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德君
(东华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 上海 201620)
中国式现代化历史进程包括中国式现代化起程、中国式现代化进程和中国式现代化新征程几个大的历史阶段。在各个历史阶段都蕴含着推动社会文明进步的探索内容,不仅风云迭起,展示了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更是一个包含了丰富历史经验和历史启示的巨大信息系统,中国式现代化“既有各国现代化的共同特征,更有基于自己国情的中国特色”,为人类实现现代化提供了新的选择。改革开放之初的1979年9月党的十一届四中全会提出“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团结全国各族人民,调动一切积极因素,同心同德,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现代化的社会主义强国。”〔1〕43年后党的二十大提出“从现在起,中国共产党的中心任务就是团结带领全国各族人民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2〕这一历史逻辑构成了中国式现代化的进程主线。
中国现代化标志性的历史起点,以19世纪60年代到20世纪第一个十年中发生的带有现代化驱动性质的晚清三场革新运动,即“洋务运动”“维新运动”“立宪运动”为标志。三场革新运动历经半个世纪,均以失败告终,但对推动现代化和中国近现代进步起到了启蒙作用。
“洋务运动”(1861—1895年)是19世纪60—90年代晚清面对“数千年来未有之变局”(李鸿章语),以引进西方科学技术、军事装备、机器生产为目标的现代化运动。1861年1月11日,爱新觉罗·奕欣会同桂良、文祥上奏《通筹夷务全局酌拟章程六条》,开始推行以富国强兵为目标的革新实务,大规模引进西方科学技术,兴办军事工业和民用企业。1894年中日甲午战争爆发,作为洋务运动主要成果之一的“北洋水师”全军覆没,标志历时30多年的洋务运动失败。
“维新运动”(1898年6月11日—9月21日)亦称“百日维新”“戊戌变法”,是晚清政治革新运动。1933年胡适曾谈道:“三十年前,主张‘维新’的人,即是当日主张现代化的人。”〔3〕这一运动倡导学习西方现代化和科学文化,主张革新政治和教育制度,开放言路,裁撤机构和冗官、任用新人,发展农工商业。这场运动起落短暂,但成为影响巨大的思想启蒙运动,传播了民主和现代化理念,促进了社会思想解放,成为“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前奏。
“立宪运动”(1905—1911年)是晚清又一场政治革新运动,目标是使大清成为君主立宪政体国家,是中国两千多年封建专制向现代“宪制”的变革。所谓“宪制”有“共和宪制”和“君主宪制”两种,核心目标都是限制皇权。1908年颁布《钦定宪法大纲》,1910年举行资政院开院礼,1911年废除军机处,发布内阁官制与任命总理、诸大臣。这场革新运动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有明确现代化取向的民主制度和体制变革,极大地推动了中国社会对于现代化的认知和探索。
清朝从1644年到1911年共延续了268年。从1662年到1795年是史称的“康乾盛世”,乾隆末年中国经济总量居世界第一位,人口占世界三分之一,对外贸易长期出超。但正是这一时期西方发生了工业革命,清朝统治者却不看这个世界性大变化,闭关自守,拒绝学习先进的科学技术。“在短短一百多年的时间里,就大大落后于西方国家,直至在西方列强的坚船利炮面前不堪一击。”〔4〕晚清的颓势与西方勃兴的现代化形成了“比较劣势”。晚清三大革新运动算得上是一种洞察、反思和救济,但在积弊日深的体制下已回天乏力。三大革新运动最终都失败了,但它们引入了现代化的视野和坐标,是具有现代化启始意义的历史起点。
在现代化的“自觉意识”和整体规划意义上,中国现代化的逻辑起点当以1917—1920年孙中山先生拟定《建国方略》为标志。《建国方略》比较完整勾划和呈现了中国现代化的伟大理想和实施方案,从思想层面到经济层面,再到政治层面,对中国现代化作了系统的、结构性的规划设计,涉及现代化最为核心的经济、制度、人的现代化等重要层面的内容。
《建国方略》由《民权初步》(1917)、《孙文学说》(1918)、《实业计划》(1919)构成。《实业计划》是“经济建设”方案,是全面开展现代化经济建设的宏伟纲领,其中提出了发展中国经济的远景规划,包括建设铁路十多万公里,建设华北、华中、华南三大世界级港口等巨级项目,第一次提出对外开放、引进外资等理念。《民权初步》是“社会建设”方案,是推行民主政治建设计划,阐述了政府组织、运作原理和大众要掌握的民主原则、程序和方法。《孙文学说》是“心理建设”方案,阐述“知易行难”理念,是现代化建设的观念革新计划。孙中山先生《建国方略》在物质、制度、观念层面上都有整体的规划,是20世纪上半叶最系统、最完整、最杰出的现代化构想和建设蓝图。在中国近现代政治家中,孙中山先生是不仅具有现代化全局观念,更能在深入考察研究基础上身体力行作出切实战略规划的第一人。他的现代化规划是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宏伟纲领,具有不朽的启迪价值。
在中国现代化的实际启动和推行意义上,以1954年周恩来总理首提“四个现代化”为标志,是中国现代化建设的现实起点。1954年9月23日周恩来在第一届全国人大第一次会议上所作的《政府工作报告》中,首提“四个现代化”概念:
我国的经济原来是很落后的。如果我们不建设起强大的现代化的工业、现代化的农业、现代化的交通运输业和现代化的国防,我们就不能摆脱落后和贫困,我们的革命就不能达到目的。〔5〕
其时“四个现代化”,指工业、农业、交通运输业和国防的现代化。1956年9月26日,党的八大通过的《中国共产党章程》把这一表述的“四个现代化”写进了总纲:“使中国具有强大的现代化的工业、现代化的农业、现代化的交通运输业和现代化的国防。”〔6〕后对“四个现代化”内容作出了调整,以“科学技术现代化”取代“交通运输现代化”。1963年1月29日,周恩来在上海市科学技术工作会议上作《建成社会主义强国,关键在于实现科学技术现代化》的报告,第一次提出农业现代化、工业现代化、国防现代化、科学技术现代化的“四个现代化”概念:
