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 帅
辽宁警察学院
公元前805年,晋穆侯伐条,大败而归。恰逢此时,夫人姜氏诞下一子,为了铭记战役的失利,晋穆侯为此子起名曰“仇”。三年之后,姜氏又生下第二个儿子,适逢晋国取得千亩之战的胜利,志得意满的晋穆侯乘兴为次子取名“成师”,以此寓意晋国战事顺遂。
两次看似普通的命名行为,却引发了晋国大夫师服的思考。《左传·桓公二年》记载了师服对此事的评价:“异哉,君之名子也!夫名以制义,义以出礼,礼以体政,政以正民,是以政成而民听。易则生乱。嘉耦曰妃,怨耦曰仇,古之命也。今君命大子曰仇,弟曰成师,始兆乱矣。兄其替乎!”
师服认为晋穆侯为二子起名时的考量不合常规。在他看来,姓名所用的字会对个人命运产生直接影响,因此起名时必须遵从礼法要求,符合所选字本身的含义。如果忽略这些,随意命名,则有可能招致动乱。古人重视取名,从师服的观念中便可见一斑。在古人眼中,姓名寄托着长辈对晚辈的殷切期待,用带有美好寓意的汉字来为后嗣命名,便可使后代人如其名、名副其实。
哪些汉字最符合这种美好期望呢?或许这副据传由纪晓岚改写的对联能提供一些思路启发:“一等人忠臣孝子,两件事读书耕田。”其中蕴含着古人对人生至高理想的质朴表达,在古人看来,做人最重要的品质非“忠”“孝”二字莫属。相较于“孝”集中在人伦关系层面,“忠”的范畴要更加宽广。《说文解字》释“忠”字为“敬也,从心,中声”,故而其内涵也与“心”密不可分。“忠”的本意是尽心,例如曾子“三省”之论中的“为人谋而不忠乎”(《论语·学而》),此处的“忠”便有做事需尽心尽力之意。孔子之道亦被曾子总结为“忠恕而已”(《论语·里仁》),足见 “忠”在儒家思想体系内占据着重要地位。其后伴随社会形态演进,“忠”的内涵也不断丰富。忠于君、忠于国、忠于事、忠于己,不同人对“忠”有了不同的解读,“忠”字也成为极具代表性的姓名用字。那些以“忠”为名的历史人物,在各自的选择中有着不同的人生轨迹,他们的人生也为后人津津乐道。
提及以“忠”为名的古代人物,相信很多读者第一反应便是三国时期老当益壮的蜀国名将黄忠。黄忠原为刘表部将,赤壁之战后归降刘备,在刘备入川过程中表现活跃,屡立战功,其后于定军山之战斩杀夏侯渊,更是一战扬名。刘备进位汉中王之后,黄忠与关羽、张飞、马超、赵云四人并称“五虎大将”,堪称骁勇之典范。从黄忠一生行迹来看,他的确配得上“名副其实”的评价。尽管黄忠的降将身份曾引来一些非议,但他关键时刻选择弃暗投明,此后又为蜀汉立下赫赫战功,如此股肱之臣自然无愧于“忠”之名号。
这种解读方向在小说《三国演义》中也能找到相应印证。罗贯中写作《三国演义》的基本立场便是尊蜀汉而贬曹魏,在刻画蜀汉人物时往往倾注更多正向笔墨。而将《三国演义》内容与《三国志》对读,便能够发现在关于黄忠的描述记载中,黄忠的结局被改动了。根据《三国志》卷三十六《蜀书六·关张马黄赵传》记载,刘备进位汉中王后封黄忠为关内侯,次年黄忠因病逝世,被追谥为“刚侯”。而在演义小说里,罗贯中放弃了这个稍显平淡的结尾,在《三国演义》第八十三回《战猇亭先主得仇人 守江口书生拜大将》中,作者以更为传奇的方式刻画了老英雄的谢幕演出:
