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吉华
(阳光学院 现代传媒管理学院,福建 福州 310015)
如何保护和利用好文化遗产是当代文化建设必须面临的重要课题。习近平同志在福建工作期间,承接了在正定县重视文化遗产保护的传统,对福建的历史文化遗产保护不遗余力,推动了福建省文化遗产工作走在全国前列,为国内的文化遗产保护和利用创造了可供借鉴的范本。系统总结习近平福建文化遗产治理历程和经验,对于进一步推进我国文化遗产工作、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无疑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
习近平在福建工作十七年多,先后主政厦门、宁德、福州和福建省政府,以高度的责任感、超前意识和先进理念,在文化遗产的保护利用领域进行了一系列前瞻性、创造性的实践探索。
1985年至1988年习近平在担任厦门市委常委、副市长期间,高度重视厦门在城市建设过程中如何保护城市历史风貌问题。习近平用“宝岛”“明珠”“花园”形容厦门在全国的“唯一性”,认为“厦门是属于祖国的、属于民族的”。针对城市建设对历史文化遗产的可能影响,1986年习近平在厦门市八届人大常委会第十八次会议上指出,厦门在发展过程中要防止“建设性破坏”,“厦门是不能以这种代价来换取其他方面发展的”①。习近平在视察鼓浪屿听取有关部门领导汇报时,得知八卦楼主体结构存在重大安全隐患,维修资金严重不足,当即指示相关部门拨出30万元资金用于八卦楼的修复。习近平还十分重视文化遗产发展规划的编制。1987年习近平带领厦门市有关部门编制万石山片区总体规划,要求一定要把基础资料摸齐、摸透、做实、做细,并为规划起草提出不少中肯的有创造性的建议。1987年,习近平带领厦门市有关部门的领导,多次登门拜访中国社科院等单位的有关专家,组织国内一流专家团队,编制出台了《1985年—2000年厦门经济社会发展战略》。这是一套至今看来都非常先进的厦门市发展长远规划,规划中纳入了厦门历史风貌文化遗产保护的内容,为厦门市文化遗产保护和利用工作制定了行动指南。
1988年至1990年,习近平调任宁德地委书记。当时宁德是福建相对落后的地区,也是全国集中连片的贫困地区之一,发展起来困难较多。但宁德有红色文化和畲族文化传统,红色遗址遗存和非物质文化遗产资源丰富。习近平思考“闽东走什么样的发展道路”,敏锐发现这些文化资源和文化遗产对于宁德发展的重要意义。他认为,要振兴闽东,“一定要把握住闽东的闪光之处:畲族文化是一个闪光点;闽东是老区,有长期的斗争历程,也是一个闪光点”[1]17。为了发扬“老”的闪光点,就要“选树老区革命英雄典型,以历史人物的精神力量感染和带动群众”。而作为全国畲族人口最集中的地区,要做好畲族文化的传承和保护工作,从文化角度挖掘闽东的闪光点。为此,他在工作中十分重视对革命文物和民族文化遗产的利用和开发,对新畲歌、民谚、民俗、民间故事、民族文物、民族工艺美术、民间音乐舞蹈、民间节庆、民族武术等在内的畲族文化资源进行发掘利用,举办畲族文化节,通过这种“畲族文化大检阅”,对外展示丰富多彩的畲族文化,以此培育落后地区的文化自信,推动宁德的经济社会发展[1]18。
1990年至1996年习近平主政福州,任福州市委书记。福州作为国家历史文化名城,文化底蕴深厚,文化资源丰富,文化遗产众多,但许多文物古迹、历史建筑年久失修,生存处境艰难,文化遗产保护形势严峻。面对福州文化遗产工作的复杂形势,习近平凭着高度的责任感和远见卓识,从四个方面扎实推进历史文化名城保护。一是对一些迫在眉睫的个案进行了抢救性保护。林觉民故居坐落在三坊七巷的边缘,当地房地产开发商准备拆除林觉民故居的部分建筑盖商品房,几位文物保护人士多方奔走,后来一位政协委员写信给刚刚上任的市委书记习近平,习近平了解情况后当即指示停止拆迁,修缮林觉民故居并辟为福州市辛亥革命纪念馆。纪念馆开馆之日习近平还亲自给省外游客担任讲解员,介绍革命先烈的事迹,在随后的一个月内三次来到纪念馆了解情况。林则徐故居年久失修,损毁严重,房舍被侵占的问题突出。习近平主政福州后,立刻着手解决多年悬而未决的难题。