我们要实现农业现代化、工业现代化、国防现代化和科学技术现代化,把我们祖国建设成为一个社会主义强国,关键在于实现科学技术的现代化。
我们的四个现代化,要同时并进,相互促进,不能等工业现代化以后再来进行农业现代化、国防现代化和科学技术现代化。〔7〕
1964年12月21日,周恩来在第三届全国人大第一次会议上作《政府工作报告》,沿续了这一“四个现代化”概念:
今后发展国民经济的主要任务,总的说来,就是要在不太长的历史时期内,把我国建设成为一个具有现代农业、现代工业、现代国防和现代科学技术的社会主义强国,赶上和超过世界先进水平。〔8〕
为“在不太长的历史时期内”达到上述目标,报告中提出了最早的“两步走”战略:“实现这个伟大的历史任务,从第三个五年计划开始,我国的国民经济发展,可以按两步来考虑:第一步,建立一个独立的比较完整的工业体系和国民经济体系;第二步,全面实现农业、工业、国防和科学技术的现代化,使我国经济走在世界的前列。”〔9〕
以“一五”为发端的以现代化为取向的经济建设,经“二五”的基础性积累,在“三五”开始正式向现代农业、现代工业、现代国防和现代科学技术的社会主义强国建设迈进。1975年1月13日,周恩来在第四届全国人大第一次会议上作的《政府工作报告》中,进一步细化了“两步走”战略目标:
第一步,用十五年时间,即在一九八○年以前,建成一个独立的比较完整的工业体系和国民经济体系;第二步,在本世纪内,全面实现农业、工业、国防和科学技术的现代化,使我国国民经济走在世界的前列。〔10〕
根据这一安排,第一步用15年,形成基础性的比较完整的工业体系和国民经济体系;第二步用10年,到2000年实现农业、工业、国防和科学技术的现代化,并使“国民经济走在世界的前列”。至此,“四个现代化”的概念和相应实施步骤得到了全面确立。
“四个现代化”概念和实施目标的形成,超越了一般经济建设为主体的国家建设概念,它是包含了民族振兴等丰富社会历史含义的综合发展理念,表达了全国人民对于改变落后面貌、尽快实施现代化国家建设的强烈愿望,对于振奋民族精神、汇集人民力量,产生了极大的激励作用。乃至到了20世纪80年代“振兴中华、实现四化”成为那个时代的最强音,激励了无数人投身于火热的“四个现代化”建设中。
从“一五”到“十四五”,目标就是实现中国式现代化。从整个历史进程看,中国式现代化呈现了规划不断细化、内容不断充实完善,从“两步走”到“三步走”再到党的二十大新的“两步走”(两个十五年)的历史过程。在中国式现代化的历史进程中,形成了几个最为重要的发展节点。
如前述,1954年9月23日,周恩来总理在第一届全国人大第一次会议上所作的《政府工作报告》中首提“四个现代化”,是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第一个重要节点。1953年1月1日起,我国开始实施第一个五年计划即实施现代化国家建设。1954年9月15日,毛泽东在第一届全国人大第一次会议的开幕词中提出:准备在几个五年计划之内,将我国“建设成为一个工业化的具有高度现代文化程度的伟大的国家”。〔11〕周恩来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指出:“第一个五年计划的方针是大家已经知道的,这就是:集中主要力量发展重工业,建立国家工业化和国防现代化的基础;相应地发展交通运输业、轻工业、农业和商业”。〔12〕关于这一时期的现代化战略决策,1979年9月29日,叶剑英《在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三十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谈道:“党的八大正确地肯定我国‘几千年来的阶级剥削制度的历史已经基本上结束’,提出今后的主要任务是大力发展社会生产力。”〔13〕
中国式现代化的思路和指导方针,可以1956年4月25日毛泽东在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所作的《论十大关系》报告为标志。1956年初在生产资料私有制的社会主义改造取得成效的形势下,中央开始把党和国家工作重点向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转移。1956年2月后毛泽东用两个多月时间搞调研,先后听取了34个部委的汇报,形成了对现代化建设基本问题的思考。之所以《论十大关系》可视为中国式现代化建设思路和指导方针的标志,是因为第一,其所探讨的“十大关系”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基本问题,核心目标是调动一切积极因素投入现代化建设。强调“围绕着一个基本方针,就是要把国内外一切积极因素调动起来”,〔14〕“要调动一切直接的和间接的力量,为把我国建设成为一个强大的社会主义国家而奋斗”,〔15〕“一定要努力把党内党外、国内国外的一切积极的因素,直接的、间接的积极因素,全部调动起来,把我国建设成为一个强大的社会主义国家。”〔16〕第二,《论十大关系》提出了探索适合我国国情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道路问题。提出必须根据中国情况走自己的道路,强调学习一切好的东西:“一切民族、一切国家的长处都要学,政治、经济、科学、技术、文学、艺术的一切真正好的东西都要学”。〔17〕这是一种推进现代化国家建设的开放视野。第三,《论十大关系》提出“精简国家机构、减少军政费用的问题”〔18〕:“第一个五年计划期间,军政费用占国家预算全部支出的百分之三十。这个比重太大了。第二个五年计划期间,要使它降到百分之二十左右,以便抽出更多的资金,多开些工厂,多造些机器。”〔19〕这里提出通过减少军政费用来促进国家现代化建设,本身是一种非常具有现代化意识的建设思路,同时反映出的关注点、立足点,是如何加快基础性的经济建设等现代化核心问题。但这一时期仍处于“阶段斗争为纲”的大环境中,政治运动接连不断,“四个现代化”建设受到干扰巨大,未能真正成为国家发展的主线。