忠在吴军阵前,勒马横刀,单搦先锋潘璋交战……潘璋大怒,挥关公使的青龙刀,来战黄忠……次日,潘璋又来搦战……战不数合,璋拖刀便走。忠纵马追之,厉声大叫曰:“贼将休走!吾今为关公报仇!”追至三十余里,四面喊声大震,伏兵齐出……山坡上马忠引一军出,一箭射中黄忠肩窝……忠年老血衰,箭疮痛裂,病甚沉重……是夜殒于御营。
除去艺术方面的考量外,罗贯中改写部分最大的特点在于多次强调黄忠急于为关羽报仇的迫切心理。为何要反复强调这一心理动机?在《三国演义》第七十三回《玄德进位汉中王 云长攻拔襄阳郡》中便能发现端倪。
《三国演义》第七十三回描写刘备进位汉中王后封赏五虎大将,消息传到荆州却引发了关羽的不满,其中写道:“云长问曰:‘汉中王封我何爵?’诗曰:‘五虎大将之首。’云长问:‘那五虎将?’诗曰:‘关、张、赵、马、黄是也。’云长怒曰:‘翼德吾弟也;孟起世代名家;子龙久随吾兄,即吾弟也;位与吾相并,可也。黄忠何等人,敢与吾同列?大丈夫终不与老卒为伍!’遂不肯受印。”
这段对话彰显出关羽性格中恃武自负的一面。翻检史册,关羽“大丈夫终不与老卒为伍”的说辞却并非罗贯中杜撰。据《三国志》卷四十一《蜀书十一·霍王向张杨费传》记载,刘备遣费诗拜关羽为前将军,关羽闻及黄忠为后将军,便怒曰:“大丈夫终不与老兵同列。”虽然经由费诗开解,关羽最终接受了这一任命,但关羽、黄忠二人的关系却也因此稍显阴霾。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罗贯中才在叙述伐吴时着力刻画黄忠誓要为关羽报仇的典型形象,将两段文字并置对读,可以看到经由罗贯中的艺术加工,关黄二人间的关系便颇有了几分“将相和”故事的神韵。黄忠对关羽的情谊正来源于对蜀汉政权的忠诚,哪怕自己曾受到关羽的轻蔑,黄忠对待关羽的同袍之谊也未曾动摇半分,这段演义内容虽带有罗贯中艺术加工的成分,但从侧面或也能体现出其对黄忠为国尽忠的理解与推崇。
至明初时,又有一位以“忠”为名的勇武战将登上了历史舞台,此人便是明代开国功勋曹国公李文忠。
李文忠身份的特殊性在于他不仅是朱元璋麾下的知名战将,还是朱元璋的外甥。李文忠12 岁时,母亲朱氏病故,他跟随父亲辗转于乱军之中,至14 岁时才在滁州与舅舅朱元璋相遇。《明史》载朱元璋见到李文忠后,“喜甚,抚以为子,令从己姓”,自此李文忠改名朱文忠,并逐步在战场上显露出自身非凡的军事才能,屡建奇功。直到至正二十六年(1366),朱文忠才又受命恢复旧姓。
虽然姓氏发生过改变,但“文忠”之名却是伴随其一生的符号。纵观李文忠的军旅生涯,从早年间转战江南平定动乱,到明朝建立后数次领兵出塞征讨北元,戎马一生的李文忠始终秉持以国事为重的原则,即便是在危急关头也能从国家利益出发做出正确的选择。《明史》卷一百二十六《李文忠传》记载:
洪武二年春……奉诏会大将军徐达攻庆阳。行次太原,闻大同围急,谓左丞赵庸曰:“我等受命而来,阃外之事苟利于国,专之可也。今大同甚急,援之便。”遂出雁门,次马邑,败元游兵,擒平章刘帖木,进至白杨门。
这是一次典型的“事急从权”式胜利,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面对紧急军情,李文忠没有表现出片刻迟疑,而是直接做出判断,前往大同援救,最终大败元军。他所提出的“苟利于国,专之可也”也正是其对“忠”道认知的最佳写照。
