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进幼儿在游戏中进行深度学习的策略探索

何钦玲

(南宁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广西南宁，530299)

近年来，幼儿深度学习受到教育工作者的重视。研究表明，深度学习有利于幼儿思维向高阶发展，有助于幼儿学习品质的培养。游戏是最适合幼儿身心发展的教学方式，也是幼儿深度学习的重要途径。教师应该把游戏与幼儿深度学习融合起来，发挥游戏蕴含的价值，使幼儿在游戏的愉快氛围中深度学习，促进幼儿思维和创造力的发展。

一、幼儿深度学习的内涵

深度学习的核心概念源自弗伦斯·马顿和罗杰·萨尔乔。[1]对于深度学习的内涵，我国学界一般认为其具有以下特征：学习主体的主动性、对知识的理解与批判、知识的迁移与应用。[2]

深度学习的研究得到了我国学前教育研究者的重视，他们对幼儿深度学习进行了相关研究，对深度学习的定义进行了阐述。例如，有研究指出，幼儿的深度学习强调幼儿在学习过程中是否发生了深层思考，是否表现出积极主动、敢于探究、勇于质疑等学习品质，愿意动手、动脑，能够利用整合的经验解决问题。[3]依据前人对深度学习的研究，本研究认为，游戏中的幼儿深度学习是指幼儿在教师的引导下，以游戏为基本活动，围绕需要解决的真实问题，运用高阶思维，通过和同伴间的交流合作，在积极的情绪体验中迁移已有经验，最终解决实际问题的有意义的学习过程。幼儿与中小学生相比，其深度学习并非追求知识的更深层次的发展，具有特殊性，因此，上述定义是依据幼儿身心发展的特殊性界定的。

首先，幼儿深度学习需要在游戏情境下发生。游戏对幼儿而言，具有生存和学习两种形式。[4]幼儿通过游戏体现生存的基础，通过游戏完成学习的过程。在游戏当中的积极情绪和沉浸式体验让幼儿在学习和生活中“来去自如”，游戏构建了幼儿特有的精神需要，也为幼儿深度学习提供了重要途径。

其次，幼儿的思维方式具有独特性。幼儿独特的表达方式与中小学生不同，抽象思维能力的发展使中小学生不断追求知识的逻辑性和难度，以期达到对知识的深层次把握，从而促进思维的发展。幼儿的高阶思维是表征思维，幼儿在与环境的相互作用下形成了独具特点的表达方式，他们使用语言、图画、肢体、眼神等方式表达自己的思想。游戏是幼儿生存的基本方式，幼儿更需要通过游戏实现个体发展，因此，游戏在幼儿阶段非常重要，游戏是幼儿生活的主导活动。

最后，幼儿深度学习需要教师的引导。深度学习不是一般的学习者的自学，要想进行深度学习，必须通过教师的引导和帮助，且教师在深度学习过程中发挥着主导作用。[5]游戏给予幼儿最大的活动空间，也给了幼儿充分的自主，幼儿在游戏中倾注所有的热情和精力。但由于幼儿思维尚未发展成熟，教师在给予幼儿充分自主性的同时也应该认识到游戏的价值性，以让幼儿在玩中学。因此，很多研究对教师角色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即教师要发挥指导作用，正确的指导才能促进幼儿在游戏中深度学习。

二、幼儿深度学习与其游戏的内在连接

(一)游戏有激发深度学习的可能

游戏中的深度学习对幼儿未来发展具有深远意义。游戏作为幼儿园开展活动的基本形式，在幼儿园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幼儿的生活离不开游戏，游戏为幼儿深度学习带来了契机。兴趣是激发幼儿深度学习的关键，有了兴趣，幼儿能产生极大的好奇心和求知欲。深度学习的推进正是基于幼儿强烈的探知欲望，幼儿对所见所闻会产生无数的想法，这些思考能引申出无数的“为什么”，这些奇思妙想能使想法变成探究现实的可能，从而加深学习的深度。幼儿的兴趣生成常常是基于游戏的，游戏以其趣味性不断地吸引幼儿，使幼儿乐此不疲地参与其中，为深度学习提供兴趣指引。

深度学习强调幼儿学习的主动性。处于深度学习的幼儿行为是主动的，内部的动机促使幼儿实现自身经验的主动建构。这一观点与布鲁纳的发现学习观点吻合。布鲁纳重视发现学习，将学习看作学习者的主动建构过程，学习者是学习的主动参与者而非被动接受者。发现学习有利于推进幼儿深度学习，深度学习中的发现学习方式与游戏是不谋而合的。游戏是幼儿表达自我的一种方式。在游戏过程中，幼儿利用自身的优势表达自己，实现深度学习，找到自身的成就感和价值。

