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辉 李普庆 姜思竹
肾病综合征以肾小球基底膜通透性改变为主要病理进程,临床症状包括大量蛋白尿、水肿、高脂血症、低蛋白血症等[1]。目前肾病综合征的治疗通常采用对症疗法,但停药后易复发[2]。中医学认为本病的根本病机为脾肾阳气不足、湿浊阻络,主要病位在于肺、脾、肾,对应三焦。三焦主管水谷精微津液运化,三焦不利则元气化生、充养受阻。三焦壅塞不通、气血运行不畅,则产生水湿等病理产物[3]。笔者注重疏利三焦法,以促使气机、气血、津液运化恢复正常,以期临床为肾病综合征的治疗提供新的治疗途径[4]。
选取2019年7月至2021年6月在北京市和平里医院肾内科治疗的肾病综合征患者100例,根据随机数字表法分为2组,每组50例。治疗组中脱落2例,剩余48例,其中男性26例,女性22例;年龄19~57岁,平均(40.38±6.40)岁;病程5~47个月,平均(25.94±5.30)个月;体重指数(24.82±2.03)kg/m2;水肿分为轻度19例、中度17例、重度12例。对照组中脱落3例,剩余47例,其中男性24例,女性23例;年龄18~55岁,平均(40.02±6.59)岁;病程6~46个月,平均(25.16±5.59)个月;体重指数(24.52±2.31)kg/m2;水肿分为轻度22例、中度15例、重度10例。两组的临床资料比较无明显差异(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经北京市和平里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批准文号:BJSHPLYY-IRB-KYXM-2019-02)。
(1)遗传、病毒性肝炎、红斑狼疮等因素引起的肾病综合征;(2)心脑血管严重病变、肝肾功能、骨髓功能严重异常;(3)易过敏体质或不接受中医药治疗;(4)参加其他临床研究;(5)哺乳期、妊娠期的女性;(6)合并其他合并症。
(1)各种原因失访者;(2)主动要求退出研究;(3)治疗方案需改变;(4)临床资料不完整者。
对照组:给予常规治疗,包括低盐低脂饮食控制,口服双嘧达莫片(亚宝药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规格:25 mg,生产批号:20190518,20200311,20210107),每日3次,每次25 mg,口服呋塞米(广东九连山药业有限公司,规格:20 mg,生产批号:20190430,20200219,20210213),每日1次,每次20 mg;连续治疗3个月。
治疗组:在对照组治疗基础上,联合疏利三焦法治疗,自拟方剂处方:藿香10 g、香薷6 g、佩兰6 g、陈皮10 g、白豆蔻6 g、半夏10 g、苍术10 g、茯苓15 g、白花蛇舌草30 g、薏苡仁15 g、黄芪30 g、肉桂6 g,随症加减:尿血者,加白茅根15 g;尿浊泡沫多者,加金樱子10 g、芡实20 g;腰酸甚者,加菟丝子10 g、牛膝10 g;口舌溃疡者,加知母10 g、黄柏10 g。每日1剂,每剂煎煮2次,混合药液取汁300 mL,早晚各温服1次,每次150 mL。连续治疗3个月。
1.6.1 血清炎症因子 治疗前和治疗3个月后采集患者晨起空腹时肘静脉血5 mL,运用全自动生化分析仪(BIOBASE博科BK-28型)使用放射免疫法测定血清白介素17(Interleukin 17,IL-17)、肿瘤坏死因子α(tumor necrosis factor α,TNF-α)、C反应蛋白(C-reactive protein,CRP)水平,按照试剂盒操作规范进行,试剂盒由上海联祖生物公司生产,批号:20190528。
1.6.2 尿液指标 在治疗前和治疗3个月后采集患者晨起中段尿液3 mL,运用比色法测定尿液中肾损伤分子(kidney injury molecule, KIM-1)、中性粒细胞明胶酶相关脂质运载蛋白(neutrophil gelatinase associated lipid,NGAL)水平;运用双缩脲法检测24小时尿蛋白定量的水平,所有操作按照试剂盒操作规范进行,试剂盒由上海研启生物公司生产,批号:20190611。
1.6.3 主要症状消失时间 记录患者水肿消失时间、尿蛋白转阴时间。
参考《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中疗效标准拟定[6],(1)完全缓解,症状、体征完全消退,尿蛋白转阴,24小时尿蛋白定量≤0.2 g;(2)显著缓解,症状、体征显著减轻,尿蛋白好转,24小时尿蛋白定量≤1.0 g;(3)部分缓解,症状体征减轻,尿蛋白减少,24小时尿蛋白定量≤3.0 g;(4)无效,症状、体征无改变。总有效率(部分缓解的病例数+显著缓解病例数+完全缓解病例数)/每组总病例数×100%。
