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仪下乡:明代浙江地区《家礼》类文献小识

2022-03-08 12:29吴凌杰
关键词:浙西浙东温州

吴凌杰 黄 照

(1.中山大学 历史学系,广东 广州 510275; 2.浙江工贸职业技术学院 区域文化研究中心,浙江 温州 325003)

礼是中华传统文明的核心,但平民百姓多不得闻,这体现在贯穿于历代封建王朝官方颁布的礼典中很少有关平民百姓的内容,故在地方上,人们遵循的礼仪规范多源于书仪与家礼。书仪、家礼有两个不同于官修礼典的特点:一是在制作的主体上,书仪、家礼的制作者多为地方上的文人官宦。二是在内容上,书仪、家礼多记载的是当地文人自己对礼制的理解,以及对本家族礼制实用性构建,故两者皆体现的是当地习俗、门风。它们作为与礼典对应的民间礼仪,从某种程度而言,弥补了“礼不下庶人”的尴尬局面。家庭是构成国家的基础细胞,家庭持续的健康发展,有利于巩固社会秩序,为国家加强治理能力提供保障。有鉴于此,历代的统治者在如何稳定与规范家族上,持续地进行了尝试。在礼仪上的表现,即传统礼典中的条文与精神,不断下沉到民间,进而出现了诸如乡礼、乡约、书仪等礼仪文本,而家礼则是在前者的基础上,打破了礼制与民间的隔阂,直接与家族相联系,使得“礼仪下乡”成为现实。

目前学界对明代《家礼》的讨论较为热烈,如杨志刚、任爽、彭林、陈来、汤勤福、赵克生、伊沛霞、何淑宜、陈宝良、常建华等对此皆有重要成果。①他们的研究为本文的接续探讨打下了坚实基础。但总体观之,现有的研究似乎对明代浙江地区《家礼》类文献与修撰者的具体数量不甚清楚,相关统计数据较为模糊,这也使得基于各种数据所得出的一些结论,不无谬误。因此,笔者旨在厘清明代浙江地区《家礼》类文献的具体数量,尽可能地为学界提供一个较为可靠的数据版本,并通过量化分析与GIS 技术的处理,尝试展示这些数据在“时间”与“地域”上的动态差异。

一、明代浙江地区《家礼》类文献汇总

自从朱熹作《家礼》以后,《家礼》的影响日益扩大,清人秦蕙田称赞《家礼》是“士大夫居家一日不可少之书”[1]5336。明代《家礼》的传播更为广泛,自太祖朱元璋克建大业之后,便将《家礼》作为推行教化的主要内容,令天下臣民研读;而成祖朱棣更是特令礼部将《家礼》编入《性理大全》一书,使它成为了百姓习读的官方定本;到了孝宗朱祐樘,曾多次颁发诏令推行《家礼》。由此可见,明代的统治者对《家礼》给予了高度重视,而这种重视也促进了《家礼》类文献的修撰与传播,使得明代成为了《家礼》研究中独具特色的时代。

明代的浙江地区,文教昌达,涌现出了一大批名人志士,不仅有辅佐洪武共克天下的从龙之臣刘基,而且有影响明后期政治走向,帮助嘉靖实行“大礼议”的张璁。为了统计明代浙江地区的《家礼》类文献与文人的数量,笔者在检索方志、书目(如《浙江通志》、《两浙著述考》)等文献记载的基础上,结合了前人(如伊沛霞、赵克生、王志跃、吕振宇等人)的研究。②明代浙江地区《家礼》类文献与文人汇总见表1。

表1 明代浙江地区《家礼》类文献与文人汇总表

续表

从表1 的统计来看,有明一代,浙江地区涌现出的《家礼》类文献至少有43 种,而王志跃先生统计过明代《家礼》类文献的总数大约有163 种,除了浙江外,排名第二的是南畿,有22 种;排名第三的是福建,有15种。⑥可见浙江的《家礼》类文献不仅占了全国总数的1/4,而且以绝对的优势独占鳌头。为更好探讨在浙江地域内具体府州与时段的《家礼》类文献分布,笔者将表1 的数据根据文献分布时间、分布地域进行细化,见图1-3。

