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共心力的研究现状与展望

2022-03-23 16:47:12吴若琳
教育生物学杂志 2022年6期
关键词:心力养育婴儿

吴若琳

广州市轻工技师学院 (中国广州 510220)

如果有一个人,知道你的兴趣爱好,关心你的情绪变化,懂你的心理感受,那这个人就会变得与众不同。这样的人,往往会是孩子的妈妈、好友中的彼此、恋人中的对方。他们常常具备这一共性,那就是与你有着良好的亲密关系。共心力(mind-mindedness)的实质,就是一种亲密关系质量的体现[1],展现了父母与孩子之间的亲密程度[2]。这也是孩子从未出生前,共心力就已经存在,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共心力也基本保持不变的主要原因[3-4]。

Meins[5]于1997年首次提出共心力这个概念,后来有依恋理论-敏感性的理论支撑[6]。他认为,母亲能够敏感地察觉并识别婴儿发出的信号,是因为母亲具有“将婴儿视为有心智的独立个体,而不仅仅是作为一个必须满足需要的生物的倾向”[7]。换言之,母亲能够认识到婴儿有自己的想法[8]。共心力具体表现为以下三个方面:互动时对婴儿的假定内部状态进行恰当的心理解读;对婴儿早期非字词的发声赋予意义;描述时关注幼儿的心理特征[9]。

共心力不仅左右着依恋模式代际传递的方向[10-11],影响着儿童心理理论的发展[12-13],帮助孩子学会理解[14]与共情[15],防止他们成为冷酷无情的人[16],还有助于减少与避免儿童行为问题的发生[17-18],促进孩子内部状态语言的习得[19]和语言能力的发展[20-21],预测孩子的心率变异性进而判断心血管等疾病的病情及预防等[10]。可见,共心力研究在建立和谐的亲子关系、助力儿童健康成长方面,发挥着日益重要的作用。

共心力这一概念被提出已有20余年,从理论到实证,学者们究竟在这个领域里做了什么,发现了什么,还有什么值得去做?本文就共心力的测量方式、影响因素及其对其他变量的预测作用进行了归纳总结,并就未来的研究趋势提出展望。

1 共心力的测量方法

1.1 观察法

一般用于婴儿期早期,孩子12个月或年龄更小的时候。最初用5个观察指标来评定互动关系中的共心力[7,22],结果发现,只有 “恰当的心理解读(appropriate mind-related comments)”能显著预测依恋安全性,往后研究沿用这一标准。恰当的心理解读包含以下5个部分。① 婴儿心理状态:包括知识、想法、欲望和兴趣。例如,“你知道这是一个球。”② 心理过程:包括思考、记忆和认识。例如,“你记得曾经看到过骆驼吗?”③ 情绪参与程度:指婴儿的各种情绪。④ 婴儿想要操纵他人的想法:尤其指开玩笑、玩游戏。例如,“你是在和我玩游戏吗?”⑤ 猜测婴儿明显想要说的话:例如,“妈妈,我们可以玩别的吗?”[7]。这些都作为共心力的具体内容被编码记录。编码员根据互动时婴儿的表现和反应,判断其内心想法是否被父母正确归因或合理解读,在此基础上形成两个指标:恰当的心理解读和不恰当的心理解读(non-attuned),并对两个指标求平均值及其占解读总分的百分比[23]。

1.2 访谈法

一般用于学龄前或年龄更大的儿童。访谈中要求父母描述他们的孩子,父母对孩子的描述被划分为4个类别。① 心理特征:包括所有与孩子心理生活相关的描述,涉及意志、思想、兴趣、假装、想象力、智力、知识、记忆、元认知等方面。② 身体特征:如排行老二,正在换牙。③ 行为特征:如健谈、淘气。④ 泛化特征:如可爱的小男孩。后来又补充了2个新类别:① 自我参照(self-referential):如她让我精疲力竭;② 归属(placement):如原生家庭想要把孩子要回去[23]。编码员根据编码手册进行编码,记录父母使用心理特征描述婴儿的数目(total mind-mindedness)及其占描述内容的比例(proportional mind-mindedness),高分者表示更高水平的共心力[23]。

将父母对孩子描述的精细程度视为一个维度纳入考察,且无论是心理特征还是非心理特征都应进行编码[23]。原因在于,当指标越精细时,越能够细致地反映共心力与行为变量的关系。比如,当把心理特征细化为积极、中性和消极三个层面后,共心力与敏感性的关系更加明确:一个母亲的敏感性与她使用积极的心理描述有关,当使用积极词汇越多,她对孩子发出的信号就越敏感[24];再如,当把心理特征细化为积极、中性和消极三个层面后,养育压力对父母共心力质量的影响一目了然:母亲在解读非孤独症孩子的心理状态时更常采用积极解读,而在解读孤独症孩子的心理状态时则更侧重消极解读[25]。

