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玉柏 丁歆盈 彭玲玲 宋嘉清
(浙江理工大学心理系,杭州310018)
资源分配行为是指个体在拥有分配权的情况下,根据个人意愿对资源进行分配的行为(孙王,莫秀锋,2017)。学龄前儿童就能通过观察他人对资源的分配和获取来了解无形的社会信息(Liberman & Shaw,2017),这也反映了他们的社会偏好(Spence&Imuta,2020)。因此,探究3~8岁儿童的资源分配不仅能反映他们亲社会行为的发展,还能反映其道德和公平的发展。
随着年龄增长,儿童的资源分配行为开始受到个体相对贡献(Baumard,Mascaro,& Chevallier,2012)、群体成员关系(Elenbaas,Rizzo,Cooley,&Killen,2016)、社会权力(Charafeddine et al.,2016)等社会认知因素的影响,其中社会权力的不同获得方式也对儿童资源分配行为存在着一定影响(程南华,李占星,朱莉琪,2018)。社会权力通常被定义为个体或团体对资源的非对称控制力(Guinote,2017)。个体可以通过支配他人和赢取声望两种方式获得社会权力(Cheng,Tracy,Foulsham,Kingstone,& Henrich,2013),支配策略是指个体使用胁迫、恐吓和权力的手段来获得和维持社会权力,通常使用口头命令或躯体行为来实现(Bernard et al.,2016),3 岁儿童认为高支配性者的社会权力更大(Charafeddine et al.,2016)。声望策略是指个体通过展示有价值的知识和技能并赢得他人的尊重来获得和维持社会权力(Maner,2017),5 岁儿童能明确识别声望模仿线索,认为被模仿者比模仿他人者的社会权力更大(Over&Carpenter,2015)。
儿童对不同社会权力个体的资源分配行为符合两种假设:匹配假设和补偿假设(程南华,李占星,朱莉琪,2018)。匹配假设认为儿童会依据社会权力关系来匹配资源,即分配给高社会权力者更多资源,而给低社会权力者更少资源;补偿假设则认为,儿童会认为这种社会权力的获得本身就是不公平的,因此他们会为了补偿这种不公平而给低社会权力者分配更多的资源。
3~4岁儿童会对通过强制方式获得社会权力的个体分配更多资源(Grueneisen& Tomasello,2017;Charafeddine et al.,2016),但对不同声望地位的个体分配资源时却不具有倾向性(Enright,Alonso,Lee,&Olson,2020),5 岁时,儿童开始能对采用支配和声望策略的个体进行区分(Kajanus,Afshord,&Warneken,2020),对通过支配手段获得社会权力的个体持有消极态度,认为享有声望的人比支配他人的人地位更高。到8 岁时,儿童更多会采用亲社会性策略而不认可支配策略,倾向对被支配的低社会权力者(Charafeddine et al.,2016)和提升集体利益的高声望社会权力者(Kogan et al.,2011)分配更多的资源。因此,不同社会权力唤起策略下3~8 岁儿童的资源分配模式可能存在差别。随着年龄增长,儿童对支配策略下的高社会权力者的资源分配可能会从匹配社会权力转变为补偿社会权力不平等,而对声望策略下的高社会权力者,儿童可能要在5 岁后才会表现出匹配社会权力的分配倾向。
另外,以往研究通常采用迫选情境,让儿童分配不相等的资源(Charafeddine et al.,2016),但有研究者认为,自由分配情境更能够体现儿童的分配偏好,当分配两块大小不相等的饼干时,3~4 岁儿童倾向将大块的饼干分给贡献更多的人,而自由分配(物品可分完,也可以不分完)三块大小相同的饼干时,他们则倾向对不同贡献的人进行平等分配(Baumard et al.,2012)。
