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浪漫主义与俄罗斯民族乐派音乐美学思想比较研究

陈钰竺

[摘 要]19世纪随着人类文明的不断发展和人类个体的不断觉醒，欧洲诞生了多种不同的艺术形式，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浪漫主义。浪漫主义标志着人自我意识的觉醒，浪漫主义音乐也将歌颂的对象由教会转为了人们自己。浪漫主义音乐的发展为俄罗斯民族乐派的产生与发展提供了诸多启示。本文从二者的渊源出发，介绍二者各自的艺术特点，并对二者的美学思想作出一些对比研究。

[关键词]19世纪;浪漫主义;俄罗斯民族乐派;音乐美学思想

[中图分类号]J60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1007-2233（2022）02-0023-03

法国共和制在不断被摧毁之后，人们开始寻求心灵的解脱，期望在其他地方能够得到自由和解放。由此，浪漫主义应运而生。浪漫主义的重点就是鼓励人们追求天性的解放，追求个人实现，要挣脱过往和教会的束缚，从而自由地表达自己的情感。浪漫主义在各个领域蔓延，在音乐领域亦是如此。浪漫主义音乐的不断发展与传播，为俄罗斯民族乐派的产生奠定了基础。

一、浪漫主义音乐与俄罗斯民族乐派的渊源

从浪漫主义音乐来说，当时很多作曲家也充满着民族主义思想，而这些思想的诞生和当时的社会环境有着很大的关系。在19世纪中期，欧洲很多国家都被浪漫主义思潮席卷，人们开始关注自身的生活，开始为了自己的发展而努力[1]。虽然不同的国家有着不同的国情，但是不同国家的人们都是立足在发展自己民族的着力点上进行努力。虽然他们的声音不同，但是意义都是相同的。当时的作曲家在进行音乐创作时，会在和声、旋律、曲调等方面进行改进与加工，将民族特点融合在里面。浪漫主义的音乐家会在进行创作的过程中融合进民族文化与元素，但是其主要表达还是要追求自由，表达自我。他们加入民族特点也是为了服务于自由主题的抒发。

从19世纪中期到20世纪初，俄罗斯出现了很多发展本国民族音乐的创作者，他们不断汲取浪漫主义的养分，通过结合不同民族的音乐特性和历史元素进行民族音乐的创作。而且，他们立足不同民族，通过对民族的研究和理解进行创作，这使他们创作出的音乐有着非常浓烈的民族风格。他们当时被誉为“民族主义创作者”。后来，随着民族音乐的不断发展，民族音乐的分支越来越多，但他们之间不是对立的状态，而是共生，在这样的发展态势下，俄罗斯民族乐派逐渐发展壮大起来[2]。由于当时很多创作者受到了欧洲浪漫主义音乐的影响，这使得他们很多是在融合与借鉴了浪漫主义音乐之后开始创作民族音乐，所以俄罗斯的民族乐派有着浪漫主义的明显特点，即追求自由，追求天性解放。

二、俄罗斯民族乐派的根基：民间音乐

俄罗斯民族乐派的发展离不开其奠基者格林卡。他在很大程度上推动了整个民族乐派的形成与建立。在19世纪30年代，格林卡到西欧很多国家进行游学，由此认识了很多浪漫主义音乐家。当时给格林卡重要启发和影响的就是意大利的美声歌剧，其激发了他对民族音乐的创作欲望。后来他回到家乡，就开始了大量民族音乐的研究与创作。他就这样迎来了人生中音乐创作最辉煌的时期。当时他创作了两部对社会影响力巨大的歌剧——《鲁斯兰和柳德米拉》与《伊凡·苏萨宁》。

《鲁斯兰和柳德米拉》是由普希金的同名文学作品改编的。它是一部极具浪漫主义色彩的神话传说式的歌剧。《伊凡·苏萨宁》则是宣扬爱国主义的民族歌剧，在这部歌剧中，格林卡采用了很多民族独特的语言，它新颖独到，对当时的俄罗斯音乐来说别具一格，从此成为了民族乐派的首创。正是格林卡将民族特色与浪漫主义音乐色彩交融，才促进了新的乐派的产生。格林卡就是在通过结合浪漫主义音乐创作技巧与民族元素的基础上形成了其别具一格的创作风格，体现了他独特的音乐审美观念，也将民族乐派的发展引向了一个不同的发展道路，后来，很多音乐家都学习格林卡的创作风格[3]。

