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权威》的主要内涵及其当代价值

2022-02-26 07:54
关键词:主义者权威恩格斯

徐 琛

(宁夏大学,银川 750021)

《论权威》是恩格斯为批判19 世纪70 年代在国际工人协会内广为流传的反权威主义思潮所写的一部著作,集中解答了何谓权威、如何正确对待权威、权威存在的意义、权威与自治的关系等构成马克思主义权威观的核心问题,为清除反权威主义毒害提供了思想武器。“学习理论最有效的方法是读原著、学原文、悟原理”[1],在当前世界意识形态斗争更加尖锐、国内深化改革愈发严峻的形势下,深入研读《论权威》,能更好树立和深化无产阶级政党需要保持权威这一真理,以不断巩固中国共产党的核心领导地位,为顺利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远景目标提供保障。

1 《论权威》内涵解读

《论权威》成文于巴黎公社革命失败不久、工人运动遭受严重挫折的背景下。此时以巴枯宁为代表的反权威主义者察觉到时局便利,开始对马克思主义及其指导下的第二国际进行猛烈攻击,撰写大量歪曲和否定权威领导、宣扬绝对自治和无限自由的文章,“开始了一次真正的十字军东征”[2],试图篡夺国际领导权为其政治意图谋利。恩格斯敏锐探察到这些“社会主义者”的真实意图,着手撰文进行反击。作为第一次较为系统论述马克思主义权威观的经典文献,《论权威》内涵丰富,对此进行深入挖掘是研究的必然起点。

1.1 科学阐明权威的概念:强加与服从的有机统一

反权威主义者的一贯招数就是片面夸大某一方面而决然抛弃其他方面,他们公然攻讦道,宣扬“一切权威都是虚假的、专横的和极其有害的”[3]。对此,恩格斯辩证指出,“这里所说的权威,是指把别人的意志强加于我们;另一方面,权威又是以服从为前提的”[2],揭露出反权威主义者不懂辩证法、只会一刀切的认知痼疾,同时总结出构成权威概念的两大关键,即强加与服从。

在反权威主义者看来,“强加”和“服从”是对个人自由的压抑,因此二者综合起来构成的“权威”也必然是“坏的东西”。这种说法看似有理,实则是反权威主义者粉饰其不轨意图的话语陷阱。首先,他们避而不谈“强加”和“服从”的行为主体及其具有的主观意识,只是一味攻击这些行为本身、攻击“权威”这一事物本身,甚至在恩格斯运用大海中航行船只的例子做出无可辩驳的论证时,他们依然顽固地认为这并不是权威的体现,而是另一种所谓“委托”的作用,企图用改变名称的方式来改变事物本身,不可谓不是一种幼稚而可笑的手段。其次,反权威主义者借助社会主义者的合法身份,巧妙蛰伏于工人阶级政党中、打着“反权威主义”和反对“权欲的羁绊和党派的奴役”旗号,公然修正马克思主义和无产阶级政党学说,并将其美化为对马克思主义的进步和发展,并在党内大量引入小资产阶级的思潮风气,拉拢起一支同国际对抗的反动队伍,要求成员服从这一秘密组织的“铁的、无条件的纪律”,这种表里不一的行为也直接佐证了反权威主义者阴谋篡夺国际的真实动机。

科学认识权威的概念,不能仅停留在概念的表层语言构成上,而要深入理解其实质所在。诚然,恩格斯已经指出,权威的两大关键在于强加与服从,但强加不是无限度的、不顾客体意志的强加,服从也不是客体消极的、被动的屈服于主体。首先,权威的强加是充分考虑客体利益的结果。不同于无政府主义者认定的权威必定是坏的、不合理的东西的主张,恩格斯恰恰认为权威的存在是有利于更好地进行社会管理、实现人民利益的可靠途径。在社会结构愈来愈复杂、人口容量愈来愈庞大的情况下,如果不通过某些强制性的规则或手段对社会生活加以规范,任由社会成员我行我素,那整个社会将会陷入混乱,只有将一种普遍的权威强加给所有人,才能保证生产正常进行、社会有序运转,“问题是靠权威来解决的”[2],这也符合人民生产生活需求的必然选择。其次,客体的服从是内在包含主观意愿的结果。恩格斯用铁路运行和遇难航船两个例证说明,如果没有对统一意志的绝对服从,那么遭受事故甚至危及生命就不可避免,也正是出于对自身安全和利益的保护考虑,客体才愿意对“最专断的权威”表示服从。构成权威概念的“强加”与“服从”不是违背客体意愿,而恰恰是符合个体利益需要的。因此,恩格斯在对“强加”和“服从”进行梳理的基础上,界定了权威的科学概念,即“一方面是一定的权威……另一方面是一定的服从”[2],有力地驳斥了反权威主义者对权威概念的歪曲。