图1 明代浙江地区《家礼》类文献大致分布时间⑦

图2 明代浙江地区《家礼》类文献地域分布

图3 基于GIS 的明代浙江地区《家礼》类文献地域分布

从图1-3 可以看出,有明一代,浙江《家礼》类文献不仅数量丰富,而且极具时间与地域特色。在时间分布上,明初与明末数量较少,主要集中产生于正德到万历年间,即明朝中后期。在地域分布上,台州、温州、金华、宁波四府的《家礼》类文献合计31 部,约占整个浙江地区《家礼》类文献数量的七成,故可见“浙东”地区就数量而言,远高于“浙西”地区。⑧其中以浙东的台温两州《家礼》类文献数量最多,二者合计18 部,几为明代浙江《家礼》类文献的四成。那么为何会形成如此特点?往日学者虽对浙江礼学有所研究,但囿于史料统计之阙,对此论之较少,故笔者意在前人基础上,尝试做出初步的解释。

二、浙东、浙西《家礼》类文献分布不均成因

明代浙江地区的《家礼》类文献,不仅种类丰富、数量众多,而且极具特点。以温州、台州、宁波为代表的浙东地区《家礼》类文献数量,约占整个浙江总数的七成,可见浙东地区的文人热衷于《家礼》创作,这当与此地的民风民俗有关。

笔者业已指出朱熹作《家礼》首要目的在于敦亲睦族,这也是世人不断传抄改撰的缘故。因此每当某地流民渐起、礼俗不化时,当地的县令、文人、乡贤常会借助修撰《家礼》来推行教化。如台州府的《太平县志》就记载太平知县曾才汉推行《家礼》、以敦教化之事:

今知县曾君才汉至,乃令每都为一约,推举年高德望者一人为约正,多不过二人;以有才力能干济者为约副,人无定数。约所立大木牌一座,楷书《圣教六训》置于上方,而以《泰和云亭乡约》、《四礼条件》,谕令约正、副相参讲行。凡同族或乡里有争,先以闻于约副为直之,不服则以闻于约正,又不服则以闻于县及官司。有律重情轻,或恩义相妨事理,亦判牒送约所为直。系是吾邑健讼之风寖衰焉。[2]2177

可见台州知县曾才汉推行《家礼》的原因在于,当地民风剽悍,屡有相争,进一步可知,每当某地教化不兴、风俗寝败之时,当地官员及儒生,常会借助畅行《家礼》,以敦民俗。反过来,那些撰写《家礼》类文献愈多的地方,其地的文教风俗则多败矣。

从我们的统计数据来看,温州、台州地区的《家礼》类文献数量最多,这与当时两地的民风败坏、文教不兴有关,由于相关事例繁多,在此仅以温州为个案展开论述。

宋代时,温州地区的文教较为发达,特别是高宗赵构建炎南渡时,曾在温州江心屿短暂停留,这为温州的发展带来了积极影响。随着南宋政治中心的南移,温州的文化影响力与日俱增。表现在科举上,有宋一代,温州籍士人中举数量不仅在浙江,而且在全国都名列前茅。朱海滨先生对此有过详细统计,指出:“建炎二年,温州籍共有5 人中第,与徽宗时期相比尚无提升。但紧接着的绍兴二年,温州就有16 人中第,一举刷新了此前同科温州籍士人中第纪录……此后的历届科举中,温州籍中第人数多数年份都超过16 人。”[3]除了科举士人外,宋代温州籍文人的大量涌现,也体现出此地强势的文化影响力,如瑞安陈傅良、温州叶味道、乐清王十朋等人,在宋代文人群体之中,可谓翘楚。

然盛极必衰,明代以后,温州的文化影响力与日递减,不仅体现在科举上温州举子数量的减少,而且在文人群体上,温州籍的文人也愈发没落,以温州为代表的浙东学派,在明代日益默默无闻。在科举上,朱海滨先生对整个明代浙江地区举子数量的统计,揭示出明代浙东科举远不如浙西的局面,特别是温州的进士数量在浙江省内仅超过严州、处州二府,处于倒数第三的位置。除了科举衰落外,温州籍的文人与文化也不复昔日荣光,程继红在统计近两千年浙东礼学演变时,早就敏锐地发现明代温州地区的礼学影响力衰退的现象:

明代浙东礼学人物66 人……礼学研究的浙东、浙西格局重又趋于明显的力量均衡态势……很难想象,温州地区的《周礼》之学,居然由宋之极盛,至明而极衰,个中缘由,值得深究。[4]

