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志 远
(中国艺术研究院,北京 100012)
还五显,又称庆五显、跳五显、跳庆坛、跳菩萨等,是长顺县所拥有的两大傩戏形态之一①,据说在长顺县的付家院、摆所、云盘、尅炳、中坝等地都有。除长顺县域内存有还五显外,另外黔西北的织金、纳雍和黔南的惠水等地也都有还五显的存在,且纳雍的还五显被列入了贵州省非遗名录。
作为一种傩戏形态,目前有关还五显的研究成果并不是很多,而且除了樊敏《贵州长顺地戏——还五显》[1]一文是关于贵州长顺还五显的研究论文外,其余的研究成果多是织金或纳雍的庆五显研究,而且还多与穿青人族群文化联系在一起,如张坦《穿青人的傩文化——“庆五显坛”》[2]、张成坤《贵州织金县傩戏调查报告》[3]、李云华《穿青人与“五显神”信仰》[4]、朱琼玲《穿青人五显信仰与生殖崇拜》[5]、汤英《贵州“庆五显”习俗研究》[6]、刘沐言《穿青人五显神信仰探析——基于贵州GD村的田野调查》[7]、徐霞、张卫宏《庆五显坛·献赵候:纳雍民俗的文化符号》[8]等,都是此类型的研究。织金傩戏庆五显,因张成坤调查报告对其存在形态有着较为完整的描述,对学界认知有着非常重要的任用,而汤英《贵州“庆五显”习俗研究》是建立在对织金、纳雍、惠水三地的傩戏庆五显调研基础上的研究,对此三地的还五显研究也有着明显推进。
从上述成果列举可以看出,长顺傩戏还五显研究成果较少,这似乎与长顺县曾经对傩戏还五显的重视并不相符,如《贵州商报》2006年3月9日曾报道称:
据了解,《还五显》,又称“跳五显”,表演时间长达30余小时,是傩坛法师跳神唱戏,问卦占卜的一种祭祀舞,流行于长顺县中部地带的付家院、摆所、云盘、尅炳、中坝等汉族村寨。《还五显》随着征南屯田传入长顺,迄今已有600多年历史。目前,仅有付家院乡张家院部分老人尚能表演该戏,濒临失传。为抢救和传承这种独特的地戏,贵州民间文艺家协会专委会与长顺杜鹃湖景区筹资20多万元,联合对该地戏进行为期5年的抢救。[9]
而据樊敏一文称:“现在全国其他地方的‘还五显’地(原本为‘地’,疑为‘傩’误。下同)戏已经消失,唯有贵州长顺还有8人会跳这种长达30多个小时独特的地戏,其已面临失传之虞。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大背景下,2007年在长顺成立了中国酬神傩贵州(还五显)杜鹃湖研究基地,由贵州大学中华传统文化与贵州地域文化研究中心组织有关专家通过摄影摄像、文字三维立体手段等,对‘还五显’地戏实施抢救和推广,同时召开了中国酬神傩贵州(还五显)研讨会,促进了‘还五显’的传承与发展。”[10]于此两例来看,长顺县曾对本地傩戏还五显相当重视,不仅筹集专项资金,而且还联合学术机构进行抢救、保护,且留下了相当珍贵的音视频和文字资料。如果这些作为还五显研究的一手资料得以很好的利用,似有关长顺傩戏还五显的研究成果不应如此之少。当然,也许还有其他有关长顺傩戏还五显的研究成果暂时没有被发现,不过数量应该不会太多。
