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 惠
(中共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 政治和法律教研部,北京 100091)
中国国家制度和治理体系具有十三个方面的显著优势,其中首要是“坚持党的集中统一领导”[1]P3。党的集中统一领导作为我国国家治理体系首要的优势,既是由社会主义国家的性质所决定的,也符合超大规模国家可大可久、生生不息的治理规律。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在国家治理体系的大棋局中,党中央是坐镇中军帐的‘帅’,车马炮各展其长,一盘棋大局分明。”[2]P9以党的集中统一领导为显著优势的国家治理体系不是一蹴而就形成的,也不是主观任意的设计,它具有深厚的历史基因、客观的逻辑演进和走社会主义道路的内在需要,内涵极其丰富,蕴含着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的规律。
恩格斯指出,“历史进程是受内在的一般规律支配的。——表面上是偶然性在起作用的地方,这种偶然性始终是受内部的隐蔽着的规律支配的,而问题只是在于发现这些规律。”[3]P356探寻以党的集中统一领导为特征的国家治理体系形成与发展“内部的隐蔽着的规律”不能脱离中国国家治理历史基因、演进逻辑和内在需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国今天的国家治理体系,是在我国历史传承、文化传统、经济社会发展的基础上长期发展、渐进改进、内生性演化的结果。”[4]P105
中国作为世界上唯一没有断裂的原生道路文明,在数千年持续不断地发展中形成了独特的大一统国家治理传统。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文明从一开始就重视‘大一统’。”[5]在大一统国家治理中,统一的执政集团具有“定于一”的治理能力是关键变量,落实在制度层面最显著的特色是建立了一套中央集权的制度。
中央集权制度是将国家职权统一于中央政府,防止地方政府分裂和诸侯化为标志的政治制度。中国自秦朝建立郡县制大一统国家,中央集权制度就相伴而生,在动态发展中于清朝达到高峰。中央集权制度通常与封建专制和君主独裁相提并论,然而它们之间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中国封建社会的中央集权需要借助君主制度作为自己的历史形态,君主制度也有极化为专制的情形,但总体来说,不能把中国封建社会的政体简单地称为君主专制制度,也不能将中央集权等同于封建专制。”[6]在中国传统的国家治理体系中,中央集权制度呈现出结构性特征:一是以郡县制为基本结构,中央政府作为最高权力对横向的政府职能部门和纵向的各级地方政府进行控制、动员、协调和管理,确保中央政令畅通;二是中央政府的集权是建立地方分权、基层自治、因俗而治等多样性治理方式基础之上的;三是中央决策的执行在人事上依赖选贤任能的士大夫群体,自上而下的职官系统形成共同的行政理念,执行统一的法律政令,调整所辖地区社会关系,以维护国家的统一和安定为要务,“穿着制服的官僚所具有的动员力量,是贵族们想都不敢想的”[7]P5。这三个层面相辅相成、互相作用,形成“身之使臂,臂之使指”的治理格局。
中央集权制度致力于创制具有“公天下”理想的政治结构和政治秩序。中央集权制度在国家治理体系中具有双重功能,一方面,能够有效进行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整合,加强地区间互融互通,特别是中央权威的树立,促进民族向心力的形成,有效化解矛盾冲突,形成休戚与共的命运共同体;另一方面,消弭封建制各私其土的乱政之源,抑制削减豪族寡头势力,节制工商资本,防止出现“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贫富极度悬殊的现象。不可忽视的是,中央集权的政治合法性是建立在最高执政者拥有政治德性基础上的,换言之,拥有最高权力的中央政府首先是具有德性的政治主体,如此才能树立民心所向的政治权威,才能发挥“公天下”的治理功效,否则就会滑向专制独裁的深渊。有学者指出,早在周朝时就发展出一套“天命靡常,惟德是辅”的历史观和政治观,“天命”与“民意”结合,迥异于欧洲中世纪时王权来自神意的观念。不仅安定了当时的政治秩序,而且为后世儒家政治哲学开了先河,为中国政治权威设下了民意人心的规制和约束。[8]P124-125虽然囿于皇权体制,中央集权制度所追求的“公天下”理想是很难实现的,但不可否认中央集权制度及其德性精神对于大一统国家的抟成和治理具有决定性意义。可大可久的“大一统”作为一种深层文明结构影响着近代以来中国由传统向现代的转型,统一的执政集团“定于一”的制度体系是支撑大一统兴衰成败的中枢。