他主持召开现场主题会议,成立林则徐遗迹保护开发领导小组,重新安排林则徐故居的管理归属,高价从开发商手里收回林则徐出生地旧址,清退被长期占用的房舍,停止房地产开发拆迁,全面部署林则徐遗址的修缮工作。经过几个月的艰苦努力,林则徐故居、出生地、纪念馆等遗址焕然一新,成为重要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福州的邓拓故居、琉球馆等历史建筑的修葺和保护,同样受到习近平的高度重视。二是着手打造福州文化遗产保护工作长效机制。1991年,习近平在三坊七巷主持召开了文物保护专题现场会,这是福州市文化遗产保护历史进程中一次重要的会议,除了现场解决林觉民故居的保护问题,更重要的是初步构建了福州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四个一”治理架构,即一个局、一个队、一颗印、一百万。“一个局”,就是科学设置了福州文物保护机构和编制,拟定成立福州市文物局。1996年福州市文物局正式成立,其成立时间在省内领先,不仅早于省文物局成立时间,即使在国内也是较早的。“一个队”,即成立了福州文物考古工作队,专门承担福州市的文物发掘和维护工作。“一颗印”,规定福州境内的任何城建项目必须经过市文物局同意加盖公章才有效。“一百万”,即每年由市财政拨款100万元作为专项资金用于市文物保护,并随着市财政条件的改善逐年增加专项资金规模。三是编制了福州文化遗产保护的一个“条例”、两个“规划”,即 《福州市历史文化名城保护条例》《福州市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规划》《福州市三坊七巷保护规划》,为福州市文化遗产保护提供了基本的蓝图、依据和政策措施,推动福州的文化遗产保护走上制度化、规范化的轨道。四是开展了对福州的文化遗产普查、登记造册、挂牌保护等基础性工作。从1991年开始,习近平主导对福州市进行了全面的文物普查,对全市各级文物保护单位全部挂牌立碑。通过上述一系列体制机制的构建和政策措施的出台,福州市的文化遗产保护形势发生了质的变化。2021年3月24日下午,习近平再次考察福州三坊七巷,强调:“保护好传统街区,保护好古建筑,保护好文物,就是保存了城市的历史和文脉。对待古建筑、老宅子、老街区要有珍爱之心、尊崇之心。”[2]这既是对三坊七巷治理工作的回顾和肯定,也寄托了习近平对福建文化遗产工作的殷切希望和勉励之情。正是这种“珍爱”和“尊崇”之心,习近平当年倾注了大量心血使得三坊七巷这个被誉为“半部中国近代史”的历史街区得以完好保存下来,成为国内历史文化街区和文化遗产保护的典范。
1995年到2002年习近平担任福建省委副书记、代省长、省长之后,更是从福建全省高度开启了文化遗产保护的新实践。无论是福建土楼申报世界遗产、还是三明万寿岩古人类遗址保护,无不凝聚了习近平对文化遗产保护的智慧和心血。三明万寿岩文化遗址被称为“南方的周口店”,但长期以来遭到人为破坏,地方企业开山炸石,古人类遗址面临毁灭的危险。时任代省长习近平了解情况后作出重要批示,明确指出:万寿岩旧石器时代洞穴一直作为不可再生的珍贵历史文物,不仅属于我们,也属于后代子孙,任何个人和单位都不能为了谋取眼前或局部利益而破坏全社会和后代的利益。他明确要求三明市政府立即采取有效的安全防范措施,加强对洞穴遗址群的保护。经过采取果断措施,当地企业开山炸石采矿行为被制止,万寿岩旧石器时代洞穴遗址得以免遭灭顶之灾。2000年三明市委托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编制《福建省三明万寿岩旧石器时代遗址总体保护规划》,确定了万寿岩遗址保护利用的总体目标任务,万寿岩遗址被打造成一座集多重功能于一体的考古遗址公园。习近平也同样高度重视武夷山申报世界双遗产工作。武夷山申报世界遗产成功后,习近平又主持审议《福建省武夷山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保护条例》,为武夷山文化遗产的保护利用提供法律依据。
习近平在与宁德地直机关成员告别时指出:“如果能将理论高度与实践深度有机地结合起来,就能更好地做好领导工作。”[1]156习近平在福建的文化遗产工作不仅有丰富的实践探索,也开始了系统的理论思考,在繁忙工作之余勤奋著述,提出了一系列重要思想见解和理论观点,标志着习近平关于文化遗产工作的理论思考逐渐走向成熟。
