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岩松,韩彦红
(郑州大学 外国语与国际关系学院,河南 郑州 450000)
海因里希·伯尔是德国最负盛名的作家之一,被称为“德国良心”,“当人们在德国或国外谈论德国战后文学时,伯尔的名字无疑会被首先提及,他是当代德国最著名的作家之一[1]”,Herbert Ahl如是写道。海因里希·伯尔的作品具有丰富而深远的意义,蕴含着许多可供解读的主题。然而,以往的研究往往侧重于作者的文学思想、宗教思想和反战思想,忽视了其作品中的生态思想。本文旨在通过解读海因里希伯尔的两部著名作品,来阐释作者作品中的自然生态思想,为研究海因里希·伯尔的著作提供新的视角。当今社会工业发展成就斐然,但人们的生态危机意识逐渐薄弱。因此,本研究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
20世纪,大自然开始报复人类,人类才意识到,工业在造福人类的同时,也在毁灭大自然,人类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可怕的生态危机。1954年9月24日,海因里希·伯尔离开科隆前往都柏林,“因为他不喜欢战后德国的政治氛围,例如对纳粹分子宽容、对大屠杀刻意隐瞒和重新武装德国[2]”。关于他离开德国去爱尔兰的原因,还有另一个说法。海因里希·伯尔在一次采访中提到,1954年8月,他在科隆建新房子,这件事耗尽了他的金钱和精力,却还是没有完工,因此他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需要时间来放松,所以逃离了科隆[3]。伯尔离开了科隆,离开了那里肮脏的河流和城市上空弥漫的黑色烟雾,走进了爱尔兰绿色的乡村,并在那里找到了自己的慰藉。
在《爱尔兰日记》中,伯尔回归自然,极力赞美大自然,歌颂荒野和绿色的村庄,描绘了爱尔兰人与动物和谐相处的美好画卷,体现了作者对自然的热爱和向往。伯尔将动物与人类置于平等的地位,尊重自然万物,摆脱了人类中心主义思想的束缚,体现了他万物有灵的生态观。
绿色象征着自然,被赋予了自然的特点和内涵,象征着生命和健康。人们逐渐开始认识到“绿色”的重要性,在很多名词前面加上“绿色”,赋予了这些名词生态与环保的意义,如“绿色饮食”“绿党”“绿色消费”等。在这种情况下,“绿色”这个词用作一种特定活动的近义词,表示该活动对保护环境和气候做出了贡献[4]。无论过去还是现在,“绿色”始终存在于生态批评的发展过程中。生态批评过去和现在都是“绿色”的。例如,在英国,生态批评最初被称为“绿色研究”[5]。因此,生态批评的方法也被称为“绿色方法”。生态文学被称为“绿色文学”,具有生态思想或意识的人被称为“绿色的人”,例如梭罗在美国被称为“绿色圣人”,他们的思想或意识被称为“绿色思想”或“绿色意识”,等等。总之,凡是与生态有关的都可以与绿色联系起来。
海因里希·伯尔到爱尔兰后,看过许多鲜艳的色彩。他长于用不同的色彩,描绘展现在眼前的景色,“朝阳慢慢从晨雾中把白色的房子映了出来,一束探照灯的红白光线朝轮船扫过来,轮船喘息着缓缓地驶进邓莱里港[3]。但唯一能代表爱尔兰的颜色只有绿色,那是一种“爱尔兰绿”。作者寻找的绿色是爱尔兰独有的,那种绿令人印象深刻。 “当我向另一座教堂走去时,天空仍满布着呈现出各种昏暗色调的羽片,依然看不到爱尔兰大地的一丝绿色。[3]作者总是在寻找绿色,到达梅奥时,他终于找到了那种绿:梅奥风景秀美,金雀花盛开,紫红色的树篱抽出枝芽,青山旷野,苔藓墨绿,目之所及一切都是绿色的。花园中的生菜是浅绿色的;海是浅绿色的;山是浅绿色或灰绿色的;泥是灰绿色的;就连荒村里的小屋也长满了绿色青苔[3]。爱尔兰是绿色的,这不只是书中的一句话,自19世纪以来,绿色也一直是爱尔兰的“民族色彩”,如今已被民族主义者和共和党人所认同。威廉·德伦南最先称赞爱尔兰为“绿岛”“大海中的翡翠”。