1978年12月,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提出党的工作重点转移,是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第二个重要节点。十一届三中全会基于“就整体来说,实行全党工作中心转变的条件已经具备”〔20〕的总体判断,果断作出“把全党工作的着重点和全国人民的注意力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的重大战略决策,提出“为在本世纪内把我国建设成为社会主义的现代化强国而进行新的长征”,〔21〕这是从根深蒂固的“以阶级斗争为纲”的运动模式到“以现代化建设为中心”的历史性转折,开启了改革开放新时期现代化建设热潮,成为一个新开端。正如1979年3月30日邓小平在党的理论工作务虚会上讲话中指出的:
政治和经济形势,使全党有可能把工作着重点从今年起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这是我国历史上的一个伟大的转折。虽然过去我们已经进行了多年的社会主义建设,但是我们仍然有足够的理由说,这是一个新的历史发展阶段的开端。〔22〕
邓小平评价这一重大决策是“我国历史上的一个伟大的转折”“一个新的历史发展阶段的开端”。1979年9月29日,叶剑英《在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三十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也指出:“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和五届人大二次会议已经决定从今年起把全党全国的工作着重点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团结全国各族人民,调动一切积极因素,同心同德,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现代化的社会主义强国。”〔23〕十一届三中全会作出把党和国家工作重点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的战略决策,凝结了全国人民的热望,正如1978年11月12日陈云在中央工作会议东北组的发言中谈道的:“四个现代化是全党全国人民的迫切愿望”。〔24〕正是在这一时期,“从十一届三中全会到十二大,我们打开了一条一心一意搞建设的新路”。〔25〕
1982年9月,党的十二大提出“翻两番”的奋斗目标,成为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第三个重要节点。“翻两番”即从1981年到20世纪末的20年,力争使全国工农业年总产值翻两番,由1980年的7100亿元增加到2000年的28000亿元左右,这是一种扩大经济体量的“增量”视野。1982年9月18日,邓小平在陪同到访的朝鲜劳动党总书记金日成去四川访问途中,进一步阐发了这一“两步走”战略:
十二大提出的奋斗目标,是二十年翻两番。二十年是从一九八一年算起,到本世纪末。大体上分两步走,前十年打好基础,后十年高速发展。战略重点,一是农业,二是能源和交通,三是教育和科学。〔26〕
“两步走”(10年+10年)是指20世纪内的两大阶段,即20世纪内两个十年的建设方案。两年后1984年10月6日邓小平在会见参加中外经济合作问题讨论会全体中外代表时,进一步提出了新的“两步走”战略:
我们第一步是实现翻两番,需要二十年,还有第二步,需要三十年到五十年,恐怕是要五十年,接近发达国家的水平。两步加起来,正好五十年至七十年。〔27〕
这一“两步走”概念,与十二大提出的“两步走”已有不同。一是在时间单位上,十二大提出的“两步走”是在20世纪内分为两个十年——与周恩来在第四届全国人大会议上提出的“两步走”(15年+10年)都是20世纪内的“两步走”;二是在目标内容上,十二大提出的“两步走”是实现“翻两番”,这一“两步走”构想在时间上则越出了20世纪,规划视野已延至21世纪中叶。它把十二大提出的“两步走”并为一步,另“一步”是再花30—50年,这是一个以80年代为起点,以21世纪中叶为目标的新的“两步走”,成为后来“三步走”发展战略的先声。
1987年10月,党的十三大系统勾划了现代化“三步走”战略,成为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第四个重要节点。第一步,是实现国民生产总值比1980年翻一番,主要是解决人民温饱问题;第二步,是到20世纪末使国民生产总值再增长一倍,人民生活达到小康水平;第三步,是到21世纪中叶人均国民生产总值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基本实现现代化,然后在这个基础上继续前进。〔28〕这个“三步走”把20世纪剩下的时间与21世纪前半叶统筹起来一并规划,是我国第一个延及21世纪中叶的整体发展规划。1988年6月3日邓小平在会见“九十年代的中国与世界”国际会议全体人员时,进一步阐发了“三步走”战略:
目标是分三步走发展我们的经济。第一步是达到温饱水平,已经提前实现了。第二步是在本世纪末达到小康水平,还有十二年时间,看来可以实现。第三步是下个世纪再花五十年时间,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这是很不容易的。关键是本世纪内的最后十年,要为下个世纪前五十年的发展打下基础,创造比较好的条件和环境。〔29〕
这当中有两点值得关注:一是提出下个世纪中叶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这是有具体的发展对照坐标的,即“中等发达国家水平”,并强调“这是很不容易的”,有着实事求是的务实理性;二是强调“关键是本世纪内的最后十年”必须发展好,即当下要为未来21世纪五十年发展打下基础、创造条件,这是非常具有远见卓识的。
