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民
(大连财经学院体育教学部,辽宁大连 116600)
2017年10月,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实施健康中国战略”,要求为人民群众提供全方位全周期健康服务。《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也要求广泛开展全民健身运动,可见全民健身已经成为国家重要发展战略。近年来,国家相继出台了一系列政策,从顶层设计上提振体育产业、推进健康中国建设,进一步确立了大众体育与全民健康在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中的地位。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提升,健康生活方式深受推崇,大众体育的需求愈发迫切。当前中国体育健身群众基础广泛,市场潜力巨大,但整体尚未完全成熟。健康是推动经济社会发展的基础条件,也是国家富强的重要标志,更是人民群众的根本追求,大众体育则是提高国民健康水平的重要途径,做好大众体育工作,是增强人民体质,加快体育强国建设,落实健康中国战略的根本要求。
2018年我国首部《健康管理蓝皮书:中国健康管理与健康产业发展报告(2018)》指出,我国心血管病、糖尿病、骨质疏松症等慢性病人数在3亿左右,从医学临床的角度来看,慢性病人药物治疗上效果有限,应当用药简约,急迫需要体育锻炼的指导,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和方式,坚持健身预防为主、防治结合,促进以治病为中心向以健康生活的理念转变。同时体育科学研究证明,慢性病人适时适度的参与体育锻炼活动,增强身体素质,改善心理和生理状态,有利于疾病痊愈,促进机体与精神的全面健康。
随着经济发展与国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健康生活、健康运动理念深入人心,身体健康已经成为大众心中“最重要的事”,相比于心理健康、享受生活等,身体健康以93%的比例跃居大众榜首[1]。国家“十四五”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明确提出:深入实施健康中国行动,完善国民健康促进政策;广泛开展全民健身运动,增强人民体质。推动健康关口前移,深化体教融合、体卫融合、体旅融合。政府为全民健身与“健康中国”持续加码,公众的运动积极性不断提升,大众体育运动蓬勃发展,民间赛事活动不断丰富,运动健身已经成为全民追求美好生活的重要载体。同时多类型体育场所大幅扩容,近年来综合型、专业性运动场馆不断涌现,全民健身与健康中国的推广将公众获取健康的方式由被动化为主动,从室外健身到健身房、游泳馆再到小众运动场所如滑板场、攀岩馆等,公众对健身方式有了更多的选择。此外,新冠疫情进一步推动了全民健康观念的升级[2]。疫情期间,线上运动会、居家健身、直播教学等活动进一步激发了大众的运动热情,居家健身也自此受到更广泛的推崇,足不出户的线上“云健身”模式得以风靡盛行,大众的健身环境与健身方式在新的时代环境下催生了新产业新业态。《2020大众运动健康报告》数据显示,疫情期间超过27%的国民更加看重健康运动习惯,21%的国民运动习惯更加稳定,运动成为健康生活方式的更优解。
健康中国战略推进的终极目标在于让国民拥有健康的身心状态,提升国民幸福感、安全感与获得感,这与大众体育、全民健身战略的出发点与落脚点是一致的。大众体育以健康中国的实现为目标,健康中国以推进大众体育为重要支撑点,共同为国民健康事业贡献力量。同时,大众体育与全民健身发展的阶段性成果以及持续性发展,无疑为健康中国战略的实施奠定了坚实基础。由此可见,大众体育与国民健康的深度融合,是增进民生福祉,促进全民健康的必要之举,是推进健康中国建设的重要途径,也是新时期社会经济发展的新要求。两者的融合传递出了内在的逻辑关系,健康中国为大众体育提供了目标遵循,而大众体育是推进国民健康,实施健康中国战略的必由之路。同时,基于国民健康视野的大众体育也进一步凸显出了重要价值[3]。首先,其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主要目标与途径,大众体育、全民健身计划的实施,让国民参与社会建设的身体“本钱”更足,为打造国民健康的体魄和积极的社会心态搭建载体。其次,大众体育的推进也是促进公共体育多样化的重要手段,通过公共体育多样化发展,可为大众提供更多的体育运动选择,满足其日益增长的健康需求,进而增强健康中国的运行活力。此外,发展大众体育有利于促进公共体育服务体系的完善与发展,大众体育、全民健身等事业的发展,将为健康中国提供决策依据,对医疗、卫生事业的发展也将起到反哺作用,对经济资源的调动也有较强的促进作用,进而可为社会体育事业发展开辟新路径。