在爱尔兰,绿色无处不在,美妙的大自然也激发了作者的才华,他全身心地去体验,去书写爱尔兰。在作者的笔下,爱尔兰是一个五彩斑斓的国度,但只有绿色可以代表爱尔兰。作者从到达爱尔兰时起,便有意寻找起那抹绿色。作者追寻绿色,靠近绿色,寓意着他对自然的向往。爱尔兰符合他的生态理想,无论是树木、海水还是山丘,它们都是绿色的,他将自己的生态理念融于《爱尔兰日记》,可以说,《爱尔兰日记》蕴含着作者的生态理想。
荒野广义上是指生态规律起主导作用,没有人迹,或虽有人到过、干预过,但没有制约或影响自然规律起主导作用的非人工的陆地自然环境 ,如原始森林、湿地、草原和野生动物及其生存的迹地等[6]。约翰缪尔认为,荒野是人类最后的保护区,只有在荒野中,人们才能理解深刻的真理和精神美德。约翰·缪尔主张“自然有权利”,有其内在价值和内涵。人们应该尊重自然,不要过度索取。“关于荒野价值的表述,本质上是对人类中心主义的批判,是对西方工业文明成就的反思[7]。”它使人们认识到,荒野的存在是独立于人类的,它与人类具有同等的权利,它们的职责不是为人类服务。这种理解消除了人类中心主义的论点,赋予自然与人类同等的地位。荒野值得人们欣赏,人类身处荒野可以回归自我,对荒野的尊重和保护具有重要的意义。在漫长的生物进化过程中,在野外逐渐形成的植物、动物和微生物,为地球上生命永无止境的积极进化做出了贡献[8]。
爱尔兰被废弃的那些村庄在多年风雨侵蚀后变成了荒野。在作者的笔下,这里存在的一切都有其独特的生命,自然力量塑造的生态在这里得以保存。这里曾有人类涉足,建立起村庄,但经年累月村庄又被人类遗弃,回归自然。“凡不是由石头构成的一切,都被雨水、阳光和风侵蚀了——被耐心地滴到一切东西上的光阴侵蚀了:每天二十四大滴光阴。酸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吞噬了一切自暴自弃的……[3]”在伯尔的眼里,雨水或阳光似乎都有自己的思想,他们“耐心地”腐蚀其他东西,表现出作者对这些无生命的事物的尊重和万物有灵的生态思想。
在一处人类聚居地的遗迹,作者看到没有任何使用暴力的迹象,“光阴和化学元素在无限的耐心中把不是石质的一切物体都侵蚀了,从地里生长出让圣人遗骨静卧其上的软垫:苔藓和野草[3]”。在这个荒无人烟的村庄里,没有人会试图推倒一堵墙或从废弃的房子里取出木材(木材在这里非常珍贵),但在德国却不同,德国人称之为“砍光伐尽”。在这里,无论是自然生长的树木,还是废弃的木材,当地人都不会拿走,而是保留了它们的自然状态。即便是傍晚把家畜从草地往家赶的调皮孩童,也从来没有尝试过把围墙或者房门推倒。相比之下,德国的孩子们一到村子中央,就会想把所有的一切都夷为平地。爱尔兰人曾经在这里生活,但离开后,他们让这里的一切都保持原样,不会有木匠再在这里盖起新的房屋。这种态度与德国人截然不同。德国人来到这里,马上能明白,这里有他们能利用和带走和东西,这体现出一种以人类为中心的价值观。爱尔兰人则视这些遗迹为风雨阳光的居所,时间的寄托,它们的价值不在于为人类服务,在于为自己而存在,为自然界所存在的事物服务。爱尔兰人的自然生态思想与自然生态学家的想法不谋而合。在自然生态学家看来,自然界中的一切都是有生命的,它们的生命独立于人类,并且创造了自己的生命历程。它们首先为自己而存在,有自己的目标和价值,而人类亦与自然界的万物处于同一层次,依靠自然万物繁衍生息,与自然息息相关。
人类离开荒野,是对自然的保护,从此这些被废弃的村庄能够自愈,逐渐重新融入自然,化为自然。读者从中可以感受到作者深深地热爱和迷恋着荒野,人类不应该过分掠夺自然,应该让其成为自己的主人。
人和动物一直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在古代早期文化中,人们也崇拜动物形式的神,或者相信动物是人与神之间的中介。“对于今天仍然存在的许多原始民族和宗教团体来说,这种观念构成了他们宗教伦理,社会秩序的基础[9]。”在印度教和佛教教规中,也有尊重动物,不伤害动物的规范。例如,耆那教严禁杀害或伤害生物。纵观历史,人与动物之间的关系逐渐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生物进化过程中,人类总是与其他生物一起进化。起初,动物可能被视为一种威胁,但后来它们成为了理想的食物来源[10]。”今天,动物有了更高的地位,受到人类的保护。人们意识到动物是生态系统的一部分,人们应该与动物形成和谐的关系。在 Sonja Doepke 看来,人和动物之间的和谐关系对人类具有积极的心理和心理影响[10]。