近代以来中华民族遭受了世所罕见的外族入侵和内部动荡[9]P3,大一统国家名存实亡,中央政府衰微,陷入四分五裂、一盘散沙的悲惨境地。中国社会最大的祸患是各地割据的军阀与入侵的列强狼狈为奸,“构建起殖民、掠夺中国的系统性结构”[10]P1-2,这种“系统性结构”所造成的局面逼着人人做卖国贼,“要在内政上占优胜没有人不需要外援的。要得外援必出相当的代价。大概说来,在朝者出代价较低,因为所需要的援助较少。在野者只要有卖国的资格,那就是说,只要外人肯接受他们所开的支票,他们不惜把支票开得大点”[11]P183。在内外情势交迫下,仁人志士在一次次救亡图存的失败中逐步觉醒:只有通过民族革命和民主革命双重革命才能建立真正独立自主的主权国家;只有建立高度独立统一的主权国家,拥有强有力的中央政府,才能彻底解决任人宰割、亡国灭种的问题。把支离破碎的国家再次组织起来,在世界政治体系中再造和重构了大一统国家,成为近代以来压倒一切的政治主题。
在近代以来救亡图存的各种政治力量中,只有中国共产党能够担负起革命建国的历史使命。革命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有觉悟的革命阶级能够团结和组织群众进行统一行动,团结和组织首先是革命阶级内部的团结和组织,中国共产党作为无产阶级的政党具有很强的团结性和组织性,主要体现在坚持党的集中统一领导,是激发战斗力最可靠的保障。党的二大制定和通过了中国共产党的首部章程,章程作为“总规矩”保证党的思想统一、行动一致和集中统一领导。1948年在即将夺取全国胜利之际,为了克服党内和军队内部的无纪律无政府状态建立了请示报告制度,党中央的集中统一领导进一步制度化和规范化,为中国革命的最终胜利提供了坚强保证。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国革命的胜利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中国共产党坚持集中统一领导所锻造的团结性和组织性。
中国共产党集“建党—建军—建国”于一身,“完成了以党建国,把国家组织起来,提供了公共秩序和公共权威,共产党本身成为合法性政治的来源”。[12]P171宋庆龄在开国大典中坚定有力地指出,中国共产党是唯一拥有人民大众力量的政党,“孙中山先生的民族、民权、民生三大主义的胜利实现,因此得到了最可靠的保证”[13]P307。中国共产党是“唯一拥有人民大众力量的政党”,选择以“新民主主义——社会主义为定向”[14]的道路是唯一正确的道路。从历史延续性角度看,中国共产党将支离破碎的国家再次组织起来也是对“多民族大一统”国家的重构和再造,实现了“中华民族的大一统与中国人民当家作主的有机统一”[15]。
新中国建立后,创造性地进行从新民主主义革命到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历史性转变,党的集中统一领导是确保“多民族的大一统”不垮不散走社会主义道路的关键。党中央在人民政府、人民团体中相继建立党组,承担起领导核心的责任。中共八大明确指出,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是中国共产党。[16]P350党的集中统一领导的原则是中国共产党历来所强调和坚持的原则。在进行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党的集中统一领导具有决定性意义,“为了建设一个强大的社会主义国家,必须有中央的强有力的统一领导,必须有全国的统一计划和统一纪律”[17]P32。在中国共产党的集中统一领导下,建立起人民当家作主的社会主义制度。国外学者也赞叹,“20世纪中期最突出的政治成就之一,就是1949年中国在经过百年的动乱后首次建立了一个真正能治理中国的政府。”[18]P280
改革开放开创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党的集中统一领导在开展拨乱反正、集中力量进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中发挥主导作用。以邓小平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在全面推进改革开放的过程中十分重视坚持和完善党的领导,强调全党服从中央的重要性,“只有全党严格服从中央,党才能够领导全体党员和全国人民为实现现代化的伟大任务而战斗”[19]P271-272。进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并不是一帆风顺的,面对西方敌对势力利用政治风波对我国政权进行颠覆的图谋,党中央力挽狂澜,坚定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和社会主义制度,稳住了大国基本盘、维护了国家自主性。国家、党和人民的命运与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息息相关,这是中国维护国家主权和进行国家治理的核心问题。以江泽民同志、胡锦涛同志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继往开来,不断推进党的集中统一领导制度化法律化,坚定不移地走社会主义道路。