首先需要说明的是,此处所言戏剧形态是把还五显从开始至结束皆作为戏剧表演看待,这一点与张成坤对庆五显的描述相同,如其“庆五显傩戏的演出与剧目”部分称:“庆五显的傩戏分为15场,每一场又分为好几折,全在穿青人举办庆坛人家的堂屋中进行表演。”[11]然后分述了起坛、发功曹、交牲、淌白、放兵、合会、大郎殿、二郎殿、云魈殿、四府殿、岳王殿、灵浮殿、山魈殿、南游殿、水魈殿共十五场。于此可以看出,张成坤对织金庆五显的整个过程,亦是看作戏剧表演的。不仅张成坤对庆五显有如此认知,张坦一文所引史载称:“凡居宅皆供有坛神者,在堂西北隅,以竹蔑编如小兜形悬壁,曰兜兜坛。……每岁或间岁酿酒杀牲延善歌舞者至家蘸镶,跳跃如演戏状,曰庆坛”。一句“跳跃如演戏状”,不仅与朱熹所言“傩虽古礼而近于戏”相近,亦表明在清代就把傩戏还五显的整个过程视作演戏对待;另张坦文所引贵州省民族识别工作队穿青识别组《贵州省穿青人民族成份问题的重新调查报告》中说:“庆祭方式是请一帮穿青人的道士在家里装扮成各种各样的神圣模样,做‘大郎殿’‘二郎殿’‘山霄殿’‘打五猖’等十多则戏”,更是直接把傩戏还五显一些科仪直接看作是“戏”。于这些事例可以看出,人们把傩戏还五显视作戏剧是存在共识的。
樊敏一文称还五显组织自称五显愿傩班,由八至十个成员组成,一般农闲时演出,历时三天三夜(过去有七天七夜),“法事程序为:起坛、杀牲、下马赞、解秽、调兵、放兵、造桥、封魂、划猪、踏九州、二郎殿、千岁、收兵。”“代表性节目包括‘请神舞’‘土地招兵舞’‘迎五圣部’‘造桥舞’‘装身换体舞’‘传神舞’‘架桥迎五圣’‘判牲舞’‘游王殿舞’等。”[10]38~39樊敏这一描述可能是据长顺张家院张丙奎傩班的调研而得,可以看出其与张成坤所记录的过程并不一致。这种不同是否代表着织金与长顺两地还五显戏剧形态的差异,于此并不能得出结论。
据今年五月份到张家院考察时所给资料上称(图1),其程序由起坛、发功曹、交生、淌白、齐兵、合会、大郎殿、云霄殿、二郎殿、四府殿、五岳殿、灵浮殿、山魈殿、南游殿、水魈殿组成,并且称“合会”即请五显神及其各位道友汇合,准备到各殿游玩观赏傩戏,“大郎殿”分赞圣、先锋、灵官三折,赞圣是演述五显神与圣公圣母的出世,以及民间穷苦百姓赞颂五显神的功德及赐福于有恩之人,“云霄殿”分为踏九州、请仙娘、戏仙娘三折。这场戏充满着穿青民族对祖先崇拜的色彩,“二郎殿”表演五显神擒鹰、放鹞、捉龙锁龙、打五猖、放火牙火镖等为民除害的情节,“山魈殿”表演五显神的兵马从事农耕活动,每折都有道白,“南游殿”表演五显神会见南方各民族的先民神圣,与众神圣一起喝烧酒、吹芦笙、跳场、谈笑风生,以展示和睦相处,于这些描述中不难看出,现在张家院张玉菊傩班所阐释的还五显过程,是与织金接近的。并且有意思的是,张家院的还五显材料上也把其与穿青人联系在了一起,这与一般认为长顺傩戏还五显流播于汉族村寨稍有不同。
图1 张家院张玉菊傩班的还五显傩戏介绍资料
除了还五显这种“仪即戏”的戏剧形态外,其实傩戏还五显本身是具有较强戏剧性节目的。如张玉菊傩班提供的材料上载2015年首届威远青龙山端午民俗文化节展演了五显傩戏,且被评为“倍受群众喜爱的节目”,可以看出还五显具有较强的能够吸引观众的戏剧形态。再如张玉菊傩班科仪本中有《装和尚道士一宗》,其就是和尚与道士两个角色表演的小戏,今摘录部分内容于下:
