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教育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价值意蕴、矛盾表现与实践路径

雍莉莉

2019年2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指出，到2035年，要建成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现代教育体系，职业教育服务能力显著提升，形成全社会共同参与的教育治理新格局。2020年9月，习近平总书记在教育文化卫生体育领域专家代表座谈会上发表重要讲话，强调“要完善全民终身学习推进机制，构建方式更加灵活、资源更加丰富、学习更加便捷的终身学习体系”。2021年12月，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教育部、发展改革委、财政部联合印发的《“十四五”职业技能培训规划》指出，要健全完善终身职业技能培训体系、提升职业技能培训供给能力、提高职业技能培训质量、加强职业技能培训标准化建设、完善技能人才职业发展通道，有效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着力提升职业院校社会服务能力。职业教育作为现代教育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构建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体系是“十四五”时期推进新时代职业教育现代化建设的重要内容，深化新时代职业教育评价改革的关键举措，推动新时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核心任务。职业教育对国民经济社会发展具有重要的推动职能，是全民终身学习和社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依托。职业教育服务全民终身学习体系建设研究，也成为当下和未来职业教育与终身教育的重要研究课题，因此，我们要厘清职业教育服务全民终身学习体系建设的价值意蕴及矛盾表现，探索其实施路径。

一、职业教育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价值意蕴

1.推进新时代职业教育现代化建设的重要内容。从1985年《中共中央关于教育体制改革的决定》的出台到2019年《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的印发，我国教育体系建设的概念、目标和任务不断推进和深化。建设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现代教育体系，其本质是服务全民学习、终身学习的社会主义教育。职业教育是终身学习过程中最为活跃和多样化的组成部分，能够为全民终身学习提供学历与非学历、职前与职后等重要教育场所，提供灵活多样的办学方式与教学模式，提供人才成长发展的重要条件，对新时代职业教育现代化水平的提升有积极的推动作用，职业教育服务全民终身学习体系的构建更是推进新时代职业教育现代化建设的核心主题。

2.深化新时代职业教育评价改革的关键举措。《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中明确指出“要积极探索开展高校服务全民终身学习情况评价，促进学习型社会建设”。职业教育服务全民终身学习是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的重要内容之一，建立健全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现代职业教育体系，能够在树立终身教育理念、保障终身学习环境、整合终身教育资源、拓宽终身学习方式等方面深化教育内容改革；在强化培养技术创新型人才的系统渠道、完善普及教育职业认知的体系构建、建立健全学习成果认证和成果转换机制等方面凸显教育发展成效；在服务终身学习体制、构建职业培训体系、拓宽学历教育机制、深化校企协同改革、完善合作激励制度等方面提升教育改革力度，有效推进现代职业教育评价改革和发展，着力提升职业教育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能力和水平。

3.推动新时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有力抓手。高职院校要不断深化高质量及内涵式发展建设，积极探索新时代提升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新模式、新实践、新路径。职业教育服务全民终身学习是促进高职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有力抓手。当前，职业教育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机制体制、内涵建设、办学模式等方面均与现代化高水平职业教育存在较大差距，构建全民终身学习体系能够有效强化产教融合办学机制、深化校企融合办学体制、推进教育教学评价改革、拓宽职业教育培养模式、提升职业教育培训能力，促进新时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为地方区域经济社会发展提供有力的支持和服务。

二、职业教育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矛盾表现

1.体制机制与教育内涵的一致性矛盾。当前，高职院校在服务全民终身学习过程中更为注重学科建设、科学研究等方面的目标及任务制定，顶层设计不尽如人意，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纲领性政策文件和行动方案还有待完善，组织机构和工作机制还有待建立，过程监控和成效评价体系还有待构建，工作举措和任务目标更有待明确。而职业教育的内涵在于具备完善的教育发展机制、健全的教育顶层设计、创新的教育发展理念、有力的教育发展举措以及实效的教育评价体系等诸多方面。因此，职业教育在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发展进程中，体制机制与教育内涵两者间的不平衡、不充分的矛盾在很大程度上制约了职业教育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质量，也影响着现代职业教育体系构建的进程。

2.办学模式与产业发展的融入性矛盾。传统的职业教育办学模式主要以学校为主，学生只局限于书本、课堂的理论知识学习，学校只是提供传统的技术学习或者技能培训。当前，在迈向高端新业态的知识社会背景下，职业教育在“学校+企业”新型办学模式探索和理念方面较为薄弱，职业教育教育链与产业链、创新链紧密对接的内生动力，与服务产业转型升级相匹配的专业设置、课程标准、育人方案等还有待完善，对接社会发展需求的产教融合实训基地和职业培训体系更有待建立；大数据、云平台等现代信息技术的发展，职业院校在网络教育教学平台建设及远程实践教育教学等方面能力和水平还有待提升。由此可见，职业教育的办学模式与产业发展存在融入性矛盾，这必将影响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成效，限制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

