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中国战略背景下健康知识普及行业发展现状及对策研究

贺楠， 李瑞锋， 罗鲜， 然娜·阿哈提， 李丹， 张欣雨， 杨子， 范霖杰， 王鸿蕴

随着医药卫生体制改革的深入及《关于促进健康服务业发展的若干意见》实施，健康服务业得到长足发展，健康知识普及行业正逐渐成为发展潜力巨大的未来产业。健康知识普及是帮助人民群众认识到自身健康责任、养成健康行为和生活方式的重要手段，主要包括新闻广播电视、互联网、出版物、会展、学校等方式及场合下的健康知识传播相关子行业，通过多种渠道和方式，将健康教育、健康促进等内容及知识融入到家家户户[1]。健康素养代表着认知和社会技能，这些技能决定了个体具有动机和能力去获得、理解和利用信息，并通过这些途径能够促进和维持健康[2]，普及健康知识、提高全民健康素养水平是提高全民健康水平最根本、最经济、最有效的措施之一[3]。本研究以第四次中国经济普查年鉴为基础，结合《健康产业统计分类(2019)》中健康知识普及细分行业数据统计情况，总结行业发展现状及问题，为居民健康素养的提升和健康知识普及行业发展提出可参考的建议。根据《健康产业统计分类(2019)》文件[4]，健康知识普及行业涉及国民经济行业27个中类，这27个中类分别对应第四次中国经济普查年鉴(以下简称“四经普”)中17个中类[5]。见表1。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以四经普数据为基础，结合《健康产业统计分类(2019)》中健康知识普及细分行业情况，从单位数、从业人员数、营业收入等方面分析健康知识普及行业发展现状。由于四经普数据仅有企业法人单位的单位数等指标，故本文依托健康知识普及行业的企业法人单位具体情况进行行业分析。

表1 健康知识普及细分行业与国民经济行业分类对应关系

1.2 研究方法

四经普全口径数据包含许多与健康知识普及行业无关的内容，例如，在“新闻业”数据分类下，涉及到多个行业内容，健康知识普及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因此，为较清楚地剥离行业数据，本研究以关键词法进行比例推算，得到国民经济行业中与健康知识普及行业相关的单位数、人员数和营业收入数据。首先，以《健康产业统计分类(2019)》 《2017年国民经济行业分类注释》等文件对健康知识普及细分行业的范围说明为主，结合专家咨询法，确定用于标记和识别健康知识普及行业的“关键词”词库：病、医、药、疫、养、婴、疗、卫生、生育、预防、保健、健康、康复、体育、休闲、运动、环境、健身、照料、救护、护士、护理、照护；其次，利用关键词在四经普数据库中搜索出和健康知识普及行业相关的经济活动单位数量，并据此对行业相关指标进行比例推算。

具体方法：①从四经普中提取健康知识普及行业所对应的全口径企业法人单位数n总；②根据关键词法，在全口径法人单位中检索与健康相关的单位总数n健；③计算健康知识普及行业占四经普全口径数据的比重(r)，公式如下：

④以此比例作为健康知识普及行业占比，推算健康服务业各个指标数据，所得到的就是各个国民经济行业类别中属于健康知识普及行业范畴的部分。

2 结果

本部分基于数据处理结果，结合文献研究和行业发展特点，从社会需求和行业发展现状两方面对健康知识普及行业情况进行分析。

2.1 社会需求

《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提出以提高人民健康水平为核心，把提升健康素养作为增进全民健康的前提，推进健康中国建设[6]。国务院《关于实施健康中国行动的意见》指出，要增进全民健康，前提是要提高健康素养，让健康知识行为和技能成为全民普遍具备的素质和能力[7]。新一轮医药卫生体制改革以来，我国基本公共卫生服务水平逐渐提高，我国基本药物制度和基本医疗保障制度也逐步建立[8]。研究表明，在健康管理上投资1元，就可以减少8.59元的医药费和100元的抢救费[9]，现如今人口老龄化、疾病谱改变、职业病等健康问题不断出现[10]，健康知识普及无疑是减轻居民疾病负担的有效措施。根据国家卫生健康委对《健康中国行动组织实施和考核方案》的解读，目前我国健康策略从注重“治已病”向注重“治未病”转变，可见，居民对正确健康观和健康生活方式的需要和需求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高。普及健康知识、提高居民健康素养、进行科学合理的健康管理及干预更有助于树立正确的健康观，这在客观上要求健康知识普及行业提高其行业发展的深度和广度。