综上,现有研究大多在迫选情境中探讨支配策略唤起社会权力下儿童资源分配的发展特点,那么,在迫选和自由选择两种不同情境中,基于支配和声望策略唤起的社会权力对3~8 岁儿童资源分配的影响是否有差别?该问题有待进一步深入探讨。本研究假设:与迫选情境相比,在自由选择情境中支配策略唤起社会权力下的儿童可能更倾向于选择平等分配,在声望策略下的儿童则仍可能倾向于选择不平等分配。该研究一方面丰富和拓展了社会权力对3~8 岁儿童资源分配影响的理论研究,另一方面也为制定儿童的亲社会行为和公平行为的培养方案提供实证研究依据。
2.1.1 被试
方便选取杭州市某幼儿园和小学3~8 岁儿童269 人。其中,3~4 岁儿童82 人(男生44 人),平均年龄为50.73±6.17 月;5~6 岁儿童85 人(男生39 人),平均年龄为72.38±4.86 月;7~8 岁儿童102 人(男生54 人),平均年龄为96.37±6.63 月。通过Gpower 3.1 计算,172 名被试则能保证在中等效应量(w=0.30)的前提下有足够的检验效能(1-β>0.95)。
2.1.2 实验设计
自变量:年龄组(3~4 岁、5~6 岁、7~8 岁)、唤起策略(支配、声望),均为被试间变量。因变量:大巧克力分配给高/低社会权力者的人数(百分比)和分配理由。控制变量:巧克力对儿童和人物角色的吸引程度,人物角色的位置和社会权力的高低身份。
2.1.3 实验材料与程序
任务程序分为以下两个阶段。(1)社会权力诱导。按照年龄和性别进行随机匹配分组。支配策略唤起组:参考Charafeddine等人(2016)的实验材料,设计了三段两人情景对话图片(商量玩手机、荡秋千、跳绳)。要求被试回答“这两个人谁说了算”,回答玩到自己想玩的游戏人物角色的儿童(n=115)进行下一阶段任务。声望策略唤起组:参考Over 和Carpenter(2015)的实验材料,制作了一段视频,内容是一个人物角色始终模仿另一个角色的行为(坐姿、围巾颜色、肢体动作)。要求被试回答“这两个人谁说了算”,回答被模仿的人物角色的儿童(n=154)进行下一阶段任务。图片和视频中的人物角色位置和高低社会权利者的身份进行了平衡处理。(2)巧克力分配任务。确认被试喜欢巧克力后,要求被试将两块大小不相等的巧克力分配给图片/视频中也喜欢巧克力的两个人物角色。记录被试大巧克力的分配选择,询问分配原因并编码。
2.1.4 编码方式
参考Charafeddine 等人(2016)的编码方式,将被试分配理由分为不相关理由和相关理由,相关理由分为维护社会权力、补偿社会权力的不平等、与年龄或体型有关、角色喜好考虑四类,相关理由的前两类考虑了社会权力不对称,后两类未考虑社会权利不对称。记录相应的人次。支配和声望策略下分配理由的评分者信度分别为0.84和0.87,不一致的分类经两位研究人员共同讨论后确定。
2.2.1 3~8 岁儿童资源分配行为的发展特点
不同年龄组儿童在两种社会权力唤起策略下将大巧克力分配给高/低社会权力者的人数(百分比)如表1 所示。
表1 两种策略下不同年龄组儿童资源分配行为的人数(百分比)
以唤起策略、年龄组及两者的交互作用作为自变量,大巧克力分配给高/低社会权力者的人数作为因变量,进行逐步logistic 回归模型分析。结果发现,唤起策略、年龄组及两者的交互作用均进入回归模型,唤起策略显著预测资源分配行为(LRT,(1)=37.967,β=-3.705,p<0.001),即与支配唤起策略相比,声望唤起策略下儿童更愿意给高社会权力者分配大巧克力。年龄也显著预测资源分配行为(LRT,(1)=9.567,p=0.008),即3~4 岁比7~8 岁儿童更愿意将大巧克力分配给高社会权力者(LRT,(1)=6.419,β=-3.346,p=0.011)。年龄与唤起策略存在显著交互作用(LRT,(2)=16.304,p<0.001),进一步卡方检验发现,支配唤起策略下的三个年龄组儿童为高、低社会权力者的分配行为差异显著((2)=24.382,p<0.001,Cramer's V=0.460),具体表现为:3~4 岁儿童倾向于将大巧克力分配给高社会权力者((1)=8.805,p=0.003),7~8 岁儿童则倾向于将大巧克力分配给低社会权力者((1)=14.245,p<0.001)。
