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杰,李 豪
(北京大学,北京 100871)
习近平总书记在给建设和守护密云水库的乡亲们的回信中高度评价了“修建密云水库大会战”的历史意义,他指出:“我一直惦念着密云水库。当年修建密云水库是为了防洪防涝,现在它作为北京重要的地表饮用水源地、水资源战略储备基地,已成为无价之宝。”[1]20世纪50年代末,在毛泽东主席“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的鼓舞下,为防治水旱灾害、发展农业,全国范围内开始了兴修水利,改造自然,使自然能更好地为人类服务的运动。密云水库作为我国第一个自行设计、建造的大型水库,广泛发动群众参与建设,仅在短短两年时间内完工,至今运行60多年,仍在发挥着重要作用。
现有对密云水库建设的研究,百分之九十集中在环境、工程、水利、生物等学科,而从社科方面研究的很少。在社科方面现已发表的文章中,大多数文章是对政治领袖关心水库的回忆与记叙,以文学性语言为主;也有文章是从亲身经历或水利、党建相关领域方面描述建设过程;个别文章是以移民返迁问题为视角进行微观研究;但几乎没有以社会动员为视角的宏观研究文章。因此,本文试通过梳理这一时期的会议、政策、报道、评论,结合从中央到北京市再到密云区的档案记录,分别将水库设计、施工、移民等社会动员工作置于20世纪50年代末的政策背景与历史意义下展开论述,并对我国社会动员实践路径试着作出评价,希望对相关研究能有所补充。
潮、白两河在密云汇成潮白河后,由于河道平浅,又无堤防,常常泛滥成灾[2]。民国政府的华北水利委员会曾在20世纪30年代拟订方案,在密云石匣附近建设水库,勘察坝址若干,终因兵祸连年、政府腐败无能而不了了之。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中央水利部门和地质部门于1951年就着手研究治理潮白河的方案,随着第一个五年计划提前超额完成,京、津两地用水缺口急剧增大。1958年6月23日,中共河北省委、北京市委、水利电力部给中央和国务院提交了《关于修建密云水库的请示》,请示中写道:目前,京、津两市用水情况十分紧张。北京市仅靠官厅水库及地下水解决工、农业和城市用水已感不足;而天津市,由于海河、南运河上游发展农田灌溉不能供给城市用水,致使天津市城市供水极为困难,现在官厅水库即将放至不能发电的限制水位,情况十分严重。水源不足已经成为京津两市今后进行工业建设的严重障碍。为了积极开辟水源,逐步解决这个问题,计划在河北省密云县修建潮白河密云水库。预计水库建成后,可变水害为水利,潮白河下游4万亩以上的旱地将要变成水地。近百万亩河滩、洼地将变成良田。同时,能够使北京和天津的城市、工农业用水得以基本解决[3]。
随着新中国成立初期治理淮河、黄河水旱灾害取得巨大成功,发展水利成为举国共识。自1955年下半年,毛泽东一直在探索如何以较高速度发展经济,提出各行各业都要反对右倾保守思想,在经济建设上实行多快好省的方针[4]495。为尽快改变农村落后面貌,毛泽东在1956年主持制定的《一九五六至一九六七年全国农业发展纲要(草案)》中指出:“兴修水利,保持水土”是农业增产的主要措施之一[5]。此后,为充分调动群众的力量以弥补建设资金不足等困难,邓子恢等领导也在全国水利会议等场合指出要以“民办公助”的形式,广泛依靠动员合作社的力量,国家由建设主体变为技术上和资金贷款上的帮助者。1957年9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在《关于今冬明春大规模地开展兴修农田水利和积肥运动的决定》中认为:根据我国农田水利条件的有利特点,必须切实贯彻执行小型为主,中型为辅,必要和可能的条件下兴修大型工程的水利建设方针。投入水利建设的劳动力,11月份六七千万人,12月份八千万人,1958年1月达到一亿。这一决定标志着全民性农田水利建设运动的广泛兴起[6]。自此,大兴水利口号响彻全国,群众兴办中小型水利工程在全国各地如火如荼地进行,仅北京周边便兴建了官厅水库、十三陵水库、怀柔水库等大小水库二十余座,为日后支持工农业发展提供了良好保障。