治疗组患者治疗3个月后的总有效率为89.58%,明显高于对照组的72.34%,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两组肾病综合征患者临床疗效比较(例)
治疗前,两组患者的IL-17、TNF-α、CRP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两组患者的IL-17、TNF-α、CRP均明显降低(P<0.05),且治疗组显著低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两组肾病综合征患者IL-17、TNF-α、CRP比较
治疗前,两组患者的KIM-1、NGAL、24小时尿蛋白定量无明显差异(P>0.05);治疗后,两组患者的KIM-1、NGAL、24小时尿蛋白定量均明显降低,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且治疗组较对照组降低更明显,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表3 两组肾病综合征患者尿液KIM-1、NGAL、24小时尿蛋白定量比较
治疗组患者的水肿消失时间、尿蛋白转阴时间均比对照组短,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4。
表4 两组肾病综合征患者水肿消失时间、尿蛋白转阴时间比较天)
肾病综合征是以大量蛋白尿、水肿、脂代谢异常为主要病症的临床综合征[7]。近年来,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及饮食结构的改变,肾病综合症的人群不断扩大,给患者的生活质量造成巨大影响[8]。肾病综合症的病情呈进行性发展,若不及时控制,可导致终末期肾功能衰竭,甚至危及患者生命[9]。微炎症状态是指机体全身或局部无急慢性感染性病变,但机体仍存在低水平持续的炎症反应,表现为血液循环存在炎症细胞或细胞因子不同程度的升高[10]。肾病综合症患者血清中CRP、TNF-α、IL-17的水平明显高于正常人群,机体存在微炎症反应[11]。微炎症状态是导致肾病综合征病情进展、恶化的关键病理进程,减轻炎症状态对控制病情及改善预后具有重要临床意义。
肾病综合征属于中医“水肿”范畴,脾肾阳气虚是最常见的证型。患者脾肾失调,脏腑功能不利,元气生化失源,湿浊水饮内盛,壅阻三焦,三焦运化失司,津液代谢受阻,水液潴留,发为水肿[12]。三焦乃元气升降的枢纽,上焦主宣发,中焦主运化,下焦主气化,三焦主导全身水谷精微津液的输布。三焦不利则元气化生充养受阻,元气壅滞,温熙、推动功能失常,血液运行不畅,血不利则为水,内生湿浊水饮等病理产物,导致水液潴留。临床三焦之症常同时出现,并且湿性重浊黏滞,造成病情迁延难愈,病邪难以祛除,因而在治疗上应三焦同治,以疏利为主,祛湿利水,促使元气恢复,血液津液运行顺畅。本研究选用疏利三焦法治疗,采用自拟中药方剂,方中黄芪、肉桂用作君药,用以改善患者脾肾阳气不足症状。黄芪能健脾益气、利尿托毒、固表生肌,肉桂能温阳补肾、温通经脉。藿香、陈皮、茯苓、佩兰、白豆蔻用作臣药,藿香入肺、脾经,能醒脾利湿、理气和胃;陈皮能健脾理气、燥湿祛痰,调畅中焦气机;茯苓能健脾渗湿、通利水道、下利膀胱;选用宣散之佩兰治上焦,以散气行水、芳香化湿、发表解暑;选用燥化之白豆蔻治疗中焦,以温中行气、消痞化湿、开胃消食。香薷、半夏、苍术、薏苡仁、白花蛇舌草用作佐使药,香薷能解表利湿;半夏能燥湿祛痰、散结消痞;苍术能健脾燥湿、散寒祛风;薏苡仁能健脾渗湿、除痹止泻、排脓;选用利湿泄水通利下焦的白花蛇舌草消肿利尿、活血镇痛、清热解毒。全方合用,共同发挥健脾补气、燥湿利水、畅通三焦、促使元气恢复的作用。
本研究发现,治疗组的总有效率比对照组高,水肿、尿蛋白消失时间比对照组短。结果提示,疏利三焦法可提高肾病综合征的疗效,进一步改善主要临床表现。本研究还发现,治疗组的IL-17、TNF-α、CRP水平比对照组低,提示疏利三焦法可有效减轻肾病综合征患者的微炎症,对控制病情具有积极意义,此可能是其发挥疗效的作用机制。
肾损伤标志物与肾病综合症患者的病情严重程度密切相关[13]。NGAL在肾组织损伤及肾小管上皮细胞受损后呈高表达[14]。KIM-1在肾组织缺血缺氧后或炎性损伤后由肾小管上皮细胞释放入尿[15]。本研究发现,治疗组的KIM-1、NGAL、24小时尿蛋白定量比对照组低,提示疏利三焦法可有助于减轻肾病综合征患者肾组织损伤,对肾功能可发挥保护作用。
综上所述,疏利三焦法可提高肾病综合征的临床疗效,改善患者微炎症状态,有助于减轻肾组织损伤,可为临床治疗提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