1.2 揭示权威的存在依凭:社会历史的现实发展

任何事物都有其存在的客观条件,脱离现实而凭空产生的事物既不合理也不可能存在。权威也正是在社会现实的物质条件发展过程中逐渐生成的,并在现代社会更加强调组织和联合的特质下,愈发确证其存在的合理性和必要性,“联合活动就是组织起来,而没有权威能够组织起来吗?”[2]反权威主义者全然不顾社会现实的客观需要,认为个人自由高于一切,以自然为法则是社会最合理完善的运行状态,任何试图限制和约束个人、插手自然的行为都是不可取的,个人完全可在依靠自然的基础上凭借理性构建起最为合理的人类秩序,由此成为未来共产主义的理想蓝图,“人的理性是真理的唯一标准……个人的自由和集体的自由是人类秩序的唯一创建者”[3]。这些想法与空想社会主义者康帕内拉在《感官哲学》一书中所论述的“真正的权威是自然”的观点不谋而合,因而披上了一层社会主义的外衣。为了与反权威主义者的这种冠冕堂皇的反动论调划清界限,申明权威的存在对于现代社会的必要作用,恩格斯从社会化大生产和国家的政治职能两个角度进行了论述。

在工业革命的技术成果已经大范围普及、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上升到主导地位的背景下,生产一改以往分散、孤立的家庭作坊和工厂手工形式,转变为更大范围、更高效率、更加集中地利用生产资料的机器大工业的生产方式。同时,这种生产方式不仅在工业生产中占主导,在农业生产中也发挥着越来越突出的作用,整个社会生产都围绕着这种机器和蒸汽的权威来运行。如果按照反权威主义者的观点,“土地和劳动工具都成了那些使用它们的工人的集体财产”,在生产中不存在任何权威原则,那么一方面需要处理不同车间的生产工序问题,另一方面又需要协调劳动者们不同分工的问题,“否则整个生产就会立刻停顿下来”[2]。要解决这些问题,必然需要一套制度或准则来对生产各方面加以约束,并将生产过程限制在能够合理进行的范围内。这样,不管主观上是否接受,不管是以明确的条令还是约定俗成的形式,权威原则总是必然存在的,反权威主义者幻想的消灭一切权威也落入了前后矛盾的致命逻辑之中。特别是在现代社会化大生产的条件下,放弃权威就等于放弃文明和社会进步,回归原始的混乱和无序,也正如恩格斯指出的,“想消灭大工业中的权威,就等于想消灭工业本身”[2]。

国家是阶级矛盾不可调和的产物,是社会历史发展进程中的现实因素,会在未来的共产主义社会中随着阶级的消失而最终消亡,这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规律。在这方面,反权威主义表现出一副“社会主义者”的模样,但真理是具体的、有条件的,只有在合适的时间和地点才能称之为真理。反权威主义者认为,“权威=国家=绝对的祸害”[4],必须立刻动手组织工人进行大规模暴动,推翻一切国家赖以维系的组织、机构、制度等,由此达到对国家的全面废除。对此,恩格斯以巴黎公社作为例证进行驳斥。无产阶级进行革命的首要任务就是推翻资产阶级、建立国家政权,并借助国家的政治职能对反动势力进行镇压,以达到维持国家和社会稳定、保有革命成果的目的。如果像反权威主义者那样,“把废除权威作为社会革命的第一个行动”[2],不发挥国家的政治权威职能,就等同于将胜利果实拱手送给反动派。巴黎公社正是由于受到无政府主义和反权威主义的侵蚀,未能在革命胜利后及时建立起有力而集中的政治统治机构,而在国内外反动势力的反扑下最终失败,“巴黎公社遭到灭亡,就是由于缺乏集中和权威”[4]。因此,在现实条件尚未成熟的条件下,妄图消灭国家、消灭一切权威形式,无疑是脱离社会历史进程的空想,也进一步印证了反权威主义者的反动本质。

1.3 论证权威与自治的辩证关系

权威与自治的关系,是凸显马克思主义与反权威主义截然对立本质的最鲜明论题。马克思主义认为,一方面,权威与自治本身就是相辅相成的一对整体,具备辩证统一的内在联系,不可机械性地对二者做出取一舍一的判断,“把权威原则说成是绝对坏的东西,而把自治原则说成是绝对好的东西,这是荒谬的”[2]。只要自治不要权威,会导致无政府主义的弊病,进而在生产生活乃至国家治理层面都形成一派混乱无序的局面,反权威主义者的所谓自治也难以为继;只要权威不要自治,会重开历史的倒车,导致集中过多、管得过死的弊病,压抑社会经济、政治、文化等各领域的发展活力,甚至最终回到封建社会的专制原则下。另一方面,如何在实际中正确处理权威与自治的限度,应放在具体的历史发展中去看待,“权威与自治是相对的东西,它们的应用范围是随着社会发展阶段的不同而改变的”[2],并藉此理性的树立起权威与自治的互构属性,在发挥二者相得益彰、相互促进作用的基础上,为社会进步和国家善治提供有力保障。