3.职业教育与社会需求的多元性矛盾。高职教育作为国民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肩负着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重要使命，因此，职业教育要在高质量终身学习体系构建中做出更大的贡献，发挥重大的作用。但是，目前职业教育提供给社会的教育渠道及教育产品较为单一，不能为社会上部分临时性、自发性需要提升自己技能的学习者提供学习平台。此外，高层次技术技能人才培养能力不足，就业市场技术技能人才供需结构性矛盾突出，难以满足全民终身学习的需求和期望，人民群众和经济社会对优质职业教育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高职教育的长足发展。

4.办学条件与资源支撑的匹配性矛盾。教育资源是构建全民终身学习教育体系的重要载体，是推进新时代全民终身学习质量的重要源泉，是关系国民教育改革与发展成效的关键所在。职业教育在服务全民终身学习过程中需要有专业的师资力量、完善的课程体系、健全的政策保障、充足的经费投入等，但目前职业教育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专业师资队伍较为匮乏，深入对接地方发展需求的课程体系还有待构建，服务现代全民终身学习相配套的政策规定还不够健全，政府、学校、企业参与社会办学的教育模式还有待强化，经费投入支持力度更有待加大。职业教育资源在整合利用、增量调控、存量盘活、共建共享等方面的不足，影响着职业教育服务全民终身教育的能力和水平。

5.评估体系与教育质量的协同性矛盾。评估体系的构建是衡量职业教育服务全民终身学习成效的有力抓手，是提升服务全民终身学习质量的关键举措，是促进职业教育服务全民终身学习体系构建的重要内容。当前，职业院校在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整体和分类评估体系构建方面还较为欠缺，对影响服务全民终身学习成效的关键因子全面性、适合性、准确性等方面的界定还较为不足，对衡量服务全民终身学习质量的主体力量权威性、客观性、科学性等方面的认定还较为薄弱，对考量服务全民终身学习过程的认定标准合理性、严肃性、规范性等方面的判定还较为匮乏，评估体系还不够健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职业教育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社会认可度和显示度受到制约，从而影响着职业教育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质量和成效。

三、职业教育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实践路径

1.健全体制机制，完善全方位服务终身学习的顶层设计。第一，强化目标引领，制定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行动纲领。要以《关于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意见》《职业教育提质培优行动计划（2020—2023年）》等文件精神为统领，以院校“十四五”发展规划为指导，结合院校自身发展实际，制定并出台《高职院校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行动计划》，明确学校在课程建设、人才培养、产教融合、资源共享、师资建设等方面服务全民终身学习总体目标及主要任务，有效促进职业教育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能力水平。第二，完善组织机构，健全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管理制度。高职院校要充分整合各级、各类教育资源，建立一体化全民终身学习服务平台和组织体系，为全民提供全面、便捷、个性化的学习服务；学校要成立“终身教育促进委员会”或“终身教育服务指导中心”等机构，担负起统筹资源配置、制定政策规定、落实公共教育经费、调动社会办学积极性等工作职能，发挥职业院校在服务终身教育体系建设中的主体作用；强化各类职业技能培训、社区教育、老年教育、社会办学等制度的建设。第三，推进过程管理，构建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评价体系。运用人工智能、大数据等现代信息技术，从培训机构平台、校企课程共建、产教融合基地、职业技能培训、“双师型”导师队伍建设等多个维度科学设置评价指标，加强教学质量监控数据平台、职业培训管理服务平台、网络化教学平台、教学实训基地等的构建，推进职业教育在职业培训、专业建设、课程设置、远程教育等方面服务全民学习的能力和水平，有效推动职业教育服务全民终身学习教育评价体系的构建。

2.创新教育模式，打造开放型服务终身学习的办学体系。第一，面向社会发展需求，创新专业建设和课程设置。深入对接地方产业发展和区域经济建设需求，遴选市场需求量大、社会认可度高、学生就业率好的专业进行重点建设，强化职业教育对接区域主导产业、支柱产业、特色产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的能力；加大跨专业、校际联合、专兼结合的教学改革力度，提高相应的课程研发能力，推进服务行业通用技能培训、职业技能等级证书等方面的课程体系建设。第二，依托现代信息技术，推动平台建设和远程教育。紧跟新时代发展需求，搭建大数据服务平台和在线学习平台，强化远程开放教育的运用和实施，通过视频教学、网络直播等教育方式，为学习者提供云端教学平台和教学资源，并提供个性化学习推荐、网络智能搜索、终身学习档案等个性化、全方位、开放型的终身学习服务，打破传统网络教学的师生界限、时空界限，为学习者提供一体化、自助式教学服务，打通终身教育大数据融合“最后一公里”。第三，发挥院校教育优势，强化基地建设和职业培训。结合自身办学优势，坚持“校内—校外”“理论—实践”“教学—科研”“仿真—实操”“讲授—训练”五结合，“车间—教室”“教师—师傅”“学生—学徒”“作业—产品”“服务—创收”“五合一”基地建设理念，加强虚拟仿真实训基地建设；通过创新职业培训理念、拓宽职业培训模式、打造职业培训品牌等，加强职业技能培训基地建设，引导职业培训教育步入规范化、特色化、规模化的良性轨道，提升社会的认可度和培训的知名度。