首先,习近平对文化遗产工作的意义进行了深层思考。一些人之所以对文化遗产工作重视不够,原因之一就是目光短浅,对文化遗产的意义认识不清。而习近平恰恰能够从一个城市、一个地区乃至一个国家发展的战略高度认识文化遗产的意义。对于一个城市而言,文化遗产的价值在于为城市历史和文脉的延续提供了可供辨识的物质载体,“保护好古建筑、保护好文物就是保存历史,保存城市的文脉,保存历史文化名城无形的优良传统”[3]。文化遗产也是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资源,2001年10月,福建省部分政协委员到泉州、漳州两地进行文化遗产和文物保护工作的情况调研,随即向省政府提交了一份调研报告,习近平阅后做了批示:“文物是历史的见证,保护文物就是保护历史;文物是珍贵的不可再生资源,保护文物就是促进经济和社会的可持续发展。”[4]文化遗产还是培育民族自信和文化自信的重要条件。在宁德工作期间,他就敏锐地指出:“通过文化建设,弘扬民族文化传统,不仅增强我们的自信心,而且提高外界对闽东的信心。”[1]17习近平对于闽东地区的民族文化资源和红色文化资源的价值有独到见解,认为“畲族文化在国内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这是我们闽东文化中的一颗璀璨的明珠,是我们闽东地区可以引以为荣的特色和优势”[1]88。而闽东老区革命精神“是脱贫致富的强大精神支柱”,是一种“用之不尽的宝贵精神财富”[1]116。这种从深层次思考文化遗产工作的思维品质,对于克服部分干部群众对文化遗产和文化资源的重要性认识不足,提高民族文化、红色文化保护和利用的积极性和主动性无疑具有重要意义。
其次,厘清了各级党委和政府在文化遗产保护中的责任。习近平认为,保护文化遗产是一个国家的执政党和政府义不容辞的责任,是党的性质和宗旨的体现,也是衡量一种社会制度优越性的重要标志。1991年3月10日在福州三坊七巷召开的市委、市政府文物工作现场办公会上,时任福州市委书记习近平提出了一个重要观点,指出:“评价一个制度、一种力量是进步还是反动,重要的一点是看它对待历史、文化的态度。”[4]针对部分政府领导和官员存在重经济建设、轻文化遗产保护的意识,习近平认为,文化遗产保护和经济建设都很重要。他说:“作为历史文化名城的领导者,既要重视经济的发展,又要重视生态环境、人文环境的保护。发展经济是领导者的重要责任,保护好古建筑,保护好传统街区,保护好文物,保护好名城,同样也是领导者的重要责任。”[3]在习近平看来,文化遗产保护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工作,也绝不仅仅是文物等少数部门的任务,“保护文化遗产,是各级党委、政府的历史使命和神圣职责”[5]。
再次,阐述了文化遗产保护与其他工作的辩证关系。习近平自觉运用辩证思维认识和处理文化遗产工作面临的复杂关系,为文化遗产保护工作找到切实可行的战略路径。辩证思维就是用联系的、发展的、全面的观点认识事物,善于抓住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既要“两点论”,又要“重点论”。1992年1月,习近平在《福建日报》上发表重要理论文章《处理好城市建设中八个关系》,认为城市建设是一项“复杂的社会系统工程”,必须妥善处理好上与下、远与近、旧与新、内与外、好与差、大与小、建与管、古与今等八种关系。其中,“古与今”着重论述的是如何处理传统历史风貌保护与现代城市建设的关系。习近平指出:“保护古城是与发展现代化相一致的,应当把古城的保护、建设和利用有机地结合起来。”两者关系处理得好,不仅可以“做到保护文物与发展生产两不误”[4],甚至可以做到相互促进,“在经济发展了的时候,应加大保护名城、保护文物、保护古建筑的投入,而名城保护好了,就能够加大城市的吸引力、凝聚力。二者应是相辅相成的关系”[3]。习近平批评一些地方名城保护、古建筑保护出现的问题,根源就在于只顾眼前的一些经济利益,随意改变文物管理体制,没有把握好文化遗产保护与城市建设、经济建设的辩证关系。