中国是一个超大规模、超悠久历史、超复杂结构相叠加的政治体,中国面临着异常艰巨的国家治理难题和挑战。从国家治理基础性条件看,中国人口众多,幅员辽阔,气候、地理、人文宗教等差异巨大,区域城乡发展不平衡,生态环境脆弱,国土安全屏障单薄等等,要统筹协调这些复杂要素,既能够维护国家安全和民族独立,又能够推进经济快速发展实现现代化,没有一个最高政治领导力量和强大的中央政府进行集中统一领导是做不到的。
在国家治理体系中,党的领导制度是根本领导制度,覆盖“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四个全面”战略布局,覆盖改革发展稳定、内政外交国防、治党治国治军等一切方面、所有领域。国家治理体系是由众多子系统构成的复杂系统,中国共产党是这一复杂系统的核心,“人大、政府、政协、法院、检察院、军队,各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各企事业单位,工会、共青团、妇联等群团组织,既各负其责,又相互配合,一个都不能少”[20]P188。在国家治理体系复杂系统中,各职能机构、各单位、各党派、各团体等都是构成要素,只有在“系统的核心”中国共产党领导下“既各司其职、各负其责又相互配合”,才能最终实现国家有效治理。
从政府—市场—社会关系角度上讲,中国共产党是优化政府治理,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激发各类社会主体参与社会治理的主导性力量。在国家治理实践中,政府、市场、社会三者既有同一性又有对立性,尤其是既发挥市场优势,又发挥政府作用,是一个世界性难题。中国共产党统筹协调政府、市场和社会的关系,把“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有机结合起来,既加强政府宏观调控作用,防止资本无序扩张出现周期性经济危机,保障全体人民的共同利益和长远利益;又激发各类市场主体活力,使各类市场主体充满活力,各种所有制经济健康发展,坚持和发展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最终实现共同富裕。此外,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保障国家对事关国计民生的战略性经济部门主导地位,不被跨国资本集团所绑架,以保障人民福祉、维护和促进社会公平正义为目标。
从社会治理角度讲,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推进社会治理现代化的根本保障,党的集中统一领导贯穿社会治理全过程。社会治理体系是由众多子系统构成的,社会治理需要解决的问题具有跨界性、关联性和复杂性等特点,存在治理碎片化和无序化问题。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将政府、社会、公众联合起来,形成治理共同体,统筹各方面力量协调一致行动,推动基层党建与基层治理深度融合,发挥基层党组织有效整合资源作用,形成组织各种社会力量联动融合、集约高效的一体化治理体制机制,同时,建立起具有公信力的社会防控治安体系,托起社会安全底线。
在国家治理体系中,党中央制定的理论和路线方针政策是实现国家有效治理的依据和基础。从整体与部分的关系看,“党中央集中统一领导”具有“整体”功能和属性,规定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道路的原则和方向。党和国家大政方针的决定权在党中央,党中央定于一尊的权威是国家治理体系运转的主轴。凡是涉及到党和国家重大工作的决策部署,在发扬民主集思广益的基础上由党中央从全局角度出发,综合考虑各方面条件进行最终决策,“这个决定权就在党中央,只此一家,别无分店”[21]P587。党中央的最终决定权不仅是最高权力,更意味着责任与担当,国家治理体系整合性特质与“责任至上”的政治理念相为表里。各地区各部门各方面作为国家治理体系的“部分”不是杂乱堆积,是按一定的联系方式和作用方式分层次分类别分岗位设置的。部门和地方职权都要以坚决贯彻党中央决策部署为前提,地方和部门的权威一旦离开党中央权威,就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坚持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与贯彻民主集中制原则是相辅相成的,不是对立的。民主集中制是党的根本组织原则和领导制度,一方面党中央高度重视发展党内民主,在重大决策的酝酿和讨论过程,充分发扬民主,畅所欲言、集思广益,广泛征求意见,在党中央审议重大决策时都要求报告征求意见的情况,各种意见包括不同意见都要报告,形成一套制度化、规范化的程序;另一方面,在充分发扬民主基础上,党中央具有最终决定权,一旦党中央作出决定,各方就要坚决贯彻执行。在充分发扬民主的基础上进行集中,坚持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是适合中国国情的治理方式,不仅有效克服分散主义、本位主义,避免议而不决、决而不行,而且防范发生重大失误甚至颠覆性错误。有学者认为,“中国的成功则来自民主集中制原则,把国家治理体系落实为国家治理能力的中介机制就是民主集中制。在中国,民主集中制不但是政体,也是一种政策过程。”[22]