(和尚念南无阿弥陀佛,道士念天地自然,念毕,二人相撞,道士先说):道士撞和尚。(和尚答)三年大兴旺。(和尚说)和尚撞道士。(道士答)三年大吉利。……(道士问)老和尚你具是西天福留寺来的,你皆会念些好佛?(和尚答)噫,和尚不会念佛,帮人家妇女搓朞巴。(道士说)具是会念,念些送我听,念些送众儿位听。(答)众列位听,哪么你听。对门坡上一座楼,南无,三个尼姑在里头,闲时叹起家常事,眼泪汪汪往外流。一个丈夫走出去,一个男人往外游,一个汉子不要睡,三人丢我才来修。南无阿弥陀佛。……(和尚说)道士你们做士人,会击鼓不会?(道士答)道士不会击鼓,帮人家搓腒肥。(和尚说)会擂,擂点送我们听,擂点送众列位听。你听发擂。(道士说)和尚你会撞钟不会?(和尚说)和尚不会撞钟,帮人家小姑娘搓腒肥。(扯起钟偈子来撞)你听,红钟初叩,宝级高升,上通天堂,下通地府。
从文本来看,这就是一出滑稽闹剧,有着典型的民间娱乐趣味。不仅如此,张玉菊傩班科仪书中有时也会于语言中暗示出其进行还五显法事的过程就是在进行戏剧表演,这一点在《云霄殿科仪》中体现得较为明显,如称:“阳州鼓是真难打,阳州笛子是真难吹。打得老君老师手又困,唱得十郎弟子口焦干。调锣上坛法法境,看者容易做者难。又怕日长夜又短,又怕香蜡烛不等神。又怕更深夜又尽,又怕金鸡报五更。又怕众亲列位吃酒/肉都去了,丢得弟子坛下冷青青。”从自述打鼓、吹笛之难,引出“看者”“众亲列位”,可见在仪式进行过程中,法师心中有着把做科仪是表演给“看者”倾向的,既然是心中有着观众、以表演心态进行做科仪,显然该段云霄殿为戏剧小节目。
与长顺还五显科仪本中的“云霄殿”相近,织金的庆五显“云霄殿”可谓是典型的戏剧节目,如汤英一文称:“云霄殿。此则为淫戏”,“云霄科这一类具有较强喜剧成分起到娱乐大众目的剧目,主要是其生殖崇拜具体表现形式。年轻的先生佩戴好面具穿好法衣,将称为‘火草杆’的扎花竹棍和墨状(‘穿青人’男性生殖器的象征物)夹吊于胯下用以请出仙娘。仙娘在出场后,先生一边摆弄着寓意为男性生殖器的墨状和火草杆一边用言语戏弄仙娘并做出求欢、怀孕再到生子的动作以示完成整个繁衍后代的行为程式。”“作为观看表演与前来‘吃酒’的其他民众来说,前来帮忙的都是村寨里的村民,……笔者在田野的过程中也注意到了大多民众是抱着看表演的心态来的,特别是娱乐表演成分极高的部分,比如‘请仙娘’、‘戏仙娘’、‘画猪’时人数颇多,参与度颇高。”“请仙娘”“戏仙娘”都是“云霄殿”节目的组成部分。于汤英的描述与判断中,显然可以看出织金庆五显的“云霄殿”不仅是戏剧节目,还是带有颜色、被观众爱看的剧目。至于为何会如此,汤英分析称:“一方面,在请仙娘与戏仙娘时,尽管作为淫戏,其言语及动作看来较为污秽不堪,但也是人们可以互开玩笑、诉说生活常事以此来释放压力与活力的一个舞台。另一方面,淫戏的表演可以减轻冲淡正戏中严肃且强烈表现出的宗教压力与氛围。不但成为祭祀与酬神中的一部分,没有表现出对所请神灵的不敬,而且使得人与神之间产生近距离的交流互动场面,将人们所希冀子孙满堂的美好夙愿所表达出来。”②正是此类剧目在某种程度上既承载着观众的实用性期盼心理,又满足了放松身心和审美娱乐的期待,令该剧目得到了较多观众喜爱。也许正是基于傩戏还五显的这类型剧目,樊敏称傩戏还五显具有“激发审美娱乐需求”的功能,呈现出情韵美和真实美的审美特征。[10]41~43
2021年5月15日上午,笔者一行考察了长寨街道新坝社区张家院张玉菊傩班的“跳五显”,但因多位傩班人员出外打工,这次参加的仅有四位,择选了他们认为具有代表性的片段进行表演。期间查看了该傩班抄写于2018年的还五显科仪本,共有九册(如图2)。