从“两步走”到“三步走”,展示了中国式现代化建设思路不断完善的过程。这一“三步走”战略立足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国情,充分把握了现代化的现实基础和远景目标。这当中把解决人民“温饱”作为第一步基础目标,把达到“小康”作为第二步目标,立足人民生活,突出“以人为本”的发展理念。
1997年9月,党的十五大提出“跨世纪发展战略”,成为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第五个重要节点。经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初的快速发展,到1995年我国提前实现原定国民生产总值2000年比1980年翻两番的目标。在此基础上,1997年9月,党的十五大提出“跨世纪发展战略”:
展望下世纪,我们的目标是,第一个十年实现国民生产总值比二〇〇〇年翻一番,使人民的小康生活更加宽裕,形成比较完善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再经过十年的努力,到建党一百年时,使国民经济更加发展,各项制度更加完善;到世纪中叶建国一百年时,基本实现现代化,建成富强民主文明的社会主义国家。〔30〕
党的十五大形成的总体判断是“和平与发展已成为当今时代的主题,世界格局正在走向多极化,争取较长时期的国际和平环境是可能的。世界范围内科技革命突飞猛进,经济继续增长。这为我们提供了有利的外部条件。”〔31〕强调要“牢牢抓住世纪之交的历史机遇,迈出新的步伐”;〔32〕“从现在起到下世纪的前十年,是我国实现第二步战略目标、向第三步战略目标迈进的关键时期。”〔33〕由此“建立比较完善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保持国民经济持续快速健康发展,是必须解决好的两大课题。”〔34〕总的战略部署,是“坚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改革方向,使改革在一些重大方面取得新的突破,并在优化经济结构、发展科学技术和提高对外开放水平等方面取得重大进展”。〔35〕
这一“跨世纪发展战略”包括了产业基础、国民素质、社会体制、领导能力、价值体系等在内的诸多建设目标,目标内容上既有定性,又有定量,体现了现代化后发国家吸取发达国家经验教训而能高瞻远瞩的战略思维。
2002年11月,党的十六大鉴于“胜利实现了现代化建设‘三步走’战略的第一步、第二步目标,人民生活总体上达到小康水平”,〔36〕进而提出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确立国内生产总值到2020年“力争比2000年翻两番”目标,成为中国式现代化第六个重要节点。战略目标包括“综合国力和国际竞争力明显增强。基本实现工业化,建成完善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和更具活力、更加开放的经济体系”〔37〕等内容。总的要求,是“根据十五大提出的到二〇一〇年、建党一百年和新中国成立一百年的发展目标,我们要在本世纪头二十年,集中力量,全面建设惠及十几亿人口的更高水平的小康社会”。〔38〕并提出“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基本标准:(1)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超过3000美元,这是建成全面小康社会的根本标志;(2)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8万元;(3)农村居民家庭人均纯收入8000元;(4)恩格尔系数低于40%;(5)城镇人均住房建筑面积30平方米;(6)城镇化率达到50%;(7)居民家庭计算机普及率20%;(8)大学入学率20%;(9)每千人医生数2.8人;(10)城镇居民最低生活保障率95%以上。关于“小康社会”,早在1991年,国家统计与计划、财政、卫生、教育等12个部门的研究人员就组成了课题组,按照当时“小康社会”的内涵,确定了16个方面的检测内容和临测值,〔39〕形成了比较全面的目标体系的评估指标。
2007年10月,党的十七大在十六大确立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目标基础上,强调“为全面建成惠及十几亿人口的更高水平的小康社会打下更加牢固的基础”,〔40〕“确保到二〇二〇年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奋斗目标。”〔41〕三年后,2010年我国经济总量超过日本,居世界第二。2011年2月,日本内阁府发布数据显示,2010年日本GDP为54742亿美元,比中国少4044亿美元,排名全球第三。〔42〕成为全球第二大经济实体,是中国现代化发展的一个重要进展性标志。
2017年10月,党的十九大综合分析国内外形势和我国发展条件,作出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基础上“两个十五年”(2021—2035、2036—2050)的战略安排,进而党的二十大提出“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成为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第七个重要节点。党的十九大提出的要求是:“第一个阶段,从二〇二〇年到二〇三五年,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基础上,再奋斗十五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第二个阶段,从二〇三五年到本世纪中叶,在基本实现现代化的基础上,再奋斗十五年,把我国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43〕党的二十大进一步强调:“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总的战略安排是分两步走:从二〇二〇年到二〇三五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从二〇三五年到本世纪中叶把我国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未来五年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开局起步的关键时期”。〔44〕党的十九大和二十大“两个十五年”的战略安排,成为“现代化新征程”的“两步走”,不仅使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后现代化建设路线图更为清晰,阶段性操作目标更翔实具体,而且强调“未来五年”对未来全局发展的重要性。