作为无产阶级政党的共产党“没有任何同整个无产阶级的利益不同的利益”[31]P413,是要“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为建设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社会而奋斗。马克思主义认为社会主义国家应由无产阶级政党作为执政党,进行集中统一领导。消灭剥削压迫、贫富分化的资本主义制度,建立起社会公正、人人平等、共同富裕的社会主义制度是走社会主义道路的本质要求。人民群众不能“自发地”走上社会主义道路,必须在无产阶级的政党领导下进行艰苦奋斗才能实现。
走社会主义道路是近代以来中国社会发展的必然选择,体现“党集中统一领导”的价值属性。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之所以能成为历史和人民的选择,党的集中统一领导之所以能够发挥作用,根本原因在于中国共产党是“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党性与人民性相一致、相统一。新中国成立后,中国共产党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在党的集中统一领导下探索社会主义建设,建立起独立的比较完整的工业体系和国民经济体,奠定至今不可撼动的社会主义国家治理根基。改革开放开创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中国共产党人清醒地认识到,“中国搞现代化,只能靠社会主义,不能靠资本主义”[23]P229。经过四十多年持续不断努力,以无可匹敌的速度和规模实现经济的持续增长,成为世界上减贫人口数最多的国家,综合国力和国际影响力实现历史性跨越。在人类发展史上,中国是近代以来第一个通过自身努力而非殖民掠夺或发战争横财而发展起来的广土众民的巨型国家,在中国共产党的集中统一领导下走社会主义道路不仅是“中国之治”的密钥所在,也呈现了社会主义道路旺盛生命力,具有世界历史意义。中国共产党的集中统一领导与走社会主义道路是中国国家治理的一体两面,也是党之所以能够发挥集中统一领导作用的价值基础。
从文化渊源上讲,马克思主义以实现人类彻底解放为目标的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理想与中国传统文化中大同之世、天下为公、以民为本的价值追求相通。梁启超认为,“文化演进较深之国,政治问题必以国民生计为中心,此通义也。——我国则孔墨孟荀商韩以至徐行、白圭之徒,其所论列,殆无一不带有社会主义色彩。”[24]P7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具有文明根性,规范着“党的集中统一领导”的社会主义价值属性。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在准确判断世情国情党情基础上,更加重视党的集中统一领导在治国理政中的枢机作用。在国家治理体系建设中,一方面,总结治理规律,将党的集中统一领导确立为国家治理体系首要显著优势,坚定不移地坚持;另一方面,针对党的集中统一领导存在弱化甚至缺失的危险,以前所未有的勇气和决心推进全面改革,澄清模糊认识,再次树立起党中央权威,弱化党的领导的状况得到根本性扭转。纲举目张,积极主动抓住“党的集中统一领导”这条国家治理主线,攻坚克难推动党和国家事业取得历史性成就。新的历史条件下,维护党的集中统一领导,发挥党的集中统一领导在国家治理体系中的制度优势是推进国家治理体系现代化、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题中应有之义。
党的领导制度是我国的根本领导制度,坚持和完善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制度是将国家制度优势转化为治理效能的枢纽。“党的领导必须是全面的、系统的、整体的”[2]P229,党对一切工作的领导要具体落实到国家治理各个方面。
党对一切工作的领导不是空洞的、抽象的,深深嵌入国家治理的方方面面。宏观上要落实到改革发展稳定、内政外交国防、治党治国治军等各领域,发挥党总揽全局、协调各方的作用;中观上要落实到国家体制、制度、机构、组织以及人事等的设计、运行和安排之中,党的领导贯穿各个环节;微观上落实到基层治理之中,发挥党组织在基层治理中的引领作用,打通保障民生的最后一公里。中国共产党作为执政党,党的集中统一领导权力是不能分割的。通过深化党和国家机构改革处理好党政关系,从机构职能上完善党对一切工作领导的体制机制问题,包括建立健全党中央对重大工作的决策协调机制,整合职能交叉重叠的党政机构等,增强党的领导力,提高政府执行力,为发挥党的领导这一最大制度优势提供有力的体制和机制保障。