2.2 行业整体发展状况

健康知识普及行业的发展以健康内容制作服务为主，单位数17 574个，占比67.42%；从业人员数11.41万人，占比达54.52%；营业收入合计445.75亿元，占比达到63.97%，均超过50%。新闻广播电视健康知识普及行业单位数和从业人员数占比皆不足1%，从单位数来看，新闻广播电视健康知识普及行业仅0.26%、互联网健康知识普及行业仅0.53%；从从业人员数来看，新闻广播电视健康知识普及行业仅0.48%、互联网健康知识普及行业仅0.81%。见表2。

表2 健康知识普及行业整体发展状况

2.3 行业内部发展状况

2.3.1 单位数情况行业内部中等教育单位数占全行业单位数比例最高(10.7%)，17个中类共有15个占比不足3%。从绝对数来看，工业与专业设计及其他专业技术服务行业中有关健康知识普及的单位数最多，共17 300个，而新闻、电视、广播电视集成播控等行业的单位数则小于等于10个，学校健康知识普及下4个中类单位数中，初等教育单位数仅8个，占全行业比重仅0.01%。

2.3.2 从业人员数情况17个中类里，只有5个中类的占比超过1%。特殊教育行业中从事健康知识普及相关工作的人员数占全行业比重最高，为12.5%。但从单体从业人员数来看，每个单位仅有11名人员从事与健康知识普及相关的工作。新闻、电视、互联网等传媒行业中从事健康知识普及的人员占全行业的比例不足1%。学前教育、初等教育、中等教育中与健康知识普及相关的人员数占全行业的比例同样不足1%。影视节目制作中,从事健康知识普及工作的人员仅占全行业人员总数的0.09%。

2.3.3 营业收入情况营业收入情况基本与单位数和从业人员数成正比，工业与专业设计及其他专业技术服务中.与健康知识普及相关单位的营业收入占全行业比例最高，为8.51%；技能培训、教育辅助及其他教育中类下健康知识普及相关单位的营业收入占全行业营业收入的3.46%；广播行业中与健康知识普及活动相关单位的营业收入占全行业的2.2%；出版业占全行业的1.13%，其余中类占全行业比例均不足1%。互联网知识普及所对应的互联网接入及相关服务以及互联网信息服务的营业收入占全行业营业收入不足0.5%。

表3 健康知识普及行业单位数、从业人员数、营业收入情况

表3 (续)

健康知识普及细分行业对应四经普分类单位数全行业/个健康知识普及行业/个健康知识普及业占全行业比例/%新闻广播电视健康知识普及新闻业1 69630.18广播3 589541.50电视2 159100.46广播电视集成播控42110.24互联网健康知识普及互联网接入及相关服务12 50880.06互联网信息服务60 9771310.21出版物健康知识普及出版业6 721590.88会展健康知识普及会议、展览及相关服务65 4895520.84学校健康知识普及学前教育185 8242620.14初等教育131 73180.01中等教育4 46047710.70特殊教育2 954461.56健康内容制作服务数字内容服务295 59320.00工业与专业设计及其他专业技术服务212 88517 3008.13影视节目制作39 826340.09文艺创作与表演42 8822160.50其他健康知识普及技能培训、教育辅助及其他教育271 4117 3012.69

3 讨论与建议

3.1 健康知识普及子行业各项指标占全行业比例较小，且行业人员较少

从健康知识普及业占全行业比例来看，不论是单位数、从业人员数还是营业收入，其所对应的各个四经普中类占全行业比例均较小。其中单位数占全行业比例最高的是中等教育，但也仅10.7%；从业人员数中占比最高的是特殊教育，营业收入占比最高的是工业与专业设计及其他专业技术服务，但均不超过13%。行业从业人员数较少，17个中类中16个从业人员数占比不超过全行业的10%，值得注意的是中等教育行业单位数占比最高，但从业人员数占比却远不足1%，单体从业人员数仅11人/单位。虽然2009年新医改后我国在大健康产业乃至健康知识普及行业的发展方向方面进行了一系列的探索和努力[11]，但从行业发展现状来看，目前的人才存量很难维持健康知识普及行业未来可持续化发展。鼓励各行业建立健康知识普及专家库，广泛动员有相关专业背景的人员参与，在为健康知识普及相关行业发展注入新鲜血液的同时，提高人才存量的积极性，实现人才质量和数量的提升。另一方面，基层社区医疗资源薄弱[12]，群众健康意识有待提高，基层是健康知识普及工作的重要关口，提高全民健康素养最主要是加强基层健康知识普及阵地和队伍建设，特别是通过基层从业者将健康知识因地制宜地下沉，紧跟政策步伐，提升居民健康素质。