大众体育与国民健康融合的机制问题亟待解决,具体表现在全民健身的基础公共服务相对缺失;全民健身的多元功能被淡化,其价值未得到相应发挥。同时,当前一些地方的体育场馆与公众的真正需求脱节,在高维护成本面前, 其运营通常陷入难以为继的困境。收费过高、发展模式陈旧、服务理念落后等因素叠加,导致难以发挥出应有的辐射效应。此外,当前“全民健身”、“健康中国”等宏观政策与战略性顶层设计布局为两者融合提供了理论与行动指引,但在具体操作、实施方案层面,还有待进一步完善,具体融合目标及贯彻落实办法、有效的监督、制约与激励机制、整体协调、沟通联动制度缺乏,导致体育和健康难以形成强大合力,只能各吹各号、各走各调,难以全面落地落实[4]。
《“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指出要“广泛开展全民健身运动,加强体医融合和非医疗健康干预,促进重点人群体育活动等方式提高全民身体素质”。“体医融合”是体育部门与医疗卫生部门相互配合、相互补充,组织人们进行安全、有效的体育锻炼,以增强社区居民体质、防治疾病、维护健康[5]。体医融合供给多为体育层面,临床医学介入程度有限,因职能限制、专业瓶颈、缺少人才等因素制约,体医融合不足,体育和医疗部门之间的合作共享有待提升。临床医生难以将国民健康所需要的运动干预和健康维护联系起来,“运动干预”无法转化为“防治力”,过度强调药物治疗,忽视不良生活方式、运动健身不足带来的危害,导致体医融合模式受阻。例如一些临床医生不具备运动干预基本知识与技能,对运动处方的基础知识如运动项目、频度、强度等缺乏深入掌握,无法进行有效指导。
大众体育与国民健康深度融合产业包括体育促进健康服务、医疗康养、健身休闲、营养保健、智能健身等,但就现状来看,两者融合的程度尚待进一步深入,各个领域、产业链存在断节问题。例如全民健身产业链终端的健身俱乐部,其所提供的产品多为健身休闲服务,与运动康复、运动诊疗等的结合有限,体医融合的产业结合度不够[6]。同时,大众体育与国民健康融合业态产品创新度不足,尤其是在“互联网+”背景下,各类新型健身产品层出不穷,如虚拟现实、智能穿戴等,如何在体育参与内容上推陈出新,满足公众多元需求,还需进一步深入研究。
一是供需矛盾。当前随着公众健身需求的不断增加,体育场地不足的问题也更趋凸显,除了体育场地供给总量不足,城乡之间、社区之间场地设施也存在较大差距,体育场地总量相对较少,分布不均衡,配套设施薄弱等问题长期存在。一些中小学操场等体育场地开阔,体育设备齐全,却长期大量闲置,造成了不必要的资源浪费。其次,大众体育与国民健康的深度融合,体医等专业复合型人才不可或缺。但就现状来看,虽然社会体育指导员从业人员在逐年递增,但从事康复医师等相关职业的体医人员数量仍然不足。虽然当前我国部分体育院校与医学院校正在尝试实施“体医”学科交叉,着力培养出社会亟需的体医复合型人才,但整体来看尚处在起步阶段。如何促进大众体育指导员培训,推动体医专业复合型人才队伍建设,促进全民健身与全民健康人才的深度融合发展,是当前迫切需解决的问题[7]。
首先,将大众体育、全民健身作为促进健康的主要手段,提升大众体育的价值定位,从单一的增强体质上升到多元的社会功能。引导形成正确的观念,解决大众体育与国民健康融合的认知障碍,落实大健康观、大卫生观,将其贯穿顶层设计的全过程。同时,破解制约大众体育与国民健康深度融合的体制机制障碍,有效推进健康中国建设。具体来讲, 应打破体育、卫生、医疗等各部门界限,形成协同创新、合纵连横以及跨域治理的运动促进健康模式,实现部门与行业间资源的有效整合,形成大众体育工作推进的合力;加快大众体育与医疗、康养、旅游等的有机结合,健全集机制、资源、实践路径于一体的新型公共体育服务体系。其次,推动体育健身与养老、医疗、旅游、教育培训的深度融合,促进全社会广泛参与大众体育公共服务供给,鼓励社会组织、行业协会、社会团体在大众体育与国民健康深度融合中发挥积极作用;从服务的可及性出发,推动大众体育和国民健康在理念上融合、组织上融合、设施上融合、活动上融合、管理上融合[8]。此外,推动大众体育服务供给侧改革,提高体育社会组织承接全民健身公共服务的能力,积极发挥全国性体育体育协会在开展大众体育、国民健康运动等方面的示范带头作用,构建公众对全民健身公共服务政策制定、执行以及评估监督的全过程参与机制,推动大众体育公共服务的供需匹配。