虽然程先生未进一步探寻温州礼学衰落的根源,但他却敏锐地注意到了温州及浙东地区礼学衰落的现象。那么为何此时以温州为代表的浙东学派影响力衰退呢?朱海滨先生将其原因归于“当地读书风气衰落、科举制转变、商品经济衰退使社会贫困、战乱以及杭嘉湖等地的强势崛起”五个方面,我们认为这个归类是有道理的。

事实亦如此,正如笔者在前文所述,《家礼》类文献的产生常与当地民风习俗相联系,往往民风剽悍的地方,当地的儒生、乡贤、官员多希冀借助倡导《家礼》以兴教化,使得此地的《家礼》类文献数量远高于他地,温州亦不例外,其中以瑞安知县林英倡兴《家礼》为典型事例。

据《瑞安县志》云:

林英,字章叔,宋用中九世孙。洪武二十九年以贡选,监察御史有言英书生、卒难重任者,太祖以状授英,谕使供职……谪知瑞安。时民多逋亡,在者苦税差,英立法丈量所余虐粮,令垦荒补之;立乡约,行文公《家礼》,建立斋舍,与诸生讲学。[5]597

由此可知,林英谪贬瑞安知县后,发现当地百姓苦于差役、多流亡,使得当地习俗浸坏,故“立乡约、推《家礼》、设学舍”以图重塑民风。

又以乐清为例,乐清人侯廷训曾修撰过《六礼纂要》,而侯氏的修撰目的,见于何瑭所题《六礼纂要·序》:

侍御蓝田李先生,奉命巡按江北政务,既举,以礼教未洽为虑,檄令泗州判官侯廷训会同学正潘勖,纂集冠婚丧祭饮射六礼,而提调则令知州薛祖学刊印成书,将给发按属各府州县俾、提调官、督教官、生员讲习而倡行之,以敦礼教,以厚风俗,以禆治化。[6]3966

从上述“以敦礼教,以厚风俗,以禆治化”可知,侯廷训修撰《六礼纂要》首要目的在于教化百姓。相似案例还见于永嘉王叔杲。据《温州府志》云:

温于浙称雄郡,郡有学旧矣,岁久就圮。里人参知王阳德公,归而更新之,殿庑门堂,斋阁廨舍,有益无因……公倡里人修焉。计后先赀出公者逾千金,学日增胜。[7]185-186

又王叔杲在《家礼要节》的自序云:

余家自先世倡行族约,其所以节文之者,实惟《文公家礼》因删繁撮要,稍稍损益……余见今之为政者率以乡约为首务,自蓝司以至守令往往申伤,顾于四礼则缺而未讲。夫所谓约者,约之以礼也,舍礼则奚约哉!夫礼非强世,因人情而为之节文,以为民坊者也,故能止邪于未形,使民日徙善远罪而不自知。孔子之论政曰:“道之以德,齐之以礼”余诵法孔子者,躬行君子余实愧焉。乃若坊民之淫而挽俗之陋,诚不能舍礼以有事矣。既以申明乡约,因刻《家礼要节》,颁之开邑,愿诸大夫相与共成之。[8]1

再又王叔杲在《详刻大名府保甲乡约》云:

照得保甲乡约,所以弥盗化民,责相表里,不可偏么者也。立保甲而不行乡约,有司固无以为倡率之机;行乡约而不遵《家礼》,小民亦无以为持循之具。尔来保甲虽已申饬,而乡约向未举行。至于《家礼》,尤此方缺然而未讲者……故既立保甲以厉其禁,而又立乡约以防其情,申明《家礼》以接其陋。刊刻成书,颁布州县,务令着责举行。虽未必挽回淳古之风,或可少变冥顽之习。[5]201-202

从上所引三段材料可知,温州的乡俗教化在明代大体颓废不堪,诸多学塾荒芜废败,而民众多不知礼。为敦清民风,王叔杲聚财重建学堂,同时令行保甲、乡约与《家礼》。王氏特意强调《家礼》的重要性,他认为“行乡约而不遵《家礼》,小民亦无以为持循之具”,故《家礼》是乡约的具体化措施,与乡约为“体—用”关系,用《家礼》作为指导人们的行事准则,从而起到“变冥顽之习”之作用。