健全提高党的执政能力和领导水平的制度。党的执政能力和领导水平直接决定和影响着国家治理体系效能的发挥,提高党执政的能力和水平,才能更好将党集中统一领导优势转化为治理效能。从决策的角度讲,健全科学决策民主决策依法决策的制度机制。重大决策的评估论证和征求意见制度事关重大,要从制度规范上保障做到不调研不决策,先调研后决策,加强决策风险评估机制建设。决策的效果是在执行中体现出来的,反馈环节最为重要,要完善决策的反馈和督查机制,及时纠偏和改正。健全决策绩效的评估机制,完善重大决策终身追责制度。从党组织建设的角度讲,要增强各级党组织的政治功能和组织功能,强化和完善各级各类党组织的政治属性,推动管党治党不断从“宽松软”走向“严实硬”,以自我革命的精神和勇气把全面从严治党推向深入。从增强各级党员领导干部执政本领角度讲,树立忠诚担当为民实干的用人导向,在“进入—管理—退出”三个环节严格识别考察干部,建立能上能下、能进能退的管理考核机制,建立健全容错纠错机制,进一步激发干部担当作为的热情和动力。
进入新时代,随着社会主要矛盾的转化对国家治理的系统性、协同性、均衡性提出更高要求,维护党中央权威,贯彻民主集中制才能更好地处理和协调局部与全体、个人与整体、当前与长远的利益关系,而不至于陷入顾此失彼、民粹主义、竭泽而渔的治理困境。此外,在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背景下,面对各种不确定的风险和挑战,甚至难以想象的惊涛骇浪,发挥“党中央定于一尊”的“主心骨”作用对于维护和保障14亿人口大国的安全和发展至关重要。
以党的政治建设为统领,坚决维护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中国共产党作为马克思主义执政党要旗帜鲜明讲政治,加强党的政治建设首要的任务是维护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这是一个方向性、原则性问题,关系党和国家的前途命运,整个国家治理体系的运作都建立在这个基础上。尊崇党章是最根本、最重要的政治纪律,党的各级组织和全体党员坚持用党章规范言行,同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党内决不允许搞团团伙伙、结党营私、拉帮结派,决不允许自行其是、各自为政。党中央要求各级领导干部特别是高级领导干部“执行党中央决策部署不讲条件、不打折扣、不搞变通”[2]P223。从反面教训来看,苏联解体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放弃了苏共的集中统一领导。戈尔巴乔夫推行全盘西化改革,苏共中央丧失权威,各级党组织实行自治,党内变成一盘散沙、自行其是的“私人俱乐部”,放弃党的集中统一领导即是在关键性问题上犯了颠覆性错误,拆掉大国政治安全的承重墙,导致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制度国家悲剧性毁灭。
贯彻民主集中制,遵守组织制度。民主集中制是党和国家的根本领导制度,是正确处理党的领导与国家治理体系各部分关系的根本原则。民主集中制作为党的根本领导制度和工作制度,是党内政治生活正常开展的重要制度保障。新时代,政治建设的首要任务是维护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相继制定或修订了一系列党内法规,从制度上贯彻民主集中制原则,保证党中央集中统一领导更加坚强有力。在国家治理体系中,通过设立在中央和地方国家机关、人民团体、经济组织、文化组织和其他非党组织中的党组发挥作用,是实现党对国家政权机关、经济文化组织和群众组织领导的重要方式,民主集中制是这些党组在自身建设、履行职责方面的根本工作原则。在各级党组织中,党中央是大脑和中枢,将国家制度优势转化为治理效能是在党中央统一领导下通过民主集中制的方式完成的。
健全充分发挥中央和地方两个积极性的体制机制。从中央与地方的关系来看,强调维护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并不是忽视甚至压制地方发展,事实上,只有发挥中央与地方两个积极性,不断推进国家治理现代化,才能从本质上维护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健全充分发挥中央和地方两个积极性的体制机制是新时代国家治理的要务之一,“构建从中央到地方权责清晰、运行顺畅、充满活力的工作体系”[5]P280。从中央角度讲,通盘考虑各地千差万别的实际情况,兼顾各方面利益,科学配置资源,形成法制统一、政令统一、市场统一的基本盘,这也是国家治理的基本盘;优化中央事权,加强对宏观事务的管理;支持地方创造性展开工作,协调平衡各地方的差异,支持和帮助民族地区加快发展。从地方角度讲,在领会中央精神、积极落实中央重大决策的前提下,立足自然资源禀赋、发挥比较优势因地制宜做好地方工作,把地方工作同中央的重大决策部署衔接起来,扎实推进;反对地方保护主义,防止地方利益凌驾于大局利益之上,纠正不顾整体利益损害其他地区利益的错误倾向。从制度体系建设上讲,规范垂直管理体制和地方分级管理体制,建立健全中央与地方以及各级地方政府“事权—财权—责任”相匹配的制度体系。
