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双燕
(福建省中医药科学院, 福建 福州 350003)
健康是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的必然要求,也是民族振兴和国家富强的重要标志。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把人民健康放在优先发展的战略地位,加快推进健康中国建设”。2016年10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了《“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明确了建设“健康中国”的大政方针和行动纲领。中医药学包含着中华民族几千年的健康养生理念及实践经验,是中华文明的伟大创造和中国古代科学的瑰宝,“健康中国”战略的推进离不开中医药的发展。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保障人民健康的斗争中,中医药发挥了重要作用,中医药专家结合临床经验,筛选出的“三药三方”有效阻断了病情的恶化,极大降低了患者的病亡率[1]。针对方舱轻症患者,除了应用方药治疗,还辅以针灸、耳穴压豆、呼吸导引等非药物疗法,病人零转重、医护零感染,生动体现了中医药传承精华、守正创新的强大生命力,也凸显了中医药科研和创新的重要性。
据不完全统计,全国公立中医药科研院所共有27所,这些中医药科研机构在中医药基础理论、重大疾病中医药防治及中药新药研发等方面取得了显著的成就。科学研究离不开图书文献,科技创新离不开知识服务,及时、准确、全面的中医药文献信息服务,贯穿于科学研究工作的全过程,并在各个环节均发挥着指导促进作用[2]。在新时代卫生健康工作中,中医药科研机构图书馆应当如何发展,在激发科技创新服务、推动中医药发展方面应当如何定位,显得尤为重要。
随着公立中医药科研机构的不断发展,出现了图书文献研究所、信息文献研究所等。名称不同,但功能类似。从官网或机构所在图书馆简介得知,这些机构均有藏书借阅等功能,馆藏纸质文献多则几十万册,少则几万册,以中医药古籍、图书、中外文科技期刊等专业文献居多。除了7所地方科研机构与当地中医药大学合并或同处一个单位外,其余中医药科研机构大多有以下馆藏特点。第一,藏书规模较小。从几万册到几十万册不等,其中全国藏书最多的是中国中医科学院,藏书36万余册[3]。第二,馆藏资源老化。部分中医药科研机构图书馆缺乏经费支持,馆藏资源长期无法更新,跟不上时代步伐。第三,中医药专业特色突出。中医药科研工作不仅需要了解最新科研动态,而且要在古籍中不断传承创新,故中外文学术期刊及古籍较多。如福建省中医药科学院馆藏古籍有3000余册,而中国中医药科学院馆藏古籍的珍本、善本、孤本达2万余册[2]。
大多中医药科研院所图书馆仍然是坐等服务对象上门,服务方式老旧单一,缺乏创新服务意识。第一,公立中医药科研机构图书馆服务对象相对固定,他们文化程度较高,大多为研究生及以上学历,专业素养较高。部分馆员因学科差异,无法满足科研人员专业化的需求,仅能提供简单、有限的被动服务,不能很好地融入科研工作中。长此以往,图书馆员与科研人员之间的专业代沟逐渐拉大,服务中医药科技创新的能力和水平自然很难跟上新时代的新要求。第二,随着信息化、数字化的飞速发展,传统纸质文献已无法满足广大科研工作者的需求,加之储藏空间有限,经费不足,馆藏书刊不能及时更新换代,图书馆的流通率和利用率明显下降,形成馆藏资源越不更新便越缺乏吸引力,发展举步维艰。第三,数字资源服务的便捷改变了科研人员的阅读习惯,传统服务形式面临严峻挑战,馆藏的过刊及图书无人问津,架上生尘。图书馆不可避免地要调整自身发展定位,进行相应的转型。
图书馆的运行与发展离不开经费的支持。2000年,科技部发布《关于深化科研机构管理体制改革实施意见的通知》,全国各地先后开展科研机构管理体制改革工作,对不同类型的科研机构,实行企业化转制、重新核编、并入高校或向中介服务方向发展等举措。截至目前,河北、安徽、湖南、福建、贵州等地的中医药研究院先后合并入当地中医药大学,陕西、甘肃、宁夏等地的中医药研究院则先后并入当地医疗机构。随着中医药科研机构的地位及生存空间日益薄弱,具有中医药科研特色的图书馆也面临关、停、并、转的局面。由于公立中医药科研机构大多为公益类科研机构,经费来源主要依靠财政拨款及承担科研项目经费,经费相当有限。在科研机构中,科研为其主业,有限的经费一定是优先保障科研工作,但馆藏图书更新和数字化转型、数据资源的采购也需要经费。因无力支撑高昂的运行经费,科研机构图书馆馆藏逐渐跟不上科技发展,提供知识服务能力和水平日显不足。
