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的市场化运行与企业协作演化

李亚东 七台河市供排水有限责任公司

在国际上资源型城市积累了很多成功的产业转型经验，根据城市发展实际制定产业转型的战略目标，并制定有效的产业政策促进转型目标的实现。多数国家资源型城市在产业转型中依托较为成熟的现代市场机制，充分发挥市场和企业的关键作用。

一、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过程的经济分析

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改革不断推进、市场经济体制不断健全和完善，对各经济理论和实践提出了新的要求，资源型城市转型过程中不能忽视这一现实背景。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实质上是通过新的主导产业和支柱产业的确立与迅速发展，使新的产业在资源型城市产业结构中取代原有主导产业的过程。其核心就是新兴替代产业的确立与演化的发展过程。

演化经济理论是20世纪70-80年代在西方经济学界兴起的理论。此理论认为经济体各组织之间、组织系统各要素间存在着协同演化现象，完整的经济体系是由各个自主领域的演进路径和相互协调的方式决定的。“产业演化由企业层面在行为规则上的多样性基础和产业层面市场对多样性规则的有效选择，市场机制的作用主要是一种选择机制，可以使运用更有效行为规则的企业不断地扩张，而运用较低效率规则的企业不断收缩以至退出产业，不断的选择与替代推动产业演化发展”[1]。

（一）市场在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过程中的地位和作用

在一般竞争环境下，价格不会发生很大变动，不可能实现价格的灵活调整，也不能通过这种机制实现资源的最优配置。按照价值规律、市场机制的价格走向围绕价值上下波动，体现为价值。这种机制在产业转型过程中发挥的作用并不突出。演化经济学揭示的市场作用表明：在静态均衡中，市场主要是通过价格调节机制发挥作用，通过价格水平的上升或下降调节市场需求的规模，通过商品比价体系的变动，调节市场消费的需求方向和结构变化，进而调节资源的合理配置。在产业转型非均衡动态中，对企业和产业的选择主要是通过市场机制发挥作用。

（二）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过程中政府与市场的关系

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在资源型城市转型过程中，政府作用表现为制定转型规划，在市场对资源配置起基础性作用条件下，以间接手段为主进行调控，而不是直接管理。哈耶克认为，“市场竞争是一个发现程序，是一种调整过程，竞争者根据自己的目标和所处的环境在竞争中不断调整自己的行动计划，这种相互调整过程实现了竞争者之间以及竞争者和所处外部自然环境的协调”[2]。在政府没有完全掌握产业和企业发展所需的完全信息的条件下，必须依靠市场机制发挥作用，这是有效调节机制。

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目标，是政府按照对市场发展方向的预判制定的，并以此为基础确定重点扶持发展的产业，并通过部分重点企业，带动整个产业的发展。这必须具备两个前提：一是政府必须充分掌握产业发展必须具备的信息，做好科学的论证进行顶层设计，二是政府对重点扶持的企业必须有所了解。要同时具备这两个条件很难，由于市场具有很多不确定性，政府不可能准确掌握市场发展的全部信息，政府对市场发展的预判也必然存在不确定性。资源型城市在制定产业转型战略时容易忽视市场机制的作用，政府既然无法掌握产业和企业信息，应该依靠和充分发挥市场选择机制的作用，以实现更有效的产业和企业选择。这样才能在更大程度上避免发展方向的错误选择，减少对社会的负面影响，加速城市转型的步伐。同时，要明确的是市场选择不是盲目的市场选择，政府必须在充分尊重市场规律的条件下，通过宏观调控手段，制定发展规划，并按发展情况随时调整产业政策，引导和促进市场的选择过程。政府在制定产业政策的过程中，必须充分认识到市场机制的基础性作用，产业政策的制定不能建立在违背市场机制作用的基础上，不然所有的产业转型目标，乃至资源型产业转型规划都只能是海市蜃楼。

（三）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过程中产业战略和企业战略的差异

按照产业动态演化理论，资源型城市新兴替代产业是通过市场选择实现的，这要求产业可供市场选择的企业是多样的。产业发展战略与企业发展战略存在差异。

在资源型产业转型实践中，往往由政府通过重点扶持某些企业形成这些产业竞争优势，推动新兴产业发展。有些地方政府为保证这些重点企业的发展，还人为地限制其他企业，以减少与这些企业的竞争。