最后,探讨了历史文化名城保护的具体方法论。习近平认为,历史文化名城的保护,关键在于维护历史名城原有的风貌,保留古城符号和古城元素,延续城市文脉,修旧如旧,让人们记得住乡愁,不搞大拆大建,更不能出现“建设性破坏”,新城区建设要与原有城市自然人文特征相协调。在厦门工作期间,习近平还对“建设性破坏”提出了自己的理解,即破坏与不破坏的标准在于它原来的自然属性是否还存在。所谓“原来的自然属性”,就是指城市原有街区尺度、人文机理和特色风貌的保持和维护。习近平在《〈福州古厝〉序》中特别强调,要防止城市在开发建设中大肆拆毁古建筑,建起许多不伦不类的洋建筑,使得城市失去个性,提醒“在城市建设开发时,应注意吸收传统建筑的语言,这有利于保持城市的个性”,指出专业的事情应该由懂得专门业务知识和掌握国家文物法规政策的人去做。这些思想在当时热衷大拆大建环境下无疑是难能可贵的。
“人民至上”、一切“以人民为中心”是习近平高度重视文化遗产保护的力量之源和逻辑起点。无论是物质文化遗产还是非物质文化遗产,都是千百年来人民群众创造的成果,凝聚了不同时期劳动人民的匠心和智慧,是人民群众的共同财富,具有丰富的历史价值、文化价值和审美价值,认真保护好这些文化遗产就是对历史负责,对人民负责。福建是文化遗产大省,福州、厦门都是历史文化名城,而宁德又是国内畲族最集中的聚居地。可以说,福建十七年多的工作经历成就了习近平文化遗产观的形成和走向成熟。而促进习近平文化遗产观走向成熟的思想基础正是“以人民为中心”的初心和指归。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实践中,习近平最重要工作方法就是紧紧依靠人民群众,充分发挥当地人民群众的作用,倾听人民群众的意见,汲取人民群众的智慧。而保护的目的还是要让这些遗产活起来,充分发挥文化遗产的作用,服务于当代建设,惠及全体人民,让人民群众有更多的获得感、幸福感。无论是林觉民故居、万寿岩遗址的抢救,独具特色的挂牌保护,还是治理机制的打造,我们都能看到习近平的这种襟怀和工作方法。正是有这样的政治站位和思想高度,面对文化遗产保护和城市建设的尖锐冲突和复杂局面,习近平能够高瞻远瞩,坚持历史担当,妥善处理各种复杂矛盾,进行了一系列前瞻性、开拓性的文化遗产保护利用的探索实践。
首创精神是做好复杂工作的前提条件。习近平认为,敢为人先的首创精神是与共产党的奉献精神、奋斗精神联系在一起的。我国的文化遗产保护工作是在改革开放后才步入正轨,缺乏经验和参照,因此,必须既要发扬自身的首创精神,同时也要尊重群众的首创精神,善于创造性开展工作。习近平在福建文化遗产的实践探索告诉人们,如果缺乏首创精神,只是被动地开展工作,就不可能有大作为。在厦门,习近平把历史景观和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纳入厦门发展战略规划,就充分体现了这种首创精神。习近平在宁德提出要保护好畲族丰富多样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把常人看起来不起眼的民俗资源变成脱贫致富、培育文化自信的 “闪光点”,无疑也是一种创造性思维。在福州成立了福州市文物局,启动编制福州市文化遗产保护的一个“条例”、两个“规划”,对福州 64处名人故居和文化遗址进行挂牌保护,这些举措在国内都非常领先,极具开拓意义。习近平之所以敢于首创,不仅出于对祖国文化珍宝的热爱和敬畏,也是基于其高度的政治勇气和责任担当。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把我国文化遗产工作推向新阶段,我国的文化遗产保护方面已处于世界领先地位。但是,我们也要清醒地看到,作为文化遗产大国,当前我国的文化遗产保护工作仍然面临大量繁重的工作,文物安全整体形势不容乐观,部分非物质文化遗产面临人亡艺绝的困境,面对高质量发展阶段和文化强国目标对文化遗产工作的更高要求,各级政府和领导仍然需要发扬这种首创精神,坚持问题导向,大胆进行政策和制度创新。