在发展层级上,党的二十大强调更高质量的发展:“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45〕并进一步界定了“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现高质量发展,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丰富人民精神世界,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创造人类文明新形态。”〔46〕相较于1988年邓小平阐述的21世纪中叶“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现代化战略构想,党的十九大、二十大形成的21世纪中叶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战略目标,无论在规模和质量效益方面,还是在国民收入和综合发展方面,都有了更高层级的提升,成为新时代中国式现代化的宏伟蓝图。
中国式现代化是影响全球的世界性大事件。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现代化,既有各国现代化的共同特征,更有基于自己国情的中国特色”,“中国式现代化是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的现代化”,“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是走和平发展道路的现代化”。〔47〕这样一种性质、规模和类型的现代化,构建了人类现代化的新形态。而在半个多世纪波澜壮阔的历史进程中,中国式现代化形成了丰富的历史启示。
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现代化。“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是中国共产党。指导我们思想的理论基础是马克思列宁主义”,〔48〕1954年9月,毛泽东在《为建设一个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而奋斗》中的这一阐述,也是对党领导中国现代化崇高事业的高度概括。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式现代化的历史过程,不是类同一般意义上政党推动现代化的模式,而是在确立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坐标后运筹帷幄,革故鼎新,代际接力,成为半个多世纪以来党和国家工作一条主线,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成为中国式现代化历史进程中的灵魂和主心骨。
1949年新中国〔49〕成立后,第一代领导集体提出了“四个现代化”的概念;1978年改革开放后,第二代领导集体提出了“社会主义现代化”的概念;新时代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在“中国式的现代化”概念基础上,进一步提出了“中国式现代化”的性质、特点和本质要求。从20世纪50年代提出“四个现代化”、80年代提出“三大任务”,到新时代提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开启现代化国家建设新征程,确定到2035年基本实现现代化、21世纪中叶全面实现现代化,中国共产党人在对人类社会发展趋势总体把握的“历史主动”和强烈的民族关怀下,以现代化的历史眼光,对中国式现代化的道路、发展目标等的确立实施强有力的政治领导,凝聚全国人民力量,既不蹈常袭故,又守经达权,发挥了马克思主义政党对现代化推动的巨大能动性,创造了政党推动现代化的新范式,正如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的:“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关键在党。”〔50〕
自18世纪工业革命以来,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之间,发展势能差距不断拉大。面对以国家为单位的全球竞争,20世纪五六十年代,很多国家采取了经济、科技“高投资”“高增长”战略,以赶超世界先进国家,如二战后东亚通过赶超战略创造了自工业革命以来的“最高经济增长速度”,形成了新兴工业化地带;〔51〕另有一些国家由于采取了依附性主导战略,经济增长方面虽有加快,但没能真正形成“赶超”之势,相反在人均国民生产总值、可持续发展基础、科技能力、综合发展水平等方面与发达国家的落差进一步加大,同时民众贫困,两极分化加剧。发达国家则凭借其强势综合国力推行霸权,主导国际政治经济秩序,挤压发展中国家发展空间,使许多现代化后发国家陷于劣势、难以突破。
中国式现代化尽管筚路蓝缕,经历了不少曲折和弯路,但总体上从一开始就保持了战略选择上的清醒,呈现了一种“全域视野”,不跌落依附陷阱而丧失国家主体性。如在改革开放之初的1979年4月5日,主管经济工作的李先念副总理在中央工作会议上提出:
对于在中国究竟怎样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我们大家都应该很好地研究,以求得一个统一的、比较正确的认识。中央政治局和国务院最近议论了这个问题,认为我们搞现代化,一定要从中国的国情出发。……首先要把“实事”弄清楚,然后才能从中找出它的规律。〔52〕