任何制度体系背后都有一套价值原则和价值体系,有了牢固的价值支撑,制度才有生命力,才能发挥效用。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中国国家治理体系的核心价值追求,也是将党的集中统一领导转化为治理效能的价值依托和理论基础。
正确认识和把握改革开放前后两个历史时期的关系,在政治制度建设上一以贯之,持续塑造党的集中统一领导的价值认同。政治制度在一个国家的各种制度中处于关键环节,“反作用于这个国家的经济社会基础,乃至于起到决定性作用”[25]P19。改革开放前,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缔造者们带领中国人民开始建设扎根中国土壤、适合中国国情的根本领导制度、根本政治制度、基本政治制度和相应的政治原则,保障人民当家作主,在中国政治发展史乃至世界政治发展史上具有划时代意义。改革开放后,中国共产党人在政治制度的建设上一以贯之、持续发力,确保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建设的连续性、稳定性和创造性。没有改革开放前创立的以国体、政体、政党制度、国家结构等为政治骨架奠定的根本政治前提和制度基础,就不会有改革开放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开创;没有改革开放后开创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改革开放前打下的根本政治前提和制度基础也难以巩固和发展,二者血脉相连于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和社会主义制度。改革开放前后两个历史时期无论在和平建设过程中集中力量办大事,还是在应对危机难关时果断决策众志成城,都是靠发挥党集中统一领导的制度优势,这是“中国之治”的制度密码。改革开放前的历史时期和改革开放后的历史时期不能相互否定,在维护“党的集中统一领导”上一脉相承,本质上都是我们党领导人民进行社会主义建设的实践探索。
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领文化教育制度建设,巩固中国国家治理体系价值内核。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国家治理体系最深层的内核,决定着党的集中统一领导效能的发挥。理想信念是凝聚大国治理的精神纽带,也是上下一心应对风险挑战、战胜艰难险阻的精神力量,需要长期培育和锤炼,关键要由党内带动党外,开展常态化的教育和宣传。教育和宣传的重点在于能够从“两个结合”的角度阐释“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什么好”这一国家治理的基源性问题。此外,推进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融入法治建设和社会治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渗透到伦常日用中形成一种共识性的治理氛围,不仅需要教育引导,也要靠制度法律规范和政策保障。在法治建设中,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融入其中,用道德涵养法律,用法律保障道德,创造良好的治理环境。在社会治理中,将核心价值观与市民公约、乡规民约、学生守则、行业规章、团体章程等结合起来,深入到社会生活方方面面,形成积极践行的社会氛围。
新中国成立七十多年来,中国共产党带领人民走出了一条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国家治理之路,创造了经济快速发展和社会长期稳定“两大奇迹”,在人类文明发展史上罕有其匹,其中发挥关键作用的是党的集中统一领导。当今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正在加速演进,各种传统安全和非传统安全对人类生存、国际秩序和国内发展都提出严峻挑战,发挥党的集中统一领导在国家治理体系中的制度优势,对内是保持政治稳定和维护国家安全的压舱石,对外将发挥塑造态势、管控危机、遏制战争等的重要作用,为促进人类世界和平发展和全球治理提供中国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