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一流”学科背景下科研反哺教学的理论和实践探讨

王鸿蕴，戴国琳 ，马 爽 *

（1.北京中医药大学管理学院，北京 100029；2.中国医学科学院医学信息研究所，北京 100020）

“反哺”一词源于《初学记·鸟赋》，原意是雏鸟长大了，衔食反哺其母。“科研反哺教学”一词运用到科研与教学的关系中，主要指在“重科研、轻教学”的情况下，科研辅助教学活动发展，使科研和教学共同发展[1]。2017年，我国正式公布了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高校及建设学科名单，在这样的背景下，科研反哺教学的相关讨论一直是教育界的热点话题。从学生需求角度看，参与教师引导的科研实践项目有利于加深对理论知识的理解和应用；从教师供给角度看，将科学研究成果融入教学环节，可丰富教学内容，提升教学质量，是探索教学改革的基础和优势。因此，科研反哺教学，实现二者协调发展是创建“双一流”大学的基本要求。

1 科研反哺教学的主要形式

1.1 知识渗透——科研成果扩展教学内容

传统教学内容以教材为基础，教师结合自身理解和认识，将专业基础知识传授给学生，在知识渗透的过程中，知识的新颖性、前沿性往往取决于授课教师的科研实践经验。科研成果往往是对基础知识的更新与应用，以此来反映专业领域的研究前沿和最新进展，具有很强的新颖性。因此，科研成果是基础教学内容的有效互补，将科研成果融入课堂教学可弥补教材的不足。同时，科研反哺教学可使学生通过科研实践，从研究内容、研究方法、研究实践等角度理解和应用专业知识，从而与前沿知识接轨。

1.2 兴趣渗透——科研问题提高专业兴趣

“宽口径，厚基础”是本科教学的基本理念，既要构建学生的基础知识体系，又要提升学生的实践技能。传统课堂教学以基础知识讲授为主，改革教学方法和教学模式的成本较高，在有限的学时内需要教师付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因此，以兴趣为导向，因材施教的改革存在困难和局限性。教学科研型教师结合科研实践，可使学生对专业知识的应用领域有清晰认知，从而增强专业学习兴趣，提升专业认同感。

1.3 平台渗透——科研平台固化为教学资源

随着科研项目的开展，需建设和完善研究基地、研究平台、实验平台，从而为学科建设与发展提供保障。最大限度发挥基地、设备等的作用，不仅有助于教师开展科研工作，也有助于教师丰富实践教学环节。因此，在满足科研需求的前提下，科研经费购置的平台设备可固化为教学资源，通过对学生合理开放，提高平台使用率[2]。

2 科研对提升教学质量的作用

2.1 教师层面

一方面，科研活动通常具有一定的创新性，代表各学科领域的最新研究进展，开展科学研究可促使教师提升自身的专业技术能力[3]。另一方面，教师通过参与科学研究，有利于丰富课程教学内容，提升教学质量和水平。将科学研究中的新结论、新成果融入教学中，并与学生交流讨论，启发学生科研思维，教会学生举一反三，将理论知识与实践应用相结合。

2.2 学生层面

科研是培养应用型人才的摇篮，科研反哺教学有利于学生培养实践能力、创新学习理念[4]，为学生提供广阔的发展空间，使其勤于思考、积极努力，为从事科研工作夯实基础[5]，也有利于提高教学质量[6]。同时，科研平台、实验室和实训基地建设可改善教学条件，为学生学习和掌握职业技能提供了场所。

2.3 学科层面

学科发展离不开对专业研究范式的探索，更离不开教学环节的完善和对前沿知识的研究，科研反哺教学能够全方位、多层次地丰富课程框架，完善学科体系[7]。在学校选修课或公共课授课过程中，应将科研成果融入学科方法类课程，使本科生掌握基本研究范式，了解学科发展背景和现实的研究意义。通过基础课程教学，开阔学生视野，使其了解建设学科平台的意义。长期来看，多学科交叉融合的优势就会得到发展，学校层面综合性的学科体系也将进一步完善。

3 科研反哺教学的现实困境

在“双一流”建设背景下，科研反哺教学虽然取得了一定成效，但尚未形成可推广的有效方法，各高校的探索难以形成稳定、可操作的实施方案。具体表现为高校在政策机制等方面，难以适应“双一流”建设的新要求，支撑条件的发展与保障情况参差不齐，科研反哺教学方面存在诸多困难[8]。

3.1 科研反哺教学的参与主体认识存在差异

科研反哺教学的主体包括教师和学生，但目前，各参与主体对科研反哺教学的认识存在差异。从教师角度来看，不同教师科研兴趣、科研意识和水平存在差距，因此，将科研成果融入教学的程度和水平也参差不齐，有是否愿意探索科研反哺教学的主观因素，也有多年来始终基于知识教学，忽略了专业前沿知识发展的教师不具备科研反哺教学能力的客观因素。从学生角度来看，学生参与科研实践的积极主动性存在较大的个体差异，同时，不同学生科研基础不同，对实践性知识的接纳程度也不同，而教师在将科研实践转化为教学内容的过程中，难以有时间和精力设计个性化教学内容，因此，科研反哺教学的效率不高。

3.2 高校科研平台建设不完善

目前，许多高等院校未为学生搭建科研平台，学生参与科研活动、接触科研项目基本是从撰写毕业论文开始，但由于前期缺乏科研项目参与基础，对知识的认识浅显，对基础研究范式的掌握也不足，很多学生的毕业论文是低水平的研究与重复。同时，在传统的高校教学活动中，从理论到理论是最鲜明的特点，高校科研平台建设不完善，导致部分高校没有充足的科研设备和平台供学生使用，造成了理论与实践脱节。

