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汉语习得研究现状分析(1984—2019)
——基于文献计量学视角

2022-03-17 09:36
关键词:发文汉语文献

金 晓 艳

(东北师范大学 国际汉学院,吉林 长春 130024)

广义的语言习得不仅包括对第一语言即母语的习得,而且涉及第二语言的习得。语言习得关系人类语言发展的进程,第一语言习得是儿童时期培养其语言能力的重要过程,第二语言习得与成人语言发展水平密切相关。在全球化大背景下,第二语言习得受到了更为广泛的关注,语言技能尤其是多语技能成为个人和国家更好地生存和发展的必备技能。汉语作为世界上最具独特性和复杂性的语言,作为世界上使用人数最多的语言,其习得研究更具有现实意义和研究意义。

本文以CNKI数据库为文献数据来源。首先,为了得到高查全率,将检索条件设定为——篇名=“汉语习得”,时间跨度为“1984年至2019年”,在此基础上得到2 735篇相关文献。其次,为了提高查准率,剔除了结果中的会议论文、出处不明等文献,降低检索噪声,共得2 355篇有效文献。最后,运用Excel表格工具,将该研究领域的发文规律、文献增长态势、研究机构规模等以量化形式直观呈现出来,再结合CiteSpace软件,形成关键词共现、作者合作网络图等,探究其中的相关性与隐性热点趋势,从而为该专业领域研究前沿提供科学的数据支撑。

一、1984—2019年汉语习得的研究文献内部规律

本节统计并分析了汉语习得研究相关论文的文献数量,以及其来源期刊、发文机构的分布情况。

(一)发文数量分析

科研论文数量是衡量各个学术领域发展程度的重要元素之一。《2019年度中国科技论文统计结果》显示,2019年,我国发表了59 867篇高质量国际论文,占世界份额的31.4%,位居世界第二,可见我国的学术与创新水平的提高。在汉语习得研究领域,随着时间变化,其论文发表数量也随之起伏,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该领域的历史背景和发展快慢。下面我们结合现实情况预测其发展趋势。

经过对所获得样本的计量统计,我们发现,从1984年到2019年,汉语习得领域的发文量整体呈现先持续稳步上升后平缓回落的趋势。1984—2003年属于汉语习得研究的萌芽起步期,这一阶段的发文量整体偏少,均为个位数;2003—2013年为汉语习得研究的发展壮大期,这一时期该领域的文章数量不仅较前一阶段整体明显增多,而且增长速度快,可以反映出这一时期关注汉语习得的学者开始增多、研究不断发展并渐趋成熟;2013—2019年为汉语习得研究的稳定期,这一时期除2019年外,各年的文献数量均超过200篇,从图1所呈现的统计曲线上看,这一时期该领域的研究状态趋于平稳成熟。结合近年来“一带一路”建设、汉语热、疫情时期线上教学模式增多以及对外汉语领域的实际情况,我们预测今后几年的发文数量会缓慢增加。

“文献累积数”和“文献累积率”是判断该专业领域处于哪个发展阶段的两个重要参照指标。“文献累积数”是指每一年与前面所有年份的文献数量的简单加和统计,反映研究规模的大小;“文献累积率”是当年发文量占上一年度文献累积数的比重,可以反映某一年度发文量是否出现爆发式增长状态,可依此推断该领域中是否形成了研究热点(1)陈新忠、张亮:《我国研究生教育质量研究的轨迹、现状及热点——基于1986—2016年CNKI期刊的文献计量与内容分析》,《现代教育管理》2018年第6期。。表1是1984—2019年我国汉语习得研究文献累积数和文献累积率的统计数量:

由表1可知,在文献累积数逐渐增长但增幅不同的必然变化中,增幅多少反映当年该领域的文献数量的增长多少,而文献累积率或增或减的变化值则将文献增长程度进一步量化。表1是对图1更为详细的补充说明。汉语习得领域的文献数量发展情况整体趋势如上所述,而更为详细的变化则从表2可见一斑。总的来说,汉语习得研究在1984年至2019年经历了从长期萌芽到快速发展的过程。

(二)文献来源期刊分布

表2是有关汉语习得领域研究发文量位居前10的发文期刊。由表2可知,《云南师范大学学报》是目前汉语习得领域发文数量最多的期刊,发文量共44篇,《语言与翻译》和《华文教学与研究》的发文量则不足20篇。表2所示期刊多为国内语言研究中影响因子较高的期刊,虽然学界对于汉语习得研究领域的关注度和重视度较高,但高价值性和显著创新性的文献和成果还是较少。