(二)深度学习蕴含游戏精神

首先，游戏之所以成为幼儿最喜欢的活动，是因为游戏符合幼儿的内在需求，幼儿能够在游戏过程中产生愉快体验。幼儿的游戏状态生动诠释了游戏精神的内核。在深度学习中，幼儿的积极性和主动性均来源于幼儿的内部动机，内部动机促使幼儿不断深入学习，从而让幼儿产生愉悦感和兴奋感。深度学习的这些要素与游戏精神相得益彰。

其次，深度学习重视主体参与的过程而非结果。在学习过程中，幼儿的内在动力使深度学习不断推进，幼儿所表现出来的学习品质是深度学习的内在价值。同样，游戏结果也并非游戏的根本旨趣，游戏带给幼儿的真实体验、幼儿深度学习后的思维发展、幼儿表现出来的学习品质都强调过程，过程才是游戏和深度学习的共同价值追求。

最后，正是因为游戏与幼儿联系密切，深度学习在幼儿游戏中才有发展的可能。幼儿通过游戏，围绕真实而丰富的问题积极投入，在教师和同伴的影响下，沉浸于快乐的情绪体验中，将生活中的经验迁移到游戏中或将游戏中的经验迁移到生活中，达到深度学习的状态，使高阶思维得到进一步发展。游戏是发展幼儿高阶思维的阶梯，幼儿在游戏中能运用高阶思维理解和建构知识。同时，教师在游戏过程中会给予幼儿科学有效的支持策略，关注幼儿的发展方向，实现深度学习与游戏的内在连接。

三、在游戏中引发幼儿深度学习的支持策略

(一)突破游戏空间限制，创设开放的游戏环境

幼儿园游戏环境是一个多层次的环境，要创设开放的游戏环境，就要使室内和室外的游戏环境连接起来。室内环境给幼儿提供物质支持，室外环境给幼儿提供探索空间。区域环境的相互联动是突破空间限制的重要环节。在创设环境时，应突破班级和区域等观念的限制，注重不同环境功能的内在通融性和逻辑关联性。[6]为此，教师应打破班级和区域环境间的隔阂。首先是班级之间的联动，可以突破年龄和班级的限制，满足幼儿对游戏区域选择的需求，开展混龄游戏活动。其次，在开展游戏时，可以模糊区域环境之间的界限，在区域之间建立“直通门”，方便幼儿选取材料。最后，设置多功能区域环境，发挥各区域的功能作用。

(二)适当延长游戏时间

幼儿在游戏中的深度学习需要多个方面的支持，游戏时间是幼儿能否进一步思考的关键。特别是在游戏探究阶段，教师应根据幼儿游戏中的情况合理地调整时间，将游戏时间适当延长，弹性化地安排幼儿作息，这样在保证幼儿休息的同时可以兼顾游戏的推进。判断游戏活动是否需要延长可从幼儿探索的兴趣、幼儿对问题的探索程度、现实情况三个方面考虑。幼儿探索的欲望通常来自兴趣，当幼儿沉浸在游戏的探索过程中，希望教师给予更多时间时，教师可以满足幼儿的诉求，同时提示幼儿后续的时间安排并且做好探索的记录，以便幼儿顺利完成游戏探索或保存好线索，为下次游戏探索做好准备。探索的程度需要教师根据幼儿探索阶段进行判断，当幼儿在游戏探索过程中完成了某一探索目标即将进行下一阶段时，教师可以根据现实情况进行综合判断，给予幼儿时间支持，保障游戏的完整性。

(三)材料投放具有层次性与丰富性

幼儿的思维发展需要建立在幼儿动手操作的基础上，动手操作对幼儿思维发展具有重要作用。由此可见，幼儿学习与游戏需要游戏材料的支持。教师要思考材料对游戏的适宜性和发展性，游戏材料的投放要从纵向和横向两个维度出发。首先，教师要根据不同年龄段幼儿的特点、思维发展情况投放适合的游戏材料，注重投放的丰富性，按照小班、中班、大班的年龄特点依次投放，并依据本班发展情况灵活调整。其次，教师要注重投放的横向层次性，即在同一年龄阶段根据幼儿的发展水平灵活变换，既要符合同一年龄段特点，又要尽可能照顾每一名幼儿。最后，投放的游戏材料应与选择的游戏主题契合，同时注重游戏材料的层次性。教师可以根据主题投放不同的材料，根据与主题的适配度挑选游戏材料，以使游戏材料种类丰富又不繁杂，使每个游戏材料都发挥作用。