声望唤起策略下的三个年龄组儿童为高、低社会权力者的分配行为差异均不显著(Fisher 精确检验法,p=0.091),具体表现为:三个年龄组儿童均倾向于将大巧克力分配给高社会权力者((1)=20.512/41.089/42.882,ps<0.001)。
2.2.2 3~8 岁儿童资源分配理由的发展特点
不同年龄组儿童在两种社会权力唤起策略下的资源分配理由的人数(百分比)如表2 所示。
表2 两种策略下不同年龄组儿童资源分配理由的人数(百分比)
以唤起策略、年龄组及两者的交互作用作为自变量,分配理由作为因变量,进行逐步logistic 回归模型分析。结果发现,只有年龄组进入回归模型,年龄显著预测分配理由(LRT,(2)=37.893,p<0.001),5~6岁和7~8 岁儿童比3~4 岁儿童倾向于给予相关理由的解释(LRT,(1)=19.575,β=1.920,p<0.001;(1)=25.231,β=3.152,p<0.001)。进一步卡方检验发现,支配唤起策略下三个年龄组儿童给予相关与不相关分配理由人数比例差异显著((2)=22.973,p<0.001,Cramer's V=0.447),具体表现为5~6 岁和7~8 岁儿童均倾向于给予相关理由的解释((1)=19.600/30.118,ps<0.001);在相关理由中,3~4 岁儿童更倾于向维护社会权力的解释((2)=10.783,p=0.005),而5~6 岁和7~8 岁儿童更倾向于补偿社会权力不平等的解释((2)=14.529/33.588,ps<0.001)。
声望唤起策略下三个年龄组儿童给予相关与不相关分配理由人数比例差异显著((2)=30.581,p<0.001,Cramer's V=0.446),具体表现为5~6 岁和7~8 岁儿童均倾向于相关理由的解释((1)=37.356/56.529,ps<0.001);在相关理由中,三个年龄段儿童均倾向于维护社会权力的解释((2)=6.080,p=0.048;(2)=63.814,p<0.001;(2)=91.415,p<0.001)。
3.1.1 被试
方便选取杭州市某幼儿园和小学3~8 岁儿童272 人。其中,3~4 岁儿童77 人(男生34 人),平均年龄为48.95±5.61 月;5~6 岁儿童90 人(男生49 人),平均年龄为71.64±5.20 月;7~8 岁儿童105 人(男生57 人),平均年龄为94.84±7.38 月。Gpower 计算结果同实验1。
3.1.2 实验设计
自变量:同实验1。因变量:平等/不平等分配(高或低社会权力者)人数(百分比)和分配理由。控制变量同实验1。
3.1.3 实验材料与程序
任务程序分为以下两个阶段。(1)社会权力诱导:同实验1。能正确识别图片/视频中人物角色社会权力相对高低的儿童进入下一阶段任务(支配策略106 人;声望策略166 人)。(2)资源自由分配任务。确认被试对巧克力的喜好后,要求被试将三块大小相等的巧克力分配给图片/视频中也很喜欢巧克力的两个人物角色,巧克力允许不分完(Baumard et al.,2012)。记录被试分配行为,并询问分配原因并编码。
3.1.4 编码方式
参考Baumard 等人(2012)的研究,将被试的资源分配方式记录成X∶Y 的形式(表示分配给高、低社会权力者的巧克力数目),共有三类:1∶1 表示平等分配,0∶1、0∶2、0∶3、1∶2 表示为低社会权力者分配更多巧克力,1∶0、2∶0、2∶1、3∶0 表示为高社会权力者分配更多巧克力,后两种称为不平等分配方式。
不相关理由编码同实验一,相关理由中分为考虑社会权力不对称(维护社会权力和补偿社会权力不平等)、平等分配和未考虑社会权力不对称(年龄或体型有关和角色喜好考虑)。支配和声望策略下分配理由的评分者信度分别为0.86 和0.88,不一致的分类经两位研究人员共同讨论后确定。
