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 兰 董小英 彭泗清 戴亦舒 叶丽莎 王云峰
近年来,我国数字经济发展非常迅猛,在国家数字经济战略、网络强国战略和国家大数据战略引领下,中国经济正在经历着从高速度发展向高质量发展,从自然资源密集型向数据资源密集型转变,数字经济比重已经占到国民经济的38.6%。①2021年10月19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三十四次集体学习时强调:发展数字经济是把握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新机遇的战略选择,需要把握数字经济发展趋势和规律,推动我国数字经济健康发展。在这个背景下,传统企业数字化转型成为广受重视的研究和实践课题,其中,既涉及政府政策与企业战略选择之间的关系,也涉及传统企业数字化转型中需要解决的企业家认知、战略管理、资源投入、人才培养、技术应用、能力建设和绩效评价等众多复杂问题。因此,深入了解我国传统企业数字化转型的现状和问题,探究其内在特征和规律,对国家制定有针对性的政策、学术界理解和解决新的管理问题和挑战、企业家把握综合的发展趋势并进行战略决策,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和价值。为此,中国企业家调查系统于2021年8-10月组织实施了“2021·中国企业经营者问卷跟踪调查”,以数字企业模型中的要素和量表为调研框架和指标,[1]从政府数字经济影响与企业数字化转型动力、数字化战略管理和资源配置、数字化组织与人才、数字化技术应用能力与绩效评价、数字化转型企业的自我定位与对标五个维度展开。本次调查得到了北京卓越企业家成长研究基金会的支持。
本次调查回收有效问卷1247份,调查对象的基本情况见表1。被调查的企业家以男性为主(93.6%),平均年龄51岁,其中55岁及以上占35.8%,50-54岁占17.9%,45-49岁占15.8%,44岁及以下占30.5%。从企业家教育背景来看,大专及以上占88.4%,其中本科及以上学历占56.5%;所学专业以经管类为主,其中管理类占37.5%,经济类占21.7%,理工农医类为20.1%。从企业家现任职务来看,任企业董事长或总经理、厂长、党委书记占89.4%,其他职务占10.6%。
表1 调查对象基本情况(%)
本次调查主要涉及的样本企业基本情况见表2。从行业来看,企业主要集中在制造业,占50.1%,其次为批发和零售业、建筑业、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等;从地区来看,大多数企业分布在东部地区,占72.7%;从规模来看,调查企业主要为小型企业,占72.4%;从企业所有制来看,国有及国有控股公司占3.8%,外商及港澳台投资企业占3%,民营企业占81.9%;从企业盈亏情况来看,盈利的企业占46.6%,亏损的占26.9%;从生产状况来看,处于正常运作的企业占75%,停产或半停产状态的占22.7%;从出口类型来看,大多数企业为非出口型企业,占71.3%,出口型企业占28.7%。
表2 调查样本基本情况(%)
本次调查还根据企业自身的数字化转型程度进行自评,并根据企业认为自身在数字化转型中的进程、参与度和批判性思考能力,将企业定位分为领先者、快速追随者、谨慎采纳者、观望者和怀疑者五种类型。②其中,五种类型企业的占比分别为:领先者8.8%、快速追随者22.4%、谨慎采纳者36.3%、观望者31.1%、怀疑者1.4%。
本报告的主要结论如下:在国家数字经济战略发展与推进的过程中,企业家是重要的领军者、推进者和践行者。调查发现,企业家对数字经济认识深刻、对数字化转型的战略选择理性务实。企业家推动数字化转型的主要内部动力是寻求未来的发展机会和空间,主要外部动力来自客户行为的变化和政府政策的引导。企业家启动数字化转型的首要目标是降本增效。
