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 新, 徐 静
(安徽财经大学 国际经济贸易学院,安徽 蚌埠 233030)
随着经济发展格局的转变与“逆全球化”、单边保护主义日趋抬头,发达经济体制定“再工业化”政策试图控制创新升级体系,我国制造业亟需立足创新驱动寻求新发展途径重塑竞争优势。而随着分工的演进,在产品生产中提高高级要素投入比例逐渐成为制造业获得竞争优势的重要来源[1]。生产性服务业“孕育”自制造业并独立出来,具有高附加值、高开放性等特点,作为制造业中间投入不仅能够直接将高质量技术、知识与人力资本融入产品提高产出价值,同时能够充当“黏合剂”推进二、三产业之间的协调发展。可见,推进高质量生产性服务融入制造业能够成为国家与区域塑造竞争新优势的重要源泉。
国家制造业整体竞争力的提升离不开区域制造业的协调助力。长江经济带覆盖上海、江苏、浙江、安徽、江西、湖北、湖南、重庆、四川、贵州、云南11个省市,是中国国土空间开发最重要的东西轴线,对推动中国发展起到重大战略支撑作用。基于此背景,本文试图通过理论探讨与实证检验分析长江经济带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的内在作用机制,并做出可能的边际贡献。具体如下:第一,立足长江经济带,分析区域层面生产性服务进口投入对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影响并挖掘可能存在的行业异质性;第二,基于中介效应传导机制从技术溢出、人力资本、融通资金三个方面对长江经济带生产性服务进口投入作用于制造业的路径进行探究,以期使得现有成果更加系统与全面。
理论探讨层面,随着制造业中服务元素占比不断提升与制造业服务化程度日益深化双重趋势的共同发展,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之间“互动融合论”[2-3]观点相较于“需求遵从论”[4-5]、“供给主导论”[6-7]应用更加广泛。实证分析层面,大多数学者的研究内容主要集中于生产性服务对制造业的直接影响作用,例如:刘继森和林培斌基于世界投入产出表研究发现,与非生产性服务进口相比,生产性服务进口能够更大幅度提升制造业生产效率[8];刘艳指出相较于发展中国家,发达国家生产性服务进口对提升制造业技术复杂度的积极影响更加显著[9];杜运苏和彭东东利用世界投入产出表进行计量分析,结果显示生产性服务进口复杂度是制造业实现国际分工地位攀升的重要源泉之一,且技术密集度更高则生产性服务细分行业的促进作用更强[10]。
生产性服务进口兼具贸易溢出的优势与高附加值的特点,作为制造业中间投入不仅直接为产品注入富含竞争力的高级要素,同时还通过中介传导效应等间接方式影响行业全球价值链地位的重新分配。因此,本文主要从技术溢出效应、人力资本效应与融通资金效应三个方面对生产性服务进口投入作用于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理论机制进行阐述。
企业跨越国界的经济行为会对接受国产生非自愿的技术转移与外溢[11],一国制造业能够通过进口并投入蕴含丰富高级知识与技术要素的生产性服务直接提升生产效率与产品附加值[12];此外,制造业企业利用“干中学”效应引进与借鉴外国服务业先进的生产工艺、管理模式、营销方法等,并以此倒逼本土服务供给企业实现转型升级从而为制造业提供更优质产品[13]。然而,制造业发展也会因生产性服务技术溢出受到阻碍。首先,对制造业直接投入大规模进口的先进生产性服务极易导致制造业企业产生依赖性,从而放弃自主研发渠道;其次,国外流入的生产性服务与本土供给服务形成对比,需求方更倾向于选择质量更高的外来服务,因此,迫于盈利不足和资金短缺等生存现状,本土服务供给企业极可能选择低成本的复制模式占据部分市场,变相抑制了自我创新能力的提升,进一步加深制造业对进口生产性服务的依赖。
假说1:生产性服务进口能够通过技术溢出效应影响长江经济带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提升。
