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戈夫曼互动模型的远程教学策略探究

2022-03-16 14:23郭一帆
科教导刊·电子版 2022年21期
关键词:戈夫曼远程教学身份

郭一帆

(浙江越秀外国语学院,浙江 绍兴 312000)

远程教学作为推进教学的措施现在得到了越来越多的普及,如今的大中小学学生无一不有着“上网课”的经历。远程教学中的师生互动,与传统的线下教学互动相比呈现出许多不同点,因此受到了越来越多的关注和研究。文章将通过美国社会学家戈夫曼的互动模型,尤其是戏剧隐喻来分析远程教学关系变化,并试图为应对这种变化,提高教学效率提出建议。

1 作为教学空间的课堂

在远程教学中,教学空间发生了一定的变化。如果从戈夫曼的戏剧理论来看的话,这个互动场所是演员根据特定的代码和惯例演出的舞台,教学空间实际上将参与教学互动的演员进行定位。线下教学中,师生共享一个空间,而在远程教学中,师生共享的充其量只是一个虚拟的空间。因此我们将通过研究空间与互动之间的关系来探讨远程教学关系的变化。

和英语中一样,法语的classe不仅可以表示教室,同样也指教学活动。法国学者达热尔用“上课(faire la classe)”,“为上课做准备(préparer la classe)”,“开始上课(prendre la classe)”来表述教师经常进行的三项活动。“上课”即教授,就是介绍、讲解学生要学到的知识或技能,组织一系列活动来帮助学生掌握,检测学生的理解程度。“上课”属于教师的“前区”,也就是教师面对学习者进行工作的舞台。相反,“为上课做准备”属于教师的“后区”,也就是教师不在学习者面前但为他们工作的地方和时间,这包括整理教案、和同事在教学方面进行讨论、批改作业、影印文件等等。“开始上课”包含着“第一”的意味:比如教师第一次面对一个班级,或是教师于一天中进入他熟悉的职业角色、见到他这一学年负责的学生的第一刻。所以“开始上课”隐含着一种决心,它代表着每天都在更新的经历。因此这三种表达将classe一词等同于一项活动,更准确来说,是教师的活动。

舞台或者说前区,根据戈夫曼的定义是一个划定的、有布景的空间,演员们在这一空间中进行着互动,进行着他们的表演。布景包括家具、装饰等各种物品的布置以及其他形成背景的因素。从地理位置上来说,布景通常是稳定的,因此如果演员想要将特定布景作为他们表演中的一个因素,他们在移动到适当位置之前就无法开始表演,并且在一离开演出场所后就需要立即停止演出。这句话要稍微做出一些区别,在远程教学情况下,课堂可以在不同的场景内进行,最常见的情况就是在教师和学习者的家中。比如说在进行线上课堂时,我们可能无法忽视旁边家人的存在,表演有时就会因此而受到影响。但是适应情形并维持自己的角色属于教师的职业要求,他的表演最终并没有真正遭受任何不可预见的变化的困扰。布景是可移动的、次要的,重要的是演员在场和戏剧能够展开,也就是互动。

不管将classe定义为教室或是课堂,classe都是一个限制性的社会空间,它的规则、价值、惯例都被暗含在空间中。发生在这个空间中的情境和互动表现出一种契约化的形式,是教师与学生之间的契约,也是不同主角之间的契约。后区本来是比较隐私的区域,但在远程教学的情况下,我们面临着前区与后区界限逐渐模糊的局面。美国传播学专家梅罗维茨甚至提出了“中区”的概念,表示既没有绝对的表演区域,也没有完全的隐私区域。不管怎样,这种契约并没有消失,教师要做的是不受外界环境的影响继续稳定地履行这种契约。同时,界限的模糊会导致一定程度上的“礼仪的亵渎”,就比如线上教学的情况下,虽然开着摄像头教师似乎可以看到学生穿着如何,但下装可能已经被换成了睡衣。在这种情况下,教师需要对学生进行督促,以身作则,重塑正式上课的“仪式感”。