概言之,明代浙江地区的《家礼》数量,之所以呈现出以温州为首的浙东地区远多于以杭州为首的浙西地区,盖因随着杭州等浙西州府的强势崛起,对浙东地区的文教昌化带来了显著的冲击。随着浙西科举士人数量远超浙东,浙东本地的文教日益衰落,浙东如温州等地的有识之士,为革弊民风,抱着“一人兴善、万夫可激”的信念,不断改定撰修《家礼》,以期教化民生,从而使得这一时期,浙东地区的《家礼》数量远高于浙西。

除地域分布不均衡外,从上图1 可知,浙江地区大部分家礼产生于明中期,特别是正德至万历年间,而明初与明末则相对较少,故明代浙江地区的家礼在时间上也呈现出不均衡的特点,对此笔者初步认为原因有三:

一是自嘉靖“大礼议”以来,明代礼学思潮为之一变,其最重要之特征即文人群体对礼制参与度加深。皇帝一直以来作为礼制之核心,拥有着对礼律条文的独断裁决权,即所谓的“礼乐征伐自天子出”。而到“大礼议”时,嘉靖为追封其父母,被杨廷和以“非天子不议礼,谓所议者合于礼也。若非礼之礼,岂天子所议。况既谓之议,须合天下之情,非独断也”为由反驳了回去,一时之间,皇帝在礼制上的权威地位遭到削减,虽然后来有如张璁等人对嘉靖帝表示明确的支持,但此事件却对明代礼制发展起到了重大影响。文人群体呈现出对礼制的极大热情,并不断借此展开了大讨论,轰轰烈烈的议礼运动,无疑促成了该时段内家礼著作的发展。

二是除了朝局政治之影响外,明中期的社会转型对家礼著作发展也起到重要影响。随着白银大量的涌入,明中期社会陷入了商品经济发展的盛世狂欢之中,“凡丧葬之家,动辄花费百万”之现象屡见史书,一些文人为了批判此种物欲主义,不断撰修家礼以达到规范社会秩序和国人行为之目的。

三是社会思潮的多元化呈现。从王阳明创立“致良知”学说为始,到为王艮、焦竑为代表的“泰州学派”,再到徐光启为代表的经世之学。一时之间,文人为了宣扬自己的理论不断著书立说、拉派结社,家礼类著作也成为文人相互传抄之作品。⑨

总之,明代浙江地区的家礼著作呈现出“地域与时间分布上的不均衡”与浙东地区文化影响力的衰落与浙西地区文化强势崛起、明中期社会思潮与经济转型、文人群体对礼制关注度提升等因素有关,这使得明代浙江地区家礼类著作不仅名目各异,而且种类繁多。

综上所述,笔者通过检索《两浙著述考》《千顷堂书目》及《浙江通志》等各类书目方志文献,尽可能地对明代浙江地区的《家礼》类文献进行较为全面的清点与汇总,统计出明代浙江地区的《家礼》类文献至少有43 部,这基本上澄清与匡正了学界的现有记载。在此基础上,将明代浙江地区《家礼》类文献按照具体地域分布与成书先后顺序进行了排比与梳理,借助量化分析与GIS 技术,展示出明代浙江地区的《家礼》类文献浙东高于浙西,明中期高于明初、明末的现象。通过相关文献的引述,并结合前人研究成果,笔者对这种现象做出了初步解释,认为明代浙西地区随着科举与经济实力的崛起,其文化影响力逐渐上升,并对浙东地区产生了压制作用,浙东文教不断匮乏,私塾学堂屡遭毁废,这使得地方上官员与文人意识到重整民风的重要性,他们为了革新当地教化,意图修撰、倡行《家礼》,达到敦清教化的目的,这有可能便是浙东地区《家礼》类文献远高于浙西之原因。

当然,本文的主旨在于汇总数据,在笔者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现今学界在明代浙江地区《家礼》类文献的数量方面,提供一个较为精确的版本,并做出初步的清理与分析。至于这些《家礼》类文献如何生成?彼此之间有无内在逻辑关系?以及从思想史、文化史、政治史等视角,全面审视这些《家礼》类文献的诞生背景、整合互动、冲击影响,则并非本文体量所能及,未来的相关研究还有待我辈学人的共同努力!