2 共心力的影响因素

影响共心力的因素有很多,主要体现在父母方面,包括其身份、生育年龄、健康状况、受教育水平及反思功能。由于可能存在领养寄养即非亲生父母养育孩子的情形,血缘关系也是一个重要影响因素。养育压力等环境因素也会影响共心力的水平和质量。

2.1 身份

研究[26-28]发现,父母共心力的差异很小。但是,在生命第1年里,父亲更容易出现不恰当心理解读,原因可能是:在准确解读婴儿内部状态时,父亲不如母亲熟练[27];也可能是存在过度解读的情形,父亲并非真正具备恰当解读婴儿心理状态的能力[29]。有研究[30]进一步证实,参与更多养育过程的父亲将表现出更强的共心力:陪产时间越长,使用心理特征描述孩子(3~5岁)的能力越强,使用心理状态谈话的频率越高。

2.2 生育年龄

不同生育年龄母亲的共心力存在明显差距。相比青少年母亲,成年母亲在与婴儿互动时更能敏感地回应婴儿的需要,更常使用恰当的心理解读,婴儿和成年母亲也更容易形成安全的依恋模式[31]。然而,青少年母亲更少支持孩子的游戏,限制其独立探索的尝试,并且容易对孩子感到厌烦或吓唬孩子,其自我反思能力弱于成年母亲[32]。这些均是适龄与不适龄母亲共心力差异的具体表现,母亲的受教育水平、心理成熟程度、教养认知及环境因素(生活水平、婚姻质量、社会支持等)应被作为内在原因充分考虑[31,33]。

2.3 健康状况

相比健康母亲,患有严重精神疾病的母亲不够关注孩子的心理状态[34],很难与孩子积极互动,甚至会出现没有反应的情况[35]。患有抑郁的母亲很难从自身的消极情绪状态转移,因而也做不到有效识别婴儿的心理状态并做出适当的反应[36]。在这种情况下,婴儿时而不被关注时而被过度关注,容易形成混乱型依恋,对于该接近还是回避母亲犹豫不决[37]。而患有严重精神分裂症的母亲做出恰当心理解读的能力与健康母亲并没有显著差异[36]。所以,是否情绪健康而非精神健康才是真正影响父母共心力的内在原因,这个问题值得探讨。

2.4 受教育水平及反思功能

回归分析表明,母亲受教育水平可以显著预测母亲对6个月大婴儿心理的恰当解读[38]。但是,共心不是纯智力任务,而是充满情感和社会心理的过程[12]。即,受教育水平可能限制了父母的言语表达能力,却不能阻止父母对孩子的关心与关注;充分认识到孩子有自己独立的想法,反思能力才是共心力有无的决定因素之一。有趣的是,在解读6个月大婴儿的心理状态时,反思能力高的母亲倾向于更少地进行不恰当的心理解读,而父亲则表现为更多地进行恰当的心理解读[27],其中的作用机制值得细思回味。

2.5 血缘关系

研究[39]表明,无论是祖辈、养父母,还是非血缘关系(如领养寄养形式的照料者),都无法拥有与亲生父母同等程度的共心力。相比较祖辈而言,母亲的共心力更能预测婴儿的认知发展[40],而祖辈共同养育的影响还存在争议。研究[41]发现,在祖辈共同看护背景下,如果祖辈在与婴幼儿互动时能够及时提供积极照料,可以促进母亲与婴幼儿高质量依恋关系的建立,进而促进婴幼儿认知发展;但是当祖辈的照料质量较差时,会破坏母子间依恋关系,进一步危害婴幼儿认知发展。此外,在领养寄养的家庭中,照料者出于种种考虑,在照料上很大程度会倾向于参照孩子的原出生家庭模式。这种参照可能会妨碍照料者觉察孩子当前的能力并关注他们现时的想法、感受、意图和动机等[42]。为了避免照料者共心力不足,照料者可以适当调整自己的养育认知,这对于孩子的新家庭适应与心理成长非常有帮助。

2.6 养育压力

养育压力对共心力的影响似乎没有想象中强大,母亲共心力似乎不受其经济水平、感知到的社会支持的影响[42]。即使在养育患有孤独症孩子的压力下,母亲共心力的水平也没有被限制[25]。但是,母亲对养育孩子困难度的觉察,以及现实的养育压力,会影响母亲对孩子进行积极心理解读的水平[24]。例如,母亲在解读患有孤独症与非孤独症孩子之间存在明显差异:解读非孤独症孩子时更常采用积极解读,而解读患有孤独症的孩子则更侧重消极解读[25]。可见当压力超出母亲的可承受范围时,共心力的质量即做出积极心理解读的倾向依旧会被动摇。