在《爱尔兰日记》中,不仅有对自然景观的精彩描述,也有对爱尔兰动物的出色描写。他们也是作者重要的写作对象。他笔下的动物可爱而聪明,像人类一样充满情感,作者对它们有一种敬畏的情感。关于如何处理人与动物的关系,一般有两种观点。有人认为,人类是世界的中心,主宰着其他生物,也有人认为,人类与其他生物处于同一个生态系统中,具有平等的地位。显然,第一种观点是一种以人类为中心的观点,它表现出支配其他生物的愿望。第二种观点是对人与动物关系传统观点的颠覆。
著名生态伦理学家 Paul W Taylor 认为,人类与其他生物一样,是地球上生命家园的一员。人类和其他物种共同构建了一个相互依存的系统,每个生物的生命和福祉不仅取决于其物理环境,还取决于它与其他生物的关系。所有的生物都是平等的,每个生物都是自己的中心,人类在本质上并不优于其他生物[11]。
伯尔在描述爱尔兰的动物时,表现出一种人与动物相互平等的态度,即人与动物是平等的,动物与动物之间也是平等的。没有谁比其他生物更高等,他们都是一样的。所有人都生活在同一个地球村,动物和人类一样,有自己的权利,独立于人类。伯尔描绘动物时的笔触充满了怜爱。通过这些描述,我们感受到作者对这些动物的尊重、爱护和关怀。根据作者的经验,在德国,马路只属于汽车,但在爱尔兰,马路也可以属于母牛。作者描述了街上的一个场景:奶牛去牧场就像孩子们去上学一样自由,它们走在街上, 占据了街道,当汽车在它们身后鸣喇叭时,它们会“傲慢”地慢慢转身。于是司机在这里就有了机会表现他们的幽默,锻炼他们的镇定,检验他们的灵敏技巧。他小心翼翼地驶近牛群,不无胆怯地挤进仁慈让出的狭窄通道,直到他赶上并超过最前头的那只牛,才可以加大油门并声称自己走运,因为他逃脱了一次危险[3]。
在作者笔下,德国和爱尔兰截然不同。在德国,马路属于汽车,汽车象征着人类。动物没有权利在马路上行走。马路只为人类及其交通工具而建,当人类不使用马路时,也许动物可以在马路上行走。在爱尔兰,马路不仅属于汽车和人,还属于牛等动物。为了给奶牛在马路上腾出空间,人类小心翼翼地避免打扰这些动物。而奶牛们也并不慌张,而是傲慢、悠闲地走在街上,仿佛他们才是马路的主人。作者使用了“傲慢”这个词,显示出作者将牛视为有感情的人。它们不仅有感情,还有力量。 “亲切”一词表明爱尔兰人对这些生物的敬畏之情。即便是刚刚脱离险境,人们也充动物们的仁慈充满了感激之情。他们感谢动物为他们腾出空间。人与动物的关系在这里很和谐。爱尔兰人并不认为自己是马路唯一的使用者。“基本上,可以说西方社会尤其受到人类中心主义的影响。在这种世界观中,人是焦点,而自然和动物是达到目的的手段[11]。”在爱尔兰,人们不视自己为世界的中心,他们给与动物充分的空间。
在作者笔下,爱尔兰的动物就像是感情丰富的人,可以与人交流。有些马路属于驴,它们被作者视为逃学的学童,在马路上游荡。爱尔兰有很多驴子,随处可见,有一些路属于驴子。驴,逃学的驴,它们在爱尔兰成群结伙,在栅栏周围吃来吃去, 屁股对着驶过的汽车,忧伤地观赏着风景。不管怎样,路不属于马达[3]。在爱尔兰,动物一点也不害怕汽车的到来,它们自得其乐,甚至表现得可以像人类一样忧郁。汽车属于代表人类的工业文明。人与动物此时在街上相处融洽。作者喜欢称这些驴为“逃学驴”,这种称呼十分有趣,似乎作者将这些驴视为儿童,甚至将它们与人类划上了等号。在作者笔下,爱尔兰动物自由而快乐地生活着,他们与人类有着相似的感受。在爱尔兰,动物和人类生活得如此和谐,通过作者的精彩的描述,表达了他对人与动物和谐关系的热爱和向往,他希望人类能给动物更多的空间,欣赏和尊重动物,因为它们也是地球上的参与者。
