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救援队伍实战演练全过程导调模式的实现

江霖纾 张劭锦

0 引言

消防救援队伍实战演练是在想定情况诱导下进行的灭火及应急救援指挥和行动的演练，是队伍在完成理论学习、基础训练和班组训练之后实施的近似实战的综合性训练。从训练效果来看，实战演练是除了实战以外最能检验队伍战斗力的一种训练方式，是消防救援队伍业务训练的高级阶段。演练导调担负着脚本构思、课题设计、场地设置、流程把控和实时考评的重任，对提高演练质量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魏捍东、何宁[1]等人于2015年综述了导调的方法和内容，探讨了灭火救援实战演练中引入导调工作的可能性，为此项工作点题破局，提供了新思路。近6年来，消防救援队伍连续组织了中部地区地震拉动、“应急使命·2021”抗震救灾演习等全国性、区域性演练，但导调工作的理论研究和体系框架搭建并无进展。笔者在组织导调福建省消防救援队伍历次跨区域实战演练的过程中总结了经验，进行了深入研究。

1 导调的概念及方法

1.1 导调的基本概念

导调原为军事用语，又称导演，通常理解为导演调度。导调是演练导调人员借助高效的信息系统，在组织开展训练演练任务过程中，因势利导，实时地开展监督、指导、管理和调整训练演练进程，并确保整个行动在总体上按照演练目的、企图立案和基本想定顺利实施的组织领导活动[2]。导调的主体是导调人员，通常按照训练演练规模，进一步细分组织架构和功能组。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1984年12月颁发的《合成军队演练教令》中规定，导演机构通常由上一级首长和机关人员组成，称为导调部（conducting department）。导调部负责选定演练场地，编拟想定，训练调理（裁判）员及情况显示人员，组织导演系统的勤务保障[3]。导调的客体是训练演练进程，主要包括参演队伍、现场环境和任务进度等。实施实时导调的基础是信息化通信系统，如图1所示。

图1 导调概念

1.2 导调的常用方法

结合训练演练任务的发展进程，根据复杂多变的情况，为控制演练态势，采取的多种手段成为导调方法。常用的导调方法主要有三类：计划导调、随机导调以及计划和随机导调相结合三种导调方法[4]。

计划导调是导调部按照预先设定的演练脚本诱导参演队伍开展训练演练的导调方法。随机导调是导调部基于演练基础设定、目的，临机拟定导调任务，指导参演队伍开展演练的一种导调方法。计划和随机导调相结合，既有演练脚本的限制，又能调动参演队伍的主观能动性，是一种比较灵活的导调方法。

2 消防救援队伍实战拉动演练全流程导调工作的实现

消防救援队伍的实战拉动演练导调工作借鉴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实战演练导调模式。由于建设现代化全灾种全景模拟训演基地周期较长、投入较高、难度较大，如解放军位于内蒙古四王子旗和苏尼特右旗的朱日和合同战术训练基地，占地1066平方千米，建设周期近30年，同时考虑到消防救援队伍长期分散执勤，在区域性训演基地建设形成网络前，长时间跨省际参加演练的执行难度较大，消防救援队伍在演训场选择上有别于作战部队，更多通过改造辖区场地、建设设施来搭建临时演训场。

2.1 导调工作的组织基础

按照实战拉动全要素参加演练、全时域导调情况、全地域组织战斗的特点，根据演练规模、课题和目的，消防救援队伍实战演练导调部应设总导调（必要时可增设多名副总导调）和现场、技术、流程三个导调小组，如图2所示。

图2 导调部架构

总导调是组织演练的总负责人，负责演练的全盘工作。

副总导调协助总导调工作，一般具体负责任务较重的流程组或完成总导调分配的其它工作。

现场组负责深入参演队伍和演练区段，开展现场调理工作，一般分为工作人员和调理员。工作人员负责按照演练进程真实或模拟改变演练环境；调理员负责向参演队伍传达演练设定，开展裁决和成绩评定工作。

