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洮河砚，网络新时代下的机遇与发展

卢锁忠

（甘肃洮河砚文化艺术传承发展有限公司）

洮河砚，简称洮砚，与广东的端砚、安徽的歙砚和山西澄泥砚齐名，将其并列为中国四大名砚。洮砚产于甘肃省甘南州卓尼县洮砚乡，其生产距今已有1300多年的历史，在宋朝时便已闻名全国，因其细密晶莹的石质、清丽动人的色泽、如丝似浪滚云涌的石纹，而备受文人雅士青睐，为历代皇家所珍藏[1]。但是，洮砚的产地在西部边陲，为少数民族聚居杂居地带，远离经济文化中心的中原江南地区，又因历史上战乱频发而几经停采，使得文人士大夫要想得到洮砚异常困难[2]，因此才有金代元好问的“县官岁费六百万，才得此砚来临洮”。而在近代砚藏家之间也流传着“洮河无古砚”的说法，虽然有故宫及天津博物馆的古洮河砚可反驳此观点，但与端、歙古砚存世量相比，洮河古砚存世量极少，相当于“没有古砚”。综合历史、地理、经济的原因，洮河砚虽然品质极佳，但是当代文人中了解和拥有洮砚的人却很少，洮砚的发展和传承处在相当尴尬的地位。

图1 洮砚矿坑全景图

可喜的是，近年来，在国家“一带一路”[3]、西部旅游大崛起、乡村振兴等战略背景下，洮砚文化的传承和传播遇到了极佳的发展机遇和广阔的发展空间。2013年，国家主席习近平提出建设新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之路的战略构想。甘肃省作为丝绸之路的重要节点和重要的陆上要道，在千百年的文化浸染下也拥有众多未被过度开发、保留着原始风貌的古迹遗存，其中最为人熟知的便是敦煌莫高窟和天水麦积山。同时，甘肃地形呈狭长状，地貌复杂多变，自然资源种类丰富，于2017年被堪称旅游圣经的《孤独星球》评选为亚洲最佳旅游地，其旅游业发展前景广阔[4]。中国刚刚完成了历史上最伟大的减贫成就，接下来便是重要的乡村振兴。洮河砚虽为西北一个小镇的特产，但其品质却享誉整个华人圈。作为拥有1300多年的历史名砚，洮砚及其相关产业一直是卓尼本地和周边村民的主要收入来源。当地可以借助乡村振兴的东风，将洮砚产业化、精工化后制成好的产品推广出去，作为乡村振兴的一种途径，是完全行得通的。关于洮砚文化产业的建设和推广，本文提出以下两点心得和思考。

一、洮砚文化学习与研学旅行相结合

（一）建设并完善洮砚研学旅行体验工坊

游学，是一个“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过程，是世界各国、各民族文化发展中，最为传统的一种学习教育方式。现代教育意义上的游学，是20世纪随着世界和平潮流和全球化发展进程而产生，并逐渐成熟的一种国际性跨文化体验式教育模式。研学旅行是指将研究性学习和旅行体验相结合，学生集体参加的有组织、有计划、有目的的校外参观体验实践活动[5]。学生在游学期间，入住当地学校或寄宿家庭，学习语言课程，参观游览当地名校和著名景点，真正做到了学和游的结合。

洮砚作为中国四大名砚之一，承载着千年的人文和历史价值，而其制作工艺流程又是完善成体系的，因此，它完全具备研学旅行的意义和价值。甘肃自五千年前的马家窑时期就有人类居住，更是历史上重要的丝绸之路要道，其人文气息浓烈深厚，几千年来发展传承了相当多的手工艺技艺。甘肃偏远的地理位置和较落后的经济发展，恰好使得这些手工艺技艺的原生态得以保留，而这些原始纯真和神秘正是身处于喧嚣都市的人们所陌生的，也是他们好奇向往的。暂时离开城市的喧嚣，动身来到美丽的甘肃，在洮砚匠人的教导下，亲自动脑去构思，动手去雕刻打磨砚石，去体验洮河砚制作的乐趣与满足，这将与观赏当地的美景一样变得其乐无穷。