海因里希·伯尔的自然生态思想主要体现在他的作品《爱尔兰日记》中。作者非常喜欢这里优美的自然环境,他在这样一个绿色的小岛上度过了许多快乐的日子。从他对废弃村落的描述中,可以看出他有一种荒野保护意识和对人与动物之间的和谐关系的倡导。这部作品集中表达了他的自然生态主义观点,即人类也应该为动物腾出空间,人类应和动物在地球上和谐相处,体现出他的生态整体观,作者对自然有强烈的感情,渴望回归自然。
海因里希·伯尔于1917年出生在科隆,那是一个动荡的年代。那一年,美国对德宣战,德国人民正面临最严重的贫困和饥荒。海因里希·伯尔就成长在这样的环境中。伯尔也经历了战争。1939年海因里希·伯尔应征入伍。在军营里,伯尔经常给家人写信。在这些信件中,他表达了对战争的憎恶。他认为战争是有罪的。在战争中,许多城市被摧毁,包括伯尔的家乡科隆。二战期间,科隆是受损最严重的城市之一。当然,战争不仅破坏了城市,也破坏了生态。从前莱茵河畔风景秀美,但现在呈现在伯尔眼前的是一片废墟。生态环境是战争的牺牲品。随着人类科学技术的不断进步和随之而来的武器装备的日益精良,战争对生态环境的破坏不断加剧[12]。伯尔在书中描述了他关于战争的记忆,当他回到科隆时,面对眼前的一片废墟,不禁潸然泪下。伯尔再也找不到他记忆中美丽的田园风光。德国工业此时也遭到严重破坏。德国不得不重新开始工业化进程。英国工业革命近100年后,德国才跟随法国开始了工业革命,第二次工业革命后,科技日新月异,工业文明高速发展。先进的新技术不断涌现,尤其是在二战和1970年代之后。技术向直接生产力的转化大大加快。脆弱的生态环境与工业化存在一定的相关性,生态破坏程度与工业化水平成反比[13]。彼时,资源开发利用规模和人口增长达到最高点,工业化国家进入所谓的高消费社会,过度消费达到高峰。这种变化也带来了资本家对无产阶级更重的压迫,以及前所未有的生态危机。尽管当今资本主义社会存在各种危机,但所有这些危机都与生态问题有关。不考虑生态因素,就不可能真正把握资本主义社会的各种危机[14]。20世纪上半叶,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享受工业文明成果的同时,生态危机在地球上隐现出可怕的面孔。人类突然发现自己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人口危机、环境危机、粮食危机、能源危机、商品危机等等。危机随之而来。
面对日益恶化的生态环境,1960年代西方发达国家兴起了反污染“环保运动”。数百万人走上街头游行,要求政府采取有效措施控制生态污染。各领域的科学家也对各种新兴产业、技术手段与环境污染之间的关系进行了探讨和研究,各媒体大量报道了在全球范围内爆发的环境问题。随着工业化在全球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迅速蔓延,环境问题也从区域性环境灾难蔓延为全球性生态危机。
人与自然存在冲突。人类活动对环境资源造成了严重且往往无法弥补的伤害。人类的行为将人类社会和动植物世界一起置于危险境地。工业文明通过资本主义制度的扩张实现了快速发展。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即都以追求无限扩张、利润增长和财富积累为最高目标。在资本主义制度下,科技作为人类力量的象征,不可避免地成为统治和奴役人民的工具, 因为资本主义制度的目的和本质是保护资本的需要以获取利润[14]。地球的生态系统是有限的,而生态系统的有限性决定了人类必须干预自然,在一定区域内进行生产。当无限的利润欲望遇上有限的生态系统,必然会产生冲突和危机。全球生态危机的主要历史根源是资本与自然的致命冲突。换言之,以工业文明为主导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与生态危机之间存在必然联系。
海因里希·伯尔是一位重要的现实主义作家,他的作品主题主要来自现实生活。他批评一切,批评他的国家,批评社会、教会、战争等等。他声称艺术应该介入生活[2]。伯尔认为人们应该知道生活中的真相。他说,我们应该自发地把注意力转向真理。伯尔的文章、演讲和采访主题涉及西德的政治和社会发展。与其他作家相比,伯尔的文学作品更接近德国的“真实历史”。他关心一切,包括生态环境。