更为难能可贵的是,李文忠并非只知行军打仗的一介武夫,而是文武双全的人才。《明史》中记载其“常师事金华范祖干、胡翰,通晓经义,为诗歌雄骏可观”,特别是“读书颖敏如素习”,读书时表现得如同早已学过一般,显现出比肩军事才能的求学天赋。良好的学养使李文忠在征战疆场之余,还能在国家建设中发挥自身所长,明初各项军政大事中均能见到其活跃的身影。《明史》载:“十年,命与韩国公李善长议军国重事。十二年,洮州十八番族叛,与西平侯沐英合兵讨平之,筑城东笼山南川,置洮州卫。还言西安城中水碱卤不可饮,请凿地引龙首渠入城以便汲,从之。还掌大都督府兼领国子监事。”
[清]顾见龙绘 李文忠画像
议政、平叛、筑城、修渠,统领兵马、执掌军权的同时又兼管国子监,李文忠在诸多事业上都做得有声有色,为明代社会的安定作出了显著贡献。但这样一位为国家殚精竭虑、竭忠尽智的将帅之才,在涉及“忠”的话题上却也给后代留下了不小的争议。
由海外学者编著的《剑桥中国明代史》中在提及李文忠时认为:“从很早时候起,他对他舅父的忠诚就有些不肯定。”这一论断出自书中第三章《1383年至1392年:监视和恐怖加剧的年代》对洪武之治的相关讨论。《剑桥中国明代史》以“他开始越来越对皇帝持批评态度,并纠集了一些认为他有可能成为皇帝而追随他的人”两条论据,直接质疑了李文忠对皇帝的忠诚。那么,这两条论据是否有史可依?又是否能用以质疑李文忠的忠诚?
关于“李文忠对皇帝的批评态度”,在正史中能够找到相关信息。《明史》记载李文忠“尝以客言,劝帝少诛僇,又谏征日本,及言宦者过盛,非天子不近刑人之义,以是积忤旨,不免谴责。十六年冬,遂得疾”。由此可见李文忠对朱元璋政策决断的批评涉及到刑法、征战、内政等诸多方面,从内容上看并未超越臣子应尽之本分。虽然史籍记载李文忠因为这些反对意见受到朱元璋的谴责,并于洪武十六年(1383)冬引发恶疾,但能否将这些批评意见视作臣下“不忠”的背反行为呢?
《论语·先进》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季子然询问孔子,仲由与冉求能够算作“大臣”吗?结果孔子给出了否定意见,认为真正的“大臣”需要做到“以道事君”,仲由与冉求尚且达不到这个标准,只能做到不听从弑父弑君之事,因而只能算作“具臣”。
这是个颇有建设性的观点,“大臣”与“具臣”的根本差异在于秉持何种观念对待君王。以私心观之,身为外甥的李文忠公然反对舅舅朱元璋的决议,自然可谓忤逆;但倘以公心观之,则其所持论均是为臣者当发之言、当议之事,其出发点是希望君主能够做出正确的决定来使整个国家变得更好,恰是为国尽忠者的应有之义,因此单凭此条质疑李文忠对王朝的忠诚,不仅失于武断,同时也以一种狭隘的方式理解了“忠”的内涵。
而《剑桥中国明代史》中另提及李文忠“纠集了一些认为他有可能成为皇帝而追随他的人”,此种说法不见于正史记载,而是源自明人王世贞编撰的十卷本《史乘考误》,其文曰:“文忠多招纳士人门下,上闻而弗善也。又劝上裁省内臣。上大怒,尽杀其门客。文忠惊悸暴卒。上杀诸医及侍者百人。”王世贞将李文忠暴病而卒的原因归结为门客尽数被诛杀这一杀鸡儆猴之举。到了《剑桥中国明代史》中,李文忠延揽门客之事则被认为是“纠集了一些认为他有可能成为皇帝而追随他的人”,但相关史事并未在其他史料中得到印证支持。