(四)创设真实情境，引导幼儿自主学习

最好的教育是在生活中学习。教师应为幼儿提供真实的情境，即幼儿生活中可感、可观察、熟悉的现实情境。要想创设真实的学习环境，教师应明确幼儿兴趣，创设问题情境，同时转变自我角色定位，创设师幼互动实境，引发幼儿自主学习，突出幼儿主体地位，丰富学习环境。例如，在建构游戏中，教师可以为幼儿创设真实的、贴近生活的游戏情境，引导幼儿用结构化的游戏材料搭建生活中的建筑物。幼儿在这一情境下，能够将原有的生活经验迁移并运用到游戏之中，实现深度学习。深度学习强调的是学习主体的主动性。有学者指出，有意义的学习必须主动地发现知识、将被动接受性学习转化为主动学习。[7]这就要求教师在游戏中尊重并给予幼儿充分的自主性，采用隐性指导和间接指导的方式，以“游戏人”的身份给予幼儿建议，当幼儿游戏行为出现偏移，教师应当给予幼儿调整的时间和自主学习的机会，做游戏的引导者和支持者。

(五)鼓励群体合作，尊重个体兴趣

幼儿园中的深度学习活动是一个充满师幼互动、幼幼互动的人际交互影响的社会化过程。深度学习指向问题解决，而一个好的问题必须是复杂且开放的。另外，幼儿深度学习的过程不是单一的自我思考，而是具有社会性的多项互动过程。教师应围绕幼儿感兴趣的问题和需要解决的问题，与幼儿共同探讨，鼓励幼儿根据兴趣分组，再结合幼儿经验差异协调分组。群体之间的分工合作可以实现幼儿小组成员间的经验互补，形成良好的学习共同体，推进探索的进程和问题的解决。尽管幼儿深度学习强调同伴间的合作，但教师也应该关注个体发展的差异性，做到尊重幼儿差异，理解幼儿在游戏过程中的不同兴趣和能力。教师应为幼儿合作搭建支架，可以关注幼儿的生活经验，根据幼儿能力的发展适当提高或降低游戏的难度，以满足不同幼儿的兴趣和能力需要。

(六)采用启发式引导，促进幼儿深度思考

在幼儿深度学习过程中，教师需要承担关键作用。在游戏过程中，教师的高水平提问有利于游戏的推进和幼儿的思考，同时，高水平提问的能力也是幼儿教师需要具备的重要专业技能。[8]教师需要在游戏中启发幼儿思考，提出高水平的问题，以促进幼儿思维的发展。首先，启发幼儿思考的问题，其答案通常不是非黑即白的，而是需要幼儿在原有经验的基础上，按照自己的想法回答，以形成多样性的答案。教师应多提开放性问题，引导幼儿思考。其次，教师要多关注幼儿在游戏中的动态情况，当幼儿出现消极情绪时，教师应适时介入游戏，采取“示弱”手段，以此吸引幼儿的关注，强化幼儿心理被需要的满足感，同时使游戏顺利进行。对幼儿进行有引导的启发需要教师在游戏过程中提出具有启发性的问题，提供能引起幼儿思考兴趣的游戏材料。

(七)展示成果，激发幼儿深度学习的可能

在游戏中，幼儿通过发现问题、思考问题、解决问题进行深度学习，并收获学习成果。为了促进幼儿在游戏中进行深度学习，教师可通过观察记录表、照片、日记等材料整合幼儿的问题，通过鼓励幼儿一起布置展厅、发布邀请函、制作探索记录书展示成果。收集并展示幼儿的学习成果具有多方面的作用：使幼儿深度学习的完整过程最终形成具有特色的园本课程和班本课程；让幼儿既能在游戏中进一步发展高阶思维，又能在游戏中获得愉快体验；榜样的作用会辐射到其他年龄阶段的幼儿，为幼儿进一步深度学习提供可能。

总之，游戏是促进幼儿深度学习的重要方式。幼儿可通过游戏，围绕开放性的问题，在教师和同伴的影响下，沉浸于快乐的情绪体验中，进一步发展高阶思维。同时，教师应明确自身的价值，发挥引导作用，为幼儿学习搭建桥梁，时刻关注幼儿的游戏动态并给予幼儿全方位的游戏支持，发掘幼儿深度学习的可能，在游戏中达成解决问题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