达尔戈梅斯基与格林卡在同一时期内，对俄罗斯的民族音乐产生了非常深远的影响。达尔戈梅斯基选择音乐道路是在1834年受到《伊凡·苏萨宁》的影响，其作者格林卡带给他非常深远的影响。他曾明确表示，是格林卡的作品得以让他认真学习音乐理论。对于达尔戈梅斯基来说，在格林卡的影响下形成自己的音乐风格，是一件非常自然的事。他逐渐开辟出了谈话式的音乐表达艺术[4]。另外，他音乐风格的最终形成也与当时的社会环境有着很大的关系。当时的俄罗斯文学界流行一种审视与批判的风格，他也是在这样的趋势下进行带有批判色彩的乐曲的创作。他认为音乐应该能够真实反应现实的生活，能够在社会环境中描绘本真的自然，因此他的乐曲有一种非常明显的“亲社会性”。到了1844年底，达尔戈梅斯基开始游历法国，在巴黎他结交了很多音乐方面的创作者，在他们的影响下，达尔戈梅斯基再次调整与形成自己的音乐风格，对自己的音乐体系进一步锤炼，促进其现实主义的创作。此外，他的一个重要创作风格是对民族风情与人民生活的深刻描绘，他的乐曲中能够体现出非常鲜明的民族性，这种风格的代表作有《石客》《水仙女》等。从达尔戈梅斯基的创作风格来看，他虽然受到格林卡的影响很大，但也有鲜明的超越性与创新性。无论是从创作选材、描绘方式或是对作品的整体把握，达尔戈梅斯基都做到了很好的继承与创新，他的风格又为后来民族主义音乐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这样，俄国民族乐派就在对格林卡进行学习、借鉴、传承和超越的基础上不断发展。当时很多音乐家就是在这样的创作背景下进行民族和民间音乐的深度挖掘，从而创造出更多被人们喜爱的民族音乐。在长期的探索、创作过程中，音乐家们不断汲取现有音乐的丰富表达形式来为民族乐派的发展添砖加瓦。格林卡曾说，我们创作的音乐是依附于人民也取决于人民的。民族音乐就是在扎根人民、扎根现实的基础上进行创作。所以取材于人民，进行内容民族化都是非常必要的。只有这样才能在创作过程中实现民族乐派的发展与崛起。《伊凡·苏萨宁》是他创作的第一部歌剧，这也是民族乐派的开山之作[5]。具体来说就是以伊凡·苏萨宁为国牺牲的史实来创作的，主题就是歌颂他的爱国主义情怀。在这部歌剧中，格林卡巧用模仿对位的方式来展示“壮士哥”的表演，这样做既体现了人民的朴素生活，又体现了人民在国家危急时刻所展示出的坚韧不拔的爱国热情。

