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手并进 终结结核病 终结艾滋病

饶立歆 沈鑫，2

结核病(tuberculosis，TB)是由结核分枝杆菌(Mycobacteriumtuberculosis，MTB)引起的呼吸道传染病，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征(艾滋病)(acquired immune deficiency syndrome，AIDS)是由人类免疫缺陷病毒(human immunodeficiency virus，HIV)引起的慢性传染病。结核病和艾滋病都是全球严重的公共卫生问题，也都是我国重点控制的传染病。结核病是HIV/AIDS患者最常见的机会性感染和最主要的死亡原因，而HIV感染也是导致结核病发病和治疗失败的重要影响因素。世界卫生组织(WHO)发布的《2022年全球结核病报告》[1]中指出：2021年估计全球有1060万例结核病患者，其中6.7%合并HIV感染；死亡患者数为160万例，其中HIV感染者为18.7万例，占11.7%。2022年7月，联合国艾滋病规划署(UNAIDS)发布《2022全球艾滋病防治进展报告：危急关头》[2]，数据显示截至2021年底，全球约有3840万例HIV感染者，每年新发HIV感染者150万例，死于HIV相关疾病者约65万例。中国结核病负担严重，WHO估算2021年我国有结核病患者78.4万例，占全球患者的7.4%；同时，我国HIV/AIDS患者例数持续增长，截至2020年末，我国有105.3万例在管HIV感染者[3]。因此，我国MTB/HIV双重感染防治形势仍然十分严峻，已成为实现“终结结核病”和“终结艾滋病”目标面临的重大挑战之一。

近10年来，我国不断加大对结核病和艾滋病防控工作投入，有效整合结核病防治机构和艾滋病防治机构资源，不断加强防控措施，逐步完善防控机制，通过各方协同努力，MTB/HIV双重感染防治工作取得了显著成效：一是全国MTB/HIV双重感染筛查率显著上升。尽管各地筛查率存在明显差异，但是无论是东部地区，还是西部地区，无论是在HIV感染者中筛查结核病，还是在结核病患者中筛查HIV感染者，筛查率均明显上升[4-6]。二是MTB/HIV双重感染处于低流行水平。2015—2019年我国结核病患者中HIV阳性率始终保持在1%以下，并呈缓慢下降趋势，HIV感染者中活动性肺结核检出率也在0.5%左右[4]。在结核病和HIV疫情均较为严重的云南省，HIV感染者中结核病检出率从2010年的4.03%下降至2020年的0.42%，结核病患者中HIV阳性率也从2010年的0.72%下降至2020年的0.30%[5]。三是结核病和AIDS共病患者纳入治疗率明显上升，治疗成功率保持在较高水平。研究显示，2015—2021年浙江省发现的MTB/HIV双重感染者同时纳入抗结核和抗病毒治疗率达到83.6%[6]；四川省凉山州布拖县“两乡一镇”双重感染者结核病纳入治疗率为79.13%，治疗成功率达94.51%[7]。

但是，我国的MTB/HIV双重感染防控仍然面临着诸多问题和挑战：一是局部地区疫情仍然十分严重。新疆乌鲁木齐、伊犁、库车3个地区2000年HIV/AIDS患者中活动性肺结核共患率达10.98%[8]，四川省凉山州布拖县2019年HIV/AIDS患者中活动性肺结核共患率更是高达16.7%[7]。二是结核病和HIV筛查和诊断新技术可及性较差。尽早识别和发现结核分枝杆菌潜伏感染(LTBI)和活动性结核病，制定有效的抗结核治疗方案及抗病毒治疗(ART)方案是降低MTB/HIV双重感染发病风险的关键措施[9]。但是，我国目前在HIV/AIDS患者中仍然采用以症状筛查结合X线胸部摄片(简称“胸片”)检查为主的结核病筛查流程，敏感度和特异度都不高。WHO推荐的核酸快速检测技术和尿液脂阿拉伯甘露聚糖抗原侧流免疫检测(LF-LAM)等新技术[10]在我国尚未得到推广应用。同样，HIV检测新技术也需要在结核病患者中进一步推广应用。三是结核分枝杆菌潜伏感染筛查和抗结核预防性治疗尚未在HIV/AIDS患者中广泛开展。WHO最近更新版《结核病综合指南-模块1：结核病预防性治疗》[11]和我国最新发布的《中国结核病预防控制工作技术规范(2020年版)》[12]中均明确HIV/AIDS患者应作为筛查和预防性治疗的适用人群，但在人群中开展结核病预防性治疗实施难度仍然较大，很多人因缺乏对结核分枝杆菌潜伏感染和预防性治疗的认识、担心药物不良反应、费用较高等原因而拒绝治疗[13]。同时，以我国目前的MTB/HIV双重感染疫情特点，WHO推荐的预防性服药策略是否在我国普遍适用仍有待进一步研究[14]。四是因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结核病和艾滋病防控人力和物力等医疗卫生资源被占用[3,15]，给基层医疗卫生机构开展结核病患者和HIV/AIDS患者筛查、诊断、治疗和访视等造成很大影响。

联合国提出要在2030年实现“终结结核病”和“终结艾滋病”的目标，我国《“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16]和《健康中国行动(2019—2030年)》[17]等纲领性文件中也对加强结核病和艾滋病防治提出了明确要求。为早日实现我国“终结结核病”和“终结艾滋病”的目标，各级结核病防治和艾滋病防治机构需进一步完善部门合作机制，加大工作力度，针对我国不同地区MTB/HIV双重感染的流行特点和防控突出问题，制定精准防控策略；各地要进一步加大筛查检测发现力度，聚焦MTB/HIV双重感染的重点及高危人群，加快筛查诊断新技术和新方法的评估和推广应用，因地制宜调整完善筛查策略，最大限度发现HIV/AIDS患者和活动性肺结核患者；在进一步提升HIV/AIDS患者活动性肺结核筛查诊断和治疗管理水平的基础上，有条件的地区要加快推进在HIV/AIDS患者中开展抗结核预防性治疗；各地要进一步加强MTB/HIV双重感染疫情监测和评估，加强科学研究，识别热点地区和重点人群，探索利用筛查、诊断、治疗、管理的新技术和新方法，开展精准干预，减少MTB和HIV的传播，加快结核病和艾滋病疫情下降。

利益冲突所有作者均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

作者贡献饶立歆：论文起草，修订论文；沈鑫：设计框架，修订论文，终审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