恩格斯在阐明对待权威与自治的科学态度后,又批判地指出反权威主义者“闭眼不看一切使权威成为必要的事实,只是拼命反对字眼”[2]的落后性,揭示他们为反对马克思主义、阴谋夺取国际领导权而自欺欺人、罔顾事实真相的虚伪本质。反权威主义者将权威与自治进行绝对割裂,宣扬自治与自由是社会革命应遵循的主要原则,摒弃建立任何类似国家或中央委员会的权威性机构,认为一切权威都只是对个人自由的压抑、对地方自治权的破坏,“任何权威必然是对自由的约束,是对个人绝对自由的侵犯”[3],只有抛弃政府和国家、杜绝一切可能产生集中和权威原则的因素,才能真正确保个人自由和地方自治的实现,才是真正契合人的本性和利益的选择。诚然,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是马克思主义的根本旨归,但自由绝不是无限度的,一种具有社会管理职能的权威形式依然是人类社会得以维系和正常运行的保障,正如恩格斯直言,“社会职能将失去其政治性质,而变为维护真正社会利益的简单的管理职能”[2]。同时,地方与中央也绝不是反权威主义者所诽谤的冲突关系,二者是互惠互补、共利共生的。中央的权威需要依靠地方的自治来树立和巩固,地方在拥有一定自治权的基础上,可对中央命令做出适时调整、提升政策实效,以更好地满足人民意愿,夯实中央领导的群众根基;地方的自治无法脱离中央的支持和引领,各行其是、各自为政的全盘自治,必定造成乱世割据的局面,只有紧紧围绕一个坚强有力的领导核心,充分发挥其掌舵全局的统领作用,才能成就从必然跃向自由的“千年王国”。

2 《论权威》理论价值

《论权威》成文已有一百多年,现实条件也发生了巨大变化,但作为第一次系统阐述马克思主义权威观的经典作品,其依然是不可多得的理论宝库,对于党和国家事业的发展有着深厚的价值意蕴。

2.1 维护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的重要遵循

苏联解体和东欧剧变的历史教训已经证明,一个国家如果没有坚强有力的领导核心,必定会导致惨剧,造成亡党亡国的代价。对此,恩格斯早已用巴黎公社的失败做出警示:“巴黎公社遭到灭亡,就是由于缺乏集中和权威”[4]。因此,以史为鉴、由古知今,坚定不移地维护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是治党治国必须始终遵循的原则。

党成立之初,这一原则未能得到有效落实,因而造成了国共合作破裂、红军力量被严重削弱的后果。之后党中央汲取经验教训,经过制定《中国共产党第三次修正章程决案》、召开遵义会议、提出“四个服从”等一系列整风矫枉的行动后,使全党树立起维护党中央权威的理论自觉,这为夺取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奠定了领导基础。进入社会主义建设期后,一个坚强有力的领导核心成为带领中国走出百废待兴局面的现实需要,“建设一个强大的社会主义国家,必须有中央的强有力的统一领导”[5]。为此,一系列完备的根本制度、基本制度和重要制度相继建立起来,旗帜鲜明地为加强和维护党的领导地位提供了制度保障,党和国家事业发展也逐步迈上正轨。

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党和国家事业发生巨大变革,取得历史性成就,人民生活水平显著提高,民主法治意识不断增强,但质疑党的领导是集权主义、宣扬西方宪政民主的思潮却伴之而生,甚至渗透到党内政治生活中,致使某些党员干部的信仰产生动摇。究其根本,是西方资本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发起的攻讦,通过否认马克思主义权威观的真理性、否定共产党在中国发展中起到的关键作用、污蔑中国政治体制为所谓的“党国体制”等手段,企图用更加隐蔽的方式颠覆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如果从观念上来考察,那么一定的意识形式的解体足以使整个时代覆灭”[6]。因此,从经典文本中汲取智慧,在新的历史条件下进一步继承和发展马克思主义权威观,是妥善应对各种反动思潮、巩固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的理论依据。