这种由政府进行的选择存在一些问题：政府并不掌握市场微观信息，尽管可通过规定企业规模、技术水平、盈利能力等指标，对企业发展做出规划，但企业核心竞争力并非由这种外在因素决定，企业核心竞争力而是由企业理念、企业文化、企业形象、企业创新能力、企业特色等因素综合作用形成的，政府并不能完全掌握这些信息，必须依靠企业通过充分的市场竞争形成。同时，政府选择扶持和保护某些企业，可以使其规模迅速扩大，迅速改进技术设备，但使这些企业热衷于扩大规模、寻求政府的政策支持，造成企业在企业理念、企业文化、企业特色、创新方面缺乏足够的动力和压力，不利于企业的创新发展与核心竞争力的提升，“大多数国家塑造的大企业都缺乏竞争力”[3]，企业的发展不具有可持续性。选择性的产业政策很难达到预期效果，甚至会造成产业转型的畸形发展。产业政策的重心应由过去偏重于重点支持特定企业的选择性政策为主，向以普惠性、重点支持关键领域的功能性和竞争性政策为主转变。

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资源型城市的产业发展过程是在宏观调控下，以市场为基础，高效率企业不断发展壮大并取代低效率企业的过程，而不是某个特定企业的单一发展过程。所以，最核心的是为这种市场选择创造条件，保护并促进这种选择的有效性，而不是以特定企业发展战略代替城市产业发展战略。

（四）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中产业竞争优势形成中的政府作用

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是新兴产业取代既有产业的发展过程，在这个过程中，这些产业逐渐形成竞争优势。这个过程既需要充分尊重市场选择机制，也不能忽视政府的作用。在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中政府作用的发挥，离不开市场选择机制，它体现的是演进理性。产业的选择、发展和竞争优势的形成必须以市场选择机制的客观要求为基础，不能由政府主观规划、设计建构，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过程中不存在由政府主导产业竞争优势的形成过程。

政府对特定企业扶持很难形成竞争优势，政府必须从产业层面创造公平竞争环境，建立和完善产业创新体系，为整体产业竞争优势的形成创造条件，通过市场选择机制形成产业竞争优势。即便如此，最终也并不能够形成产业的竞争优势，这是多方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单一因素难以单独发挥作用。

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中政府的作用不可缺少，而作用的发挥必须以市场选择机制为条件，并不存在完全由政府规划设计主导的产业发展和竞争优势的形成。政府扶持特定产业发展，形成企业竞争优势，实现产业发展壮大是行不通的，这不能形成可持续性发展的产业结构。

二、以市场化为依据推动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

市场选择机制是进行资源型城市产业结构转型效率的有效途径，也是政府制定产业政策发挥作用的基本条件。因此，在资源型城市转型过程中，必然以市场选择机制为基础制定符合资源型城市市场需求的产业转型战略，以发挥市场作用为前提制定产业发展政策。

（一）市场化改革是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发展的主要推动力

资源型城市有计划经济体制的深厚背景和根深蒂固的影响。那时资源型城市以重工业为主导产业，适应经济变动的能力较差，更缺乏持续发展的后劲。在经济改革大潮中，由于较低的经济发展水平的限制，市场化改革相对滞后，反过来影响城市的经济发展。改革实践证明，以政府主导的产业政策为主，而不以市场机制作用为主的产业转型思路是行不通的。所以，坚持和完善市场机制，不仅是产业转型的必需，也是资源型城市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必然要求。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健全完善，而经济体制中还存在一些问题，仍须加强和完善市场经济体制。党的十八大报告指出：“经济体制改革的核心问题是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必须更加尊重市场规律，更好发挥政府作用。”当前的市场体系还不完善，各种关系尚需理顺。在资源型城市实现产业转型过程中，面临继续推进市场化改革的任务，完善市场经济体制，必须以市场为基础确立产业转型战略。

通过继续深化改革，健全和完善市场机制，以市场化改革推动产业转型，是资源型城市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必然选择、是资源型城市经济转型的基本动力。

