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驱动下的小学生综合素质评价

周怡 赵旻

《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指出，要鼓励学生的个性化发展，为每个学生提供“适合的教育”。近年来，综合素质评价得到国家及社会各界的关注。2020年10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提出要“改进结果评价，强化过程评价，探索增值评价，健全综合评价”。这激发广大教育工作者不断思考，研究改进小学生综合素质评价办法，关注学生的终身发展，提供适合学生的教育，培养他们的必备品格、关键能力，让学生感受到教育的美好、生活的美好、生命的美好。

一、信息技术为小学生综合素质评价发展带来的机遇

随着人工智能、大数据等现代信息技术快速发展，学校积极运用新技术打造智慧校园新生态，支撑和引领学校教育信息化发展。现代信息技术能帮助教育者更好地对教育进行干预和决策，帮助学生认识自我、发现自我。

（一）揭示学生真实表现，发现其背后的个性表现

以往的教育，往往用统一的分数标准来评价学生。面对相同的分数，教师很难对学生进行个性化评价。本文收集了本校学生学习的全过程数据，如答题笔迹、认识水平、大脑专注度等，多维度观察学生，发现其个性化的变化，为实现学生的个性化发展作铺垫。

（二）记录学生过程性数据，有利于实施个性化教学

传统教学中，教师主要以分数来评价学生学习情况。这种评价方式单一，学生学习数据不丰富，评价结果也较为片面化和主观化。教育大数据则更强调客观事实，尽量不干预教学过程，重视对学生过程性学习数据的提取，如课堂互动参与情况、知识点掌握熟练程度，为学生后续自适应的个性化学习提供科学依据。

（三）聚合智能技术，实现小学生多维度综合素质评价

5G、物联网、智能感知等新技术的发展，也为小学生的综合素质评价提供了更多方向。比如，借助5G和物联网，教师可以采集学生的学习环境数据，为打造泛在学习的应用场景提供可能;运用智能感知，教师可以精准识别学生的动作行为、语音语调等信息，为多学科不同维度的评价提供帮助;使用VR/AR技术，教师能为学生创设真实情境解决实际问题，并对学生在问题解决过程中的行为数据进行采集和分析。

可见，将信息技术引入教育教学活动，它能够面向全体学生，全方位、全过程地持续采集学生数据，并对数据进行深度挖掘分析、及时反馈。同时，它所收集的小学生综合素质评价数据更为客观，能够针对学生的个性化发展进行高效、及时的过程性和动态性评价。这为小学生综合素质评价的实施提供了难得的机遇。

二、数据驱动下的小学生综合素质评价实践探索

近年来，国家颁布一系列文件，愈加重视中小学生的综合素质教育。为此，针对中小学生综合素质评价的研究逐步兴起。如何利用信息技术更好地改进和完善小学生综合素质评价？如何利用数据为学生提供有效的学习诊断、精准指导？笔者以上海戏剧学院附属新世界实验小学为例，研究分析该小学在学生综合素质评价方面的实践探索。

（一）创建智能环境，支持评价模式重构

为了全方位采集学生在校学习生活的数据，学校积极打造智慧学习环境，利用无感知考勤、智能人脸门禁、智能班牌、行为表情分析系统、纸笔互动、红外线热点追踪等搭建新型的教育教学空间，收集学生到校、选课走班数据，对学生在校行踪数据有了一定积累。而且，学生在智慧学习环境中产生了大量全景式、个别化的学习数据。借助信息技术，它们都得以保留下来，成为对小学生进行综合素质评价和教师实施个性化教学干预的重要依据。

（二）顶层设计，尝试小学生综合素质评价方式变革

2011年，上海市发布《上海市中小学生学业质量绿色指标（试行）》（以下简称“绿标”）。“绿标”是各学校进行小学生综合素质评价的重要依据。学校在实践中始终坚持以“绿标”评价为引领，优化教育生态，让每个学生都能得到适合自己的发展。

