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伟
中国文化的伟大之处就在于其包容性。“和而不同,兼容并包”一直为中国文化所强调。“菱花”“僧帽”两个要素看似毫不相关,但是在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之下,它们具有相似的气质和寓意,相似的特点把它们都归结在了禅意之下。紫砂艺人们也奇思妙想,将“菱花”与“僧帽”这两个元素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营造了宠辱不惊、充满禅意的意境,留下无限遐想的同时,也给予了人们对佛语的思考。
紫砂壶一直以来都是全手工制作,哪怕在科技发达的今天,紫砂艺人依旧是靠自己的双手去进行紫砂艺术的创作。紫砂艺人与紫砂壶共同经历无数个日日夜夜,情感也早已融为一体。因此,禅意不仅仅是紫砂壶的体现,也是紫砂艺人内心情感的体现。禅意一词最早出自刘长卿《寻南溪常山道人隐居》中的“溪花与禅意,相对亦忘言”。意思是诗人看到溪花而精神惬意,心生满足,全然忘记了之前寻友不得的怅然与失望。其实紫砂创作的过程也是一个孤独的过程,漫长的日日夜夜,唯有紫砂壶相伴。心中的苦闷与愁绪无人知晓,只能自我化解,但是面对手中日益成型的紫砂壶,紫砂艺人心中的烦恼似乎突然就被化解了,心中陡然生出平和、安宁的情感。这就是紫砂艺人自身禅意的产生。这也是紫砂艺人身上总是存在一种禅意的原因。
紫砂中禅意的表现不仅仅表现在外观上,还表现在内涵上,当然还有最容易被忽视的紫砂泥料上。《菱花僧帽》这把壶选用了较为常见的紫泥。这种紫砂泥温润纯净,色泽鲜亮。特别是烧制后非常具有光泽感,焕然一新的同时又带有柔和感。这一特性就保证了此壶在总体的基调上就带有“禅意”的特性。细细观赏,会发现此壶除了泥料纯净之外,制作工艺更是极为精湛。如果说泥料可以显现壶的光泽度,那创作者的工艺水平就是显现壶的细腻程度。此壶摸起来光滑细腻,就如同娇嫩美丽的菱花花瓣,手感舒适。此壶在颜色和表现方面都极力还原出菱花的原貌,给人一种真实感。
从整体壶形上看,壶身为圆筒形,上下收敛,壶腹圆鼓却可见弧度,精致之余又显得大气端庄。线条的弧度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特别是壶的颈肩部位骤然收紧,加强了壶的节奏感和韵律感。壶身以观音坐莲的莲瓣纹座作为装饰,表现主题中宁静致远的禅意。茎纹莲花瓣的比例以及盛开的程度都恰到好处,有一种怒放的态势。
壶的上半部分酷似僧帽,边缘部分绵延起伏,凹凸不平,增添了空间感,也给茶壶柔和的氛围之中增添了些许峻峭。创作者对僧帽的表现是较为收敛的,壶盖面有层次,却不显得突兀,秩序井然之中有一些跳脱感,也是一种反差。壶嘴别出心裁地采用二弯流,出水成抛物线的走势,出水极为好看,这也是创作者的巧妙心思。壶把与壶嘴呼应,也采用倒把,结构严谨。壶盖采用平盖,严丝合缝地覆于茶壶之上,分毫不差。壶钮是一朵还未盛开的菱花,创作者的刻画生动形象,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在枝梢挺立的花骨朵儿,倔强刚毅又不失可爱俏皮。
从整体上来看,此壶线条明快与柔和并济,轮廓清晰却不失意境,刚健挺拔之余又神韵清爽,完美地将禅意表现了出来,配得上“莲花僧帽”这个宏大的主题。
结语:虽然“禅”的立意在紫砂壶的创作中常常出现,但是将禅意如此紧密地融合在紫砂壶中的作品还是少之又少。紫砂壶虽然是一门注重造型设计的美学,同样也注重精神内涵的表达。“禅意”作为中国传统文化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需要紫砂艺人更深入地了解和更深层次的推广。紫砂艺人需要通过对紫砂艺术炉火纯青的掌握,进一步将“禅意”推广给大众,从而更进一步地推动紫砂艺术与禅意的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