(三)文献来源机构统计

文献来源机构能反映部分高等院校和科研机构在该研究领域中的学术水平,以及充当主力的现实情况,从而为汉语习得研究提供新动力、新标杆、新思想、新视角。为了保障文献数据的准确性,避免文献的重复被计算,在本节中采取“不回置抽样“,即只将第一作者所属单位作为数据样本,然后统计发表文献数量前20位作者的所属单位。如表3所示,高等院校是该专业领域研究的排头兵,其中包括6所师范类大学、8所综合类大学,还有5所语言、民族类大学。结合上述期刊统计结果可知,高校是汉语习得研究的重要发文单位。师范类大学在其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可见汉语习得与教育教学具有强相关性。因此,需要加强高等院校科研水平与配套设施,巩固汉语习得的科研重地与教学力量,同时提高对师范院校汉语习得教学的关注度。

表3 我国汉语习得研究发文量机构前20位统计

二、1984—2019年汉语习得研究作者网络分析

(一)作者共被引网络图谱分析

首先,进入CiteSpace 5.5.R2版本软件中进行数据格式转换。然后,新建项目进行参数设置:“时间切片”为研究起始点1984年至2019年,“每片年数”值为1,“节点类型”选择“作者”一项,其他参数保持默认设置。接下来,点击运行进入数据可视化界面,如图2所示。最终共得到66个关键点、12组合作作者。根据图谱可知,汉语习得领域的研究学者数量多,但合作交流较少。分散研究在一定程度上显示出该领域的研究虽涉及较广但深度可能不够,因此,高校之间应该有意识地加强合作,以更好地推动汉语习得研究向更深、更广的方向发展。

图2

(二)文献核心作者发文量统计分析

表4是汉语习得领域发文量排名前20位的作者姓名及其发文量统计(仅计第一作者姓名)。可以看到,王红斌是该专业领域研究的核心作者,共发表了11篇相关文献。

表4 发文量排名前20位的作者及其发文量统计

普赖斯定律指出,论文发表数为m篇以上的作者为核心作者,m=0.749 (ηmax) 1/2(2)韩笑:《改革开放四十年我国合作学习研究的进展及趋势——基于CiteSpace工具的文献计量学分析》,《当代教育科学》2018年第4期。。样本中ηmax(作者产出最大发文量)为11(第一作者),计算可得m=2.48≈3,因此,产出文献量不少于3篇的作者为汉语习得研究领域的核心作者。经过统计我们发现,样本数据中的作者发文量在3篇及以上的共有50位,他们构成了目前汉语习得研究领域的核心作者群。限于篇幅,我们在此处并不能将他们的名字全部列出,除表6所列排名前20位的作者外,发文量为4篇的作者还有辛亚宁、徐婷婷、杨德峰、杨娟、杨阳、张敏和赵杨。从核心作者群的构成有50人可以看出,目前从事汉语习得研究领域的人员数量较多,已初具研究规模;但正如前述图谱所示,这些作者之间的联合研究较少,需要加强合作研究。

接下来,按照汉语习得领域文献的被引频次对该领域内的高贡献作者进行排序,同时辅以总发文量作为参照,选取了前20位的核心作者进行分析,探究在已有汉语习得研究中较有影响力的核心作者,结果呈现为表5。

表5 文章被引用次数居前20位的作者统计

表5中的20位学者所发表文献被引次数较高,他们的文章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和学术性,在学界的关注度和认可度较高。其中,施家炜所发表的3篇文献总被引用量以945次的高数值远超其他作者,20人中仅有齐春红、温晓虹、周小兵和洪炜4人的总被引频次略少于100次,可见表5中的这些作者及其文章在学界都有一定的可信度。表5显示,总被引频次较高的20人中,施家炜、杨德峰、陈晨、丁雪欢、周国光、李遐、齐春红、温晓虹和洪炜9人是核心作者群成员;而其他的11人中,崔希亮、钱旭菁、孙德金等5人,均以单篇高被引的现实被列入表5。因此,我们需要对高被引文献进一步进行统计分析,以求更好地掌握汉语习得领域已有文献的各类情况。