技术组由通信员和摄像员组成，分别负责保障演练通信和采集传输影像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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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程组由作战、信通、战保、宣传、政工、信息等各岗位助理导调组成，负责拟定演练设定、任务，分析、把握演练态势，辅助总导调形成导调决心。

2.2 导调工作的技术基础

导调工作的技术基础是高效的信息通信系统。搭建信息通信系统的难点在于导调部要在同参演队伍使用相同通讯设备的情况下，不占用参演队伍实战通信链路，构建导调通信专用的音视频和语音文字两类通道。

2.2.1 音视频通信通道

音视频通道主要用于传输演练实时画面，目的是保证导调部能够实时调用现场画面、精准把握演练动态。在教学式演练中，通常增加解说信号后推流至未参演单位供学习使用。音视频通道的常见架构如图3所示。

图3 导调部音视频通讯架构

通常4G布控球用于固定机位，手机、4G图传、无线摄像机用于移动机位，无人机用于拍摄全景，在夜间、黑暗或浓烟条件下上述设备还要加装红外镜头。多路信号分别经过图像综合管理、手机直播、IP流自组网和无人机图像管理等平台处理后汇聚到导播台，供导调部筛选输出。在举办小规模演练时，为控制成本，通常不使用导播台，仅用2-3种设备，经1-2个平台直接输出画面。

2.2.2 语音文字通信通道

语音文字通道主要用于导调部内部沟通以及向参演队伍下达导调命令，其常见架构如图4所示。通常情况下，以公网PoC对讲机、指挥类APP、手机和超短波窄带语音通信对讲机等常规通讯方式为主。在模拟断网、断电、断路等“三断”条件的演练中，增配自组网MESH设备作为桥接。

图4 导调部语音文字通讯架构

2.3 导调工作的运转模式

2.3.1 理论基础

图5 导调部运转模式

演练筹备阶段，导调部通过在真实环境上叠加导调设定构建演练场，提出一个或多个战略目标。演练开始后，导调部给参演单位指挥部下达演练设定，参演单位指挥部负责组织指挥演练，导调末端（现场组）实时收集作战信息。演练过程中，参演队伍基于自身战斗力和对灾情设定、灾害规律的认识自由发挥，可以突破常规战法走捷径，也可能走错路被严重扣分。为了从难从严，导调部甚至可以设置典型涉险、遇险灾情让队伍犯错，以此暴露问题。由于不设置演练脚本、不限定战术方法、不干预队伍指挥，更能体现参演队伍实战水平，也更考验导调部对演练全局的把握。

2.3.2 逻辑判断标准

灭火与应急救援是消防救援队伍（人）与环境（客观规律）的斗争，相较于军事作战演练，不是人与人之间的直接对抗，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蓝军”。消防救援队伍导调过程中，可以把导调部设定的情景和实际环境的结合体作为“蓝军”，“蓝军”的变化必须遵循假定灾情在现有条件下的客观发展规律，如图6所示。比如：在地震救援中，设定触发余震，考验队伍应急避险能力；在利用高速公路跨区域增援途中遭遇长距离堵车，考验队伍临时组织路线调整、更换交通工具等的能力。

图6 导调逻辑判断流程

演练过程中，当环境改变符合假定条件下的变化时，应以环境改变为准。例如：在地震救援演练中，参演队伍选择通过垂直向上破拆营救上层“被困人员”，如打通通道的操作符合战术要求和假定条件，演练流程按照环境改变过渡到打通通道后进入上层救援的环节。当环境改变不符合战术要求和假定条件下的变化时，导调部应更新环境设定。同样以向上破拆为例，若演练环境设定中该处建筑已失去稳定性，而参演队伍未采取有效的支撑措施，则现场导调人员应更新房屋结构失稳、现场发生局部倒塌，救援人员被埋压的设定。现场组也应将真实场景布置为垮塌建筑中救援人员被深层埋压，被困人员被浅层埋压的情况（一般通过预设该场景实现）。