（二）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以市场机制为基础的新产业政策思路

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必须改变传统的产业转型思路，确立以市场选择机制为基础的新产业政策。资源型城市主导产业的选择要充分发挥市场机制的作用[4]。政府的经济发展战略和政策措施可以作为产业转型的有效支持，但这并不一定必然导致相关产业形成竞争优势。在政府不能完全掌握新产业发展信息的背景下，产业发展就具有诸多不确定性，新兴产业的选择上必须以市场选择为基础，由政府按市场发展的需要确定重点产业进行支持，并按照市场需求和产业发展环境的变化，随时进行调整。政府的作用主要体现为创造公平的市场竞争环境，完善市场经济体制机制，实现产业内企业间的充分竞争，促进优势企业在竞争中发展，培育新兴产业并不断发展壮大，形成新支柱产业，实现资源型城市的高质量发展。

三、资源型企业与资源型城市经济的协同演化

我国经济改革前，我国能源消费量增多，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逐步建立，我国资源型企业经历多年的发展，有些自然资源面临枯竭，面临的挑战日益严峻。资源型企业是对不可再生资源进行开采和初加工，对资源高度依赖，依托丰富的自然资源形成企业核心竞争优势的企业，在企业产品成本构成中资源物耗成本占主体，资源禀赋成为企业发展的前提。资源型企业是我国企业产业链的重要组成部分和必要环节，对所在城市经济发挥着支柱作用，对国民经济发展起着重要作用。

资源型城市在很长时期内，曾以资源型企业为基本依托，某些企业代表着城市主导产业，代表着这所城市：如七台河市就是以七煤矿业有限责任公司为依托，代表着城市的煤炭主导产业也代表着七台河这座城市。资源型城市由于资源型企业而兴，资源型企业推动城市发展变迁，并与城市兴衰荣辱与共。较多资源型城市是依托资源型国有企业建立起来的，具有“一城一企、政企合一、企业办社会”等突出特点。由于城市对资源型企业过度依赖，普遍存在经济结构单一、城市综合服务设施配套不完善、城市经济与资源型企业有着联系紧密、城市管理模式落后等诸多问题。资源型城市必须摆脱对资源型企业的过度依赖，避免由于资源枯竭或者产能落后而造成的企业衰退进而带来的产业衰退。只有注重对多元化经济主体的培养、积极引入外部经济主体，实现城市经济社会的高质量发展。

（一）资源型企业是资源型城市兴起和发展的基本推动力

资源型城市的兴起可分为两种情况：一是无依托资源型城市，即没有城市基础，但因自然资源开发开采而兴起的城市，这类资源型城市虽占比较小，但具有典型性。二是有依托资源型城市，即城市发展已有一定的基础，由于自然资源的开发而逐渐形成资源型城市，大部分资源型城市属于这类，如：七台河市、平顶山市、调兵山市、双鸭山市等。

资源型国有企业与无依托资源型城市共生。大多数无依托资源型城市资源型企业，是由政府投资经营的国有企业。这类资源型城市的早期发展基本靠国家投资和计划，各种社会事业费用由企业承担，市场机制无用武之地。无依托资源型城市与企业关系和一般城市或有依据资源型城市相对比，也具有明显的特征和典型性。

（二）资源型企业与资源型城市的协同发展

在无依托资源型城市建立初期，资源型企业是城市唯一的经济部门。随着资源型企业的发展，各项社会事业逐渐确立，政府职能不断完善，资源型城市也就发展起来。

（三）资源型企业对资源型城市的塑造

资源型城市因资源型企业而兴起，与资源型企业的成长息息相关。资源型城市在经济和社会事业等各个方面烙上了资源型企业的印迹，资源型企业是所在城市形象的代表。大企业，小城市，资源型城市经济结构单一、初级，资源型城市综合服务功能缺失，城市中多数企业依赖资源型企业生存。

（四）资源型企业与资源型城市互动演化

资源型企业与所在城市的特殊关系，两者之间的互动演化一般出现两种不同结果。一是资源型企业与所在城市同步兴起，又同步衰败。二是资源型城市在发展过程中，比较注重发展多种产业，资源型企业、产业逐渐退居非主导地位，在资源型企业、产业未将衰退之时就成功实现了城市转型发展，从而实现城市经济社会的高质量发展。

（五）资源型企业与资源型城市在演化中的协同作用

资源型企业实现产业成功转型推动资源型城市转型，城市的转型是资源型企业产业转型重要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