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北乡”当作何解？

江陵

古人把一年分为二十四个节气，每个节气又分为三候，即一年有七十二候。

《逸周书·时训解》载小寒三候曰：

小寒之日，雁北鄉;又五日，鹊始巢;又五日，雉始雊。

元吴澄《月令·七十二候集解》阐释：

雁北乡（去声）：乡，向导之义。二阳之候，雁将避热而回，今则乡北飞之，至立春后皆归矣，禽鸟得气之先，故也……

吴澄的解释，似是而实非，颇有辨析的必要。首先，他没有弄清楚大雁的生活习性。大雁是候鸟，南飞是为了避寒。小寒节令，时值二九末至四九初，北方天气正值严寒;哪有数九寒天大雁不在较为温暖的南方越冬反要北飞的道理？其次，他对“雁北乡”的“北乡”理解有误，在他看来，“北乡”就是“乡北飞之”。其实这个“北乡”是讲雁栖息时身体的朝向，并不是向北飞。

《释名》：“乡，向也，众所向也。”《说文》：“向，北出牖也。”段玉裁注：“引伸为向背字，经传皆假乡为之。”雁若真是向北飞，《逸周书·时训解》为什么不说“雁北飞”而要说“雁北乡”呢？

胡震亨评殷遥诗“游鱼逆水上，宿鸟向风栖”说：“最诗之识物理者。鱼逆水鳞顺，鸟向风羽顺也。”（见《唐音癸签·评汇七》）冬天刮北风，为免遭寒风逆袭羽毛侵入肌体，鸟儿栖息时一般都会把身子朝北以图羽顺，大雁自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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