文化遗产的价值是多方面的,既有政治价值,又有经济价值、文化价值、历史价值、生态价值、审美价值、外交价值。文化遗产保护,绝不仅仅是几处老旧建筑的修缮问题,要从振奋民族精神、推动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维护国家文化安全高度认识文化遗产的意义。缺乏对文化遗产工作的战略眼光是做不好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因为毕竟大量的文化遗产保护工作不仅不能带来直接的经济效益,而且要与其他领域争资金争空间。一些地方领导更多地把注意力放在抓经济建设,热衷搞大拆大建的城市形象工程,而对文化遗产保护重视不够,或者说,喊起来重要,做起来不重要,说到底还是对文化遗产工作的战略地位和重要意义缺乏科学的认识。习近平在福建文化遗产工作的实践特点之一,就是具有常人所不具备的战略眼光,提出了一系列战略思想,做出了一系列战略部署。习近平深刻地认识到文化遗产的战略价值,认为文化遗产承载灿烂文明,传承历史文化,维系民族精神,是老祖宗留给我们的宝贵遗产,是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深厚滋养。文化遗产保护“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正是具备这样的思想高度,习近平能够在政府财政非常困难的情况下对这些老旧街区建筑不离不弃,把文化遗产保护当作一项重要的大事去抓,而且一抓到底。习近平在福建的文化遗产保护实践告诉我们,“同等重要”反映了文化遗产工作的内在规律和客观要求,这种意识仍然是未来我国文化遗产保护工作必须坚持的重要理念。
“相辅相成”是习近平处理文化遗产工作与城市建设、经济发展关系的重要指导思想。不可否认,文化遗产保护与经济社会发展存在矛盾和冲突的一面,但两者关系处理得好,就能相辅相成,相互促进。这就要求各级党委、政府和有关部门领导要有全局意识。习近平很早就形成了整体发展观,在福州工作时,他就提出一个地方的发展不仅仅是经济的发展,“更重要的是整个经济、政治、社会、文化等方面的全面进步”,要着眼全局,牢固树立全局观念,善于协调各方面的关系,“正确处理全局与局部的关系,对于我们的事业至关重要”[6]18-20。习近平认为,要从国家发展全局上认识文化发展的地位,无论是“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和“四个全面”战略布局,还是推动高质量发展、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文化都是重要组成部分和力量源泉。因此要把文化建设摆在更加突出的位置,而文化遗产工作则是文化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时,习近平认为,文化遗产保护工作与经济建设和城市建设完全可以并行不悖。文化遗产不仅具有文化价值,也具有重要的经济价值和脱贫致富效应。文化遗产保护好了,历史街区保持传统风貌,就能够提升城市形象,发展文化旅游产业,开发文创产品。习近平在福建的一系列实践证明,文化遗产工作不仅重要,而且只要科学施策,就能够实现经济建设、城市发展与文化遗产保护的良性循环和可持续发展。
文化遗产工作是一项复杂的社会系统工程,涉及方方面面利益和关系,仅有一腔热血还不够,还要具备高超的领导艺术和治理能力,需要统筹谋划,协调推进,多管齐下,综合施策。在这方面,习近平的福建实践无疑给我们树立了光辉榜样。他既有对历史文化遗产深厚的感情基础和前瞻性的理论思考,更具有将复杂任务稳步推进的能力;不仅理念先进,意识超前,而且抓住了顶层设计、规划编制、制度供给、体制安排、机制打造、政策落实等牛鼻子,对文化遗产工作的方向、目标、原则、任务、重点、标准、政策保障、组织落实都有明确的要求,从而为福建的文化遗产工作奠定了坚实的治理基础,形成了文化遗产保护的长效机制。正是这种卓越的治理理念和治理能力,推动了福建文化遗产保护工作上了一个大台阶,不仅为福建文化遗产工作走在全国前列奠定了基础,也为国内其他地区文化遗产工作提供了重要的治理范本。在当前我国新的发展阶段,要使文化遗产工作上新台阶,就要在文化遗产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上下功夫。这也是习近平在福建文化遗产治理实践留给人们最重要的启示。
注释:
① 厦门市委编写组编的《习近平同志在厦门工作和视察时的重要讲话选编》,内部资料,201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