图2 张家院张玉菊傩班的还五显傩戏抄本
分别是《正一元皇伍圣秘诣》《正一元皇请圣科》《开坛发奏科(内附暖圣、下马、拈香、合会赞)》《云霄殿科仪》《正一元皇二郎科》《正一元皇造桥科(内附装和尚道士)》《装身换体大郎殿(附说五圣根源)》《正一元皇解秽科(除结愿、监生画猪一宗)》《正一元皇下五殿科》。就文本来看,五显应是五尊神,如其《正一元皇请圣科》中明确提到:“显聪(误写作‘总’,笔者注)明王大郎,显明明王二郎,显正明王三郎,显直明王四郎,显德明王五郎。”可见在还五显中,五显神就是五尊神,而非一尊被尊称作五显的神。同时,在这些科仪文本中,五显与五通的关系可以有两种解释:一是五显与五通是并列,分别是五尊神灵,如《下马赞》中有“五通/显五位明王大帝降坛中”,这种把五通与五显相并列分别邀请降临傩坛的表述,显然是视五显神与五通神是不同的;二是五显神即是五通神,如《拈香口诀》《合会口诀》中都有“五通五显五位明王大帝”的表述,单从此文本而言似乎五通就是五显。另外在《装身换体大郎殿·说五圣根源》中称:“且说五通出处生,要知五通生住处,坛前赞说是何因?五通便是魔家子,上罡火车足下轮,原在母胎十年满,十年归母胎中存。……只有周年九月二十八日好,午时生下在南阎。生下团团一片肉,何娘送在井中存。答魔大师井边过,看见井中放毫光。见得井中一片肉,几时取出好恓惶。……便把金刀来劈破,内中现出五圣王。五人弟兄神通大,五人弟兄寿长生。……五通答言童子到,如何将榜挂南阎?圣公便与圣母说,便将小女说妻房,二人吃了交杯酒,双双拜上二尊堂。扶侍公圣数个月,要去西天见玉皇。”在这段文本中,从述五通身世及“五人弟兄神通大,五人弟兄寿长生”来看,很明显五通是五兄弟。不过这里亦有两个难解之处:一是为何在傩戏还五显这类以敬仰五显神的文本中,没有述说五显神的身世,却是述五通神的身世?那么在此是否又暗示着五通神即五显神呢?二是作为“五人弟兄”的五通神,到与圣公、圣母的小女结合时,却又成为了“二人吃了交杯酒,双双拜上二尊堂”,这里的“五通”到底是五尊神,一尊神,还是指“第五通”,犹如五显神里的“显德明王五郎”?也许只是在民间流传的傩戏还五显,他们在具体的文本叙述上并不太寻求逻辑的严谨与神号的统一,致使对其科仪本作为文本分析时,就会发现存有一些难以释解之处。
现有一些研究成果,特别是关于织金庆五显的研究成果中,称墨状是男性生殖器的隐喻,不过在张玉菊傩班科仪本《正一暖圣科》中有:“四条墨状四路请,三界四府请神灵。一条差入桃源洞,二条差去请师尊,三条差往诸神去,四条地府请亡人。四值功曹四路请,只见千贤万圣赴君门。”《大郎殿》中有:“一心酬赛郎香火,四条墨状上郎门。问你将就几条奏,将就四条,善恶二奏,轻轻接动名阳鼓,一时奏上宝山门:一条奏上桃花洞,二条奏上宝山门,三条奏归家缘并先祖,四条奏归四府里庙门。诸庙王神都传奏,分明说献我郎君。”从此表述来看,还五显中的墨状似并未有此隐喻,仅是表明其是法师与傩坛神之间交流符命的法器。