人力资本积累对制造业实现持续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其主要来源之一便是生产性服务进口。一方面,随着进口的生产性服务作为高端要素投入到制造业中,其内含的丰富知识与技术直接提高制造业人力资本水平进而推动制造业内部生产与管理效率的提升[14];另一方面,高级生产性服务含有更为专业化的人力资本[14],制造业企业可以通过进口学习与模仿先进制作工艺、管理模式等间接实现人力资本积累,刺激本企业自主创新,从而更好地吸收服务进口带来的技术溢出,最终提高制造业整体效率与技术含量。然而,生产性服务进口为进口国人力资本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也不容忽视。若进口国制造业人力资源质量过低,吸收国外先进生产性服务中高级知识、技术要素的能力严重不足则容易出现投入成本过高、规模报酬递减的消极局面,这不仅抑制了本国制造业价格竞争优势的发挥,还会造成资源浪费,最终降低制造业国际竞争力[15]。
假说2:生产性服务进口能够通过人力资本效应影响长江经济带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提升。
资金作为各行各业进行经济活动的第一推动力,也是制造业参与全球分工的基础,因此,如何获得稳定的资金来源,企业可用资金达到满足经营发展所需数目对制造业而言具有重要意义[16],而包含金融、计算机与通信在内的生产性服务能够显著降低制造业企业生产经营中面临的流动性约束[17]。一方面,先进的计算机与通信服务大大降低了制造业外部融资的成本,这不仅能够使得制造业进一步降低产品价格获得竞争优势,还允许其在相同成本条件下增加研发投入促进创新;另一方面,金融、保险等服务提高了制造业生产中资本要素投入比例,改善了行业要素结构,有利于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提升。然而,由于金融抑制导致行业外部融资具有的成本与风险存在明显的地区差异[18],如果长江经济带制造业发展水平不足,无法克服融资过程中的产生成本与风险,但仍然通过进口生产性服务进行外部融资,则会增加制造业的成本负担削弱竞争优势,同时也会降低资源利用率,不利于地区间的协调发展。
假说3:生产性服务进口能够通过融通资金效应影响长江经济带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提升。
(1)被解释变量:制造业国际竞争力(Ms) 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衡量指标呈多元化、细致化发展,具体包括制造业全球价值链地位、制造业生产效率以及制造业产品出口复杂度等[19,20,9]。上述几类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测度方式从宏观国家层面出发,而本文的研究内容基于长江经济带区域,是中观层面,因此,出于数据的可比性与可获得性,借鉴汪静怡选取制造业国际市场占有率作为衡量长江经济带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指标[15],采用如下公式:
Msil=xil/Xl
(1)
其中: Msil表示国家或地区i制造业l的国际市场占有率,i∈(1,N);xil表示国家或地区i制造业l的出口规模;Xl表示l行业的世界出口规模。可以看出,国际市场占有率数值越高,该国某行业在全球市场上占据的份额就越多,国际竞争力也就越大。
(2)核心解释变量:生产性服务进口技术复杂度(Ser) 技术复杂度是衡量产业发展水平的重要指标,因此生产性服务进口技术复杂度数值越高,表明进口的生产性服务质量越好。本文借鉴陈锦玲的两步法计算生产性服务进口技术复杂度[21],此处生产性服务业主要包括运输服务、金融服务、保险服务、通信与计算机和信息服务、知识产权服务以及其他商业服务6类行业。首先计算生产性服务业k的技术复杂度指数:
(2)
其中: TSIk表示生产性服务业k的技术复杂度;xik/Xk表示国家或地区i生产性服务业k的出口总额占总生产性服务出口总额的比例;Yi表示国家或地区i的人均 GDP。
其次,测算生产性服务进口复杂度指数:
(3)
其中:ISi表示国家或地区i的总体生产性服务进口技术复杂度;mik/Mi表示国家或地区i进口生产性服务业k的金额占生产性服务进口总额的比例。
需要指出的是,本文立足长江经济带分析生产性服务进口与制造业国际竞争力之间的关系,上述生产性服务进口技术复杂度指数的测算基于宏观国家层面,因此,本文以长江经济带11省份生产总值为权重计算长江经济带生产性服务进口技术复杂度,公式如下:
(4)
其中:Seri为长江经济带生产性服务进口技术复杂度;GDPi代表长江经济带地区生产总值;GDP代表中国国内生产总值。