2.2 树立无产阶级政党领袖权威的科学旨归

人民是社会历史的决定性力量,但并不意味着先进的、革命的思想会自发在人民中产生,而是需要杰出领袖发挥正确的引导作用。不同于英雄史观将杰出人物的意志看作历史发展的唯一动力,唯物史观以辩证的视角科学构建了领袖人物与人民群众的双向互动关系。一方面,领袖是人民的一员,成长、生活于人民之中,人民承认他们“最有威信、最有影响、最有经验”,愿意让他们“担任最重要职务”[7]。领袖的决策必须符合人民意愿,最大限度争取利益,改善和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不负人民的深切期盼。另一方面,人民可推举出代表自身利益的领袖,也可推翻反动阶级及其代表。历史多次证明,“民者,水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人民不是一味顺从的奴隶,任何同人民背道而驰的力量也都注定被人民的汪洋大海所淹没。因此,领袖的产生具有合理的现实基础,是实现人民诉求的必然结果。

领袖作为人民代表,需要依靠权威来保证其核心领导地位,并充分发挥其才能,为人民发声、为百姓立言、为苍生谋利,正如恩格斯所说:“一个哪怕只有两个人组成的社会,如果每个人都不放弃一些自治权,又怎么可能存在”[4]。脱离领袖权威作用的发挥,片面强调所谓“平民意志”、“大众政治”,只会导致民粹主义的复燃,危害社会和国家安全。同时,树立领袖要避免落入绝对崇拜的陷阱,权威需在一定限度内存在。苏联政治体制僵化的一大原因,就是对领袖人物绝对崇拜这一痼疾所致。正确理解树立无产阶级政党领袖的权威,可从目的、方法和意义三个层面来考量。首先,树立领袖权威的目的在于保证有一个能让广大人民团结一致的领导核心,做到思想、政治、行动的高度一致。其次,树立领袖权威的方法应注重策略艺术。领袖权威的形成关键在于人民对其品格和能力的认同,以及由此培养起来的信任和拥护。最后,树立领袖权威的意义不在于权威或“个人崇拜”本身,而是通过发挥领袖权威的感染力,完成其所肩负的阶级使命,实现无产阶级和全体人民的解放,以及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每一个社会时代都需要有自己的大人物,如果没有这样的人物,它就要把他们创造出来”[8]。要从当前实际出发,坚定不移地维护习近平总书记在党中央、全党的核心领导地位,为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不断发展提供坚强领导。

2.3 坚持科学社会主义权威思想指导的学理依据

任何阶级、政党要实现其政治目的,没有一套完整而科学的指导思想都难以为继。科学社会主义作为集中阐明资本主义旧世界和未来共产主义新世界差异的理论体系,是无产阶级坚定“两个必然”信念、不断朝着所肩负的历史使命前进的有力支撑。19 世纪以来,国际工人运动的起伏也证明,科学社会主义是无产阶级不容置喙的指导思想,任何试图抛弃或修正的行为,都会将工人运动推向深渊。《论权威》本身就是为了清除当时的国际反权威主义思潮而作,旨在警醒国际成员自觉抵御反动思潮侵蚀,保证国际是在科学社会主义指导下的国际工人联合组织。后来国际的解体也印证了恩格斯对于坚持科学社会主义权威地位论述的正确性。

坚持科学社会主义的权威指导并不意味着墨守成规。作为无产阶级的思想信条,科学社会主义内在包含革命性、发展性和开放性的特征,深入理解这些特征,是正确树立和坚持其权威地位的必然要求,也是《论权威》给予的理论启示。首先是革命性。一方面,科学社会主义根源于无产阶级运动,离开这一最富革命力量的阶级就如同无根浮萍、无本之木。另一方面,科学社会主义作为指导无产阶级的思想之矛,本身就担负着人类史上最为革命的艰巨任务。其次是发展性。科学社会主义是不可辩驳的真理,但真理也是在不断完善中确证其本性。科学社会主义始终在发展中进步,并彰显作为真理的生机与活力。再次是开放性。理论的生命力在于兼收并蓄,各行其是只会滋生理论研究的沙文主义。科学社会主义侧重方法论层面的战略策略,而不对具体的细节和做法进行描绘,天然具有同其他理论融会贯通的特性。特别是传入中国以后,在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和革命文化结合的基础上,形成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这一当代科学社会主义,并充分证明了其开放性的理论优势。

3 结语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书卷会陈朽老化,理论的光辉却不会黯然失色。在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擘画“十四五”崭新规划、党和国家事业迈向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的时代背景下,重新回顾《论权威》,以辩证眼光和历史视野揭示其科学内涵及巨大价值,既是对马克思主义权威观的当代审视,也是对各种弱化党中央权威言论的有力回击。只有继续围绕在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核心的党中央周围,坚决做到“两个维护”,才能为党和国家事业的不断进步提供力量源泉,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实现才会有坚强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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