毛泽东在1958年3月8日召开的成都会议上建议各地要“出版理论刊物”,6月1日中共中央主办的理论刊物《红旗》杂志创刊,其在发刊词中旗帜鲜明地提出杂志的使命是:要更高地举起无产阶级在思想界的革命红旗。毫无疑问,任何地方,如果还有资产阶级的旗帜,就应当把它拔掉,插上无产阶级的旗帜。在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的总路线的照耀下完成所应当担负的任务[7]。同年,各省省委主办的理论刊物也相继创刊,如北京的《前线》、黑龙江的《奋斗》、内蒙古的《实践》、江苏的《群众》等。受大环境的影响,这些刊物无一例外都致力于从各个方面宣扬三面红旗,主张对打击群众积极性的“中庸主义、中游主义和吹毛求疵派加以揭露和批判”[8]。改变了党的八大确定的既反保守又反冒进的思想方针。在批判“右倾保守”的思想基调下,为了实现农田水利建设的生产跃进高潮,全国各省、市、自治区相继召开会议,深入贯彻落实八届三中全会精神,以大鸣、大放、大辩论、大字报的形式,对“右倾保守”思想展开群众性的批判与辩论[9]。时任安徽第一书记的曾希圣甚至在《红旗》发文,把“治水问题上升到了是否贯彻毛泽东思想的两条路线斗争”[10]。全国相继召开各级会议,建立专门机构落实党的八届三中全会决议,自此防灾治水被上升到政治高度,成为举全国之力动员的工程。
水利部、地质部早在1951年便进行密云水库的勘探、测量、研究工作,历经6年时间才向国务院提出全部规划方案[11]。1957年11月,北京市水利设计院正式在《海河流域水能规划要点》中向中央提出修建密云水库,拟于第三个五年计划期间(60年代中期)动工兴建,并列为治理海河的首批工程[12]。但因财政预算有限,未规划明确工期。《人民日报》在1957年12月12日发表了毛泽东主持起草的《必须坚持多快好省的建设方针》的社论[13],紧接着在1958年元旦的社论《乘风破浪》中提出“鼓足干劲,力争上游”[14]的口号。此时,北京郊区大兴水利工程,很快由村、社为战,转向联合大搞水库工程。1958年1月21日开工的十三陵水库工程,7月1日便建成;3月9日开工的怀柔水库,7月9日建成。为此,彭真在内的市委领导感慨:“水库工程以实际行动体现了党的总路线和群众路线的正确和它的伟大力量。”[15]299因此,1958年5月,华北地区召开第一次协作会议,代表争当“促进派”都同意立即修建密云水库[15]310。6月23日,中共河北省委、北京市委与水利电力部向中央和国务院递交了《关于修建密云水库的请示》,提出:“改为今年9月全面动工,争取明年汛期前做到拦洪高程或基本建成,以便早日开始蓄水。”[16]10月3日,密云水库三人领导小组给水利水电部党组的报告中提出工期再度缩减,完工日期提前近3个月。本着鼓足干劲、力争上游的精神,如果机械民工能提早到达,则仍应努力,争取大坝6月底基本完工,国庆节第一台机组发电,七一献坝,十一献电。效率的提高离不开从中央到地方的统筹协调,在“全国一盘棋”的协作下,形成了多省市多部门协同支援密云水库建设的有利局面。
习近平总书记在考察清华大学时高度评价师生在密云水库设计建设中的突出作用。20世纪50年代末期中苏关系转向,1957年以后在华工作的苏联专家总数呈现急剧下降趋势,一些领导干部也认为苏联专家都是“教条主义”而弃之不用。因此,密云水库不可能再像官厅水库一样依靠苏联专家设计。令人意外的是,其设计方也没有把密云水库的设计委托给设计十三陵水库和怀柔水库的北京市市政工程设计院与北京市水利规划设计研究院等专业机构,而是交给了清华大学水利系的教师与应届毕业生进行设计,这一做法在当时引发了不小争论,其原因在于当时全社会的“土洋之争”。1958年5月,刘少奇在中共八大二次会议上强调:“在全国的城市和农村中广泛地开展改良工具和革新技术的群众运动,使机械操作、半机械操作和必要的手工劳动适当地结合起来。”[17]同时,《电业技术通讯》《水利技术发电》《机械制造》等专业杂志也鼓励不迷信权威,热情赞美工人和无产阶级参与设计,自力更生。