正是这段有关李文忠生前身后事的隐晦记载,为其人物评价定性蒙上了一层难辨的阴影。依据《明史》记载,李文忠得疾后,“帝亲临视,使淮安侯华中护医药。明年三月卒,年四十六。帝疑中毒之,贬中爵,放其家属于建昌卫,诸医并妻子皆斩,亲为文致祭,追封岐阳王,谥武靖。配享太庙,肖像功臣庙,位皆第三”。
直观看来这段记载似乎展现出朱元璋对李文忠之死的哀恸悲伤之情,但也有人将其视作革除隐患后的惺惺作态,并举出明人刘辰所著《国初事迹》一书作为证据。在书中刘辰提及李文忠守严州时曾因留宿娼妇韩氏之事触怒朱元璋,惊惧之下听信儒生赵伯宗、宋汝章之言打算另谋出路,其后又悬崖勒马,诛杀赵、宋二人,并未有实际谋反之举。
一种观点是此事令本就生性多疑的朱元璋愈发不信任李文忠,并最终为其招致杀身之祸。然而倘若朱元璋果真因为此事心怀芥蒂,为何数十年间隐忍不发,直至洪武十七年(1384)才动手?更重要的是,即便认同刘辰《国初事迹》中的记述,也必须承认其中李文忠所谓“欲行叛逆”的不忠之举并未实际发生。“忠”原本指向的便是个体内心的选择与坚持,不同时代、不同情境下其具体表现与评判标准亦是千差万别。若从“论事不论心”的角度,并结合李文忠其后种种表现来看,这段早年间发生的小插曲即便确实为真,亦当无碍于李文忠对大明王朝的耿耿忠心。
相较于前两位功勋卓著的战将,同样以“忠”为名的明末宦官魏忠贤则显然成为了“名不副实”的反面典型。这个曾化名李进忠的市井无赖依靠钻营之术逐步登上高位,最终发展为权倾一时的“九千岁”,数年间把持朝政,结党营私、排除异己,最终落得个自缢身亡的下场,回看其“忠贤”之名,扼腕之余亦不免令人颇感唏嘘。
魏忠贤原为混迹街头的声色犬马之徒,后因无力偿还赌债愤而自宫,万历年间被选入宫。惯于攀附的魏忠贤先后谄事魏朝、王安等人,直至与皇长孙乳母客氏交好,两人沆瀣一气,在明熹宗朱由校即位之后,凭借着熹宗的宠爱,开启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飞黄腾达史。不仅自身从惜薪司升任司礼监秉笔太监,其与客氏的宗族兄弟亦尽数加官晋爵,势力日盛。虽有御史周宗建、侍郎陈邦瞻、御史马鸣起、给事中侯震旸等人先后上疏谏言,却始终未能动摇魏忠贤根基分毫。
究其原因,或与天启年间党争频仍的政治环境有所关联。自明神宗朱翊钧疏于朝政时起,廷臣们便逐步自立门户,开始相互攻讦。《明史》称他们“以危言激论相尚,国本之争,指斥营禁。宰辅大臣为言者所弹击,辄引疾避去”。党争之剧已到影响朝政的地步。其后,顾宪成讲学东林,“东林党”一派由此逐渐成形。在经历“梃击案”“红丸案”“移宫案”连续三起重要事件后,东林党人成为朝堂中最具规模的势力,凡是与之意见相左者皆被视作“邪党”。
魏忠贤正是在这样的背景环境下粉墨登场。在中国古代政治制度中,皇权与卿权始终处于不断变化的动态平衡中。一旦其中一方势力增强,势必会引发另一方的力量反弹。明熹宗即位时便面临着朝堂之上东林党人势力过大的问题,必须扶持新的力量从中斡旋以形成新的平衡。对于自小生长于深宫内院、身边缺乏可靠力量支持的天子而言,宦官便成了最易接触、最易驱使的心腹团体。魏忠贤则正是抓住了这一机会,顺利成为明面上的皇权代理人,打击东林党人势力的同时,维系着封建制度的内在稳定。