可以看到,对于“究竟怎样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其时已有了科学把握的自觉意识。而更早在1979年3月30日,邓小平在党的理论工作务虚会上所作的“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的著名讲话中,就提出了“中国式的现代化”这一概念,强调“中国式的现代化,必须从中国的特点出发”。〔53〕在中国式现代化历史进程中,总体上既保持了国际视野,又比较好地坚持了独立自主;在各个历史发展阶段能审时度势,根据中国国情和实际情况对总体发展战略、实施目标等不断总结经验教训,进行调整完善,拨正发展航向。
“集中力量办大事”是现代化建设的“中国方式”,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新型举国体制和动力构筑机制。罗荣渠先生在现代化研究中认为世界现代化有“内源式”(modernization form within)和“外源式”(modernization form without)〔54〕两种基本形态,作为国家主导的“外源式”现代化,如何发挥好国家主导作用和战略统筹作用,是现代化后发国家普遍面临的课题。
在人类各个社会中,包括各种资源在内的各种“力量”处于“自然状态”中,当一个社会在一定战略下要加快发展或实现重大突破时,客观上就有了一个如何集中人力、物力、财力、智力,把资源用于“刀刃”上以实现重大突破的问题。1857年8月,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中谈道:“生产也不只是特殊的生产,而始终是一定的社会体即社会的主体在或广或窄的由各生产部门组成的总体中活动着。”〔55〕“集中力量办大事”就具有在一定社会阶段上“特殊生产形式的关系”和“一定的社会体即社会的主体”“组成的总体中活动着”的特征。而在这一过程中,如何在发挥国家主导作用的同时,发挥好市场对资源配置的决定性作用,成为又一必须处理好的发展难题。我国在发挥“集中力量办大事”体制优势的同时,在确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后形成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56〕的发展理念和基本原则,构建与市场经济体制相适应的政府职能、市场规则、财税体制、法律体系、社会环境,发挥包括价格机制、供求机制、竞争机制、激励和约束机制在内的市场功能,探索解决了后发国家的发展方式难题,使中国式现代化“既有各国现代化的共同特征,更有基于自己国情的中国特色”。〔57〕
人是一切社会发展和文明进步的焦点。以“人”为核心的现代化,就是把改善人民生活、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作为现代化的价值目标。改革开放之初我国就提出了一系列富民政策,要求“切实做到在发展生产的基础上改善人民生活。离开生产讲生活,这是不对的,生产发展了,人民得不到看得见的物质利益,那也是不行的。”〔58〕后在小康社会建设中进一步提出“共同富裕的构想”:“一部分地区有条件先发展起来,……先发展起来的地区带动后发展的地区,最终达到共同富裕”,“先富起来的地区应该多交点利税,支持贫困地区的发展”,“发达地区要继续发展,并通过多交利税和技术转让等方式大力支持不发达地区”。〔59〕进入21世纪后,则把民生问题置于发展的重要位置,注重解决人们“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和住房难、上学难、看病难、就业难等各种问题。2021年我国如期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在十四五发展目标中“人”被放到更为突出的位置,确立“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为根本目的”〔60〕的基本原则,强调改善人民生活品质,“归根结底就是让全体中国人都过上更好的日子。”〔61〕在2035年远景目标中进一步确立了“人民生活更加美好,人的全面发展、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取得更为明显的实质性进展”〔62〕的更高发展目标。
“以人民为中心”的现代化,就是彰显人民民主的国体性质和人民的主体地位,把人民置于中国式现代化事业的中心,在整个现代化过程中实现好、确保好和维护好人民主体地位和根本利益,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党的二十大报告进一步从人民主体地位、人民意志、人民权益、人民创造活力四个方面,对中国式现代化提出要求:“坚持人民主体地位,充分体现人民意志、保障人民权益、激发人民创造活力。”〔63〕
人的问题是现代化的根本问题。它不仅指人本身有着一个如何现代化的问题,还在于现代化发展的价值目标如何聚焦提升人的生活生存质量,为人的全面发展构筑良好社会条件,彰显人民的法理主体地位。马克思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指出:“人就是人的世界,就是国家,社会”,〔64〕“而人的根本就是人本身。”〔65〕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进一步提出一个著名的历史唯物主义论断,即“社会结构和国家总是从一定的个人的生活过程中产生的”。〔66〕以“人”为核心的现代化和“以人民为中心”的现代化的特点,体现了马克思主义“人—国家—社会”相统一的历史文明发展观和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原理,彰显了中国式现代化的“人民性”品质。