此时教育界也在酝酿着变革,中央教育工作会议指出教育必须与生产劳动相结合。随后,时任中宣部部长的陆定一在《红旗》杂志发表文章进行说明:“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结合,将使人们在理论、科学、文化各个方面出现一个大跃进的新形势,从而促使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加速发展。”[18]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密云水库设计工程由北京市委第二书记刘仁委托清华大学水利系师生“真刀真枪作毕业论文”,不可否认这项尝试“获得了丰收”,“推动了科学研究工作开展,推动了教学改革”[19]。广大师生几乎无偿劳动,节省了不少设计经费;在水库党委提出的“工地五万青年厉行增产节约,在水库落成时献礼黄金万两”的号召下,水利系设计组千方百计节约三材(钢材、木材、水泥)。在高压管道的设计中,提出了用四叉管的布置方法代替三叉管的布置,节省钢材50吨、钢筋混凝土1600方。水利系师生提出革新建议151条,共节省钢材200多吨、混凝土4800多方以及大量的土石方,折合人民币97万元[20]33。但由于学校师生缺少实践与技术经验,不可避免地也产生了一些问题。如:因为过分追求“快”和“省”,在设计过程中,有学生提出要把白河主坝做成“过水土坝”[2],好在最后作为设计负责人的水利系张光斗教授顶住压力坚持之前的设计方案,以实事求是的精神抵制了“左”倾思潮影响。与此同时,在此次劳动教育实践中还培养了一批水利建设骨干,而他们也成为日后我国水利建设的中坚力量。
参与建设人数增加,预算减少。1958年6月23日,中共河北省委、北京市委、水利电力部给中央的请示中估计全部工程费约需1.4亿元,共需民工、军工15—20万人……此工程比较艰巨,还申请军委总参调一部分军队(两个师左右,大概2万余人)参加施工。9月17日,周恩来总理在国务院亲自主持召开了会议,河北省办公厅会后发出的《建设密云水库会议纪要》记述:“建库需要的劳动力,最高数字为29万,河北省派18万,北京市派11万……工程概算为1.2亿元,除已解决9100万元外,不足的2900万元可由今年结余的防汛经费中拨付。”[20]103个月后,水库建设领导小组的报告则对此进行了自我检讨,称“对水库预算未作详细审查”。此后,由时任水利部副部长的李葆华主持初步审查后预算降为1.1997亿元,民工总人数则控制在20万人以下。短期内预算的降低并不是由于生产力水平提高了,而是伴随着人民公社运动进行。
1958年北戴河会议后,全国农村出现人民公社化运动高潮,只用了一个多月就基本实现公社化[4]501。1958年9月开始,密云县委提出消灭私有制,先后将原有37个乡、1个镇,224个农业合作社合并为城关、西田各庄、东田各庄、塘子、新城子、冯家峪、张家坟8个“政社合一”的人民公社。全部收回了社员自留地;社员私有的鱼塘、役畜、大中型农具、大车和加工工具等生产资料一律无代价归公社集体所有;社员房屋、缝纫机和家畜等生活资料折价归公社使用;劳动力按团营连编制,在公社和全县范围内统一调动;社员口粮实行供给制,吃饭食堂化。水库建设由京津两地180个人民公社的社、队统一组织派工,轮流出工,改变了单干和互助组时期的“‘抓阄’抓住谁谁出工,给工资也不辞而别”的现象[21]18,保证了充足的劳动力。