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雨果法译本小说《悲惨世界》中的语言特色

2022-04-07 07:45肖菲菲
普洱学院学报 2022年5期
关键词:悲惨世界主教重生

肖菲菲

山西旅游职业学院,山西 太原 030036

《悲惨世界》拥有鲜明的浪漫主义色彩及丰富的主题思想,在为读者呈现出恢弘庞大的历史画卷的同时,展示主人公心灵成长的历程,使小说拥有了历史与人文的双重特性。在《悲惨世界》中,能从主人公的心理转变中,探索到个体成长、变化的过程,能够明确法国在那个特殊的历史时期所经历的变迁。也可以从其语言特色中,感受作者超高的艺术技法、语言功底,明确小说在故事叙述的过程中所潜涵的人文观、历史观及价值观。

一、《悲惨世界》的故事梗概

《悲惨世界》讲述的是19 世纪法国社会底层平民所遭受的一系列暴击的故事。主人公冉·阿让原是个诚实的工人,一直帮助穷困的姐姐抚养七个可怜的孩子。因找不到工作,为了不让孩子饿死,他只得去偷了一块面包,因此被判处5 年徒刑。在监狱他老想着逃跑,结果在一次次重罚和犯规中,使短暂的刑期延长到了19 年。在他重获自由后,他并没有得到社会的接纳和关爱,处处遭到歧视、白眼和不公正地对待。后来他流落街头,被主教米里哀收留。冉·阿让由于多年的贫困经历,忍不住偷走了主教家的餐具。在逃跑过程中,冉·阿让被警察抓住,并被带到主教米里哀面前对峙。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米里哀却谎称和冉·阿让是兄弟,餐具是自己亲手送给他的,就这样,米里哀帮助冉·阿让躲过了牢狱之灾。他跪在地上恳求米里哀的宽恕,米里哀要求冉·阿让诚实做人,并送给了他一对烛台。冉·阿让再次感受到温暖和尊重,决定做个善良、正直的人。后来,冉·阿让在不断地努力和奋斗中终于脱胎换骨,成为当地赫赫有名的企业家,还被市民选举为蒙特利市的市长。

也是在此期间,冉·阿让认识了妓女芳汀。小说中的芳汀是位朴实善良的姑娘,由于受人蒙骗,大学期间生下了孩子,为顾全大局他将孩子寄养在德那弟家中。德纳弟常常写信索取钱财,并谎称她的孩子生病了。而当拿到钱后,他却将钱全部花在自己女儿潘妮身上。在一次书信往来中,信件无意中被工厂里的人截获了,并发现芳汀是个“不干净的女人”,随后工厂里的工人要求冉·阿让赶走芳汀。冉·阿让并不了解具体的情况,便同意辞退了芳汀。芳汀为养活女儿,先后卖掉了头发和门牙,并沦落为一个风尘女子。一次芳汀在接待客人时,与客人发生了矛盾,警察沙威在不了解事实的情况下,便要定芳汀的罪。路过此地的冉·阿让,请求其放过芳汀。后来又因为不愿拖累铁匠,冉·阿让被沙威抓了起来。可在法庭上冉·阿让却放心不下芳汀,并借机打晕了守卫,来到芳汀身旁。芳汀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请求冉·阿让照顾自己的女儿。后来,冉·阿让来到了德纳弟家中,救走了芳汀的女儿,并像父亲一样关心她。后来在法国大革命爆发后,沙威成为了革命者所讨伐的对象,临刑前,冉·阿让再次出现,并偷偷地放了他。