调查分析发现,企业家对环境、现状和未来看法越积极、越有信心,对数字经济政策关注度越高,对数字化战略和数字化转型重视度越高,对数字化投入也越多。在数字化能力建设、数据资产管理方面做得也越好,对财务绩效和非财务绩效的影响也更正向。
领先者企业在数字化转型中扮演领头羊和探路者的角色,对数字化战略高度重视,对数字化转型投入更大,行动更快,规划更长远,数字化能力建设成熟度也更高。快速追随者紧跟领先者步伐,模仿领先者做法快速复制成功。谨慎采纳者和观望者在数字化转型中面临的困难更多,参与度较低,怀疑者对数字化转型仍有疑虑,参与度较低或不参与。
在组织保障方面,多数企业将数字化转型作为“一把手工程”,数字化战略地位越高,一把手主抓的比例越高,其中数字化转型主要负责人的关键能力是整体规划和决策。在组织体系上,多数企业未设立专门的负责数字化转型部门,大多数工作交给IT部门等中层职能部门负责,在组织保障上弱化了数字化整体性和协同性要求。在数字化转型投入方面,中小企业投入普遍不足。多数企业的技术投入集中在管理信息系统,信息化任务尚未完成,处于数字化发展的初级阶段,整体数字化能力建设仍然偏弱。
企业推动数字化转型的主要困难是数字化人才和转型方法论缺失,小企业、民营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困难更加突出。数字化转型是一项专业性较强的工作,涉及战略、技术、业务、项目管理等多个专业,政府、高校、企业和社会组织应就人才培养模式进行统筹规划,推进协同创新。在当前复杂多变的国际局势和经济形势下,建议企业家要有坚定的信念,加大对数字化转型的长期投入,加速战略领导者、数字化落地推动者等重点人才的选用育留,打造“人才雁阵”。政府、高校、科研机构等创新开发数字化人才联合培训机制提供更多的案例研究和公共知识产品。同时,政府制定数字化转型政策时应更多考虑中小企业,激励大企业分享平台能力资源,避免在不同规模企业中出现“数字鸿沟”。
政府数字经济政策是引导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关键外部动力。本次调查了解了企业家对数字经济政策的关注度,调查结果显示,企业家对国内数字化战略和政策关注度较高(评价值为3.49),同时也会关注国际数字化战略和政策(评价值为3.40);在转型过程中较重视与政府部门的沟通联系(评价值为3.45),并与政府相关部门保持较为密切的合作(评价值为3.42);企业家在制定发展战略的过程中会考虑跟随政府数字化政策的导向(评价值为3.42),同时会讨论政策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影响(评价值为3.33)(见表3)。调查结果表明,政府政策在一定程度上引导了企业的发展方向,并作用于企业的创新行为与转型结果。[2]值得注意的是,数据反映出企业家对数字化政策的关注度持中立意见的比例在50%左右,说明相当比例的企业经营者对数字经济政策的关注度不够,政策的影响力还有待加强。
表3 企业家对数字经济政策的关注度
调查分析发现,快速追随者类型的企业最关注数字经济政策。调查显示,企业的数字化转型自我定位不同,对数字经济政策的关注度有显著差异,其中快速追随者在各方面均表现出对数字经济较高关注,紧随其后分别是领先者、谨慎采纳者、观望者、怀疑者(见表4)。以上结果表明,政府政策对快速追随者推进数字化转型产生了更大的影响。相比之下,领先者较早启动数字化转型且成熟度较高,很多理念已经付诸实践。
表4 不同定位的企业对数字经济政策的关注度
本次调查还了解了企业家对有关数字经济的看法,调查结果显示,企业家对数字经济的关键特征与核心要素具有较高认同,依次是:数字化是信息化的高级阶段(评价值为3.66),数字化转型是企业业务能力的根本改变(评价值为3.49),数字化转型的关键是数据资产(评价值为3.34)。调查表明,大多数企业家清晰意识到数字经济对自身的影响,认识到其对企业能力的根本改变和数据资产开发利用的价值。