(三)被引文献分析

被引是指文献发表后被其他作者引用作为参考文献,被引量的多少可以判断文献质量高低和引起专业领域反响的程度(3)李宝贵、尚笑可:《我国汉语国际教育研究现状分析(2008—2018)——基于文献计量学视角》,《辽宁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9年第3期。。表6是按照被引频次的多少列出的高被引文献的分析。如表6所示,施家炜的3篇、杨德峰的3篇、孙德坤的2篇,都在高被引文献的前20篇中,由此可见这3人的文章的可信度较高,他们也均是核心作者群成员。施家炜的《外国留学生22类现代汉语句式的习得顺序研究》被引次数高达623次,且远高于其他作者;20篇文章中,仅有《近三十年汉语作为二语的语音习得研究述评》《主题突出与汉语存在句的习得》和《汉语作为第二语言存现句习得研究》三篇的被引次数低于100次。崔希亮的《欧美学生汉语介词习得的特点及偏误分析》被引次数302次,结合表5可知,在我们的研究样本中,崔希亮仅有一篇文章,这一文章的专业度和可信度又是极高,可见发文量与总被引频次之间的关系复杂。因此,从各角度进行分析才能更好地掌握汉语习得领域的情况。

表6 1984—2019年我国汉语习得研究被引频次前20位的文章信息统计

续表6

表6显示,这些高被引文献中,有7篇发表在《世界汉语教学》上,4篇发表在《汉语学习》上,3篇发表在《语言教学与研究》上,这些期刊是我们要重点关注的。

三、1984—2019年我国汉语习得文献的研究热点

(一)关键词共现分析

在本节中,将节点类型改变设置为“关键词”,运行软件后如图3所示。一方面,节点的大小与关键词出现的频数成正比,图谱中最大节点为“偏误分析”,说明“偏误分析”是汉语习得过程中的研究重点;另一方面,现有汉语习得领域关涉颇多,目前的汉语习得研究多是具体问题的研究,涉及语音、词汇、语法等各个方面的各类具体问题,从细小而具体的现象中发现问题并解决问题,能够使汉语习得的研究和发展进入更好的层面。汉语习得关涉到儿童语言习得、对外汉语教育以及少数民族学习汉语等许多不同的主体,汉语庞大而复杂的语言体系决定了汉语习得不仅有语言习得的共性,还有许多独有的个性特征,从具体问题入手有利于以小见大,见微知著,更好地解决汉语习得的问题(4)王希竹、金晓艳:《韩国留学生口语产出非流利停顿现象研究》,《东疆学刊》2021年第3期。。

图3

(二)文献关键词反映出的研究热点

对所得样本进行关键词词频统计后发现:第一,研究的主题围绕偏误分析、二语习得、对外汉语教学、教学策略与建议、留学生等这几个方面。第二,中心性大于0.1的节点按照其大小依次是对外汉语、韩国学生、对比分析、习得、偏误分析、汉语习得、泰国学生,其中中心性在0.1以上的关键词是需要在研究中重点关注的主题,详情见表7。

表7 1984—2019年我国汉语习得论文高频关键词词频统计

四、结 语

在CNKI数据库中选取了有关汉语习得专业领域的2355篇有效文献,并以此作为样本数据进行数据处理与统计,经分析得出如下结论:

第一,从文献历年变化趋势来看,汉语习得研究萌发于1984年,经历了漫长的初始萌芽期,直到2003年才开始进入蓬勃发展期,但汉语习得研究的发展势头仍不稳定,并且近年来发文量呈下降趋势,可见汉语习得研究仍任重道远。

第二,从文献来源期刊分布来看,《云南师范大学学报》(对外汉语教学与研究版)、《海外华文教育》、《语言教学与研究》和《世界汉语教学》是我国发表汉语习得研究、传播新研究思想理论的主要载体。

第三,从发文机构数量来看,高等院校是汉语习得研究的主要阵地,尤其是师范类高等院校。所以,应该着力完善高等院校的学科专业设置,保障学科资源分配的平衡性。

第四,从文献作者及其合作情况看,汉语习得的研究者数量并不算少,但其合作情况不甚乐观,有待继续加强。

第五,从作者共被引情况来看,王红斌、陈晨等为发文量较高的作者,而施家炜、杨德峰等文章的被引率较高。在人才培养方面更应该提升师资力量,使汉语习得方向拥有高水平的高素养学者,使学术产出与教学输入资源相匹配。

第六,从研究热点角度出发,偏误分析在整个研究领域内的热度最高,偏误、习得、对外汉语教学、教学策略、教学建议等是领域内的研究热点。

以上是本文基于文献计量学角度对一定阶段内汉语习得的文献研究成果做出的理据性总结,由于作者本人的主观因素,文献选取的合理性无法计量,统计结果可能会存在一些问题,但应该不会对本文文献分析结果的合理性有太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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