由此不难看出,皇帝所赐的“忠贤”之名,并非如此前二人那般指向对国家的无私奉献,而是希冀魏忠贤能够始终保持对皇权的绝对忠诚,成为皇帝身边最得力的倚仗。而魏忠贤在完成皇帝期望的同时,却也不遗余力地攫取核心权力,并最终彻底把持朝政,开始党同伐异、排除异己,进而一家独大,化身为新的威胁。
不同于恪守臣下之道的黄忠与李文忠,魏忠贤把持朝政后愈发得意忘形的举措已然彻底逾越了臣子应守的界限。《明史·列传第一百九十三·宦官二》中记载魏忠贤势力鼎盛时期,“海内争望风献谄,诸督抚大吏阎鸣泰、刘诏、李精白、姚宗文等,争颂德立祠,汹汹若不及。下及武夫、贾竖、诸无赖子亦各建祠。穷极工巧,攘夺民田庐,斩伐墓木,莫敢控诉”。正所谓盛极必衰、过犹不及,超越限度的攫取最终必将招致身死族灭的祸患。明熹宗驾崩后,明思宗朱由检即位,《明史》称其“素稔忠贤恶,深自儆备,其党自危”。旋即嘉兴贡生钱嘉徵上书弹劾魏忠贤十项大罪,盛极一时的魏忠贤势力瞬间土崩瓦解。观摩其兴衰全过程,正可谓是“以奸害忠”,对权势利欲的过度追求完全蒙蔽了其对“忠贤”之道的把握秉持。
然而近年来,替魏忠贤翻案之声亦不断零星出现,其中多援引下文作为翻案例证:
起复内臣曹化淳,密旨收葬魏忠贤遗骸。化淳昔事忠贤,奏言:忠贤若在,时事必不至此。上恻然,传谕收葬魏忠贤骸首,呜呼!
简单几句描写,便勾勒出了接近穷途末路时方才悔之不迭的崇祯帝形象。然而这段内容并非源自信史,而是出于明代小说家冯梦龙所著之《燕都日记》。其中内容谬误甚多、错讹百出,例如曹化淳并非魏忠贤同党,而是其仇敌大太监王安之心腹;曹化淳重受崇祯重用后致力于替东林党人平反,而非为阉党翻案,等等,皆说明此书内容荒诞不可信。更何况原文中引文之后还有“此真谬举矣”一句,说明冯氏原本就对此类传说持否定态度,文中故事并非为魏忠贤翻案而作。今人据此称魏忠贤大忠似奸,殊可谓南辕北辙。
在如前所述的晋穆侯命名的故事中,按照师服的观点,晋穆侯的命名违背了“长幼有序”的宗法要求,在兄弟关系之间埋下了地位相替的危险预兆。事情的发展也正如师服所料,其后晋国陷入漫长的动乱中,最终小宗取代大宗,夺得正统地位,这便是历史上著名的“曲沃代翼”事件。
将宗族倾轧的权力斗争完全归咎于两个名字并不合理,师服之言也更像事后的补叙,由前文述及的三位主人公的人生经历,亦可得见姓名并不能够决定个人命运走向。回看古代以“忠”为名的典型人物,忠于职守者有之,竭忠尽智者有之,名忠实奸者亦有之。作为寄寓父辈美好希冀的重要符号,姓名虽不能够直接决定个体的命运走向,但却可以成为鞭策我们时刻警醒、不断奋进的象征。尽管师服所言的命名原则随着时代的发展已经产生了变化,但选择蕴含着美好期待的文字为名,却是一如既往的。惟有正确理解蕴藏于姓名当中的美好期盼,体悟寄托在汉字背后的丰富内涵,以此为目标要求自己,在人生的大是大非问题中做出正确选择,方可称为“人如其名”,真正做到“名副其实”。
注释:
[1][2][美]牟复礼、[英]崔瑞德编,张书生等译:《剑桥中国明代史》,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2年版,第163 页,第163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