城市发展与乡村振兴,是中国现代化发展的两翼;而“三农”问题是决定中国式现代化历史进程的“重中之重”。中国幅员辽阔,广袤乡村是决定中国式现代化质量的基础性变量。重视抓三农问题和推动农业现代化,夯实现代化的历史基础,是中国式现代化一个重要特点。改革开放之初的1979年9月,党的十一届四中全会通过《中共中央关于加快农业发展若干问题的决定》,是改革开放以来第一份有关农业现代化问题的文件,提出“逐步实现农业现代化”问题,强调“农业的高速度发展是保证实现四个现代化的根本条件”,〔67〕实施25项农业政策和八大方面“实现农业现代化的部署”。〔68〕从1982起,连续五年发布聚焦三农问题的中央“一号文件”,这一开创之举具有划时代的意义。1984年10月,邓小平谈道:“中国社会是不是安定,中国经济能不能发展,首先要看农村能不能发展,农民生活是不是好起来。”〔69〕2003年12月,《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促进农民增加收入若干政策的意见》发布,在此基础上2004年起“一号文件”再次锁定“三农”问题,自此“一号文件”成为推动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的一个惯例。
2005年10月,《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一个五年规划的建议》提出“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明确加大国家投入,并确立“生产发展、生活宽裕、乡风文明、村容整洁、管理民主”20字农村发展总体目标。2017年10月,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乡村振兴战略”,并进一步确立“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新20字农村发展总体目标。2018年9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形成对农业现代化的极大推动。2021年2月25日,国家乡村振兴局挂牌,31个省市自治区全部建立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工作领导小组,形成“一级抓一级”的责任体系。“新农村建设”目标是基础性的,主要解决生产发展、生活宽裕等问题;“乡村振兴战略”目标是提升性的,拓展到产业兴旺、生态宜居等新的层级;从“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到“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是一种质的提升。2021年3月22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关于实现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的意见》,要求做好过渡期内领导体制、工作体系、发展规划、政策举措、考核机制等方面的有效衔接。2020年11月,《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把乡村现代化建设摆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重要位置。重视“三农”问题,就抓住了中国式现代化的关键性、基础性、长远性问题,抓住了现代化发展的“牛鼻子”,充分体现了“中国式的现代化,必须从中国的特点出发”〔70〕的发展思路和实施路径,反映了立足“底子薄”“人口多,耕地少”〔71〕这一现实的实事求是科学精神,对于实现从传统农耕文明向现代工业文明的转型,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
中国式现代化事关人民福祉和民族复兴,它的实现度决定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战略全局,是最大的政治。从20世纪50年代“四个现代化”建设起步,到新时代面向21世纪中叶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战略擘画,都注重从政治的高度强化综合统筹,这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马克思主义“方法论”,是中国式现代化包含的又一个重要启示。1978年改革开放后,把党和国家的工作重点放到现代化建设上来,就是基于政治发展全局的战略决策。1979年9月29日,叶剑英《在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三十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强调:“四个现代化的建设是当前最大的政治。国家的巩固,社会的安定,人民物质文化生活的改善,最终都取决于现代化建设的成功,取决于生产的发展。我们的一切工作,都要围绕现代化建设这个中心,为这个中心服务。全国每个地区、每个部门、每个单位以至个人,他们工作的评价和应得的荣誉,都要以对现代化建设直接间接所作的贡献如何,作为衡量的标准。”〔72〕强调包括评价标准,贡献、荣誉的评定等一切在内,都要以是否真正推动了“四个现代化”的实际业绩来衡量。1979年12月6日,邓小平在会见日本首相大平正芳的谈话中,对中国现代化也有一个从政治发展高度所作的阐发:“四个现代化这个目标是毛主席、周总理在世时确定的。所谓四个现代化,就是要改变中国贫穷落后的面貌,不但使人民生活水平逐步有所提高,也要使中国在国际事务中能够恢复符合自己情况的地位,对人类作出比较多一点的贡献”,〔73〕这揭示了中国现代化超越经济性含义,所具有的全局性、政治性、世界性意义。在1992年视察南方的谈话中,邓小平在论及“发展速度”时同样从政治的高度作出分析:“如果我们不发展或发展得太慢,老百姓一比较就有问题了”,“低速度就等于停步,甚至等于后退”。〔74〕而从改革开放之初提出“发展是硬道理”到21世纪初提出“科学发展观”,再到新时代之初提出“新发展理念”,也体现了这样一种从政治高度把握现代化发展方向的综合统筹。