二、《悲惨世界》的主题意蕴

《悲惨世界》是享誉中外的文学巨著,拥有丰富的人文底蕴及思想价值,虽然该作品讲述了发生在法国大革命时期的故事,但却以普通人的救赎为主线,将法国当时的黑暗与腐朽呈现得淋漓尽致。《悲惨世界》拥有双重的主题意蕴,一是主角冉·阿让的救赎之旅,二是法国社会的更迭与重生。冉·阿让从一个盗窃犯,逐渐升华为一个正直的、受人敬仰的市长、企业家,并以德报怨,解救了追捕自己的警长沙威。在宏观层面上,法国社会正处于黑暗年代,底层人民不断遭受苦难,贵族却麻木不仁。通过法国大革命的洗礼,法国得以重生、社会得以更迭。如果将《悲惨世界》中的“法国”人格化,则法国大革命是法国经过“涅槃重生”的重要过程。《悲惨世界》的主题可以是“有关人的救赎”,也可以是“重生”,或是“尊重、关怀”。这种“重生”蕴含着“宏观社会与微观人民”的双重内涵,通过“重生”的洗礼,法国社会与主人公冉·阿让都获得了新生。在人文层面,《悲惨世界》更关注人的内心、人的成长,人的发展及人的诉求,冉·阿让的诉求是得到关怀与尊重,然而在法国黑暗的社会氛围和制度下,他不但得不到尊重,并且被剥夺了生存的权力。在冉·阿让看来,自己为获取食物而遭受牢狱之灾,是最大的不公,是最大的不幸,他要逃出去,要重获自由。而当他获得自由后,又为了生存继续犯罪。直到他得到了主教的尊重和关怀,才真正认识到自己的过错,并决心重新作人。由此看来,让冉·阿让获得重生的根本是“尊重、关怀”,而是满足了冉·阿让作为“人”应有的“精神需求”。而在描写芳汀的人生遭遇时,雨果将叙事重点放在其所遭遇的种种不幸上,被蒙骗、被开除、沦为妓女、被误会。她和冉·阿让一样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但他并没有得到“解救”,也没有得到升华,他为了自己的女儿,向生活、向黑暗的法国社会所屈服,最后遗憾地离开了人世。如果社会接受她这个“不检点的女人”,如果德纳弟能够关怀和尊重芳汀和她的女儿,那么芳汀的悲剧便不会出现。正因为芳汀缺失了人与人之间应有的关爱和关注,导致了她悲惨的结局。

芳汀与冉·阿让的遭遇相似,但结局不同,作者以对比的方式论证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爱、关怀在社会,所拥有的重要性、必要性和不可替代性。在其他人物的描绘中,雨果以冉·阿让为切入点,让冉·阿让的行为成为转变他人、影响他人的契机,使他人在得到关爱、尊重的过程中获得重生。譬如芳汀的女儿在得到冉·阿让的帮助后,成为了伟大的革命家。在宏观层面上,法国社会的重生是基于底层人民的反抗。由于法国社会缺乏对社会最底层人的关爱,致使底层人生活窘困,潦倒,继而产生反抗意识和情绪,掀起了法国大革命。因此在人性观的视角上,《悲惨世界》的主题意蕴之一便是“人性的关爱、关怀及尊重”。冉·阿让因为得到主教的关怀和尊重得到救赎,芳汀因为缺乏关爱与关怀陷入悲惨的境遇,法国社会因为缺失对底层人民的关注,导致自身的覆灭及重生。

三、法译本《悲惨世界》的语言特色

法译本《悲惨世界》的故事背景是法国大革命,叙事时间跨度极大,将恢弘辽阔的历史背景作为小说叙述的依托,通过对小人物冉·阿让的成长,诠释救赎、关怀、重生等多元主题意蕴。在语言上,《悲惨世界》的语言生动、细腻、简朴,没有华丽的辞藻,却能够将情节、人物生动地描绘出来,能够让作品所拥有的主题得到更好地阐释。因此,在小说阅读中,读者能够更好地探究人物内心的心理变化、情感变化及思想变化,能够对法国当时的社会现状有深刻地了解。

