，所需资金量大。应给予优惠政策，吸引民营企业成为投资主力。

3.3.3 针对重点领域的合作内容

（1）双方在发展清真食品和物流产业方面有很大的合作空间。

（2）积极发展中医药产业。推拿等中医项目在文莱有优势，治疗某些疾病的中药很受欢迎。广西的中医院、企业可与文莱在这个领域展开合作。

（3）结合各自的特色明确重点发展城市。如南宁市周边乡镇发展养殖业、种植业;玉林发展农业、中医药产业等。

（4）人力资源领域的合作。建议将职业教育作为广西与文莱教育合作的重点领域，加速文莱技术类、管理类人才的培育与积累。并通过智库、高校及其它教育机构的人文交流，促进两国“民心相通”。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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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Brunei behind in meeting Vision 2035 goals[EB/OL].http：//www.bt.com.bn/2014/03/16/brunei-behind-meeting-vision-2035-goals.

[3]黄瑛.中国文莱合作潜力巨大[N].广西日报，2016-04-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