3 共心力与儿童发展的关系

自共心力这一概念被提出以来,研究主要集中在探究共心力与两大主题:亲子依恋与儿童心理理论的关系。

3.1 共心力与亲子依恋的关系

依恋模式的代际传递性(intergeneration transmission of attachment patterns),即根据父母的依恋类型能够预测婴儿与其之间依恋关系的安全性[22]。研究发现,依恋模式能够有效预测共心力:自主型依恋的母亲更倾向于关注孩子的内心状态,并且可以使用丰富、生动且积极的语言全面地描述孩子的个性[24];原生家庭中亲子关系满意度较高的父亲具备更高的共心力水平,与孩子互动时能更多地使用心理语言[30]。共心力也左右着依恋模式代际传递的方向:当成人是自主型依恋且共心力较强时,婴儿能够与其形成安全型的依恋关系;当成人是非自主型依恋且缺乏共心力时,婴儿会形成不安全的依恋关系;一旦成人依恋类型和共心力方向出现不一致(不同为积极或消极类型)时,婴儿与成人的依恋关系则不容易预测[27]。

3.2 共心力与儿童心理理论的关系

心理理论(theory of mind, ToM)是个体认识和理解自己或他人的心理状态如愿望、意图、信念等,并据此解释和预测他人心理和行为的能力[43]。在经典ToM任务中,母亲的共心力能够正向预测儿童ToM水平,帮助儿童更好地站在他人角度并试图正确理解他人,接受有差异的想法[44-46]。研究认为,母亲适当地描述和解释儿童的心理体验,有利于促进儿童自我意识的增强,也有利于儿童对他人行为的理解,为儿童加快心理化进程、发展ToM奠定基础[12],可见母亲心理化能力对于帮助儿童获得ToM至关重要[13]。

那么,共心力是如何作用于ToM的呢?研究[47]发现,恰当的和不恰当的心理解读,分别通过不同机制起作用。具体体现为:恰当的心理解读通过儿童接受性语言的能力对儿童ToM起作用,即受儿童的心理状态语言(mental state language)制约;不恰当的心理解读则通过象征性游戏对儿童ToM起作用,即在母亲不能做出恰当心理解读的情况下,儿童如果能够有效开展角色扮演,也有助于儿童ToM的形成。两者作用的差异说明,共心力并非单维结构,应充分考虑心理解读两个维度的差异与联系。父母共心力与儿童ToM关系的复杂性也要求学者们进一步挖掘探索,以期更准确地了解其发生机制,助力早期儿童ToM的形成与发展。

3.3 共心力与儿童情绪调节的关系

父母对儿童的情绪做出何种反应,对儿童情绪调节的生理唤醒及情绪加工有直接影响,是其情绪调节发展的重要影响因素[48]。尤其是与情绪有关的教养行为,如父母对儿童情绪的关注、对儿童发出情绪信号的及时反应、对情绪的讨论与表达等,均有助于培养儿童对自身情绪的觉察,对儿童社会情绪能力的影响不容忽视[49]。如果父母能够敏锐地感知并理解儿童的情绪,儿童就能更加敏感地感知到情绪本身,从而减少情绪过度唤醒的可能[50]。被高共心力父母照料的幼儿也更加能够接受各种处境,能够更好地做到延迟满足和抑制控制[51-53]。相反,父母长期的漠视会破坏儿童情绪表达的积极性,限制其内在体验与感受的表达,限制其习得适宜的表达技巧,甚至可能导致消极情绪的爆发。

研究[54]表明,长期被母亲不恰当解读心理状态的婴儿在参与静止面孔任务(still-face paradigm,SFP),即在亲子互动中,母亲被要求保持静止不动,且目光中立时,更容易出现极端情绪,他们或者不做任何反应,或者嚎啕大哭,而大多数没有被母亲不恰当解读心理状态的婴儿只是轻微或者中等程度地哭闹,受到的影响比较小。可见,拥有较高心智化能力的父母,即在子女有情绪、有想法时能及时觉察、接纳并对其进行反应的父母[55],更能够帮助子女从理智上觉察自己情绪的来源、体验,以及这种情绪体验对自我及对他人的影响,帮助他们提高情绪调节能力,从而减少情绪失调和过度情绪反应。

3.4 共心力与儿童行为问题的关系

共心力对于培养儿童正确的行为方式,避免儿童行为问题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研究[9]发现,在低社会经济地位家庭背景下,母亲恰当解读婴儿8个月时的心理状态能显著预测儿童44个月时的行为问题,进而预测61个月时的行为问题。另有研究[17]发现,处于家庭逆境的儿童容易有破坏性行为,且与母亲共心力之间的负性关联更为强烈。如果母亲更常使用心理特征描述儿童,平日里先发制人,化解日常冲突局势,就能够缓冲家庭逆境对儿童的冲击,有助于情绪的正常表达,并能减少行为问题的产生[18],降低破坏性行为的风险[17]。这说明,共心力的质量和水平能有效预测儿童的行为问题,逆境中健康成长的儿童得益于母亲的共心力。