首先,健全大众体育与国民健康深度融合的工作机制。基于政府层面,可在管理职权及管理模式上持续深化与下沉,制定地方性全民健身与国民健康融合的工作实施计划,结合本地区实际情况,制定针对性、差异化、可操作性强的方案,明确实施部门、经费预算等保障机制,提升公信力与执行力。其次,统筹政府、社会以及公民三大主体,建立健全全民健身与全民健康的协同联动机制,推动全民健身共治共建共享。如吸引社会第三方积极参与,通过市场化方式调度资源;鼓励社会提供志愿服务,扩增全民健身各级组织的社会效能;为非营利性体育机构、医疗卫生组织提供政策环境及相应补助,激发其内在社会服务活力与功效。同时利用政府购买全民健身公共服务、积极培育社会力量承接全民健身公共服务、推动与社会资本合作等各种模式,提升大众体育基本公共服务的供给效率[9]。此外,加快建设公平可及、科学合理的公共体育服务体系,制定结构合理、内容完备的基本公共体育服务标准机制,逐步实现基本公共体育服务在不同地域、城乡以及人群间的均等化;建立运动伤病预防、治疗与急救体系,针对不同人群、环境、气候等制定科学的“运动促进健康”指导方案,构建起“体医结合”的疾病管理和健康服务模式;关注重点人群公共体育服务,重点加强对青少年、老年人、慢性病群体科学健身的指导,整合体质监测、赛事活动、场地设施、社会体育指导员等资源,通过体质监测评估、设计健身方案等实施闭环式、周期性干预;推动残疾人康复体育、健身体育广泛开展;开展农民工、职工、妇女体育,加大对特殊群体全民健身服务供给。
首先,提供丰富多彩的活动供给,通过积极对接公众需求,将健身场地设施提档升级、健全大众体育产品服务供给作为重要内容,基于全民健身与健康中国战略,结合后疫情时期公众运动健身新需要,打造亲民便民、品种多样、与时俱进的健身产品;同时大力发展体育、医疗、养老等融合性产品,加速打造运动健康产业生态圈。其次,充分利用新技术、新模式推动全民健身生活化,引领大众体育新时尚,推动智慧健身。互联网时代,积极推进“互联网+体育”发展,充分结合大数据、物联网、云计算等技术,促进公共体育场地设施智能化发展,加强城乡社区体育公园、健身器材、运动场地智能化与信息化建设;积极研发智能化体育健身装备产品,为公众提供更多元、可追踪、可监测的健身模式,充分满足公众体育健身及休闲娱乐需求;开发集大数据、云计算等技术于一体,整合医疗、科研、教育等的高端体育生态系统,促进智慧健身多角度、全方位融合发展[10]。此外,坚持绿色健康的大众体育、全民健身事业发展理念,严格执行大众体育场馆设施保护制度,提升监测能力;探索大众体育知识、方法与理念的宣传新模式,加大全民健身、全民健康理念的普及与宣传力度,打造大众体育公共服务宣传推广平台;健全体育领域舆情监测,构建大众体育、国民健康的全媒体传播格局,丰富体育融媒体产品,发挥短视频平台、自媒体平台在传播中的积极作用,实现“体育+健康”全领域和全产业链的宣传与推广。
首先应充分整合调动社会组织资源,凝聚人才及创意力量。例如在全民健身活动中发掘传统体育项目的时代价值,将太极拳、武术、抖空竹等传统体育项目以及部分少数民族项目逐渐发展为大众体育项目。同时,大力培养基层公共体育组织,加强职业社会体育及公益性指导员队伍建设,充分发挥社会组织机构的枢纽与桥梁作用,鼓励社会公益组织、志愿者团队、企业等联合开展各类丰富的体育活动,向公众提供多种形式、参与灵活的公共体育服务;以满足公众日益增长的健身与健康需求为出发点,聚焦公众多元健身需求,打造公众身边的健身组织与“15分钟健身圈”,促进公共体育设施应开尽开,构建大众体育社会资源共享机制,促进资源的合理使用与流动,充分发掘学校等体育场地设施的开放潜力,挖潜利用现有城市公共体育设施,提高公众运动健身的资源利用率。此外,联合培养复合型“体医”专业人才,以体育类院校与高等医学院校为依托,通过体育院校与医学院校的交叉融合,向学生传授注入运动医学、卫生保健、康复医学等系统知识,满足社会当前对相关复合型人才的迫切需要。例如成都体育学院建立的“国家体育总局运动医学重点实验室”、“运动康复与健康研究所”等,其人才培养模式值得参考与借鉴。
总之,健康是立身之本,国民健康是立国之基,“没有全民健康,就没有全面小康”,在全面推进健康中国建设的大背景下,面对“健康中国2030”的战略任务,大众体育、全民健身必须提档升级,合纵连横,精准发力,实现与国民健康的深度融合,也只有通过构建更健全、更完善的大众体育发展体系,全民健身与国民健康的深度融合,才可真正意义上助力全民身体素质和健康水平的提升,推动全民健身国家战略的实现,共建健康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