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中国化:原因、含义、经验及其开创新时代的基本要求

2022-03-25 00:34李东清
辽宁省社会主义学院学报 2022年1期
关键词:中国化

李东清

(枣庄学院,山东枣庄 277160)

党的十八大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起点,但“世情、国情、党情继续发生深刻变化,我们面临的发展机遇和风险挑战前所未有”[1]612-613。基于自“9·11”事件以来宗教因素已成为驱动国际政治发展、引发国际局势波动的特殊力量,以及对我国宗教(特别是外来宗教进入中国后)发展进程的全面审视,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了“积极引导宗教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支持我国宗教坚持中国化方向”[2]的命题,为各宗教在新时代发展指明了方向。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下,在世界宗教渗透进人类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一定程度上影响着国际政治格局、经济发展进程的情况下,在西方国家仍以“宗教自由”“宗教人权”等为借口频繁干涉我国内政的今天,我们研究这一问题尤为必要。

一、提出宗教中国化的原因

宗教中国化,是指在中国生存和发展的宗教,在保持其自身固有的宗教特色的同时,主动或被动地按照所处时代的中国社会之要求,不断修正或重新揭示自己的教义教规或传教方式,从而与时俱进地与中国社会相适应的过程[3]。“宗教的历史就是一个反映社会、影响社会,又适应现实社会的历史。如果某种宗教不愿或不能适应现实社会,它就不可避免会走向消亡。”[4]在“宗教、民族无小事”的现阶段,鉴于下列情况及其社会影响的特殊性,习近平总书记对我国宗教提出了坚持中国化要求。

(一)宗教“商业化”现象

在市场经济影响下,一些地方的佛教和道教场所出现了诸多乱象。首先,某些寺院的商业化乱象严重。为“借教敛财”或“以教牟利”,一些寺庙还引进商业资本,形成了“门票经济”“功德箱经济”,也引发了为“利”乱搭台乱放生等乱象,导致一些社会丑闻纷至沓来。其次,某些宗教场所的功利化媚俗化明显。为获取利益,一些宗教场所的传统活动仪轨开始了低俗化、庸俗化、媚俗化,有的不惜复古封建迷信。为实现“宗教搭台、经济唱戏”,一些地方政府也热衷整修或重建寺庙,兴建大型露天宗教造像,实施名山风景区工程,不仅引发了“名山被上市”“寺庙被承包”问题,还产生了“僧尼被假冒”现象。商业化使一些寺庙原有的神秘宁静消逝得无影无踪,既影响了教徒们的清修,也损害了宗教的社会形象。“如何在改革开放、市场经济的形势下,保持佛教的清净庄严和佛教徒的正信正行,从而发挥佛教的优势,庄严国土,利乐有情,这是当今佛教界必须解决的重大课题。”[5]当然,中国道教也面临着同样的挑战和课题。

(二)宗教“去中国化”现象

所谓宗教“去中国化”,也称为宗教逆本土化,就是将已中国化的宗教的思想、仪轨和服饰等通过“回归原处”方式实现由“中国宗教”到“宗教在中国”的转变,继而引发信徒们的纷争或冲突,从而影响我国一些地区的社会稳定和发展,这主要表现在伊斯兰教、天主教和基督教方面。首先,伊斯兰教方面,西北一些地区曾出现清真标识泛化、穆斯林标识滥化倾向,并在社会公共领域一度传播开来。通过清真概念泛化,强化穆斯林与非穆斯林的差异,干涉世俗生活,在潜移默化中灌输伊斯兰教法思想,传播宗教极端思想,成为催化暴力恐怖活动的因素之一[6]。其次,天主教方面,受梵蒂冈“合一共融”策略和“圣统制”观念的影响,国内一些天主教人士不仅质疑“三自”原则,也对党和政府的宗教政策采取“两面派”做法,导致教内的爱国人士被孤立,地下势力的非法活动比较频繁。最后,基督教方面,有的地方教会否定中国传统文化风俗礼仪,照搬西方教会的模式和神学思想,少数教牧人员“三自”原则意识淡薄,频繁私设集会点,一些民运分子、异见人士、维权激进分子还打着基督教旗号,组织各种“团契”“教会”进行非法活动。宗教“去中国化”反映了一些人因思想顽固造成了对中国的误解或抵触,不仅容易导致民族隔阂和宗教对立,也可能被境外宗教原教旨主义利用,而成为宗教极端主义产生或蔓延的温床。