3.3 “双一流”建设背景下的科研和教学政策失衡

“双一流”建设高校以学科建设为牵引，因此，多数高校更加重视科研而不是教学，再加上科研成果更是许多大学排名、专业排名的重要标准，长久以来，导致学校发展重点和政策导向不断向科研倾斜。在教师岗聘和职称晋升中，由于对科研成果重视程度更高，甚至形成了不良的“五唯”局面。教师付出同样的时间，更容易获得不同层级的科研奖励，导致教学边缘化。在教师时间和精力有限的情况下，少有教师愿意开展教学改革及探索教学成果，更多教师会选择投入科研工作。可见，在没有职称政策、绩效政策等制度鼓励和支持的情况下，缺乏进一步探索科研反哺教学的动力，机制和政策的导向存在失衡。

3.4 高校动态调整机制造成评价标准的不确定性

“双一流”建设将打破身份固化，建立高校及学科有进有出动态调整机制。在这种机制下，虽强调高校必须重视学科建设，将高质量的科研成果转化为教学内容，需认真开展较长时间的研究，将实践经验和理论深度融合，根据明确的建设标准和评价标准，从学科特点出发，探索科研反哺教学的可行方案，必要时还需改革教学方法，如进行沙盘模拟、角色扮演、实践实习或借助一定的实验平台、实验环境和基础实验条件。但目前，将科研平台转化为教学资源，除了需要大量的时间探索外，其效果评价标准尚有不确定性，因此难以对教师进行合理引导[1]。

4 科研反哺教学的实施路径

科研反哺教学的实施路径可划分为课堂教学、课外教学两个方面，教师和学生都是参与的主体，在课堂教学环节，教师可通过融入前沿知识、激发学生科研兴趣及分享教师科研感受等方式促进科研反哺教学。在课外教学环节，科研反哺教学的形式更丰富，包括带动学生参与科研项目、应用第二课堂开展学术讲座及从学校和学院层面搭建科研平台等。同时，科研反哺教学也需要政策的推动指引及内外部的保障环境。在内部保障层面，多样化的教学活动和丰富的教学内容构成开展科研反哺教学活动的核心环节；在外部保障层面，学校应制定鼓励教师探索科研反哺教学的政策制度和相应的效果评价标准，正确引导和评价科研反哺教学工作的实施效果（见图1）。

图1 科研反哺教学开展模式

4.1 以课堂教学为基础，将科研训练纳入教学计划

在“双一流”学科背景下，高校教学正沿着“教学型—教学研究型—研究型”方向发展，而开展大学生科研训练计划则是人才培养体系的关键措施之一[9]。教学计划上，建议增设研究方法类的课程，把科研训练融入课程教学，引导不同专业的学生参与科研实践。在教学环节上，高校教师紧密围绕本学科的前沿研究，结合自身科研优势，将科研成果融入教材知识体系，以弥补统编教材的不足[10]。同时，让学生真正体会到专业知识在实践中的作用，使学生获得启发，切实感受将专业知识应用到实际的过程，使其能在实践训练中学会之前不理解、不清楚的理论知识。

4.2 搭建课外科研平台，多形式鼓励学生参与科研实践

科研反哺教学最终目的是发挥学生的主观能动性，培养学生的主动学习意识与科研能力[11]。教师不应局限于学校，要在社会中发现问题，带着问题投入科研，再将科研形成的理论传授给学生，启发学生参与科研活动，培养学生发现问题、创新思维、解决问题能力，进而成长为有想法、有技能的应用型人才[12]。首先，教师要引导学生参与研究活动，在开展研究的过程中指导学生，这既是科研活动又是教学实践。其次，利用第二课堂邀请国内外优秀专家开展各种形式的报告和讲座，拓展学生的科研视野，建立科学的科研思维。最后，学校层面的校团委、科技处等部门可依托第二课堂丰富创新创业活动，组织设立“大学生创新创业”课题，开展创新创业学术讲座、学术沙龙等活动。

4.3 完善科研设施建设

高校应从战略目标和发展实际出发，对学校发展进行整体规划，为创新实践平台建设提供宏观的策略保障。同时，应当将各分散建设的重点实验室、实训中心进行整合，建设面向跨学科的创新实践平台[13]，并将其广泛应用于课堂教学和第二课堂实践中。另外，可通过本科导师制方式让教师指导本科生进行毕业设计[14]，本科导师制的实施可让学生尽早在导师的引导下、研究生的帮助下参与科研课题基础工作，包括文献查阅，数据收集与处理，问卷发放，报告撰写、完善等，帮助学生提早熟悉科研的基本特点。

4.4 创新高校科研反哺教学的发展机制和政策保障

面对“双一流”建设的新要求，高校要以学科建设为龙头，实现科研成果孵化与提升教学质量协同发展，通过制度设计引导科研反哺教学机制的建立，鼓励教师将科研成果融入教学设计，培养适应专业发展需求的人才。首先，高校在科研与教学方面，使科研与教学的政策全方位协调一致，推动教师回归教书育人的本位[15]，把科研反哺教学作为教师职称评定的重要指标之一[16-17]，如探索课程内容改革、指导学生开展创新创业项目、讲授实践类课程、带领学生开展实践活动等都应给予适当的奖励。其次，高校应建立科研反哺教学的评价标准，如征集典型科研反哺教学案例进行探讨论证，开展学生评价、教师评价、专家委员会评价等，发挥科研反哺教学的激励作用。最后，鼓励科研团队合作提升备课质量，鼓励教师在共同开展科学研究的同时，以团队为单位开展集体备课，确保教师在交流中完善教学环节，相互学习借鉴，共同提升教学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