随着图书馆服务能力的下降,其职能日渐边缘化,成了养老退休的理想场所和转岗分流的好去处。一是图书馆工作人员编制不断压缩,馆员数量日益减少;二是人员素质参差不齐。以福建省中医药科学院为例,近十年仅招收了1名图书情报专业研究生;三是服务科研人员对馆员的专业要求更突出,不仅要了解图书情报学,还需要掌握科研、医疗、药物、中医等专业相关知识,这样的人才少之又少。科研工作者专业强、程度深的高水平知识服务需求与图书馆规模小、人才不足形成强烈反差。
信息社会中最重要的战略资源是信息。从提供专业数据查询的同方知网、万方、维普等专业数据库,到“知乎”“得到”“樊登读书”等普惠型的知识传播平台几乎是家喻户晓,为不同人群提供了不同层次的知识服务。随着5G通讯、万物互联、脑机接口等创新科技的快速发展,数字图书馆已成为专业科研人员获取知识的主要渠道,虚拟图书馆及数字信息化建设是大势所趋。中医药科研机构图书馆必须坚持传承精华、守正创新,紧跟中医药发展时代潮流,在传承的道路上不断剔旧更新,创新中医药振兴思路,开发网络信息资源,推动中医药专业特色数据库建设,形成线上线下协同联动,努力发展为传统实体图书与虚拟多媒体数字化图书相融合的双轨道发展模式。只有这样,才能为服务对象提供优质、全面的服务,扎实推进中医药事业发展,助力“健康中国”战略,为民众提供全方位、全周期的健康服务。随着民众体验感及满意度的不断提高,中医药科研机构图书馆的发展也将进入良性循环。
从纸张的发明到印刷术的兴起,从古代藏书到近代图书馆,图书馆始终是站在象牙塔尖上,普通百姓很难企及。而到了数字化时代,鼠标轻轻一点,就能简单快捷地找到信息资料,不仅是专业科技人员,普通民众也有丰富多样的获取信息渠道。有研究表明,在科研人员的研究工作中,51%的时间用于查阅资料,而仅有9.3%的时间用于编写科研报告[4]。但铺天盖地的各类学术资料中,信息纷繁芜杂,质量良莠不齐,在海量信息中找到真正有参考价值的文献也并非易事。科研人员尚且如此,更何况缺乏判断力的普通民众。中医药科研机构图书馆难以在馆藏规模、设施环境上与公共图书馆、高校图书馆相媲美,就应在中医药特色上下功夫,在服务方式上下功夫,变被动为主动,变后台为前台,从过去简单机械的收藏借阅服务中跳脱出来,主动出击,及时掌握科技前沿及学术动态,对信息文献进行再分析、再筛选、再加工、再综合,按照不同人群、不同学科、不同科研方向提供个性化的知识服务。只有这样,才能为专业科技工作者及非专业普通民众提供更具特色、高质量、精准化的服务,才能为中医药普及和科研创新提供有力的支撑。
中医药是一门既古老又先进的学问,古老是指它已经存在几千年,长期保障着百姓的健康,而先进是指它的主要思想理念在如今现代社会仍处于领先水平。随着人类社会的高度发展,人们对健康的渴求越来越强烈,中医“治未病”理念日益深入人心,人们渴望能获得更方便、更快捷、更专业的中医药信息知识服务。公立中医药科研机构图书馆在提供中医药专业知识服务方面,其可信度、专业度是毋庸置疑的,在开展专业科研工作的同时,要摒弃传统被动式的服务思想,充分发挥自身的专业特点,突出公益功能及中医药特色优势,设立公共开放日,创建科普宣传基地,组织科技志愿服务队,推荐科技特派员进机关、进社区、进基层、进校园,面向大众开展中医药科普宣传教育工作,让民众认识中医、接受中医、喜爱中医,并将中医药健康文化知识运用在日常生活中。
中医药科研机构图书馆在建设经费不足的情况下,必须打破学科壁垒,打通创建、运用、管理等各环节,实现信息资源的共建共创共享。首先,科研机构本就是学术高度集中的地方,承接了大量国家级、省级科研项目,在开展研究的过程中,会产生大量科研数据及技术成果,包括论文、著作、专利、标书、报告、原始数据、实验记录、学术交流材料等,要运用网络信息及数字处理技术收集并处理,创建具有中医药特色的专题数据库,如中药标本库、中医药传统知识保护库、中医古籍保护库、道地药材库等。其次,要发挥科研人员主观能动性,主动参与并提供信息资源,实现人人能创建、人人能共享、人人能使用。再者,在现有馆藏资源的基础上,广开思路,主动寻求与其他高校图书馆、公共图书馆、相关专业图书馆、相关单位、学会及协会等的共建共享,这样既节约了经济成本,弥补了经费短缺的问题,又最大限度提高了资源的使用率。
在智能化社会,各类智能检索系统的使用都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便利。中医药科研机构图书馆要不断实现馆藏资源的数字化和检索服务的智能化,高度重视数据驱动带来的价值,有效推动科技信息知识服务平台的跨越式发展[5]。创建特色馆藏,提供特色服务,是中医药科研图书馆生存和发展的基础。要对特色馆藏数据库的数据进行整理挖掘,开展数据分析及处理,努力推进数据融合及数据可视化技术,将抽象、枯燥、复杂的数据单位,转化成清晰明了的信息知识。科研机构在挖掘自身数据资源的同时,还要善于运用现代化智能技术,探索智能搜索,在海量的网络数据中精准识别、抓取及收集符合自身需求的数字资源,进行信息数据的二次加工,而这些信息将有效地充实完善到现有数据库。中医药科研机构可以依托这些数据库,主动为特定人群开展定向、深层次的中医药专项服务,提升图书馆服务科技创新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