注释:

① 参见杨志刚:《“礼下庶人”的历史考察》,《社会科学战线》1994 年第6 期,第118-125 页;任爽:《唐代礼制研究》,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 年版,第18-29 页;彭林:《〈家礼辑览〉与朝鲜时代学者金沙溪的解经之法》,《国际汉学》2020 年第1 期,第57-65 页;陈来:《朱子〈家礼〉真伪考议》,《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1989 年第3 期,第115-122 页;汤勤福:《朱熹〈家礼〉的真伪及对社会的影响》,《宋史研究论丛》2010 年第00 期,第536-552 页;赵克生:《修书、刻图与观礼:明代地方社会的家礼传播》,《中国史研究》2010年第1期,第125-144页;(美)伊沛霞(Patricia B.Ebrey):《Confucianism and Family Rituals in Imperial China》,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91年版,第 231-235页;何淑宜:《明代士绅与通俗文化——以丧葬礼俗为例的考察》,台湾师范大学历史研究所2000 年版,第15-36 页;陈宝良:《礼教秩序与明代社会生活变迁——兼论礼制、观念与生活之关系》,《安徽史学》2019 年第3 期,第5-19 页;常建华:《隐逸与治家:明万历浙江〈重梓遂邑纯峰张氏宗谱〉探析》,《史林》2020 年第4 期,第1-8 页。以上罗列,挂一漏万,有关学术史回顾,可参见吴丽娱主编,杨艳秋、梁勇著:《礼与中国古代社会·明清卷·明代卷》第二节“明代礼学发展与《家礼》诠释”,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6 年版:第107-116 页;并见杨英:《近四十年来宋元明清朱子〈家礼〉、乡约及民间家礼文献研究》,《孔子研究》2019 年第5 期,第94-107 页。

②伊沛霞:《Confucianism and Family Rituals in Imperial China》,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91年版,第 231-235页;赵克生:《明代地方社会礼教史丛论——以私修礼教书为中心》,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1 年版,第51-69 页;王志跃:《明代家礼文献考辨》,《图书馆理论与实践》2014 年第4 期,第64-67 页;吕振宇:《〈家礼〉源流编年辑考》,华东师范大学博士论文2013 年,第105-115 页。

③据潘猛补对《温州经籍志》的考察,李伦著《家礼酌中》的名字当为《家礼酌宜》。参见(清)孙诒让撰,潘猛补校补:《温州经籍志(上)》,第40 页。

④有关周应期的生平事迹,可参见吴凌杰:《应期待聘应何期?——明末永嘉遗民周应期生平事迹发覆》,《温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2 年第3 期,第61-71 页。

⑤赵克生认为现存《家礼通行》一书,并非罗氏所撰,而是明代书商对丘濬《家礼仪节》胡编乱造、私托罗氏姓名之成果,主要为攀附罗氏名讳达到贩书牟利之目的。参见赵克生:《丘濬〈家礼仪节〉及其礼学贡献》,《人文论丛》2020 年第1 期,第194-204 页。

⑥王志跃在《明代家礼文献考辨》一文中,对明代《家礼》类文献总数的统计,不无偏差,如他将福建兴化府人宋元岳,误认为浙江人,并将之归入浙江籍作者中,却对浙江籍周尚文等人缺载,致使其文所汇录的浙江地区的家礼总数仅为30 部,远少于本文的统计。参见王志跃:《明代家礼文献考辨》之表1,《图书馆理论与实践》2014 年第4 期,第66 页。

⑦以下表2、3 的制作,得力于浙江工贸职业技术学院温丽蓉、王全义等先生的帮助,在此谨致谢忱!

⑧对于“浙东”“浙西”的划分,可见于雍正年间修撰的《浙江通志》,“(明代浙江)省会曰杭州,次嘉兴、次湖州,凡三府,在大江之右,是为浙西;次宁波、次绍兴、台州、金华、衢州、严州、温州、处州,凡八府,皆大江之左,是为浙东”。本文采纳了这种划分模式。具体可参见王林茂:《浙东与浙西:浙江学术的区域分布及特点》,《浙江学刊》2011 年第1 期,第57-64 页。

⑨有关明中期社会思潮转型与礼制变更等问题,可参见田澍:《嘉靖革新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20 年版,第55-79 页。并见侯外庐:《宋明理学史》,人民出版社1997 年版,第5-29 页;陈宝良:《明代社会风俗的历史转向》,《中州学刊》2005 年第2期,第150-153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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