3.2.1 3~8 岁儿童资源自由分配行为的发展特点
不同年龄组儿童在两种社会权力唤起策略下平等与不平等分配巧克力的人数(百分比)如表3 所示。
表3 两种策略下不同年龄组儿童资源自由分配行为的人数(百分比)
以唤起策略、年龄组及两者的交互作用作为自变量,平等/不平等分配人数作为因变量,进行逐步logistic 回归模型分析。结果发现,只有唤起策略进入回归模型,唤起策略显著预测资源分配行为(LRT,(1)=7.561,β=0.697,p=0.006),即与声望唤起策略相比,支配唤起策略下的儿童更愿意平等分配。进一步卡方检验发现,支配唤起策略下的三个年龄组儿童平等与不平等分配行为人数比例差异不显著((2)=5.563,p=0.062),具体表现为,7~8岁儿童倾向于选择平等分配资源((1)=4.800,p=0.028);在不平等分配行为中,三个年龄组儿童为高、低社会权力者的分配行为差异不显著(ps>0.05)。
声望唤起策略下的三个年龄组儿童平等与不平等分配行为人数比例差异不显著((2)=2.081,p=0.353),具体表现为,5~6岁和7~8 岁儿童均倾向于选择不平等分配资源((1)=6.811,p=0.009;(1)=9.720,p=0.002);在不平等分配行为中,三个年龄段儿童均倾向于将更多的巧克力分给高社会权力者((1)=5.762,p=0.016;(1)=21.778,p<0.001;(1)=39.706,p<0.001)。
3.2.2 3~8 岁儿童资源自由分配理由的发展特点
不同年龄组儿童在两种社会权力唤起策略下的资源自由分配理由的人数(百分比)如表4 所示。
表4 两种策略下不同年龄组儿童资源自由分配理由的人数(百分比)
以唤起策略、年龄组及两者的交互作用作为自变量,分配理由作为因变量,进行逐步logistic 回归模型分析。结果发现,只有年龄组进入回归模型,年龄显著预测分配理由(LRT,(2)=32.604,p<0.001),5~6岁和7~8 岁儿童比3~4 岁儿童倾向于给予相关理由的解释(LRT,(1)=9.822,β=1.070,p=0.002;(1)=30.167,β=2.813,p<0.001)。进一步卡方检验发现,支配唤起策略下三个年龄组儿童给予相关与不相关分配理由的人数比例差异显著((2)=16.885,p<0.001,Cramer's V=0.399),具体表现为,5~6 岁和7~8 岁儿童均倾向于相关理由的解释((1)=6.081,p=0.014;(1)=26.133,p<0.001);在相关理由中(除未考虑社会权力不对称2 人外),只有7~8岁儿童倾向于考虑平等分配的解释((1)=5.828,p=0.016)。
声望唤起策略下三个年龄组儿童相关与不相关分配理由的人数比例差异显著((2)=23.666,p<0.001,Cramer's V=0.378),具体表现为,5~6 岁和7~8 岁均倾向于相关理由的解释((1)=23.113/56.853,ps<0.001);在相关理由中(除未考虑社会权力不对称2 人外),5~6 岁和7~8 岁儿童均倾向于考虑社会权力不对称中的解释((1)=12.302/18.514,ps<0.001),且均为维护社会权力的解释。
本研究发现,在两种社会权力唤起策略下3~4 岁儿童的资源分配均符合匹配假设,即期望社会权力高的个体获得更多的资源,并均给予维护社会权力的相关解释。儿童在早期就已经习得了优势评估,3~4 岁儿童已经能识别与获取自我利益有关的社会权力线索(Gülgöz & Gelman,2017),他们认为采用支配手段的个体更讨人喜欢,愿意给他们分配更多的资源(Grueneisen&Tomasello,2017)。同时,儿童认为高声望个体通常是受人尊重和欢迎的,他们会优先考虑群体成员的利益,对群体成员给予帮助,儿童愿意对亲社会的高社会权力者分配更多的资源(Henrich,Chudek,&Boyd,2015;Maner,2017)。