3.2 关注青少年儿童，发挥健康知识普及工作在个人行为养成阶段的奠基作用

少年强则国强，青少年健康是健康中国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13]。从行业整体发展状况来看，学校健康知识普及行业单位数及从业人员数均远低于健康内容制作服务。行业内部中，初等教育包括小学教育以及成人小学教育(含扫盲)的活动，其在健康观念养成中的奠基性作用未充分发挥，单位数仅占全行业单位数的0.01%，从业人员数仅占0.14%。残障儿童对于心理和生理健康知识的需求更高，目前与健康知识普及相关的特殊教育的单位数仅占全行业的1.57%，从业人员数虽然占比超过了10%，但单体从业人员数仅有11名。健康中国背景下，青少年健康教育的侧重点应放在青少年健康状况及明确青少年健康教育的重要性上[14]，同样的，学前教育和特殊教育中健康知识普及工作，也建议在发挥教师引导性作用的基础上，以儿童健康教育和健康知识普及为中心，开发专门针对青少年儿童的健康教育教材，调整健康知识及健康相关课程在课程体系中所占的比例，达到更新观念和提升健康素养的目的。同时鼓励卫生健康领域行业协会、学会以及医学院校志愿团体积极深入到学校，以丰富的活动形式宣传健康知识、健康理念以及健康技巧，发挥健康知识普及工作在青少年健康习惯养成阶段的应有作用。

3.3 应用多样化知识普及工具，发挥传统传播媒体的基础性力量

全民阅读决定着社会文明程度和公民三大素质(思想道德素质、科学文化素质和身心健康素质)水平[15]，健康知识普及工作进程中重要的一环是个人健康知识的获取。新闻、广播、电视健康知识普及行业单位数仅68个(0.26%)，子行业在营业收入方面的贡献同样较小，新闻广播电视知识普及行业的营业收入仅7.02亿元，占比1.01%。从行业内部发展状况来看，广播业的发展状况较好，但是作为公开性、准确性、受众广泛性的代表，新闻业的各项指标占全行业比重不足1%。影视节目制作以及文艺创作表演等行业，未能发挥出其在科教普及、舆情引导及信息发布方面的巨大作用。健康知识普及要发挥以上多种传媒方式的共同作用。一方面，鼓励社会资本进入新闻、广播和健康知识普及行业，加大对健康知识普及栏目的倾斜，鼓励健康保健及养生知识内容的电视节目制作、播出。另一方面，关注贫困地区健康知识需求，鼓励报纸、图书等传统的出版物方式创办健康知识普及专栏、专刊，利用传统传播媒体，打造群众喜闻乐见、通俗易懂的健康知识内容，配合卫健部门传播健康知识。

3.4 发挥互联网平台信息传播新优势，助力全民信息素养提升

“互联网+”健康服务业的商业模式具有准确性、多样化和个人化等优势，并能够促进健康知识资源均衡配置，满足居民生活需求并丰富企业创造价值[16]。然而我国互联网健康知识普及子行业与发展较好的健康内容制作服务子行业单位数、人员数和营业收入方面存在较大差距。互联网健康知识普及子行业仍然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发挥互联网平台的信息传播新优势，把健康素养水平的提高作为健康知识普及工作的目标，充分发挥行业协会、学会和行业专家的重要作用，建立互联网健康科普资源库，将健康科普内容与农村、社区连接起来，以互联网为载体，将晦涩难懂的专业知识通过图文、音频结合的方式呈现，打破受众在传统媒体中“被动接受”的固定思维，进而转化为主动吸收过程，实现健康知识在作者与读者、听众、观众间的融合。互联网信息传播门槛低，发挥互联网健康知识普及优点的同时，也要避免由于大量信息雷同所引起的同质化现象[17]，以及此类信息大量存在导致真正有效的信息被湮没所引起的信息飞沫化[18]现象对健康知识传播效果的干扰[19]。健康知识的真伪直接关系到受众群体健康行为的养成，因此健康知识的普及不能大水漫灌，而要精准滴灌，调动医务人员、医学生、学会专家等群体对资源库、普及内容进行真伪鉴别，做好健康知识的精准普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