(一)叙述语言

小说开篇出场的人物是大主教米里哀,1832 年米里哀已经有75 岁的高龄,雨果通过叙述米里哀的经历,将时间拉回到18 世纪的法国大革命及拿破仑加冕。并用大量的篇幅描写米里哀的生活与工作情况。他是个少言寡语,富有正义感的人,平时的工作便是帮助贫苦百姓,劝慰强盗皈依上帝。显然有关大主教的描写和叙述是为冉·阿让的出场、转变、成长,做铺垫的,如果缺乏对米里哀的描写,直接写冉·阿让因一堆烛台而洗心革面,便显得突兀、僵化,读者也会对情节的逻辑性产生质疑。但通过大量的铺垫,主教的善良、慈祥及友善深入人心。在表述主教日常工作与生活中,通过大量的细节描写,将主教勤俭自勉,关怀他人的行为生动地刻画出来,让读者为主教的人格魅力所“折服”“吸引”,并且在与主教产生情感共鸣时,深信其对他人所带来的影响和感化。因此,在冉·阿让被主教救赎时,读者能够坚定不移地认为冉·阿让真的改变了。在叙述冉·阿让时,作者依旧采用了倒叙的方式,描写了冉·阿让童年贫困的家庭及不公的待遇,叙述了冉·阿让与外甥的亲密关系。在倒叙过程中,雨果让人物此时的境遇与过往的遭遇形成了对比,让小说的时空发生了割裂,进而为读者带来不同的感觉。这种叙述方式的最大作用在于揭露角色的情感、经历及遭遇,让人物塑造更加丰满。《悲惨世界》的叙事重点是“人”而非情节。如果以情节为叙事重点,小说会将角色经历、性格特征全部渗透并嵌入到事件中,使读者能够通过对事件的感知,挖掘人物的内心、思想及情感。但由于其叙事重点是人,因此会有大量的倒叙、插叙,叙事上会更加关注角色的生活、经历、心理及情感变化。特别在心理与情感变化上,作者通过细腻的、连续的、生动的内心独白、肢体动作,来揭示主角在心理层面上所发生的变化。譬如冉·阿让在得到救赎前,穿着随意,精神涣散。而当获得救赎后,他穿的衣服虽然没有变,但要比以往更“整洁”了。特别在芳汀的描写上,作者通过大量的细节描写,让她所遭受的不幸及精神上的痛苦,完整而间接地表述出来。凌乱的头发,空洞的眼神、狼藉的房间,每一处细节,都能展示芳汀痛苦、悲凉。而在社会、历史等宏观叙述上,作者运用大量的局部描写来展示社会与时代的全貌。如街道、商贩、建筑、装饰及日常的行为及活动等,当然所覆盖的人群包括劳苦大众、贵族、军人、警察及商人。简而言之作者将时代和社会糅碎成多个碎片,并在碎片中选取出最典型的东西,将其重组起来,使读者能够间接地感受到法国社会的时代风貌。

(二)人物语言

《悲惨世界》的主题意蕴是救赎,是关怀,是有关人的发展、诉求及生存。在此种主题意蕴下,作者必须将人物生动形象地呈现出来,表达出来。语言描写,便是最好的手段。美国作家马克·吐温在相关著作中写道:“我从来不强制我的人物讲什么、说什么,我只是在重复角色说的话”。在文学创作领域,作者强制角色说台词是最大的禁忌。而要想让角色自然起来、生动起来,创作者就需要避免“作者的过度干预”,让角色在遇到特定情景时,做出真实地反映。作者所需要呈现的信息,应融入到情景的设置中。譬如在《悲惨世界》里,女仆向主教汇报银质餐具被偷时,说道“东西都没了”。读者虽然不会从角色语言中知道是什么东西没了,但却能够结合上文情景了解到丢失的东西是银质餐具。《悲惨世界》中的人物语言是建立在“对情景的反映”中,以特定的情景为信息传递的契机。然而在性格描绘写上,作者则注重对人物个性的挖掘,使每个角色都拥有独一无二的“腔调”。小说中每个角色都拥有不同的语言特征。譬如主教的对白永远是冗长的、委婉的。而德纳弟的语言却简短、快速,多以单词的形式出现,并且话语中蕴含着大量的“命令式词汇”,如“叫、让、使”等。由于角色的对白受其“教育”“经历”“精神”“心理”等多种因素的影响,因此在语言表述上会有所不同,而雨果通过语言独白,将没有表述出来的角色信息,充分地呈现出来。譬如前市长,言语粗鲁,表明其没有接受过教育;芳汀对白中用了很多“可能、能吧、尽量”等词汇,揭示出其极度卑微的心理状态。此外在人物语言描写上,雨果还加入了大量的非语言要素。如动作描写、神态描写等,虽然在角色对白中,读者难以获得明确的信息,然而却能够通过结合角色的动作、肢体及神态,挖掘出角色对白中所隐含的意义。这使得角色对白所蕴含的信息更加多元、多样、丰富多彩,更能打动人心,让读者对小说所阐释的救赎、关怀等主题意蕴有所体验和感知,与此同时也切实提升了小说的文学表现力及艺术感染力。

四、结语

《悲惨世界》是雨果最杰出、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之一,拥有丰富的主题意蕴,能够将法国社会与主人公冉·阿让的命运紧密结合起来,让读者通过主人公的视角,对法国当时的黑暗与腐朽有所感受。通过对小说的“主题意蕴”进行探究,明确《悲惨世界》所拥有的语言特色、特点,可以更好地感受到其叙事语言的多样性、人物语言的复杂性,使《悲惨世界》的语言分析,更加契合作品的创作情境,进而不断提升语言分析的精准性、针对性与合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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