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六大上的关向应

2022-04-08 03:38张维达
学习月刊 2022年2期
关键词:决议案机会主义共青团

●张维达 薛 帅

关向应(1902—1946),满族,辽宁大连人,中国共产党早期青年运动领导人、无产阶级革命家、军事家。1928 年5 月,时任团中央组织部长的关向应从上海前往莫斯科,代表共青团中央局参加中国共产党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这是他一生中唯一一次参加党的全代会。

一、参加政治谈话会和在六大开幕式上致词

1928 年5 月,关向应从上海前往苏联,作为中国共青团的代表参加即将于6 月举行的党的六大,同时参与团的五大筹备工作。6 月14、15 日,关向应出席由共产国际代表布哈林召集的部分六大代表政治谈话会(相当于一次小范围六大预备会议)并发言。

关向应在谈话会上首先就八七会议确立的武装暴动政策表态,指出不能将政策和实践中的错误混为一谈:“八月会议后的暴动政策,完全是对的。而在暴动时所发生的困难和错误,那又是一回事。我们不能因为遇到困难和错误,就动摇暴动政策。”他认为八七会议清算了此前中共党内的右倾机会主义错误,“是比较进步的”。目前党的发展形势是“向前发展的”,“如果说现在的党比机会主义影响下的党更陷于危境,这样说不是事实”。

其次,谈话会上有代表批评1927 年12 月的广州暴动,关向应明确反对这种说法。他表示:“广州暴动是对的。因为他与敌人的力量比较,反抗的暴动是对的。暴动以后,中国革命已经因为阶级的变化和重新结合,造成了一种新的革命的力量。”关向应援引1928年1月3日中央临时政治局会议通过的议决案,指出:“小资产阶级自广东失败后逐渐倾向到革命的方面来了。……组织群众,乡村的游击战争,仍应继续发展。”

最后,关向应还就党的组织问题发表见解,认为目前党在组织上存在脱离群众的错误,主张必须“改组党部”:“改组我们的工作方式;铲除小资产阶级的意识。”他认为:“只有深入群众,使党的领导机关,与群众发生联系,才可以保证我们的胜利。”

1928 年6 月18 日,中共六大正式召开。在大会开幕式上,关向应继向忠发、瞿秋白、共产国际代表、意大利共产党代表、联共代表、少共国际代表之后代表中国共青团致词:“这次大会是有很大的历史意义的。中国革命是反封建反资产阶级、反国际帝国主义的口号下发展起来的,中共也同样的在这种条件下发展而扩大的。可是革命的深入,使一切的反革命如封建的、资产阶级的、帝国主义者,都在反共反工农反革命的一致行动下,团结起来,向我们进攻,同时中共中央又犯了机会主义的错误,不能遵照国际的指示以促进中国的革命,这就成了中国革命的失败的主要原因。”他进而指出:“为了这个缘故,中国少共曾在很短的期间内,离开了党的指导。可幸伟大的党终于能够很迅速的纠正自己的错误,肃清机会主义,领导暴动和斗争。中国少共马上得到其伟大指导者的正确指导,继续一切青年运动的斗争工作。”最后,关向应呼吁:“我们今天代表中国少共请求大会号召全党同志起来注意青年运动,解放中国一切被压迫的青年!”

二、在六大上的发言和参与起草青运决议

中共六大开幕后,关向应入选大会主席团,在大会成立的14 个委员会中,他参加了组织、职工、军事、青年、湖北问题5 个委员会,并担任青年委员会召集人。根据《中国共产党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档案文献选编》,可知关向应除在6 月18 日开幕式上致词外,在六大期间还有4 次发言:6 月21 日向大会作政治副报告(目前未见报告内容记录);6 月26 日就政治报告发言;7 月1 日就项英等29 人提案发言;7 月7 日在政治委员会会议上发言。

6 月26 日,华少锋(华岗)代表六大5 名共青团中央代表(关向应、华岗、胡均鹤、李子芬、汤正清)就布哈林与瞿秋白作的政治报告发言。华岗指出机会主义是中国革命失败的“主要原因”,八七会议后盲动主义错误有其产生的社会基础(党员、广大民众不满国民党白色恐怖),应纠正错误而不应“根本动摇暴动的政策”。华岗代表共青团中央,提出对党今后任务的主张:建立苏维埃政权争取群众开展武装暴动;领导农民土地革命;加紧开展城市职工运动;完成改造党组织任务,密切党群关系。华岗发言后,关向应作补充发言,他实事求是地指出中央和各级党员应共同对盲动错误负责,不能全把错误推给中央:“‘八七’后,党对于暴动是莫名其妙的,怎样去了解他,是没有的事,这是错误的,但我们不能把这责任交给中央,与我们无关系,这是中央错的。”针对有个别代表反对改组党旧有工作方式,关向应明确表态:“我们反对等待式的改组,若说工人训练好了,再提出来工作,这许多论调,是我反对的。”