三、19世纪浪漫主义音乐美学发展

在欧洲音乐的整个发展过程中，浪漫主义音乐主要是在古典主义音乐的基础上发展而来。之前的古典主义音乐所追崇的是一种理性与客观、规律与节制。这种发展形式与当时的社会发展有很大关系。在由皇家和教会统治的社会，人们的生活及思想都必须要中规中矩，如果有其他行为，就会受到教会的惩罚[6]。当时人们的思想被禁锢，整个社会的文明都呈现出一种规则又封闭的状态。随着时代的发展和政权的更迭，人们因为社会动荡导致生活苦不堪言。因此，人们开始寻找新的出路，浪漫主义就是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诞生的。它能够体现出非常明显的个人主义色彩，人们在这时追求的是个性的独立解放，是主观思想的抒发和表达。于是在19世纪，出现了很多浪漫主义音乐的代表人物，比如舒曼和勃拉姆斯等。他们一边延续着古典主义音乐的特点，一边开创浪漫主义音乐的先河[7]。从作品来看，浪漫主义音乐并没有做到实质性的超越与创新，而是在曾经的古典主义框架中更进一步增添人的感情与个性特点，进一步表现出人的独特性与独立性。浪漫主義音乐在传达感情与思想上有着更多的形式，对于进一步表现人的天性与本能来说也有巨大的推动作用。实际上浪漫主义就是在古典主义的基础上进行发展，并不是说二者是两个完全割裂的音乐风格。很多著名的浪漫主义音乐家，他们都希望将抒发感情与古典主义的创作架构结合，从而将二者进一步转化与融合。在19世纪早期，很多音乐都是基于文学发展之后进行创新，文学革命很大程度上推动了人类文明的进步，也为音乐创作带来了很多新的生机，而在浪漫主义时期，音乐家们就是凭借着这样的畅想进行音乐创作，通过一种非理性的因素对其进行演绎，进而实现整个音乐界的创新性发展。在浪漫主义发展过程中，出现了很多优秀的音乐家，他们是在借鉴古典主义音乐创作手法的基础上进行浪漫主义音乐的发展。并且，他们实现了从传统理性向人们开放思想的转化，促进了社会浪漫主义思潮的进一步发展。随着社会运动的不断发展，人们的自我意识不断觉醒，很多音乐家在进行音乐创作的过程中，都研究了底层人民的生活，在歌颂劳动人民伟大精神的同时，也对当时教会的统治进行了抵抗。

19世纪早期，深受文学影响的音乐创作开始发生质的转变，其主要表现就是音乐创作中表现出的文学化。在浪漫主义发展的重要阶段，这种特性已经越来越明显。音乐的艺术风格比重也不断加大，这也就是很多著名的乐曲既像史诗又像乐曲的原因。在浪漫主义时期，很多独立式的音乐风格被创作出来，这些风格中有着非常浓郁的文学气息。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对诗词的认知越来越深刻，音乐也不再像过去的古典主义那样，以音乐乐理的发展为重要切入点进行创作，而是将人的感情与丰富而深刻的文学作品相结合，促进其独特音乐的发展。对于民族乐派的发展来说，前面的种种风格转换或是创作手法的革新，都对民族音乐的发展奠定了一定基础。浪漫主义在西方国家扩散的过程中，浪漫主义也与各个地方的风土人情融合起来，使得浪漫主义能够在与人们实际生活结合的情况下进一步发展，而且也丰富了浪漫主义的主体脉络，进而发展出民族乐派。这从很大程度上说，都是一种风格和领域的迭代发展，对于民族乐派来说，先前的转变和铺垫都是必要的，正是浪漫主义那种对人的描写“活性”，才使得民族乐派的发展愈发顺畅，使得民族乐派能够真正与人民联系在一起。

四、俄罗斯民族乐派与浪漫主义音乐美学的对比

身处在浪漫主义时期的大背景下，抛开浪漫主义音乐的创作技法去作曲是不切实际的想法。从格林卡开始就将西欧的作曲技法与民族音乐融合，在此之后的音乐家都把这一做法当作创作中必不可少的要求。柴科夫斯基亦是如此，他的七部交响曲在继承安东·鲁宾斯坦演奏技法的基础上，以鲜明的民族旋律特征或者标题音乐的方式表现了俄罗斯的民族风情和景象;其他体裁中也创造性地结合了西欧浪漫主义乐派的作曲技巧，融合俄罗斯的民族音乐，在题材和艺术形式上更加多元化，为俄罗斯及后世留下了不朽的经典作品[8]。由此可以看出，俄罗斯民族音乐在发展过程中无法脱离现实的民族基础，也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城市歌舞发展的影响，这是一种非常“接地气”的发展与演变形式，对于形成独特的民族乐派来说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也就是在这样的发展态势下，俄罗斯民族乐派的形成进一步促进了民族文化的发展，也使得民族的特性更加凸显出来。对于实现俄罗斯的民族解放与民族发展来说提供了很大的文化支持。柴科夫斯基是这其中的重要代表人物，但是他与其他音乐家不同，他对民族音乐有着独到的见解。比如在创作《胡桃夹子》时，他融合了中国舞曲、圆舞曲等多个曲种，结合了多个不同民族的特色，将它们进行创作转化之后形成了自己特有的音乐风格[9]。在他的音乐作品中，比较明显的是对人物情感与心理活动深刻而细致的描写，这样的方式不仅体现了强烈的思想表达，也在很大程度上起到了深化主题的作用。此外，这种对人物性格、情绪、心理认真描绘的行为也体现了柴可夫斯基所具有的浪漫主义思想。他的歌剧都极具戏剧性，通过对人物的艺术刻画，柴科夫斯基推出了具有明显黑白对比的音乐作品。他在作品中大肆建立起善良与邪恶、光明与邪恶的对立面，就是要进一步批判邪恶，歌颂善良，歌颂人性中的真善美[10]。