(3)控制变量 一是资本深化(Cl)。制造业的发展与资本构成密不可分,然而当工业化发展到中后期时,固定资产的持续投入对制造业呈现出正向促进作用、负向抑制作用或无明显作用则取决于其固定资产与其他要素的配比是否超过适当阈值[8]。借鉴杨仁发和刘勤玮的做法,采用制造业行业固定资产净值与行业从业人员年平均人数的比值来衡量制造业行业资本深化水平[22]。二是出口密集度(Ex)。进军海外市场是国家或地区制造业发展的重要内容,本文借鉴余东华和孙婷的做法采用制造业各行业出口总额与生产总值之比衡量出口密集度[23]。三是外商直接投资(Fdi)。外商直接投资能够通过技术溢出促进制造业全球价值链地位提升,但同时也可能使得制造业面临低端锁定风险[22]。本文借鉴余东华等采用制造业各行业实收资本中外商资本和港澳台资本之和来表示[24],值得说明的是,由于长江经济带中部分省份实收资本数据缺失,因此将各省份占全国所有者权益的比值作为权重,对我国制造业相关资本数据(外商资本和港澳台资本之和)进行加权平均处理。四是科研投入(Ky)。研发投入是制造业创新的重要推动力,行业研发投入力度越大,国际竞争力提升速度越快。本文采用引进技术经费支出、消化吸收经费支出、购买国内技术经费支出以及技术改造经费支出之和衡量研发投入水平,此处以制造业全行业水平代替长江经济带制造业行业水平。
(4)中介变量 一是技术溢出(Tech)。进口技术溢出是制造业获取技术创新能力的重要途径,但若与国外先进生产性服务直接相关的上下游制造业过度依赖高质量生产要素投入则会阻碍自身创新渠道的开发。本文借鉴万建香和汪寿阳采用制造业行业专利数衡量技术溢出水平[25]。二是人力资本(Hum)。进口生产性服务中带来的高质量人力资本能够显著促进制造业对技术溢出的吸收进而提升国际竞争力,但若进口国内人力资源质量过低反过来也会对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提升产生逆向阻碍作用。本文采用研发人员全时当量来衡量人力资本水平[26]。三是融通资金(Fln)。融资能够促进制造业技术创新能力的提升,但由于资本市场不完善,行业内外部融资成本存在差异,如果制造业发展能力不足则会增加生产成本。本文借鉴杨仁发和刘勤玮采用制造业行业固定资产与行业总资产的比值衡量融资能力水平[22]。
(1) 基准回归模型 本文基于长江经济带视角探究生产性服务进口技术复杂度对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影响,所构建模型如下:
ln Msit=C0+C1ln Sert+Cjln Controlit+δit
(5)
其中:i表示制造业细分行业;t表示年份;j表示控制变量系数序号;Ms表示制造业国际竞争力;Sert表示生产性服务进口技术复杂度;Controlit表示控制变量,具体包括资本深化、出口密集度、外商直接投资与研发投入;δit为误差项。
(2)影响机制检验模型 基于上述理论机制分析,生产性服务进口技术复杂度能够通过技术溢出、人力资本、融通资金效应间接影响制造业国际竞争力。因此,本文借鉴温忠麟等(2014)提出的综合性中介效应检验方法构建如下模型对长江经济带中二者之间的关系进行进一步检验[27]:
ln Msit=α0+α1ln Sert+αjln Controlit+εit
(6)
ln Zit=b0+b1ln Sert+bjln Controlit+νit
(7)
ln Msit=β0+β1ln Sert+β2ln Zit+βjln Controlit+φit
(8)
其中,Zit为中介变量,具体包括技术溢出效应(Tech)、人力资本效应(Hum)以及融资能力效应(Fln)。为分析中介效应的影响机制,第一步需要对方程(6)中解释变量与被解释变量之间的因果关系进行验证。如果α1通过显著性检验,则表明长江经济带生产性服务进口技术复杂度能够影响制造业市场占有率,即影响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第二步,对方程(7)与方程(8)做回归估计。如果β1显著,同时b1与β2都显著且β1<α1,那么表明存在中介效应;如果β1不显著,同时b1与β2都显著且β1<α1,那么为完全中介效应,此时b1β2与β1方向相同,为正中介效应,方向相反为负向中介效应;如果b1与β2至少有一个不显著,进行第三步。第三步,对中介效应进行Sobel检验,若通过检验则表明存在中介效应,否则不存在中介效应。