（二）与旅游公司深化合作，打造洮砚研学名片

洮砚产地卓尼县，隶属于甘肃省的甘南藏族自治州，历史悠久，拥有除洮砚外许多其他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如“莎姆舞”（巴郎鼓舞）[6]、安多卓尼藏式牛羊毛编织[7]等。如果在洮砚的研学旅行中融入当地其他非遗文化的学习和了解环节，那么对于学子或游客来说，这次旅行将变得更加丰富和妙趣横生，毕竟文化相对于自然景观而言更具有生命力。

旅游公司手中拥有着丰沛的游客资源、完善的旅游团队和恰当的处理方案。在构建一套完备的洮砚研学体系后，应当积极与旅游公司进行合作，不能盲目等待游客的到来。在旅游公司的帮助和统筹安排下，洮砚研学旅行可以和当地的自然风光旅游以及其他非遗文化的学习了解相结合，从而使得甘南地区的旅游业内容更加丰富和吸引游客。

因此，随着近年来甘肃旅游的日趋火热、当地旅游产业的逐步建立与完善，将洮砚研学旅行纳入整个西北旅游是势在必行的，同时也是大有可为的。

二、网络时代下洮砚产业的机遇与发展

在新媒体时代下，网络购物呈现井喷式发展，直播带货成为行业风口，截至2020年12月21日，全网商品交易总额（GMV）前1000名主播累计带货2557亿元[8]。艺砚阁洮砚于2018年建立了洮砚淘宝店铺，其也是近两年第一个尝试直播营销模式的洮砚商家，通过直播有效地宣传了洮砚文化，让更多只对端歙有了解的顾客开始了解洮砚，并且开始尝试购买洮河砚，在直播的短短3个月内，销售额达到了100万元，依托大量的销售订单，为扶贫就业工坊和洮砚商户带来了不菲收入，也在经营的过程中积累了大量的经验，在12月的培训班中分享了直播经验，带领当地的洮砚产业打开了网络营销的新市场[9]。

因此，本文建议洮砚或其他亟待推广的非遗文化产品，也应当借助这股东风参与到直播当中，直播相对于传统网购平台而言有以下优势：第一，砚台属于贵重器物，兼具观赏性和实用性，它的价格高低是由其下发墨品质和外观形态等因素共同决定的。对于砚台的观赏价值，顾客可以通过照片等静态媒介了解，但是其实用功能则需亲自体会。传统电商向顾客所展示的是静态的图片和录制好的短视频，通过这种方式顾客获得的体验感较差，不能很好地感受和比较出不同砚台的优劣。如果借助直播视频的形式，主播可以与顾客进行互动交流，并且现场为顾客比较不同坑口、器型、石纹的砚台，直接试墨展示砚台的下发墨品质，这可以让顾客更加直观地从各个角度看到砚台，从而挑选到他们更中意的宝砚。第二，在展示砚台的过程中，主播可以对洮河砚相关的人文历史知识进行讲解，这既能让比较了解砚台的人直观感受到洮砚的魅力，又能帮助那些不是非常了解和刚刚开始接触洮砚的顾客充分地了解洮河砚。直播销售的形式可以减少顾客购买砚台的困惑和误区，使他们更容易买到心仪的产品，避免因不懂得相关知识而产生的盲目消费，让广大砚友买得放心安心。对此提出以下几点思考。

（一）建立健全网络店铺，借助平台扩大影响力和拓宽销售门路

自2015年7月4日国务院印发《关于积极推进“互联网+”行动的指导意见》至今已过了6年，但洮砚行业实施互联网销售的成效仍有待提升。许多制作洮砚的手艺人至今还未开通网络店铺，而一部分手艺人虽然已经入驻了各种网购平台，但成交量非常低。因此，帮助未开店的手艺人开设店铺、加强店铺建设、全方位地提升店铺品质、指导其如何打理店铺、怎样运营扩大业绩就变得尤为重要。