(三)以“宗教”为幌子的违法犯罪组织仍不时出现

一些组织虽借用了宗教的名义或形式,但却从事违法犯罪活动。首先,邪教组织依旧层出不穷。人类社会发展史已证明,“邪教是打着宗教旗号的违法犯罪组织”[7]300。尽管我国一直严厉打击邪教,但由于邪教“一般都盗用传统宗教的名分、学说、仪式等载体,并借助于传统宗教的影响力”[8]123,又因为培植邪教已成为“国际敌对势力利用宗教对我国实施宗教渗透活动的一个重要手段”[9]265,故“全能神教”“心灵法门”和“华藏宗门”等邪教在我国一些地区仍不时出现。其次,暴力恐怖势力和民族分裂势力不容忽视。尽管二者有区别,但他们经常搅和在一起,冒充“宗教”制造恐怖活动或煽动民族仇恨,达赖集团打着宗教旗号搞西藏“独立”曾是主要表现。自20 世纪90 年代以来,“世维会”“东伊运”等极端组织以“民族”和“宗教”旗号在新疆不时制造暴恐活动,成为我国当前重点关注对象。再次,存在假借宗教名义的网络行骗、邪教组织的网络活动、网络宗教恐怖主义和宗教网络渗透等假宗教行为。在我国现阶段,一些网站、网页已经成为境外势力利用宗教对我进行渗透的重要渠道之一[10]114。最后,封建迷信、伪科学和真巫术等,作为伪科学的不同表现形式,他们披着宗教的外衣不时出现,给一些家庭带来了苦难,也败坏着合法宗教的声誉,理所当然地受到了宗教界的反对[7]302。只有同这些违法犯罪组织作斗争,才能维护合法宗教的社会信誉与权益。

(四)境外宗教渗透屡禁不止

自我国改革开放以来,宗教渗透成了西方敌对势力对我国进行“西化”“分化”“干涉”或“颜色革命”的突破口,呈现出“政治恶意性、文化侵略性、活动国际性、手段多样性、组织秘密性、破坏严重性”[11]的趋势。作为西方世界文化霸权的体现之一,宗教渗透的本质便是资本主义的渗透,是资本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渗透[12]。在渗透方式上,除继续利用民族分裂势力和宗教极端势力制造社会骚乱,企图把西藏、新疆从我国分裂出去外,还通过探亲、旅游、经贸交流、学术交流、办学和空中传教等方式向我国渗透,也打着“宗教”或“人权”的幌子干涉我国内政,其中宗教“慈善”渗透是当前最具迷惑性、欺骗性的渗透方式。对于基督教来说,主要是通过经济上的资助和宗教的密切交往动摇我国基督教界“三自”的信心,同时加剧基督教内部的教派矛盾、冲突,破坏中国基督教的大团结[7]304。一些外国基督教组织还以投资办厂、举办夏令营等为掩护,试图对我国实现“文化基督化、社会福音化、教会国度化”。梵蒂冈除在经济上继续资助我国的一些天主教组织外,还以向一些神职人员发放津贴或奖金、为出国留学人员提供担保或资助、借留学归国人员和华侨华人向我国输出宗教等方式实施其图谋。对于伊斯兰教来说,则通过“瓦哈比派”“达瓦宣教团”“伊吉拉特”等运动向我国渗透。随着我国旅游市场的全面开发和对外开放,利用来我国旅游之机进行“旅游布道”是近年来境外宗教组织采用的另一种新型渗透方式[11]。宗教渗透不仅欺骗了我国宗教信徒,迷惑了社会大众的眼睛,弱化了我国宗教的社会影响力,也威胁了我国的文化安全,更给我国的民族团结和地区社会稳定带来无数潜在风险。

二、宗教中国化的含义

“一切划时代的体系的真正的内容都是由于产生这些体系的那个时期的需要而形成起来的。”[13]544作为一个不断调节自我以适应所处社会时代需要的实践与探索的单向度过程,宗教中国化并非一个新的概念或命题,而是一个弥久且常新的课题或使命[14]3。“就中国来说,历史上凡是外来宗教,都必然要经历一个中国化的过程,否则就难以存在和发展。”[4]当然,宗教中国化的“化”不是指同化,而是指宗教的思想观念、行为仪轨、组织制度等要素对中国政治的认同、对中国文化的融合和对中国社会的适应[15]。