本文选取的是长江经济带11个省市26个制造业细分行业(1)26个制造行业包括: 高技术6个行业(医药制造业,化学原料及化学制品制造业,通信设备、计算机及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电气机械及器材制造业,仪器仪表及文化、办公用机械制造业,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中低技术20个行业(食品加工与制造业,饮料制造业,纺织业,纺织服装、鞋、帽制造业,皮革、毛坯、羽毛(绒)及其制品业,木材加工及木、竹、藤、棕、草制品业,家具制造业,造纸及纸制品业,印刷业、记录媒介的复制,文教体育用品制造业,石油、炼焦及核燃料加工业,化学纤维制造业,橡胶和塑料制品业,非金属矿物制品业,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有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金属制品业,通用设备制造业,专用设备制造业,工艺品及其他制造业)。2009-2016年共八年数据,其中生产性服务进口技术复杂度数据主要来源于自联合国UN Comtrade数据库,其他被解释变量、中介变量与控制变量数据来源于EPS数据库、《中国科技统计年鉴》《中国工业统计年鉴》与各省市统计年鉴。需要说明的是,在对市场占有率、出口密集度以及资金融通进行处理时,采用将数值加1再取对数的方式,以保证数据的有效性与合理性。主要变量的统计性描述如表1所示:
表1 变量统计性描述
综合考虑Hausman检验、变量选取以及异方差对模型可能产生的影响,选择固定效应模型进行计量估计分析,具体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生产性服务进口技术复杂度对长江经济带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影响
续表
表2模型(1)~模型(4)为不同条件下长江经济带生产性服务进口技术复杂度对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检验结果。可以看出,模型(1)、模型(2)与模型(4)中长江经济带生产性服务进口技术复杂度对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提升具有明显的正向促进作用。从具体影响系数来看,双重固定模型(4)中生产性服务进口技术复杂度估计系数为0.132,且在5%的水平上显著。模型(5)与模型(6)为不同技术密集度制造业下长江经济带生产性服务进口技术复杂度与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回归结果。结果显示,生产性服务进口技术复杂度能够大幅提升技术密集度较低制造业国际竞争力,估计系数为0.199且在5%的水平上显著,但对技术密集度较高的制造业正向促进作用不明显,原因可能是长江经济带创新能力存在差异,内部资源禀赋、区位优势等不同为进口的生产性服务与高技术制造业之间带来融合壁垒。
就控制变量而言,资本深化整体上提升长江经济带制造业国际竞争力,表明当前制造业发展阶段资本与其他要素的配比在适当阈值内,能够推动制造业的发展。出口密集度对长江经济带制造业国际竞争力具有显著促进作用,这是由于制造业能够通过进口渠道获得技术溢出以推动自身发展,同时国际市场的激烈竞争形成了对本土产品创新的激励。外商直接投资对长江经济带制造业发展呈现逆向阻碍作用,原因可能是来华投资的企业通过雇佣廉价劳动力降低生产成本的同时封锁核心技术,阻碍本土制造业通过吸收技术溢出实现竞争力提升[22]。科研投入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提高长江经济带制造业国际竞争力,原因在于研发投入能够促进创新驱动从而推进制造业转型升级。
为进一步探讨可能的促进作用来源,接下来本文将从技术溢出、人力资本与融通资金三个角度分析二者之间的内在作用机制。具体检验结果见表3所列。
表3 长江经济带生产性服务进口技术复杂度与制造业国际竞争力中介效应检验
从技术溢出中介效应来看,模型(7)中长江经济带生产性服务进口技术复杂度对技术溢出的估计系数为0.099且在1%水平上显著,表明生产性服务进口技术复杂度的提高能够促进贸易技术溢出,从具体数值来看,生产性服务进口技术复杂度每提高1个百分点,制造业专利数提高0.099个百分点。模型(8)中长江经济带生产性服务进口技术复杂度对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影响估计系数为0.130小于模型(4)中估计系数0.132,但中介变量纳入回归方程中不显著,进一步进行Sobel检验,P值为0.266,这表明长江经济带生产性服务进口通过技术溢出效应对制造业国际竞争力提升产生的中介作用不明显。考虑原因,可能是因为技术溢出效应的促进作用存在门槛,而长江经济带尚处由技术依赖向自主研发创新转型阶段,吸收技术溢出对制造业带来的正向影响处于逐步显现时期。