但是,对曾经得过产后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母亲而言,共心力对儿童行为问题的负向预测作用会受干扰[56];且共心力不易预测儿童内化行为问题,可能是因为内化行为问题发生的时间较晚且不易检测,从而增加了内化行为问题被低估的可能性[2]。上述差异性发现提示,父母共心力对儿童行为问题的作用可能受到第三变量的影响。有学者[57]推测,共心力是通过影响儿童的认知情绪发展,进而影响其社会行为;也有学者[17]推测,共心力可能是通过促进儿童自我概念、反思性自我意识或ToM等认知层面的发展来控制行为。受限于传统个体施测的方法,推测没有得到进一步证实,仅仅是两两变量间关系的探讨[58]。

4 展望

未来共心力的研究可关注以下几个方面。

其一,共心力的测量方式需要更加明确与科学。无论是观察法还是访谈法,在测量上均存在不规范、不严谨之处。观察法中对于父母与孩子的互动时间、互动情境并没有明确要求。例如,互动时间5~20 min,没有一个明确的时间规定;在互动情境方面,存在居家观察和实验室观察两种情景;当采用实验室观察时,对于是否配备玩具,做法不一,生态效度不等;这些因素可能会影响共心力的测量。访谈法中父母描述孩子时受限于受教育水平和表达习惯,测试方式或面对面或线上或电话访谈,也可能出现测量偏差[3,53]。此外,访谈法的生态效度明显不及观察法,但鉴于评估对象的年龄差异,互动中的心理解读和访谈中的心理特征描述被分别运用,也有研究同时采用两种方式收集数据[26,47]。再有,个体施测的方式、烦琐的编码采集数据、漫长的操作时间限制了共心力与其他变量关系的进一步探讨。因此,规范研究,编制高信效度的共心力量表是共心力研究的必经之路。

其二,现有共心力的研究数据和样本基本上是由国外学者建立的,国内实证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东西方文化背景下,父母在共心力的表现和表达上存在差异。研究发现,共心力水平,中国香港地区的母亲群体低于英国的母亲群体[59],中国大陆地区母亲群体低于加拿大的母亲群体[53],且母亲共心力水平随着孩子的日益成长而显著下降,具体体现在欲望和情绪状态的评论减少,认知状态的评论不变甚至呈增长趋势[21]。从东西方文化影响教养方式的角度来理解,相比西方文化,东方文化下的母亲照顾呈现更加动态的特点,从最开始的贴身养育、寸步不离到逐渐放手,让孩子拥有比小时候更多的自主和自由,从极度关心孩子的衣食住行、冷暖病痛到高度强调知识积累和智力发展,而在个人情绪和欲望表达方面则更加收敛和控制。中西方父母共心力的差距恰恰说明中国父母共心力研究的价值和意义。

如果说含蓄内敛的文化可能会约束中国人的心理化表达,那么,多元文化背景交融下的新生80后、90后父母在共心力上会有怎样的特点,与西方父母心理化倾向差距是否会缩小?中国父母的共心力结构是否有自己的独特性(如:不同阶段呈动态发展的趋势)?此外,中国国情背景下,提高留守儿童父母或照料者的共心力质量是否有助于缓解留守儿童这一社会问题?养育二胎、开放三胎将如何影响对多个孩子的共心力质量,孩子的家庭排序作为独立变量又会发挥怎样的作用?可以确定的是,当家中子女数量越少,每个孩子得到父母关注的机会就越多,这有利于孩子被深入了解,心理状态也能得到更准确的诠释[11]。共心力的跨文化研究将充满新鲜和有趣。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潜在心理化结构近年来备受关注。与心理化相关的养育行为(mentalizationrelated parenting behaviors, MRPBs)有很多,例如:父母的共心力、心理状态谈话、反思功能、洞察力(insightfulness)、自主性鼓励和为孩子的行为与心理建立关联的倾向(emotion bridging)等。虽然不同的心理化养育行为可能侧重作用于社会化过程的不同领域,如共心力侧重互惠过程(如:你是在和我玩游戏吗?)、自主性鼓励侧重指导过程(如:你愿意自己玩游戏吗?)[52],但还没有实证证据表明这些行为之间的异同[6],多个心理化养育行为也可以建构成一个二阶模型并对行为变量如儿童的自我调节、依恋关系产生作用[45,60]。关于潜在心理化结构的探究才刚刚开始,高阶因子对于行为变量的预测结果是否能高度概括低阶因子的解释量,低阶因子间是否界限清晰还是存在交织重叠部分,仍是未解之谜,有待学者们进一步研究与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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