(一)宗教的两种特性是驱动其中国化的根本动力

首先,宗教的内在精神特性要求其中国化。“宗教的内在特性是指隐含于宗教自身并发挥精神支撑作用的因素,主要包括宗教的观念、思想、感情和体验等。”[16]无论是作为宗教核心的神学观念或思想,还是坚定信教者的行为的感情和体验,只有“附着在某种文化实体上,通过一定的文化系列”[17]5施加在越来越多的人的身上,才能“在社会生活中发生实际的作用”[17]5。其次,宗教的外在组织特性驱动其中国化。“作为一种内在的信仰力量,宗教作用的实现离不开其外在表现,如宗教的行为活动、组织和制度等。”[16]宗教的行为活动是其神学思想的客观表现,而组织机构及规章制度是其特殊力量发挥出来的方式规则,只有通过尽可能多的信徒把二者结合起来,宗教“强大的思想教化和政治组织作用”[18]22才能展现出来,宗教自身也才能获得更好发展。因此,外来宗教的中国化就成为一种必然选择。

(二)宗教中国化的基本内涵是三个认同

首先,是政治层面的国家认同、政治认同和法律认同[19]。这是宗教中国化的根本前提,“不依国主,则法事难立”是其基本体现。正是与所在国家的唇齿相依,佛教通过理论层面的方术灵神化、教义儒学化和老庄玄学化开始了向中国佛教的转变,其他宗教也不例外。其次,是文化层面的价值认同和文化认同[19]。神学思想是宗教的核心要素,借助本土的文化和形式表达出来才更容易被社会大众理解并接受。文化认同是一切认同的基础,其核心是价值认同。外来宗教进入中国后,融入中华传统文化并受其价值和情感的长期浸润,通过“教职人员中国化、经典著作汉语化、场所建筑中式化、仪式仪轨本土化、神学思想传统化、政治意识自主化、宗教发展时代化”[20]等适应了中国社会,逐渐变成了中国宗教。最后,是社会层面的认同。各宗教在不同民族、国家的发展传播,一定要自觉适应社会发展并被社会大众接受,不食人间烟火的宗教是没有生命力的。“宗教的社会适应性,既表现在历时性的宗教发展过程之中,也表现在共时性的宗教向其它民族与地域传播的过程之中。”[15]只有适应社会需要的宗教才能持续发展,外来宗教的中国化历程已作出了诠释。因此,我党提出了“引导宗教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并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来引领。

(三)宗教中国化的表现方式是本土化、世俗化、时代化

首先,宗教本土化是基础。因风俗习惯、文化传统、民族心理等差异的存在,注定了宗教传播发展之路的“水土不服”或“步履维艰”。外来宗教进入他国后只有吸收或融入本地文化并通过宗教的民族化、地区化等形式调整自我才有可能被接受,这就是宗教本土化,在中国就是宗教中国化。宗教在其他国家的传播也莫不如此。作为人类的一种文化交流现象,“宗教史的过程其实就是宗教在各个地区不断本土化的过程”[21]。其次,宗教世俗化是关键。宗教世俗化就是各宗教不断调整或变革自我以融入并服务当时社会的过程。这虽然降低了宗教的神秘感,但却拉近了与社会的距离。最后,宗教时代化,即宗教要与时代发展同步,否则将被社会抛弃,当前我国宗教出现的“福音西进”“伊教南下”和“藏密东渐”就是例证之一。这种流动、碰撞激活了各地本已弱化的宗教存在,打破了某一宗教“独占一方”的格局,形成多宗教并存、不同信仰竞争的复杂局面[22]238-239。

(四)宗教中国化是事物客观发展规律的基本体现

首先,是优胜劣汰规律的体现。只有适应不同的文化、民族和社会境遇,并以不同的方式来实现本土化、民族化与处境化[14]6,新生事物才能够生存,也才可能获得发展壮大的机会。正因为做到了这一点,基督教才成为世界性宗教。当然,因固守自我而不能适应中国社会的需要,基督教也有在华三次传教却仍然失败的经历。马克思主义认为,任何社会意识的产生发展都离不开具体社会环境。“只有那些不断调整形式和补充内容的宗教才能适应社会发展变化,才能生存下去。”[23]佛教传入中国后因做到了与时俱进,才开创了“汉地佛教、南传佛教和藏传佛教”三足鼎立的局面。其次,是上层建筑必须适应经济基础规律的体现。宗教发展史已证明,“任何宗教都处于不断发展变化之中,只有那些能够适应社会发展而不断革新的宗教,才能生存下来”[24],否则,将丧失其存在发展的可能。因佛教的寺院经济发展过快,一定程度上产生了与国争利,才导致了“三武一宗”灭佛事件的发生;因在“礼仪”上取消了对信徒尊孔、祭祖的禁令,基督教经历了“曲折的四传”[14]21才落户神州大地。为使宗教适应新时代发展,习近平总书记才提出了“宗教坚持中国化方向”命题。