3.拓宽教育渠道，构建多层级服务终身学习的协同体系。第一，深化校企合作协同育人模式，推进职前职后教育衔接发展。职业教育服务于全民终身学习需要通过职前职后两个层面的渠道予以实现，而深化校企合作协同育人机制是推进职前职后教育的重要举措，高职院校要促进职业教育与行业、企业在技术和知识方面合作共享，构建满足行业、企业发展需求的课程体系和教学方案；要强化与行业、企业间的职业资格互融互通，实现职业教育课程标准与职业技能资格标准间的相互融合；要制订行业、企业员工职业培训计划，积极推动校企合作培训项目；要强化企业实训实习平台建设，为学习者提供满足终身学习和发展的教育渠道。第二，推动社区教育实践育人模式，推进职业教育服务社会发展。强化与社区教育的融合发展和深入对接，在公共教育资源、教育服务项目、教育综合平台等方面拓宽职业教育服务于社区终身学习的教育渠道，同时积极为社区开放提供教学资源，强化社区民众的职业能力培训，从而提升职业教育服务于社区终身教育的能力和水平。第三，强化学分互换融通育人模式，推进终身教育体系融合发展。积极构建学分银行，为学习者建立终身学习账号，制定不同教育形式下的学分互换、学习经历及成果认证管理办法，促进各教育类型的相互融通、协同发展，使学校教育与继续教育等教育模式相互结合，满足社会成员接受终身教育和实现终身学习的需求。

4.丰富教育资源，健全多渠道服务终身学习的保障体系。第一，强化专业师资和研究团队建设，保障教育资源的人才支撑。按照“分类管理、广泛吸纳、资格认定、动态优化、分层组建”原则，打造以各级各类教育机构专任教师为骨干、以社会兼职教师为主力、以热心服务于终身教育的志愿者为补充的师资队伍，强化师资队伍的职业化和专业化发展，畅通职业发展通道，推进“双师型”职业资格认证，健全职业培训管理办法，为服务全民终身教育，加快建设学习型社会提供有力的人才保障和智力支持。第二，发挥研究基地和智库平台效能，打造教育资源的研究高地。高职院校设立终身教育研究中心，保障教育资源的高质量供给，同时发挥终身教育研究中心的桥梁纽带作用，研究制定推进职业教育服务全民终身学习教育的高质量理论成果和政策制度，建立健全研究中心参与终身教育资政建言、政策决策的长效机制，广泛吸纳校内外资深专家、高级学者加入终身教育研究中心，多方参与职业教育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研究，为职业教育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发展提供最前沿的理论参考。第三，加大教育经费和教育项目的投入，完善教育资源的资金保障。完善终身教育经费保障机制，构建全方位、多层级的资金筹措体系，加大对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投入；设立各级各类教育项目，如“职业技能网络公益培训”“乡村教师信息技术培训”等，着力搭建服务终身教育的平台，有效拓宽服务终身教育的资源，有力保障服务终身教育的成效。

5.注重教育评价，建立多元化服务终身学习的评估体系。第一，坚持宏观与微观相结合，进行多方位教育评价。职业教育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评估体系涉及教育方式、教育资源、教育项目、教育经费等多个方面，因此，在制定评价指标体系的过程中可以采取宏观和微观相结合的模式进行评定。宏观方面包含终身教育理念、方式、机制、投入等内容，微观方面包括课程设置、职业培训、学分对接、成果转化、社会教育等内容，以有效提升评价指标的合理性和全面性，强化过程评定标准的规范性和严肃性。第二，坚持内部与外部相结合，实施多主体教育评价。建立校内和校外多元参与的评价机制，校内要邀请熟悉职业教育和职业培训的学术专家、知名学者、技术顾问，校外要邀请熟悉评价标准设计和职业资格认证的政府代表、企业导师、行业专家及第三方评价机构，打造多元化评价团队，强化对职业教育服务全民终身学习过程的指导、评估和监控，并提出存在的不足和改进的措施，有效提升职业教育服务全民终身学习评估体系的权威性和公信度。第三，坚持定性与定量相结合，实现多要素教育评价。评价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要素是多方面的，对服务终身教育的理念、规划、方案、机制等的评价可以定性指标为主，对服务终身教育的项目、经费、课程、基地、培训等评价可以定量指标为主，定性和定量相结合的评价可有力增强职业教育服务全民终身学习评估指标的认可度和成效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