（二）入驻网络视频平台，通过宣传增加曝光度

随着互联网的快速蓬勃发展，网络对人们生活的影响越来越大，现在的人们往往离不开网络和手机。近几年出现的抖音、快手、微信视频号等视频平台，已成为人们休闲娱乐的一种重要途径。许多商家与优秀的视频制作者合作，将产品推广出去。同时，抖音、微信等都提供了直播平台，商家也可以通过这些平台的直播版块进行销售。

采用传统的线下销售模式，商家可能会面对地方经济的限制和高昂的宣传费用，因而无法进行大量的广告投放和曝光。而现在利用互联网的短视频平台进行销售，洮砚商家只需要发送几条短视频，平台便可通过大数据计算进行用户匹配，使广大的文房爱好者看到此类短视频，既节省了高昂的宣传费用，又极有效地宣传和推广了洮砚产品，进而增加了成交机会，提高了销售业绩。

图2 为砚友星星定制的圭璧砚

（三）疫情防控常态化，洮砚网络销售势在必行

洮砚作为四大名砚之一，品质极为优秀，但在历史长河中却受到其偏远的地理位置和落后的经济水平等因素影响，限制了它在文人中的推广程度，真正见过和愿意使用洮砚的人非常少。受地理位置和经济发展的影响，从事洮砚制作的手艺人多是比较传统保守的卓尼县村民，他们习惯了传统的线下销售模式，网络销售对他们而言比较陌生，许多商家不会也不愿意尝试线上销售。

然而近两年在全世界范围内人类遭遇了严峻残酷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旅游行业受到巨大冲击，卓尼县的游客量较往年大幅度减少。在疫情防控常态化影响下，人们进行远距离旅行的意愿不足，即使近距离的消费也变得困难重重。通过网络社交媒体与外界进行互动变得比新冠肺炎疫情爆发之前更加频繁和重要。因此，在这种外部环境下，各类视频平台的重要性便凸显出来，网络店铺的经营和销售业绩比以往更加重要，通过社交媒体和网络营销将洮砚推广出去迫在眉睫且势在必行。

三、完善统一行业标准，共塑洮砚行业形象

当研学工坊建立、直播有效开始后，相关人员应该注意的是从业者专业素养的提高，在之前的经营中，从业者所面对的客户均为本地和周边人群，对于洮砚要求并不高，因此，导致对从业人员专业知识的要求不高，但在近期的一些直播中我们很明显地看到很多由此引发的问题，主播会多次被客户的专业问题所难住，有时会遇到比主播更加专业的客户或者主播都无法判别具体坑口的砚料。现在从业人员所面对的客户群体更广、范围更大，在形形色色的人中，有的客户对洮砚非常了解，若讲解人员不够专业或者各执一词，那么最终损害的必将是行业的形象。因此，从业者应该加强学习。同时，一些主播为了促销冒充坑口、哄骗顾客，这些更是完全不可取的。在直播讲解的过程中，部分专业问题使得业内众人意见不一，对同一名词和同一坑口存在多种解释，这也是非常不利于洮砚行业发展的。因此，应该由行业协会牵头，组织专家和学者进行讨论，目的是探讨很多模糊的概念并使之清晰化，建立行业标准，这样主播在讲解时便有据可依。同时，要建立完备的奖惩制度，对那些冒充坑口、欺骗顾客的商家予以震慑。

四、结语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互联网+”的概念已经被提出多年，洮砚从业者因为各种问题错失了此类机会，但是现在迎接“互联网+”风口仍为时不晚。当前，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推行和网络直播的兴起，洮砚迎来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大机遇，这既是时代的机遇，也是洮砚人的幸运，相关人员一定要把握这次机会，定要迎头赶上，洮砚的再发展任重而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