三、改革开放以来宗教中国化的基本经验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在宗教工作也是我国开展国际友好往来和维护国家安全的重要领域的全球化时代[25]13,我国宗教不仅在巩固民族团结、促进社会和谐发展与维护边疆安全等方面作出了积极贡献,也在促进我国对外交往和抵制境外敌对势力渗透等方面发挥了特殊作用。总结各宗教在这些方面的宝贵经验,既有助于促进我国文化事业的发展,也有利于宗教开创坚持中国化的新时代。

(一)坚持爱国与建设社会主义国家相统一

坚持爱国与建设社会主义国家相统一是我国宗教不断发展的最基本经验。首先,坚持爱国的优良传统。爱国主义作为“表达个人对祖国依赖关系的真挚情感、道德准则、政治认同和坚定行动”[26]的一种态度,是保持祖国生命不息和维护国家领土完整的内在基因和信念动力。各宗教都有关于爱国的相关教义规范,如佛教的“不做国贼,不谤国主”“念佛不忘爱国,救国必须念佛”,道教的“佐国扶命”“忠孝神仙”,天主教、基督教的“爱国爱教都是天主的诫命”,伊斯兰教的“爱国就是爱教”等。2012 年6 月,为抗议韩国曹溪宗邀请所谓的“西藏流亡政府”代表参加第26 届“世界佛教徒友谊会(WFB)”,中国佛教代表团毅然退出了此届会议[27]。其次,坚持以建设社会主义国家为目标。实际上,我党实行宗教信仰自由政策,出发点和落脚点是要最大限度把广大信教和不信教群众团结起来[28]301,把他们的力量凝聚到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国家上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广大宗教徒在坚持爱国爱教的同时,更在促进社会主义建设方面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已成为我国建设战线上不可低估的力量。

(二)不断调整自我以适应社会发展需要

自我国改革开放以来,各宗教就开始了与社会的同频共振。首先,思想上实现了与时俱进。如佛教提出了“人间佛教”以及佛教徒参加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建设是我们爱国主义和社会主义思想觉悟的体现的思想[29]141;道教提出了积极参与生产劳动和服务性经营活动,既是参加四化建设的实际行动,也是逐步实现宫观自养的正确而广阔的途径,也是符合道教济世利人的教义的思想[30];其他宗教也有不同表现。其次,发展上出现了“教随人动、宗教入市”[22]248。作为“我国市场经济时期的宗教特色之一”“教随人动,宗教入市”既改变了宗教徒的传统布局,实现了信教人数及社会影响的双增长,也使教徒构成由过去的老“五多”(老人、妇女、农村人口、低收入者、文化层次低者)开始向新“四多”(中青年、城镇人口、高收入者、高学历者)转变。最后,诞生了网络宗教。网络宗教是宗教组织或个人以宗教为目的,借助网络实施或发生于网络空间的带有宗教性的行为,既包括网络上的宗教信息与传播,也包括在线祷告、膜拜、布道、传教、诵经、忏悔、布施、祭祀供养、设坛、观想、法事、法会等宗教性活动。[31]尽管网络宗教给我国依法治教带来了新的风险和多样挑战,但也为我们向世界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提供了诸多方便。