调查还发现,企业家研究了一些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成功经验(评价值为3.14),同时也了解了政府发展数字经济的政策(评价值为3.08),但超过半数的企业家对业界成功经验和国家政策持中立态度(54.7%和58.4%)。仍然有相当比例的企业经营者对国家有关发展“数字经济”的各项政策了解不够,比较了解的比例不足 1/4(24.3%)(见表5)。
表5 企业家对数字经济的看法
关于企业启动数字化转型的原因,调查结果显示,企业家寻求未来新的发展机会是推动数字化转型的最大动力(评价值为3.77),展现了企业家主动求变的意愿和对未来发展的积极看法;第二个动力是客户消费行为数字化与在线化(评价值为3.56),说明消费者的数字化生存倒逼传统企业推进数字化转型;第三个动力是新冠疫情带来的冲击(评价值为3.54),新冠疫情是对数字化生存能力的最佳验证,在疫情期间,具有数字化运营能力的企业恢复速度快、线上销售和服务活跃,展现出了良好的生存和发展能力。第四个动力是跨行业带来的竞争压力(评价值为3.50),如果同行业数字化转型进程快(评价值为3.37),说明企业面临的异业竞争压力大于本行业,特别是消费类互联网企业在衣食住行方面的服务效率给传统企业数字化转型造成的压力大于本行业,这一数据在制造业与非制造业上均是显著的。调查结果表明,企业家数字化转型的主要原因是期待未来有更多发展空间,同时受到外部竞争压力的影响,地方政府尚未成为推动企业数字化转型的主导原因(评价值为 3.33)(见表6)。
表6 启动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原因
本次调查将企业家启动数字化转型的核心目标主要分为四种类型:内部管理运营、客户服务、企业业绩和提高企业外部竞争力。调查结果显示,企业家启动数字化转型的核心目标是解决内部问题,排名前五个目标分别是提高业务运营效率(75.9%)、提高生产制造效率(54.5%)、降低经营成本(49.5%)、创造新的商业模式(49.2%)和抓住未来发展机会(34.2%)。目标排名最低的是提高被竞争对手模仿的门槛(5.4%),调查结果表明,企业家推动数字化转型的核心目标聚焦在提升内部管理运营能力和降本增效上,大多数企业家尚未意识到数字化转型对打造能力护城河的战略意义(见表7)。
表7 企业家数字化转型的主要目标(%)
从企业规模看,大中小型企业领导人的核心目标都是提高业务运营效率(84.4%、77.1%、74.8%)。在不同规模企业的比较中,大企业更注重降低经营成本(58.4%),中型企业领导人希望获得更多发展机会(41.5%),小企业的领导人希望创新商业模式(49.9%)、提高收入(32.8%)。从企业类型看,国有和外资企业希望通过数字化转型创造新的商业模式(分别为68.1%和66.7%),国有企业注重抓住未来发展机会(40.4%)、提高企业服务能力(42.6%),外资企业追求提高生产制造效率(75%)、环境适应性(25%)和客户满意度(36.1%),民营企业追求降低经营成本(49.9%)、加快产品服务推出速度(25.8%)、提高被竞争对手模仿成本(5.3%)。
在信息化时代,信息战略与企业战略的关系多数是从属性关系,信息战略制定以IT部门为主,目标是赋能业务并支持企业战略的实现,信息战略关注的重点是特定流程、局部环节和对内融合。在数字化时代,数字化技术应用范围迅速扩大,越来越深入地融入企业整体运营和商业模式,并与企业未来的生存发展能力密切相关。因此,数字化战略从关注局部上升到关注全局,与企业战略的关系也发生变化。