为了使水库工程能够及时推进,这些人民公社不但临时垫支了总值达922万元的各项物资,民工们最初3个月的饭费也是各公社筹垫的。中共北京市委密云水库调查组由此认为:凭借人民公社的威力,在党的领导下“修建了这样一座大型综合水库,生产没有降低,并且获得了辉煌的成就;培养出一支具有较高思想觉悟的,有组织、有纪律、有技术的劳动队伍”[22]。可以看出,由于1958年农村人民公社的普遍建立,使大型水利工程能够统一规划、部署,从而大大增强了劳动力和资源的统一调配、开展大协作和八方支援的能力,因此使水利建设的规模进一步扩大,大大促进了全国的水利化建设。
美国学者查尔斯·林德布洛姆对中国共产党“借助意识形态教导和宣传”的动员模式给予高度关注[23],这一点在密云水库的移民征地补偿方面有突出表现。对于此次移民与征地补偿工作,国家领导人都非常重视和关心,周恩来总理曾多次询问“修建水库以后,占地怎么办?”“库区移民打算如何安置?”[24]在密云县委1958年7月关于移民安置的工作方案中,要求需补偿或补助的财产的登记工作,对移民区的人口、财产等情况要进行一次精确的调查,并对补助款额暂行拟定:水库临时占用本户不能拆走的,按每间房150—300元发给;本户拆走的房屋,每间按50—150元给以补助;柴棚、畜舍可酌情解决;盖房少于原数量者,少于部分的补助款应发给个人。此方案中不仅是对房屋补偿,对其他方面的补偿也可谓事无巨细,如:果树以能大量结果者起,每株补款8—20元,社员自留的柴树,2—4寸的平均每株补助1元(树身归于本户)。库区内所有之坟墓,应教育群众一律迁出,每座坟墓埋葬多少,酌予补款4—6元。8月4号开始,密云县委号召“以全局利益为重,小我服从大我”支持水库建设,加快移民速度。8月底,密云县委对之前的移民工作方案又作出修改,淡化个人突出集体,鼓励以整社整队迁到新村,带上原有之公共财产(如牲畜、农具、财物)迁入新社,如果集体安置有困难的,也应以队为单位迁出。如此一来,大大提高了移民搬迁效率。如:水库移民中心区的黄各庄乡仅用6天时间,便将6个村,1036户,5404人全部迁出。11月14日,密云水库移民办的文件规定:国家按照库区每人150元包干,共拨给补助费1042万元;人民公社成立后,移民迁到新地,共同使用土地,因此,淹没区的土地不再补助;安家补助费每人8元发放到户。1959年8月,密云水库第一批移民全部搬出,共计57个村,9763户,47561人,拆房45626.5间,伐树1000万棵[25]。这种在社会主义动员力与广泛凝聚力作用下的工作方式有利于在各利益相关方之间寻找共同点,从而提高效率完成任务,在今天仍然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从1958年开始,文化部门三次召开艺术工作者代表大会,300余名来自全国各地的文学、戏剧、音乐、舞蹈、电影、美术工作者共同表示要推动整个艺术运动全面跃进,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推动社会力量进行业余创作。这一时期,毛泽东提出要重视文艺与建设相结合,提倡大家收集和创作民歌。在之后的汉口会议上,毛泽东又再次提起了民歌,强调创作收集民歌的重要性。1959年8月29日,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举行主席团扩大会议,百余名艺术家参加了会议,会议贯彻了党的八届八中全会精神,发出了“反右倾,鼓干劲,争取文艺更大丰收”的号召[26]。与之呼应,密云水库修建总指挥部政治部成立了专门的舞剧团、电影队等,邀请张光宇、黄胄、古元、力群、周令钊等画家、艺术家赴工地写生、采风。