(三)积极促进我国社会的和谐与发展

促进社会和谐与发展需要调动一切积极因素,“宗教力量是中国借助的重要社会力量之一”[32]。我国宗教在社会生活的很多方面都发挥了积极作用。首先,通过开展宗教慈善助力了社会和谐。自改革开放以来,各宗教信徒“积极参加社会服务、向慈善事业捐赠自己的时间和金钱,是对宗教信仰和道德原则的最好实践”[33]320。他们组织的慈善活动,对扶贫济困、帮学助残、救难赈灾等产生了良好效果。“中国宗教慈善活动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向社会展现了中国宗教一贯所主张的慈悲救济理念”[34],既促进了我国的和谐社会建设,也促进了“和谐世界”由理念向实践的转变。其次,通过复兴宗教文化助力社会公德建设。市场经济的逐利性在某种程度上打破了传统的社会道德规范,导致了一定程度的社会道德滑坡;但市场经济同时刺激了宗教文化典籍的复活,助力了宗教道德及规范的传播。最后,宗教旅游助力了当地经济发展。为适应社会需要,一些宗教场所打开了关闭的大门,吸引了无数宗教文化的好奇者、向往者和虔诚者。宗教旅游也为一些宗教机构改善自我生存和发展的条件提供了际遇,更为中外宗教交往提供了方便。当然,宗教旅游也对我国造成了一些不利影响,我们必须直面这些问题并积极应对。

(四)开展中外宗教交往不忘维护国家利益

在“宗教外交日益成为全球化时代的一种新外交形态”[35]的形势下,中外宗教交往不仅促进了我国外部环境的改善,也为国家发展创造了更多机遇。首先,给世界打开了一扇更好认识中国的窗户。中外宗教界间的“请进来”和“走出去”给国际社会提供了更好了解、认识中国的渠道和舞台,“可以促进外国友人了解共产党的宗教政策,扩大社会主义国家的政治影响力,维护世界和平”[36]93。其次,给国家交往提供了机遇。宗教可沟通不同民族之间的情感,化解不同民族利益集团之间的冲突和矛盾[37]。自古以来,宗教既是民族间交流往来的特殊通道,也是改善国家关系的特殊载体。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东亚佛教曾是推动中、日、韩三国间实现关系正常化的“金锁链”或“黄金纽带”;1955 年万隆会议后,“新中国穆斯林的朝觐活动是促成中埃建交的一个重要因素”[38]。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外宗教交往已成为中外文化交流和民间外交的协调者、先行者和推进者。最后,促进了中外交流合作。宗教活动历来就是各国交流的特殊舞台。自进入21世纪以来,我国宗教界发起并组织了“世界佛教论坛”“世界《道德经》论坛”“国际道教论坛”和“尼山世界论坛”等活动,创新了“中国文化走出去”的实现路径,成为中外文化交流合作的新舞台。

四、我国宗教开创中国化新时代的要求

发挥宗教的积极作用既是中华民族赋予的使命,也是我国宗教徒奉献新时代的基本体现。“在中国外交格局中,宗教的地位也越来越重要,以宗教为载体的公共外交实践成为推动民心相通、提升中国国际形象和国际话语权的重要途径。”[39]各宗教要开创中国化新时代,要始终坚持与伟大祖国和中华民族共命运。

(一)全面贯彻党的宗教信仰自由政策,凝心聚力促进中国发展

首先,实行宗教信仰自由政策是促进民族团结的需要。思想信仰不同不代表对国家的感情的不同,不代表革命立场和奋斗目标的不同。我国实行宗教信仰自由政策的根本出发点和落脚点,就是要把“全体信教和不信教的群众联合起来,把他们的意志和力量集中到建设现代化的社会主义强国这个共同目标上来”[40]。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各宗教坚持这一政策不仅开创了各自发展的新阶段,也促进了我国的民族团结和边境安全。其次,实行宗教信仰自由政策是解决民族信仰差异的需要。作为多因素影响与作用的历史客观存在,民族信仰差异不阻碍各民族的国家荣誉感、认同感和使命感,特别在民族和国家面临生死存亡时刻。早在辛亥革命时期,爱国教徒不仅援救革命领袖人物脱险,而且把自己任职的地方作为革命党人的活动机关[41]。我国宗教徒为中国的革命和建设作出了巨大贡献。在中外交流愈加频繁的时代,我们更应尊重这种差异,才能不断壮大中国力量,也才能推动我国事业不断发展。最后,实行宗教信仰自由政策是为我国新时代积蓄力量的需要。我国的发展已经进入关键时刻,但近年来西方国家频频对我们进行科技经贸打压,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更带来了空前的压力。面对当前复杂的国际局势,“必须重视发挥宗教界人士作用,引导宗教努力为促进经济发展、社会和谐、文化繁荣、民族团结、祖国统一服务”[42],共同致力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