党的二十大站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的高度,强调“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是: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现高质量发展,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丰富人民精神世界,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创造人类文明新形态”。〔75〕这一“中国特色”包含了丰富的历史内容,反映出中国式现代化所具有的文明进步法则和它的世界性意义,也揭示出人类“文明型”现代化发展不是一线突进的,而是“器物—制度—人”内在联动,物质文明、精神文明、政治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协调共进的。
在人类现代化的历史图景中,中国式现代化“是一本打开了的关于人的本质力量的书”,〔76〕蕴含了强健的文明发展逻辑和丰富的历史性启示。
注释:
〔1〕〔24〕〔52〕〔53〕〔58〕〔67〕〔68〕〔70〕〔71〕《三中全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册,北京:人民出版社,1982年,第206、16、122、87、133、177、194-195、87、86页。
〔2〕〔44〕〔45〕〔46〕〔47〕〔50〕〔57〕〔63〕〔75〕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人民日报》2022年10月26日。
〔3〕胡适:《建国问题引论》,《独立评论》1933年第77期。
〔4〕〔36〕〔37〕〔38〕《江泽民文选》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48、542、543、542-543页。
〔5〕〔7〕〔8〕〔9〕〔10〕〔12〕《周恩来选集》下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年,第132、412、439、439、479、133页。
〔6〕《中国共产党章程》,《人民日报》1956年9月27日。
〔11〕〔48〕《毛泽东文集》第六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350、350页。
〔13〕〔23〕〔72〕叶剑英:《在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三十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人民日报》1979年9月30日。
〔14〕〔15〕〔16〕〔17〕〔18〕〔19〕《毛泽东文集》第七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23、24、44、41、27、27页。
〔20〕〔21〕《中国共产党第十一届中央委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公报》,《人民日报》1978年12月24日。
〔22〕〔73〕《邓小平文选》第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159、237页。
〔25〕〔26〕〔27〕〔29〕〔59〕〔69〕〔74〕《邓小平文选》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年,第11、9、79、266-267、374、77-78、375页。
〔28〕参见《沿着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前进》,《人民日报》1987年11月4日。
〔30〕〔31〕〔32〕〔33〕〔34〕〔35〕《江泽民文选》第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4、3-4、3-4、18、18、18页。
〔39〕当时提出了“人均生产总值2500元”等16项标准。
〔40〕〔41〕《胡锦涛文选》第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6年,第629、627页。
〔42〕李杰:《日本公布2010年GDP数据,被中国赶超退居世界第三》,环球网,https://finance.huanqiu.com/article/9CaKrnJ
qgJA。
〔43〕〔61〕《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三卷,北京:外文出版社,2020年,第22-23、134页。
〔49〕1940年1月毛泽东在著名的《新民主主义论》中提出:“我们要建立一个新中国”,为中华民族谋复兴标定了目标。参见《毛泽东选集》第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663页。
〔51〕〔54〕罗荣渠:《现代化新论:世界与中国的现代化进程》,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3年,第5、123页。
〔55〕《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第686页。
〔56〕《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人民日报》2013年11月16日。
〔60〕〔62〕《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人民日报》2020年11月4日。
〔64〕〔65〕〔66〕〔76〕《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3、11、524、19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