7 月1 日李立三作关于农民土地问题报告后,江苏代表项英等29 人拟定一项临时提案提交大会。该提案主张以大会名义致电国内中央政治局指示正确政治路线,要求在全国范围内切实制止盲动倾向,积极领导群众进行自发或乡村游击式的暴动,指出目前党的工作重心是“挽救党与群众脱离的现状”,应在反帝运动、城市与乡村日常斗争中动员组织群众。该案还建议将此电交全国各支部讨论。项英等人的提案有助于国内党员尽快了解六大路线和对革命的指示,但共产国际代表米夫却以大会政治委员会“尚未工作”和“秘密工作无保证”为由,主张“不必讨论、不必做决定”。大会指定及旁听代表刘伯坚反驳米夫:“应在很快的时间使国内知道政治路线的改变。”关向应附议道:“对国内政治路线的指示是必要的。”他还主张代表们不要互相谴责,而应多思考如何改进工作,如何纠正错误路线,以便在大会结束后“进行有效的工作”。在其他代表力争下,29 人提案以多数通过,大会在7 月9 日发出对国内工作指示的电报。

7 月7 日,关向应在政治委员会上发言,认为政治决议草案“一般的说来是很正确的”,但草案对“过去的缺点”说得不够。他建议政治决议应明确指出党所犯的盲动主义错误。同时,对于代表们批评的“不断革命论”,关向应实事求是地指出错误理论应该批判,但“绝不能说一切的错误都由他所产生出来”。

7 月10 日,大会通过由关向应领衔参与起草的《关于共产青年运动的决议案》。决议案首先回顾了1926—1928 年中国共青团发展的历史,指出共青团是党动员和组织广大劳动群众到革命方面来“最亲近的助手之一”,是中国的“伟大政治力量”。决议案认为,共青团今后的任务,在于“取得全部青年工人和被剥削的青年农民群众”以保证“夺取政权的工农斗争”。决议案还呼吁建立正确的党团关系:“党的组织与团的相互关系应当是团在党的政治指导之下工作,同时有完全组织上的独立性。”此外,决议案还指出团在开展工作时应争取青年农民与青年工人并重。这个决议案的内容基本是正确的,认真总结了大革命失败以来共青团工作的经验教训,明确指出共青团在革命中发挥的作用在于“教育工作”,要求共青团应肃清盲动倾向,密切联系群众成为“比党更群众的一个组织”,对国内共青团运动发展起到了积极的作用。可以说,这是关向应在中共六大上作出的一个最重要的贡献。

在六大期间,关向应也修正了自己以前对中国革命发展的一些错误认识。如他6 月26 日发言时说:“革命的形势,我们觉得现在是向上走的,决不是低落的。”事实上,此时中国革命形势如斯大林所断言的那样,处在两个革命高潮之间,即积蓄力量的低潮时期。经过在大会内的讨论和学习,关向应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在7 月1 日就29 人提案发言时表示:“现在在中国不存在革命浪潮高涨的形势。我们都承认这一点,这需要立即通告地方同志。”

三、六大结束后对六大精神的宣传

在1928 年7 月10 日会议上,关向应当选为中央委员,在23 名中央委员中得票排第10 位。7 月11 日中共六大闭幕后,关向应留在莫斯科参加7 月19 日举行的六届一中会议,在这次会议上当选为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

1928 年7 月12 日至16 日,关向应在莫斯科主持召开中国共青团五大。大会总结了共青团四大以来的工作经验和教训,根据党的六大制定的方针政策,确定共青团的基本任务为:争取团结广大的劳动青年在党的周围,发动他们参加土地革命战争、参加红军和工农武装,为建立工农政权而斗争。大会选举新一届中国共青团中央局,关向应当选为团中央书记,根据六大青运决议和团五大通过的各项决议案,领导国内各级团组织开展工作,贯彻落实六大精神。

7 月17 日至9 月1 日,关向应参加共产国际六大并在7 月28 日会议上发言。他代表中国共青团中央对此前工作所犯错误进行检讨:“不言而喻,中国共青团有许多缺点。特别是它在政治上还不成熟。在与党的机会主义错误作斗争的过程中,这个缺点暴露得十分明显。在共青团队伍中,还存在着‘左’倾的毛病。”对此,他表示:“加强对团员的政治教育,提高他们的政治觉悟,并把这些任务和日常实际工作结合起来,这就是中国共青团当前最主要的任务之一。”关向应还明确指出,中国共青团今后全部活动应“致力于实际执行争取广大工农青年群众的路线,吸引他们参加各种革命活动,并在这一斗争中把共青团变为真正的无产阶级青年的群众性组织”,使团的政治路线应当“为广大工农青年所知晓”。他最后强调:“我们应当继续同‘左’倾危险作斗争,但是,无论如何不能忘记右倾的危险。右倾比‘左’倾更危险,它可能使机会主义的错误重演。”

1929 年初关向应回国,继续负责团中央工作,直到1930 年2 月起任中共中央军事委员会书记,主要从事军事工作,革命生涯翻开了新的一页。尽管关向应在今天以杰出军事将领之名闻名于世,但历史不会忘记他在中共六大前后对中国青运作出的重要贡献,他的英名将永为党和人民所铭记。

猜你喜欢
决议案机会主义共青团
第二课:共青团的创立之时代背景
决定中国命运的中共六届六中全会《决议案》
2020年警院共青团大事采撷
“全国优秀共青团干部”名单(共三百五十七人)
共青团十八届中央委员会委员、候补委员名单
上海滩,“机会主义”曹晓峰
管理者机会主义行为前因分析
你是一个新机会主义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