1.将“五育”贯穿学生培养全过程

2019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关于深化教育教学改革全面提高义务教育质量的意见》，强调“坚持‘五育并举，全面发展素质教育”的理念。2020年12月，浦东新区教育局印发《浦东新区教育局关于深化教育教学改革全面提高义务教育质量的实施意见》，强调对义务教育学生采取“‘五育并举”综合质量评价体系，实现学生的德智体美劳素质综合发展。学校遵循全面性、差异性、科学性、可行性等原则，以“培养五育并举的人”为目标，融合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要求，建立了“心正、巧思、挺拔、优雅、践新”的育人目标，将“五育”贯穿学生培养的全过程。

2.顶层设计综合素养评价体系

学校多元评价的场景由班主任、任课教师、家长、学生同伴等组成，从德、智、体、美、劳五个方面系统设计综合素养评价体系，分为学业水平、身心健康、艺术素养、社会实践、思想品德五个维度（如图1）。每个维度又落实到基础课程、综合实践课程、个性发展三大板块（如图2）。基础课程根据年级划分知识模块，设计相应的评价维度和评价指标;同时，每个评价指标中又细化分为3个观测点，对应教学单元内容（如图3）。学校现已完成全学科评价指标体系和校本特色课程的五育评价指标体系，为学校实施小学生综合素质评价变革打下基础。

（三）五育并举，多维度开展评价

该校以小学生5年学习生活发展为周期，通过“前期评估—过程性评估—后期评估”，积极尝试开展多维度评价。

1.前期评估

学校提出“教育的眼光要落在孩子的未来”的办学思想，确立了“让孩子拥抱世界”的办学理念，尊重学生的差异性发展，促进学生的全面发展。学校关注学生的差异发展，关注一年级新生多元智能的差异，了解一年级新生学习基础素养发展状态，发现学生的兴趣倾向和特长潜能。每个一年级新生入学不久都会收到一份报告——儿童发展评价报告。它是一年级新生入学时的前测报告。这套关于儿童发展评价的测评工具选取的是国外儿童发展评估权威范式，采用美国儿童教育协会（NAEYC）评估领域分类，涉及儿童发展的多个领域，以40000个数据构成并不断更新的本土化标准常模为参照，使用统一的标准流程操作。这套儿童发展评估系统从认知水平、语言理解、社会情绪、艺术素养、学习品质五方面对学生进行科学评估，还会附上整体评估结果及建议，为学校更好地了解学生、家长更好地了解孩子提供帮助。

这份儿童发展评价报告也能让教师更早、更准确地了解学生，以便在今后五年的教育教学中帮助学生扬长避短。比如，报告显示某学生的艺术素养分值偏低，教师和家长可以对此数据进行精准分析：可能是家长忽视了对孩子艺术素养的培养，也可能是孩子对某一方面的艺术不感兴趣。教师和家长平时需要留心观察学生，一方面给予他们更多的机会去提高艺术素养;另一方面，不要一味地指责他们，逼迫他们掌握某些艺术特长，而是要从数据出发，帮助他们扬长避短。

2.过程性评估

学校更为关注学生成长过程中的动态发展，对学生进行多维度空间立体式评价。每个学期，每个学生都会陆续收到三份报告：第一份是学生智慧学科评价报告。它记录了学生一学期内的学科学习情况，用以了解自己基于课程标准的学习表现。通过学生智慧学科评价报告，教师能够精准定位优秀学生、待提高学生、学科短板学生，发现各个学生的优势和不足，更有针对性地开展后续的分层教学和个性化指导，实施以学生为中心的精准教学。

第二份是个人综合素养发展报告。借助在线学习平台，个人综合素养发展报告主要记录的是学生一学期内在阅读素养、艺术素养和学习品质方面的情况。在线学习平台包括阅读、课程和艺术三大板块。例如，在阅读板块，平台能够记录学生的阅读轨迹，学生也可将线下阅读书籍的心得、感受发表在平台上（如图4）。课程板块主要是和学校综合实践课程结合起来使用，其课程采取分年级、项目式的学习方式，引导学生利用平台做好预习。

