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安：策马奔腾消防人

初曰春/文图

兴安是文学批评家、散文家、编辑家，在诸多领域颇有名望，但他最近几年却“移情别恋”，成了画家。

他笔下的骏马有灵魂、有风骨。我对书画方面的常识知之甚少，不好贸然评论。我总是觉得，兴安兄的画作犹如他的为人，简洁、正直、豪爽。

前段时间，《人民日报》大地副刊编辑邀我写篇报告文学，主人公是蒙古族消防员巴特尔。许是因为兴安兄也是蒙古族的缘故吧，我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他的书画作品，以至于后来，我将文章的题目定为“像骏马一样奔腾”，并挖空心思地围绕这一主题去构思。

“命题作文”很难驾驭，我给自己挖了个坑。我专门找出兴安兄的墨宝，拜赏那精简的构图和笔法。文章完成得很顺，只用了两个多小时，便完成了四千多字的初稿。交给相关单位后，居然一个字都未曾改动。

或许有人会问，有那么神叨吗？我的回答是，作家都有各自的创作习惯，之于我更在乎的是某种感觉。彼时，我记起了兴安兄的一句话：“我不是在‘画’马，我只是一个用笔墨、用心‘养’马的人。”一个“心”字给了我信心，也带来了灵感。

有点老王卖瓜了，还是讲讲我与兴安兄的情缘。

2014 年金秋，我有幸到鲁迅文学院学习，作家方远先生说，务必要拜访兴安兄，那人实诚且有大家风范。方先生很热情，专门给他打了电话，也给我留了手机号码，但我那会儿几乎没出过什么作品，实在无颜跟他联系。

后来，兴安兄组织了一次聚会，专门把我喊去，我这才一睹蒙古汉子的风采；再后来，他成为我们的散文课导师，我做了一回他的学生。

若干年后，我把当年记录的笔记拍下来，用微信发给了兴安兄，他反倒谦虚起来，说了互相学习、彼此共勉之类的话。实际上，他在某些事情上是较为“高调”的。

那时候，我还在山东工作，几所高校的学子共同发起了“零钱公社”公益活动，他们有人听过我的讲座课，遂请我做顾问。我觉得这事儿靠谱，想当然地答应了。

实在惭愧，现在看来，不管去授课还是当顾问，我那会儿实在不知天高地厚。好在我能够及时自省。在社团成立之前，学子们把我当作名家，让我出席活动，我才猛然发觉自己不够格。我应允他们，替他们请真正的名家。

一诺千金。可真实施起来却没那么简单。我在心中筛选名单，但大咖们都身居京城，拿出专门的时间出京活动，确实强人所难。

我试探着给兴安兄发了信息，他连夜赶到了济南，还为社团挥毫泼墨，把社团的年轻人感动得一塌糊涂。前几天，他们跟我联系，说了句掏心窝子的话：“如果没有兴安老师的鼓励，我们恐怕坚持不到现在。”

我一直好奇，他为什么会推掉事务性的工作，专程去趟泉城。兴安兄在某次闲聊时告诉我，你干的是消防，那是讲良心的营生，你参与的又是公益，我无条件支持。

兴安兄就是如此大气，但他也曾“斤斤计较”，不过他是替我排除了“盗窃”的嫌疑。

都说酒后创作更有灵感。那次聚会，朋友们推杯换盏，酒至半酣，他和另一位兄长铺开宣纸，笔走龙蛇，墨宝被一抢而空。其中一幅作品是二人合作的，他们再三嘱咐，要留下珍藏，可惜不知被哪位醉汉给顺手牵羊了。

恰巧有两位朋友是我带去的，人家跟他俩不熟悉，那位兄长便怀疑是我顺手牵羊，我一时间百口莫辩。事后，兴安兄替我打圆场，说小初是消防人，他不可能干那种事儿。

这是生活中的一段小插曲。显而易见，他无比信任消防队伍，爱屋及乌，也顺带着信任我这个门生了。

的确如此，在后来跟兴安兄的交往中，他不止一次地提到我的职业，对消防从业人员赞不绝口，以至于会为我后来的选择而感到惋惜。

2018 年，消防体制改革，何去何从成为好多人的困惑，我自然也不例外。关于去留问题，我征求了诸多朋友的意见，兴安兄的意思是，消防是个至高无上的职业，我最好能继续干下去。

可惜我并未采纳他的建议，因为我更加迷恋文学创作，当时的岗位更加容易实现个人的梦想。我晓得他的心思，便用公安也是救人于水火来解释。他带着遗憾的口气说，尊重自己的内心吧，最好别忘了初心，依旧为消防创作。

那一年，为了向这支英雄的队伍致敬，我将之前创作的消防题材中短篇小说汇总起来，出版了《我说红烧，你说肉》；那一年，我开始创作长篇小说《一号战车》，并于2021 年出版。兴安兄听说后倍感欣慰，他觉得我没忘本。

他总是说人不能忘本，我猜想他用心“养”马，或许与他在大草原上成长的履历有关吧。兴安兄如今用画作来传递一种信念——人应当如骏马一般，向梦想的方向奔驰。

也正是有了这一理念，我才在写巴特尔的时候，把兴安兄的画作置于面前。我想把主人公以及他的战友们写成一群奔驰的骏马……

我笃定，兴安兄也会赞同我的观点。毕竟他一直关注着消防队伍的发展，用他的话讲，改制是大趋势，你们消防人正策马奔腾呢。

兴安，文学评论家、作家、编审、水墨艺术家。蒙古族。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理事、北京作家协会理事、内蒙古师范大学民族文学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世界华文创意写作协会理事。著有散文集《伴酒一生》《在碎片中寻找》及评论近百万字。主编有《九十年代中国小说佳作系列》《女性的狂欢：中国当代女性主义小说选》《蔚蓝色天空下的黄金：中国六十年代出生作家作品展示》《中国乡土小说大系》等几十部。水墨艺术作品被中国现代文学馆、中国国际文化交流中心、意大利贝纳通学术基金会、法国作家之家、巴黎艺术中心、古巴哈瓦那大学艺术学院等国内外单位与藏家收藏。2018 年在中国现代文学馆举办“白马照夜明 青山无古今：兴安水墨艺术展”。2020 年在国际文化交流艺术馆举办“在碎片中寻找：兴安水墨艺术展”。曾参加首届书堂山当代文人书法周书法展、百名中国著名作家书画展暨《中篇小说选刊》35 周年展、梦笔生花：当代语境下的文人艺术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