在当时浪漫主义盛行的时期，俄罗斯的民族乐派就是在先驱者们的引导下逐渐向更为广大的方向迈进。俄罗斯的民族乐派受到浪漫主义的深刻影响，又切实扎根于民族，是对民族语言和人民生活的写实描写[11]。这段时间，俄罗斯的音乐界人才辈出，他们用自己的智慧和作品向世界展示着俄罗斯人民的生活。那时的民族乐派，其美学思想是在继承浪漫主义与古典主义的基础上进行人民生活的艺术反馈，是一种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的融合。与浪漫主义音乐相比，民族乐派是立足于不同的民族进行书写。通过在乐曲中融合不同的民族特性与民族元素，来根据时代与社会发展丰富本国的音乐发展。浪漫主义在人类历史发展过程中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它作为一种思潮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与改变了人们的思想，促进了人类文明的进步[12]。浪漫主义音乐更是将民族发展与个性解放通过一种易于“脍炙人口”的方式展现出来，因此有着非常深刻的时代意义。

结 语

浪漫主义音乐是民族乐派的发展根基，浪漫主义思潮的发展促使着俄罗斯的音乐家们开始了自己的创作革命，他们在研究民族生活的基础上创作出了大量作品，给当时的俄国社会带来了很大的反响。俄罗斯民族乐派的音乐美学主要体现在对浪漫主义的继承和对民族音乐的发展，这是与浪漫主义音乐最大的区别。

注释：

陈琳钰莹.浅析19世纪俄罗斯民族乐派——从格林卡到斯科里亚宾[J].黄河之声，2019（14）：84—85.

[2]胡东冶，徐敦广.论19世纪欧洲浪漫主义艺术歌曲的本质属性与音乐特征[J].东北师大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9（06）：202—208.

[3]肖 博.19世纪中后期俄罗斯民族乐派钢琴作品影响力[J].北方音乐，2019（22）：10，13.

[4]张露瑶.浅谈俄罗斯民族乐派的打击乐应用[D].中央音乐学院，2016.

[5]张毓容.浅议俄罗斯民族乐派的发展[J].北方音乐，2017（17）：16—17.

[6]杨 耿.浅析十九世纪末俄罗斯民族乐派[J].北方音乐，2013（08）：48.

[7]王德超.俄罗斯民族乐派弦乐四重奏里中提琴艺术表现的变化与发展[J].黄河之声，2020（17）：124—125.

[8]刘 洁，李 冰.浅析浪漫主义时期俄罗斯民族乐派的音乐特点——以柴可夫斯基为例[J].牡丹，2019（26）：48—49.

[9]吴 珺.浅谈19世纪俄罗斯民族乐派的创作特征[J].戏剧之家，2014（11）：69—70.

[10][ZK（#]李丽娜.论格林卡音乐创作的民族性[J].理论界，2007（09）：219，234.

[11]孙国忠.十九世纪音乐：古典传统与浪漫主义[J].黄钟（武汉音乐学院学报），2016（01）：4—23.

[12]王 铮.浪漫主义时期音乐作品的研究与分析[D].中央民族大学，2013.

（责任编辑：韩莹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