从人力资本中介效应来看,模型(9)中长江经济带生产性服务进口技术复杂度对人力资本的估计系数为0.051且在1%水平上显著,表明生产性服务进口技术复杂度的提高也能够促进高质量人力资本积累,从具体数值来看,生产性服务进口技术复杂度每提高1个百分点,研发人员全时当量提高0.051个百分点。模型(10)中长江经济带生产性服务进口技术复杂度对制造业国际竞争的正向影响显著,且估计系数为0.120小于模型(4)中估计系数0.132,但中介变量纳入回归方程中不显著,进一步进行Sobel检验,P值为0.016,这表明长江经济带生产性服务进口能够通过人力资本效应促进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提升。
从融通资金中介效应来看,模型(11)中长江经济带生产性服务进口技术复杂度对融通资金的估计系数为-2.058且在1%水平上显著,这表明长江经济带生产性服务进口技术复杂度的提升对制造业融资能力提升呈现负向作用,可能是长江经济带内部区域间发展水平存在差异,一些地区难以克服融资过程中的成本与风险。当中介变量纳入回归方程时,中介变量系数为-0.018且在5%的水平上显著,进一步进行Sobel检验,P值为0.007,这表明长江经济带生产性服务进口能够通过融通资金效应促进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提升。
模型的稳健性检验方法有很多,包括替换变量法、改变计量方法、剔除异常值以及分时段回归法,本文依据选取变量的特征,借鉴李胜会和宗洁采取将长江经济带区域按照地理位置划分为东、中、西部进行稳健性分析,并选取代表性省份展示,结果如表4所示,核心解释变量及相关控制变量系数的正负性与显著性均未发生明显变化,表明上述模型下的估计结果较为稳健[28]。
表4 稳健性分析
本文基于中介效应从技术溢出、人力资本与融通资金三个角度探讨了长江经济带生产性服务进口技术复杂度与制造业国际竞争力之间的理论机制,并利用相关数据库2009-2016年数据进行实证分析。得出的结论如下:一是长江经济带生产性服务进口技术复杂度对制造业整体国际竞争力的提升具有正向促进作用。二是分行业来看,生产性服务进口技术复杂度对制造业的影响存在行业异质性,具体表现为对技术密集度较高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提升作用不明显,而对技术密集度较低制造业国际竞争力促进作用显著。三是中介效应检验结果显示,长江经济带生产性服务进口技术复杂度能够通过人力资本与融通资金途径间接推动制造业竞争力提升,但由生产性服务进口带来的技术溢出中介效应不明显。
长江经济带作为协调东、中、西部融合发展的重要战略区域,其制造业竞争力的提升对于引领国家制造业迈向全球更高端具有重要意义,因此,本文提出如下建议:一是制定合理贸易政策,提高制造业中进口生产性服务利用率。从国家层面进行顶层设计与统筹谋划,重视不同要素密集度制造业的差异化需求,降低生产性服务贸易壁垒,完善生产性服务进口结构,充分发挥金融、信息等高技术复杂度服务的技术溢出效应与人力资本效应,推动制造业实现价值链攀升。二是改革市场准入机制,促进本土服务业全面发展。随着服务业与制造业互动融合程度的不断加深,仅依靠进口满足制造业对高级投入要素的需求不利于地区产业转型升级,因此应当建立高效宽松的市场准入机制,鼓励各种形式资本参与本土生产性服务业发展,同时制定合理的产业政策,通过加大补贴力度、减少税收、奖励科研成果等方式支持与引导长江经济带服务业提升竞争力。三是提升技术吸收能力,注重地区间协调发展。进口高质量服务所带来的技术溢出对于本土服务业与制造业研发创新具有重要带动意义,但如果本土服务业内部发展水平不足,无法充分实现“干中学”,不仅会增加成本阻碍自身发展,也会造成资源浪费。因此,企业应当立足现有水平制定合理转型升级规划,同时需要秉持资源利用最大化原则加强与其他地区协调发展,为高效吸收进口贸易带来的技术溢出效应提供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