关于企业家对数字化战略重要性的判断,调查结果显示,超过半数的企业尚未制定明确的数字化转型战略(54.4%),近1/3的企业认为数字化战略与企业战略同等重要(32.1%),将数字化战略视为企业战略核心的企业不到10%(9.4%)。分组来看,大企业负责人对数字化战略重要性的认知明显高于中小型企业,国有和民营企业的负责人在数字化战略重要性的认知上超过外资企业,国有企业负责人在这方面的认知分化较严重(见表8)。
表8 企业家对数字化战略重要性的判断(%)
调查发现,当地政府数字化试点企业对数字化战略的重视程度明显高于非试点企业。在1247个企业样本中,数字化试点企业429家,占比34.4%。这些企业认为数字化战略与企业战略同等重要占比57.5%;超过80%的企业制定了明确的数字化战略;相同指标下非试点企业中持有相同看法的占比30.2%,且一半以上没有制定明确的数字化战略(57.1%)。
调查分析发现,领先者和快速追随者对数字化战略重要性的认知明显高于谨慎采纳者、观望者和怀疑者;超半数的领先者和快速追随者将数字化战略视为企业全局核心战略,或与核心战略同等重要。调查结果显示,领先者认为数字化战略是企业全局战略核心的比例最高,占比21.4%,其次为快速追随者,占比14.9%,而谨慎采纳者和观望者占比均不足10%。快速追随者认为数字化战略与企业核心战略同等重要的比例最高,占比55.7%,领先者和谨慎采纳者的比例也相对较高,分别占比33.0%和36.0%。大多数谨慎采纳者、观望者、怀疑者尚未制定明确的数字化战略,比例分别占比53.1%、78.8% 和92.9%(见表9)。
表9 不同定位企业对数字化战略重要性的判断(%)
相关分析表明,对环境、现状和未来发展越积极越有信心的企业家,对数字经济政策关注度越高,越重视数字化战略和数字化转型。调查结果显示,企业家对数字经济政策的关注度与数字化战略在企业中的重要性成正相关关系(相关系数为0.328**);意味着企业家对政府数字经济政策关注度越高,数字化战略在企业内的重要性越强。企业家对宏观形势的看法与数字化战略、数字经济政策关注度之间呈正相关关系(相关系数分别为0.074*和0.113**),说明企业家对宏观形势判断越积极越乐观,对数字经济政策的关注度越高,数字化战略在企业中的重要性越高。企业数字化转型还与其对自身状态满意度有关,对自身现状总体感受越好,数字化战略重要性越强。同时,企业家对企业现状总体感受与数字化战略地位、对数字经济政策关注度也呈正相关关系(相关系数分别为0.061*和0.158**)。企业家对下一阶段经营发展信心与数字化战略、对数字经济政策的关注度也呈正相关关系(相关系数分别为0.147** 和0.238**),说明企业家对企业未来越有信心,其对数字经济政策的关注度越高,数字化战略的重要性越高。数据还显示,新冠疫情对企业数字化战略和企业家对数字经济政策的关注度之间相关性不显著(见表10)。
表10 数字化战略重要性与外界环境因素的相关性
6.60%企业未制定明确的数字化战略
尽管部分企业家认为数字化转型战略是企业全局战略的核心,仅仅反映认识层面对数字化转型的看法,这一看法能否转化为企业战略、资源配置和实际行动,尚需要进一步调研。调查结果显示,在战略中明确提及数字化转型的企业占比36.1%,未提及这一概念的企业占比63.9%,其中大企业、国有企业和制造业企业在战略中明确提及数字化转型的比例相对较高(见表11)。
表11 在企业战略中是否明确提出数字化转型(%)
调查分析发现,领先者数字化转型时间更长,观望者更多将数字化转型视为未来战略发展方向。调查结果显示,27.5%的领先者企业提出数字化战略的时间为5年及以上,该比例明显高于其他类型的企业;38.5%的观望者在未来的战略规划中明确提出即将开展数字化战略,该比例明显高于其他类型的企业,怀疑者填表数据比重不足0.5%(见表12)。
表12 不同定位的企业在企业战略中明确提出数字化转型的具体时间(%)