也就是说，让现场环境沿着灾情发展规律走，由参演队伍的行为决定灾情假定的变化。又如：在建筑火灾的灾情假设中，如参演队伍出现未第一时间携带破拆工具、未掌握防盗门破拆方法、破拆时未实施水枪掩护或其它不符合战术要求的情况，导调人员应更新现场发展为爆燃的设定，判定内攻人员伤亡。其判断逻辑如图7所示。

图7 高层住宅火灾内攻破门动作逻辑判断链条

2.3.3 结果判定标准

建立“目标+态势（质量）+时间”的演练裁评标准，倒逼参演指挥员更加重视作战中的筹划、决策、指挥等关键环节，参演战斗员更注重完成技战术动作的时效比、效费比。建立其数学模型为：

公式一：

S为演练总体得分；k为演练目标得分系数；Q为演练态势（质量）得分；T为演练时间得分。

公式二（例）：

n为演练设置的目标任务总数，mn为单个目标任务得分。当演练设置单一目标时，n=1，若未完成目标任务取m1=0，则k=0；若完成目标任务取m1=1，则k=1。亦可设置多个目标，k值综合每个目标任务的完成情况进行计算。

公式三（例）：

q为未完成战术科目、完成质量较差和违反战术原则造成危险的次数，g为演练设定的系数，a、c为演练设定的常数。演练态势（质量）得分Q结合演练科目和操作难度采用扣分制，q小于a，则演练态势（质量）得分为100；q大于等于c，则演练态势（质量）得分为0，之间设定递减函数，如公式三所示，其函数图像如图8所示。

图8 演练态势（质量）和演练时间得分函数

公式四（例）：

t为参演队伍完成演练花费的时间；r为演练设定的系数，t1、t2为演练设定的常数。演练时间得分T采用扣分制，在规定时间t1内完成为100，规定时间t2后完成为0，之间综合考虑演练难度设定递减函数。

例如：在福建总队组织的“闽动·2021”跨区域地震救援演练中，导调部设定10个演练目标（演练全程需救出10名被困人员），演练态势（质量）扣分项目（操作过程违反作战行动要则，给救援人员或被困人员带来安全风险和伤亡的情况）区间为10-30次（≤10为100分，≥30为0分），演练时间（完成总体演练任务的时间，设定每个演练目标在操作2小时后可以选择放弃）扣分区间为36-48h（≤36h为100分，≥48h为0分）。按照上述模型，某地震救援重型队完成9个演练目标（k=9/10=0.9），质量扣分项目 7个（q＜10，则 Q=100），演练完成时间 45h（36＜t＜48，假设演练取系数 r=2，则 T=100-2×（45-36）= 82），则该队得分为 S=k（Q+T）= 0.9×（100+82）=163.8分（满分200分）。

3 信息化技术和人工智能介入全流程导调工作的可能性探析

目前，人工智能在棋类静态对抗中已表现出远超人类的智力水平，在以即时战略游戏为代表的多个体共存、多异构智能体合作、实时对抗及动作持续性、非完整信息博弈和强不确定性、巨大的搜索空间及多复杂任务中也有较为出色的表现。如何将计算机和人工智能介入演练导调工作，应该是未来的发展方向。

笔者认为，现阶段可以引入计算机程序在实际对抗中完成通讯集成、随机性判定等工作。在多次、长期实际对抗的基础上，收集充足数据，建立数据库。搭建形成逻辑节点包，调用数据，快速搭建模拟对抗的情景，用于实际或模拟对抗。在此基础上，通过深入学习，构建出消防救援队伍演练库，形成专业稳定的“蓝军”队伍。

4 结语

本文探讨了消防救援队伍实战演练全过程导调模式实现的组织、技术和理论基础，搭建导调逻辑架构，并就进一步加强相关工作提出了建议。同时，对导调与计算机系统的联用等内容做了简要分析，减少人工介入，降低导调成本，增加可重复性是消防救援队伍可见的发展方向，值得进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