2 作为演员的教师与学习者

“教学互动与教师的感知、期望、认知等潜在过程相关,这些触发了学生的行为和互动,而作为交换,学生的感知、解读和期望决定了教师的行为。”(Altet,1994)这些互相交流的过程有利于每个主角的身份或角色的创造、修改和维持。因此每个教学互动的主角都扮演着体制和互动框架预先定义的身份和角色,每个主角(以戈夫曼的话来说是“演员”)都会在一个已经成为舞台的空间中提供一场表演。但是这些身份和角色有时会发挥不同的作用,它们可能会在教学空间或更大的空间(从一个学校到整体的提供教育的机构)内变化、消灭、扩大、变形。

“通过‘表演’,我们是指特定人员在特定场合下以某种方式影响其他参与者之一的所有活动。”(Goffman,1973)演出是演员的工作,演员在与他人的互动中扮演自己的角色,尽最大努力控制他产生给别人的印象,别人反馈给他的印象。每个演员,在分配给他的身份和角色后,都必须根据舞台和演出来自我调整。演员必须参与演出、与他人合作、自我组织,来使互动顺利进行。因此每个教学互动的主角都处于一种表现他自己的情形中,被要求扮演着某个“角色”,遵循着“我们在表演过程中发展并在其他场合可以展示或使用的预先建立的行为模板”。(Goffman,1973)实际上,没有来自其他演员的参与、合作和集体的组织,任何演员都不能在舞台上活动。因此没有学习者,教师就无法发挥作用。“课堂”是通过互动的上演和一系列与之相伴的个人表演来定义的。促进互动的各项活动和演员们(即教师与学生)使在舞台上发生的惯例生效并认可,从而将教学空间的定义扩展到一种仪式化的概念。

区分教师和学生的角色是很容易的:教师准备上课时要说的话,上课,最后下课结束讲话;学生听取教师的讲话,参与互动,执行分配给他们的任务。如果一位教师要维持其教师的信誉威望和教学能力,不仅需要扮演他的角色,还要保持这个角色。角色伴随着一种特定的外表:服装和配饰,说话和动作的方式(姿势、手势、目光、语气……)。在远程教学无法清楚感知外表的情况下,教师便需要着重在其说话方式上,使自己要传达的意义最大化,比如通过加强语气、重复等方式使学习者印象深刻。

教师这一角色因为其所对应的是一个社会认可的角色而更加重要,而且处于教学互动之外的其他人也可以识别这一角色。教师实际上指的是一种身份,该身份由权利、义务以及与之联系的行为(模式和惯例)所定义和更新。学生也必须遵守一定的守则,通过集中注意力、发挥理解力等,努力完成学习任务。学生的角色通过他肢体上或言语上的表现、他与别人(尤其是老师)的交谈方式展现出来。学生的身份比教师的身份更模糊一些,在一个国家,谈论职业是比较容易的,而学生更像是一种权利和义务。所以,由制度框架产生的身份分配导致了又一次角色分配,即分配给每个人可以根据模式和惯例来担任的角色。角色和身份经常会被混淆,有时教师不得不改变自己的角色:这时他会成为领导者、顾问、心理学家、教育家……因此,成为一名教师不仅仅只是教学,也会有其他的必须长久保持的表现和行为反应的方式。在远程教学无法直接观察学生上课状态的情况下,有时教师便需要扮演其他角色:比如在学习讨论小组中充当主持人,平等地分配话语权;与学生沟通最近的心理状况,扮演引导者和心理咨询者的角色,以更好地促进学生身心健康成长。

3 结论

从戈夫曼互动模型视角来看:在面对远程教学表演前区与后区界限模糊化的问题时,教师可以引入一种真实的教学情境,通过创造上课的“仪式感”来使学生进入学习状态,提高学习效率;而在面对远程教学无法直接感知学生精神状况、学习状态的情况下,教师不仅仅是教学者,还需要扮演一些其他的角色,比如朋友、建议者、心理医生等,为学生更好地开展学习,身心健康发展提供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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