5岁左右时,儿童的道德与优势评估出现了冲突(Hawley,2003),开始对采用支配和声望策略的个体进行区分(Kajanus,Afshord,&Warneken,2020),对支配他人的个体持有消极态度,认为享有声望的人比支配他人的人地位更高。但直到8 岁左右,儿童才开始把亲社会性策略作为他们获得社会权力的主要手段(Hawley,2002)。本研究的结果验证了这个解释,即支配唤起策略下7~8 岁儿童的资源分配符合补偿假设,为低社会权力者分配更多资源,并给予补偿社会权力不平等的解释,以表达自己对高支配性社会权力者的不满;而在声望唤起策略下5~8 岁儿童的资源分配依旧符合匹配假设,为高社会权力者分配更多资源,并给予维护社会权力的解释,以表达对高声望社会权力者的偏爱。
本研究发现,当有机会选择平等分配时,接受支配唤起策略的7~8 岁儿童出现了平等偏好,并给予平等分配的相关解释,这与前人研究一致(梁福成,王心怡,唐卫海,2015)。这可能是因为3~7 岁儿童公平观念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他们能将情景信息整合到对不平等分配的第三方判断以及分配之中(Paulus,2014),会从有利于他们自己的资源分配转向更加平等的分配(Cowell et al.,2017),但3~6 岁儿童公平分配的认知和实际行为之间存在着差距(Blake,2018),直到7、8 岁时儿童才能做出相应的行为(Smith,Blake,& Harris,2013)。此外,相比学龄前儿童,7~8 岁的学龄儿童在学校和父母身边接触到更多反对不公平行为的事例,更能意识到平等获得资源和纠正过去不平等的重要性,因此会表现出更多的平等分配倾向(Elenbaas et al.,2016)。
然而,在自由选择情境下,接受声望唤起策略的5~8 岁儿童则都倾向于为高社会权力者分配更多资源,并给予维护社会权力不平等的相关解释,与支配唤起策略下7~8 岁儿童的平等分配行为表现出不同。一种可能是因为儿童在与人交往时也会模仿他人,对被模仿的有声望个体表现出积极反应(Carpenter,Uebel,& Tomasello,2013),此时儿童可能开始基于自身的情感信息简单地给个体打上优势或劣势的标签,并对优势的个体表现出偏袒,给他们分配更多资源(Li,Spitzer,&Olson,2014)。另一种可能是,随着年龄的增长,7~8 岁学龄儿童不再严格遵循平等分配原则,他们开始依据个人贡献或需求进行分配(Damon,1975),并把复杂的公平问题置于平等之上,开始考虑社会行为的意义(Engelmann&Tomasello,2019)。人们模仿的对象往往是那些非常成功的群体成员(Henrich&Gil-White,2001),这使得儿童可能认为被模仿的人是在帮助模仿者完成活动任务,被模仿者的贡献更大,应该要给他们分配更多的资源。
综上,与迫选情境相比,在允许儿童进行自由分配资源时,支配策略唤起社会权力下7~8 岁儿童会从补偿社会权力不平等的资源分配转变为平等分配,而在声望策略唤起社会权力下5~8 岁儿童始终表现出维护社会权力的资源分配。
本研究发现接受声望唤起策略的大多数3~4 岁儿童无法对自己的分配行为给予相关的合理解释,这意味着,3~4 岁儿童可能不能通过声望策略的模仿线索来唤起社会权力感。Over 和Carpenter(2015)也发现了这个现象,5 岁儿童能够从他人的模仿行为中推断出谁的社会地位高,而4岁儿童却没能做出正确推断。另外,本研究采用的模仿线索是非言语线索,3~4 岁儿童很难在只有非言语线索的情况下判断谁是高权力者(Brey&Shutts,2015)。因此,未来的研究可以尝试采用声望策略的关注线索来唤起低龄儿童的社会权力,丰富和扩展相关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