关于企业主抓数字化转型的关键负责人,调查结果显示,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关键负责人中,总经理或执行总裁(CEO)占比为39.7%,董事长占比25.3%,IT部门负责人占比9%,首席信息官占比3.6%(见表13)。调查结果表明,一把手工程成为数字化转型中的主要领导模式,首席信息官缺位明显,这或许与本次调研中样本主要为中小型企业有关。大企业一把手工程的特征更明显,国有企业董事长亲自推进的比例相对更高。
表13 企业主抓数字化转型的负责人(%)
领先者企业一把手主抓数字化转型的比例最高,快速追随者紧随其后,怀疑者最低。调查结果显示,在领先者中,董事长负责推进数字化转型的比例为44.1%,总经理或执行总裁的比例为39.2%;在快速追随者中,董事长负责推进数字化转型的比例为26.7%,总经理或执行总裁的比例为42.4%,;怀疑者较少有一把手负责数字化转型,董事长负责推进数字化转型的比例为0,总经理或执行总裁的比例为30.8%(见表14)。
表14 不同定位的企业主抓数字化转型的负责人(%)
数字化转型涉及到企业全要素、全流程和全价值链,统筹全面尤为重要。调查结果显示,企业家认为在数字化转型负责人的关键能力中,整体规划能力(评价值为4.03)和判断决策能力(评价值为4.02)最重要,有效沟通能力(评价值为3.98)、技术推进能力(评价值为3.97)、多方协作能力(评价值为3.96)、环境适应能力(评价值为3.77)也是数字化负责人必须具备的核心能力(见表15)。
表15 数字化转型负责人的关键能力
调查分析发现,快速追随者企业对数字化负责人的能力要求更高。快速追随者认为,在数字化转型负责人的关键能力中,整体规划能力(评价值为4.21)、判断决策能力(评价值为4.19)、有效沟通能力(评价值为4.16)、多方协作能力(评价值为4.15)、技术推进能力(评价值为4.08)均是很重要的能力,环境适应能力(评价值为3.94)也较为关键,快速追随者在数字化负责人能力上的高要求从侧面反映其数字化转型处在加速拓展阶段,负责人需要统领全局,快速推进(见表16)。
表16 不同定位的企业数字化负责人的关键能力
是否设立了专门负责数字化转型的部门,对企业数字化转型落地至关重要。调查结果显示,仅有1/4(25.8%)的企业设立了专门的数字化转型部门,没有设立数字化转型部门的企业占74.2%(见表17)。多数企业将数字化转型工作交给中层职能部门负责,通常由业务部门或IT部门负责,较少上升到高层或集团层面,组织保障力度有限。从企业规模看,大中型企业数字化转型工作主要由IT部门负责,小型企业由业务部门负责,影响了数字化转型中的专业性(见表18)。
表17 企业是否有负责数字化转型的部门(%)
具体来看,国有企业在企业战略管理层面成立专门的数字化转型部门或委员会的比例略多(19%),成立独立的数字化子公司比例较多(14.3%),较少选择外包给第三方数字合作伙伴(4.8%)。外资企业主要由IT职能部门负责数字化转型的实施(61.5%),说明外资企业的专业化程度高、技术资源能力强;民营企业较少成立独立的数字化子公司(3.8%)。制造业企业涉及智能制造等多个领域,更多成立专门数字化转型部门或委员会统筹管理(见表18)。
表18 企业具体负责数字化转型的部门(%)
调查分析发现,领先者在企业战略管理层面成立专门数字化转型部门或委员会的比例较多(33.3%),快速追随者更多由企业IT职能部门负责(37.9%),谨慎采纳者更多由企业业务职能部门负责(40.0%)。在所有类型企业中,领先者将数字化转型衍生为单独的数字化子公司的比例最高(16.7%),这种模式有助于数字化转型部门具有内部创业的特征,观望者将数字化转型外包给第三方数字合作伙伴的比例最高(23.5%)(见表19)。
表19 不同定位的企业具体负责数字化转型的部门(%)