就这次考察来看,可以看到长顺傩戏还五显的现状并不乐观,在此仅举三例:一是张玉菊傩班所展示的九册科仪本,看似已经很多,但并不是全部。据考察时他说只有这些科仪本,若是表述无误,那么该傩班的科仪本应是有丢失。关于此,从张玉菊傩班提供的还五显视频中可以看出,其中有《正一元皇引兵土地一宗》科仪本,但该本并未在此九册之中。二是还五显傩面存在较大丢失与使用问题。傩戏特征可以说较为重要地体现于傩面上,正是因其有着“戴上面具是神、摘下面具是人”的共识,令傩戏兼具了神性与艺术性,因而也必然会让人们产生傩戏不能戴错面具的基本心理,犹如戏曲中“宁穿破,不穿错”的要求。但在张玉菊傩班中,据称属于老面具的仅有千岁、土地,其他的都是借用地戏面具,致使出现了戴着地戏面具进行傩戏还五显表演的现象,令还五显彻底抛却了其赖以存在的傩面空间。考察时所见张玉菊傩班面具如下(图3):
图3 张家院张玉菊傩班的还五显傩戏面具
把这八个面具放于一起,很明显能够看出他们并不是一种风格。那么长顺傩戏还五显的面具是什么样的呢?可能不同的傩班亦有差异,如陈玉平教授之前考察张家院其他还五显傩班所摄面具共有六幅(图4):
图4 陈玉平拍摄的张家院
到底哪个长顺还五显傩班的面具是正宗的,或是说与传至长顺地域内时没有太走样的傩面,真是很难判断,除非能够找到较早的还五显傩面照片录像,否则这一问题就很难解决。三是张玉菊傩班所提供的介绍还五显的材料可能并不符合张家院傩戏的真实面貌:一则其直接与穿青人相联系,而其实张家院还五显傩班多是汉族人在进行;二则其在介绍“云霄殿”时称“分为踏九州、请仙娘、戏仙娘三折。这场戏充满着穿青民族对祖先崇拜的色彩”,这一特色其实更多的是与织金庆五显的戏剧形态相近,而据张玉菊提供的还五显视频来看,该段似乎更应与惠水的还五显表演相近,如汤英在描述惠水还五显表演程式时称:“第七场,宝山接圣降云霄殿。主要是装仙女,众先生变声细嗓将仙女呼唤出来。此出是让仙娘为主人家带来福祉,由陈明会头包帕,着布依族女士服装,右手拿先锋旗,左手拿手帕出现。众先生附和唱念做打期间,仙女小碎步用头帕遮住眉眼饰演害羞的模样小碎步围着放置于堂屋中间的祖师棍绕圈。”把此描述与视频中的表演相对照(图5),可以很明确地得知两种戏剧形态的相近性。如果仅是说此介绍张家院还五显的材料有误,可能还没有认识此问题的严重性,要想到此材料正是由长顺还五显傩班散发的,即是说此材料所描述的还五显内容是得到正宗的还五显法师所认可的。如果没有对比视频资料,显然此材料将被视作还五显比较正确的文献而被采纳进研究长顺傩戏还五显的范围,那么无论研究方法怎么正确、研究态度怎么认真,相信都难以得出符合张家院还五显原态的结论。
还五显无论是作为傩戏的一种,还是与穿青人的族群信仰与文化密切相关,都显示其有着重要的文化、信仰、民俗、宗教、艺术等方面的研究价值,而当前无论是贵州省域内的还五显研究,还是具体到长顺县域内的还五显研究,很明显都还有着很大的提升空间。特别是作为长顺县重要文化形态的傩戏还五显,不仅需要加强学术性研究与旅游价值开发,更需要把之前搜索、保存的文献资料加以很好地利用与推广,这不仅可以推进还五显的学术研究,亦可以有助于长顺傩戏还五显形态的恢复,令其实现最大程度的保真性存在。
【注释】
① 尽管有人称长顺的地戏不是傩戏,笔者在此把地戏亦视作傩戏之一种。
② 纳雍、惠水两地的庆五显过程,可以参看汤英《贵州“庆五显”习俗研究》(贵州民族大学2019年硕士学位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