编印的《密云水库报》,由时任北京市委书记彭真题写报头,编辑部设立在溪翁庄密云水库总指挥部工棚内,从《北京农民报》《前进报》等抽调20多名干部担任编辑记者,在工地建立了水库报印刷厂,一张八开四版、每日一期,于1958年9月1日正式出版[27],及时宣传了水库建设中的新人新事,交流了施工技术和经验。编印的《密云水库文艺》,刊名由郭沫若题写,1958年11月创刊,为内部发行的综合性文艺月刊,16开本,共32页,主要发表水库修建者的诗歌和绘画作品,其作品具有强烈的生活气息,感情色彩浓厚。如顺义支队民工创编的诗歌《工地上学文化》形象地描绘了当时的场景:“工地上,学文化,小车当桌坐地下。太阳当灯高空挂,左手拿书右手划。眼睛看书嘴念它,一笔写得也不差。共产党,真伟大,劳动人民有文化。识了字,心开花,永远不做睁眼瞎。”[28]此外,总指挥部政治部还编印了《密云水库歌曲选》《密云水库诗画选》《密云水库建设》等书刊,共创作上百篇文艺作品,其中绝大多数作品来源于水库工人自编自写,在推动创作、培养人才、活跃工地文化生活等方面取得了显著成绩。
20世纪50年代末期的大兴水利运动取得的成就在我国历史上是罕见的。正如时任水利电力部的部长傅作义所言:“我国水利建设事业这样的发展速度、建设规模,都创造了世界水利建设史上的奇迹。”[28]1958年,密云水库被国务院列为“地字号”工程,与人民大会堂“天字号”工程相对[21]5,足见其重要性。密云水库10个月拦洪,两年内建成并受益,控制流域面积15800平方公里,蓄水33.6亿立方,使冀东平原的590万亩土地免受涝灾,灌溉农田85万亩,经常有28—30个立方米每秒的水供给京、津两市使用,并能发电,装机容量7万千瓦,年发电量为1亿2千万度,在经济上产生了巨大的效益。此外,大规模的群众性水利修建,对于新中国成立初期的水文地质科学教学研究、人才培养等都具有深远意义。除此之外,密云水库在建设期间还接待了尼泊尔首相伊拉腊、阿富汗副首相纳伊姆等多国政要、使节和友好人士[29],生动展示了我国社会主义建设所取得的突出成就,在传播中国经验的同时,获得各国友人普遍赞誉,产生了良好的国际影响。
密云水库建设是一项巨大的系统工程,需要动员和协调各种社会资源,包括资金、人力、技术等;需要建立庞大和严密的组织体系,以保证高度统一和组织高效。著名水利专家张含英精辟地概括了新中国水利建设取得成就的根本原因在于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这一制度“鲜明地体现为以下三个问题:为了谁?依靠谁?谁领导?这三点是决定一个工程的性质、规模及其成就大小的根本关键,亦是我们的水利建设和过去封建时代、半殖民地半封建时代以及资本主义国家的水利工程的基本区别”[30]。同时,我们也应看到以密云水库为代表的水利建设动员中的一些局限,突出表现在:只强调从精神上激发人们的社会主义建设积极性,而忽视物质利益的原则。正如邓小平在《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的讲话中指出:“不讲多劳多得,不重视物质利益,对少数先进分子可以,对广大群众不行,一段时间可以,长期不行。革命精神是非常宝贵的,没有革命精神就没有革命行动。但是革命是在物质利益的基础上产生的,如果只讲牺牲精神,不讲物质利益,那就是唯心论。”[31]
密云水库建设动员充分展现了社会主义制度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优越性以及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在今天仍然有着重要意义。当下在抗击疫情的实践中,全国各地的防疫力量协调联动、全力奋战,让我们看到了和60多年前密云水库建设一脉相承的集体主义动员精神,展现出社会主义制度高超的指挥协调、统筹安排能力,让“中国经验”得到世界各国的广泛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