1952年,他写了一篇关于“真相”和“当代人”的文章,其中他举了日本核污染的例子。在这个例子中他描述了人们对核污染的遗忘如此之快,事实上核污染带来的危害与警示应当引起人们足够的重视,核污染的传播无处不在,造成了人类的规模性死亡。这是发生在日本的真实故事。伯尔不仅担忧他的祖国,还关心世界上其他国家。这是他表达对环境和生态关注的方式。童年时,伯尔和他的家人一直生活在莱茵河畔,享受着田园诗般的和谐与宁静,那里美丽的风景是他难以忘怀的记忆。因此,他对环境的恶化很敏感。1954年,海因里希·伯尔离开德国前往爱尔兰,独自度假。1955年夏天,他和家人同往爱尔兰。他们生活在爱尔兰的村子里,面对群山、大海、天空和苔藓,它们自然而美丽。在《爱尔兰日记》这本书中,作者明确表达了自己对自然的热爱。那时的他已经有了敏锐的环保意识。他敏锐的环保意识与德国的环保运动息息相关。德国的环保运动始于两个地方:Weil 和布罗克多夫。起因是能源工业家计划在这两个地方建核电站,大居民对此强烈反对,但政府却不顾反对,偷偷批准建造建造核电站,政府隐瞒建造核电站的事实引发了强烈环保抗议活动。为此,海因里希·伯尔写了一篇相关文章,他在该文中指出,纳粹主义背景下的“血与土”概念和意识形态已被彻底抹黑,土地概念的本义需要被彻底恢复。他认为,自1945年以来,土地的价值一直被忽视,没有人赞美土地的美丽。土地被剥削掏空,在人民的蹂躏下失去了它的价值,并且土地对人民来说也已经没有价值了。各方政客都在回避核电站问题。他们一味追求经济利益,忽视了人们生活和工作的环境被污染的事实[2]。1977 年,伯尔在演讲中提到,“环保主义者”应该被定义为现代进步主义者,因为他们主张保护树木、古建筑和人类遗产。他认为,只关注经济增长是不负责任的,政党应该调查这种增长的合理性。因此他十分支持绿党的主张,希望绿党有所成就。在他看来,不仅大自然被污染了,人的心灵也被污染了。自 1976 年以来,Böll 一直积极参与环保运动。绿党最初成立于1979年。虽然Böll没有加入绿党,但他非常支持并具有非常强烈的环保意识。在他的作品中,海因里希·伯尔将写实的描绘与个人对生态危机的意识相结合,表达了他对良好生态平衡的渴望。
海因里希·伯尔是一位作家,但他不仅仅是一位作家。他还是社会活动家、思想家、艺术家、翻译家。在他的一生中,他创作的大作品都饱含对社会的批评。战争、纳粹、社会劣势现象、政治……这一切都是他批判的对象。他关心社会和国家,现实永远是他的素材。他总是在思考现实生活中发生的事情。恶化的生态环境也是他的观察对象。他带着极大的责任感写作。他之所以享有盛誉,不仅是因为他的伟大作品,还因为他的德行。他观察生活和社会,提出问题,批评一切不良的社会现象,包括日益恶化的生态环境。
《爱尔兰日记》是作者生态理想的表达。海因里希·伯尔一抵达爱尔兰,他就明白他热爱尔兰。爱尔兰是多彩的,但爱尔兰最吸引人的颜色是绿色。爱尔兰就像一首绿色的赞歌,作者不需要刻意寻找绿色,因为绿色无处不在。读者可以感受到他对自然和环保的热爱。在爱尔兰,人类不再居住的废弃村庄也正在回归自然。在这里,爱尔兰人与动物和睦相处,他们尊重动物,不以自己为世界的中心,这显示出一种反人类中心主义的观念。可以说,爱尔兰人民与自然形成了非常和谐的关系,这也是作者所向往的。在《爱尔兰日记》中,作者表示,我们应该与自然和动物和谐相处,不要无节制地掠夺自然资源。
为什么海因里希·伯尔对生态问题如此敏感?在他生活的那个时代,环境污染和生态破坏迅速发展,当时世界各地发生了严重的污染事件,德国也有反对建设核电站的抗议活动。另一方面,海因里希·伯尔的环保和生态保护意识也与个人经历息息相关。他从小在美丽的莱茵河上长大,对这里美妙的风景印象深刻。战后来到爱尔兰,在欧洲大陆的边缘找到了一个乌托邦,那里与德国截然不同,那里美好的自然环境深深地打动了他。这就是他有敏锐的的生态意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