(二)依法同以“宗教”为幌子的违法犯罪组织作斗争,自觉抵制境外宗教渗透

只有依法同假宗教作斗争,才能维护法律尊严、人民利益、民族团结和祖国统一。作为宗教方面人民内部矛盾的当前反映,邪教、封建迷信、伪科学和真巫术等,打着“宗教”的旗号,“大搞封建迷信活动,诈骗钱财、奸污妇女、残害人命等犯罪活动”[43]151-156;作为宗教方面敌我矛盾的当代反映,达赖集团曾借藏传佛教大搞“藏独”活动,“世维会”“东伊运”等恐怖组织在新疆不断制造恐怖袭击事件,是宗教恐怖势力、民族分裂势力在我国现阶段的主要表现。这些假宗教不仅损害了真宗教的社会形象,其犯罪行为也严重威胁了当地的民族团结、社会发展和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面对具有片面倾向的民族主义思潮和极端民族主义思潮以及泛伊斯兰主义思潮,只有依法坚决同假宗教及其犯罪活动作斗争,各宗教才能维护自身社会形象。只有依法坚决抵制境外宗教渗透,才能保护自身权益。作为宗教方面敌我矛盾的另一当代反映,境外宗教渗透的实质,就是通过干涉我国宗教团体和宗教事务的形式“操纵我国宗教,进而把宗教变成反对中国党和政府的政治力量”[44],其目的是破坏我国的民族团结和社会稳定以及颠覆我国政权。在中外交往多样化的时代,各宗教一定要认清宗教渗透的本质,坚持与党和国家同向而行。

(三)强化思想政治学习,统一思想凝聚共识

在西方不断污蔑并企图“西化”“分化”我国的形势下,要加强思想政治学习。首先,加深宗教徒的家国情怀。习近平总书记曾指出:“历史是最好的教科书,也是最好的清醒剂。”[45]通过对党史、新中国史、改革开放史、社会主义发展史的学习,让宗教徒全面认识中国共产党的历史担当和社会主义中国的不平凡经历,进一步增强“对伟大祖国、中华民族、中华文化、中国共产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认同”[46],使他们更加心系国家的前途命运。其次,能消除宗教徒的思想困惑。面对外部社会思潮和思想的不断攻击,通过对国家相关政策的学习,帮助广大宗教徒揭开“去中国化”“逆本土化”和“污中国化”的神秘面纱,搞清楚借用“中国符号”“中国元素”表面为“中国化”实质为“伪中国化”,认清楚“瓦哈比派”“达瓦宣教团”等的社会危害。与此同时,各宗教也要“深入挖掘教义教规中有利于社会和谐、时代进步、健康文明的内容,对教规教义作出符合当代中国发展进步要求、符合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阐释”[2],积极构建我国的宗教话语体系,为世界的和平与发展贡献更多中国力量。最后,有助于我国宗教更好地发展。加强对宗教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相关法律法规教育,抓牢价值领域的主动权、主导权和决定权,才能培养“政治上靠得住、宗教上有造诣、品德上能服众、关键时起作用”[2]的宗教界代表人士,才能确保党对各宗教的坚强领导,才能做好我国宗教工作,各宗教也才能健康发展。

(四)充分发挥宗教对外交往作用,促进我国社会更好地发展

首先,为促进中外民族交往积极穿针引线。由于世界不同国家的不同民族共同信仰某些宗教,因而在国际交往中,宗教文化可成为连接不同民族之间的桥梁[37]。在“宗教的全球复兴”的时代,各宗教应积极地“请进来”和“走出去”,这不仅有助于促进中外民族的交往合作,还能让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更好地走向世界,也便于各国人民见证中国模式的辉煌。其次,为改善中国与他国关系铺路搭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中外宗教交往已为改善我国与周边国家关系作出了贡献。当代各种形式的宗教组织活跃于国际舞台,对推动世界和平、全球性问题的解决产生着不可或缺的作用[18]21,我国宗教更应为“能够更好地展开国际沟通、实现国际关系的良性共构和国际社会的共同发展、共同富裕”[47]积极开展对外交往活动。最后,为促进中国发展战略实施外引内联。我国制定实施了“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了构建“和谐世界”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但如何把“中国在促进世界和谐方面有着自己独特的深刻思考和前瞻对策”[32]切实转化成各国人民的实际行动,正在考验各国人民。我国宗教需要发挥积极作用,做“中国文化走出去”的推动者、实践者,以及国家倡议和理念实施的宣传者、协调者、沟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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