第三份是个人行为表现分析报告。它记录的是学生在一学期中课堂内外的表现。学校为每位学生定制了智能手环，教师通过智能终端扫描二维码可为学生颁发徽章、撰写评语，同时及时发送至家长手机上，家长也可即时点评。根据小学生综合素质评价指标，学校设计了有关学生日常表现的24枚电子徽章，涉及特色评价、生活习惯、学习习惯、人际交往、公共规范五大维度;也设计了有关10门学科的50枚电子徽章，涉及课堂表现、学习兴趣、学习习惯、学业发展、经历记录五大维度（如图5）。每天学生最开心的就是被教师用移动终端扫描手环上的二维码，及时获得一枚奖章。家长也能及时在手机上收到孩子在学校的表现情况，这样家校沟通更为及时、便捷。将学生每天学习、表现的记录汇成数据集，再与其他评价数据相整合，之后教师基于学生5年学习生活积累下的数据，就能够得出关于每个学生更为精准与真实的评价。

学校综合运用多种方式对学生的过程性数据进行收集。师生人手一台平板电脑，教师利用平板电脑授课。例如，讲授新课前，教师会将和此课内容相关的微课提前发送给学生，让学生提前做好预习，并让他们将自己的预习情况通过平板电脑进行反馈。之后，教师可以根据学生的预习反馈数据，了解学情，调整教学计划，提高教学的针对性和有效性。课堂上，教师可利用互动软件把课堂练习发送至学生端，并及时了解学生作答情况，精准施教。此外，可以将学生分成若干小组，让他们互相评阅，增加师生、生生之间的互动。

3.后期评估

利用学习分析技术，学校对学生小学5年来的认知特点、优势潜能和最佳学习模式进行分析，基于每个学生的综合素养情况形成个人画像（如图6），以对学生今后的发展方向提供针对性的学习资源、给予个性化的建议，促进学生可持续发展，做最好的自我。

（四）实践成效

学校对学生实施的基于数据的全方位综合素质评价，取得了良好成效。2021年上半年，平台显示师生在综合实践课程——80天环游课程中互动频繁，师生点赞高达4000多次，教师评价反馈及时，师生互动积极。从问卷统计反馈来看，学生、教师对学校的基于数据的评价系统是相当满意的。比如2020年第二学期，在利用电子徽章进行学习评价方面，全校教师参与的过程性评价共有194111条，受评学生达到100%，家长回复总数达59371条，全校教师参评率为79%。

在五育评价中，教师在智育方面发的徽章最多，不同维度的徽章的数量也有统计（如图7）。平台还记录了学生的健康状况。比如针对学生的近视率，平台统计了一至五年级学生的视力情况，发现72.32%的学生左眼视力正常，71.87%的学生右眼视力正常。

三、反思与展望

（一）技术整合，融通数据

学校将以特色文化、信息化顶层设计、数据标准和分析模型为支撑，在信息化常态化应用群底层构建未来学校教育智能中心（Educational Intelligence Centre）。各个应用数据能够互联互通，形成可用于数据汇聚、统计分析、预警、展示为一体的全景教育智能中心，实现学校信息化迈向智能化的关键转型。这一教育智能中心包括全景、学生成长、教师专业发展、管理专题、人物画像和知识图谱等核心板块，可不断插拔式扩展，即结合先进教育理念的融入和智能软硬件的投入，真正“活”用学校大数据。同时，教育智慧中心也将成为学校最重要的数据资产，构建大数据支持下的师生评价建设闭环。

（二）提升教师信息素养

数据将成为学校最重要的资产，因此，教师要学会读懂数据，深挖评价数据、评价结果的教育价值，真正让数据为教育说话，为培养个性化人才做出努力。我们迫切需要采用多种培训模式提升教师信息素养，如数据素养、网络素养、人工智能素养等，让教师能够从容应对复杂多变的智慧化教学场景、庞大的数据分析带来的挑战。

（三）发展学生的自我评价能力

学生也要成为综合素质评价的积极参与者，不断地自我评价和思考，培养自身的创造性和批判性思维。学生互评，也有利于他们在更有趣、有挑战性的教学任务中，不断表达自己、展示自己，互相监督，互相促进。

未来已来，将至已至。在这个变革的时代，教育需要改变，也需要坚守。相信未来的教育在数据驱动下，能更有温度地助力每个学生成长。

（作者周怡系上海戏剧学院附属新世界实验小学校长，特级校长;赵旻系上海戏剧学院附属新世界实验小学教师，一级教师）

责任编辑：孙建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