数字化转型投入经费是考察企业数字化转型行动的最真实指标。调查结果显示,数字化转型中没有投入的企业占比50.7%,投入在100万元以下的占比33.8%,100-500万的企业占比9.6%,500-1000万元的企业仅占比2.7%,1000-5000万的企业占比2.5%,5000万元以上的仅占比0.7%(见表20)。数字化转型投入较大的均为大型企业,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投入严重不足,1/3以上的企业数字化投入在百万元之内,超半数企业没有投入。
表20 企业数字化转型投入情况(%)
调查结果显示,领先者企业中,投入在1000万元及以上的企业占比为8.7%,快速追随者紧随其后,占比为8.0%,其他类型的企业均占比非常少;快速追随者的数字化投入较大,且主要集中在1000万元以下,其中投入在100万元以下的企业占比为47.6%,投入在100-500万元的企业占比为17.6%,投入在500-1000万元的企业占比为5.0%;谨慎采纳者在数字化投入上也很谨慎,主要集中在100万元以下,占比为44.5%;观望者和怀疑者多数没有数字化投入,占比分别为83.3%和86.7%(见表21)。调查结果表明,领先者企业的数字化投入超过千万的比例更大,快速追随者的数字化投入主要集中在1000万元以内,谨慎采纳者的数字化投入主要集中在100万元以下,观望者和怀疑者多数没有数字化投入(见表21)。
表21 不同定位的企业数字化转型投入情况(%)
相关分析表明,企业对数字化战略越重视,对数字化投入的资金越多。从相关分析来看,数字化战略与企业数字化投入之间呈正相关关系(相关系数为0.397**),说明对数字化的战略认知对行动至关重要。
数字化转型的实现程度重点反映企业各业务环节和职能部门利用数字化技术的水平和能力,如研发、制造、决策、营销、客户体验、合作协作和办公等环节。数字化涵盖价值链各环节越全面,数字化实现程度越好,从发展趋势看,数字化应包含企业运营的全要素、全流程和全域。
调查分析发现,不同定位的企业在企业数字化实现程度上存在显著差异。总体而言,领先者数字化实现程度最高,贯穿价值链全流程,快速追随者在内部办公管理沟通上更胜一筹。具体来看,领先者的数字化实现程度最高(评价值为3.40),其次依次是快速追随者(评价值为3.30)、谨慎采纳者(评价值为2.87)、观望者(评价值为2.51)和怀疑者(评价值为1.92)(见表22)。
表22 不同定位企业的数字化实现程度
企业数字化能力主要体现在数据采集、集成和分析应用三个方面。[3]调查结果显示,目前企业这三个方面能力普遍较弱,企业内部数据整合能力优于外部数据整合能力。具体来看,当前企业的数据采集能力较弱(评价值为2.79),其中对产品数据(评价值为2.85)和运营数据(评价值为2.81)的采集较好于生产数据(评价值为2.74)和客户数据(评价值为2.77)。企业的数据集成能力也较弱(评价值为2.73),其中企业内部数据集成能力(评价值为2.91)较好于企业外部数据集成能力(评价值为2.54),快速整合各类数据的能力仍然不足(评价值为2.76)。企业的数据分析应用能力仍然较弱(评价值为2.86),其中基于数据掌握企业经营状况(评价值为2.93)较好于数据快速响应市场变化(评价值为2.81)和提升企业绩效(评价值为2.83)(见表23)。
表23 企业数字化能力评估
调查分析发现,相对而言,领先者和快速追随者企业数字化能力更高,在三个能力上均有优势,怀疑者在各项维度上均明显低于其他企业。具体来看,不同定位的企业在数据采集能力、数据集成能力、数据分析应用能力存在显著差异,且呈现明显规律性。领先者在三种能力的各项维度中得分最高(评价值分别为3.39、3.32和3.45),快速追随者次之(评价值分别为3.21、3.13和3.29),再其次分别是谨慎采纳者(评价值分别为2.82、2.72,2.85)、观望者(评价值分别为 2.34、2.36,2.44)、怀疑者得分最低(评价值分别为1.72、1.53,1.47)(见表24)。
表24 不同定位企业现阶段数字化能力
数字化转型是一项战略投资,能力建设至关重要。对多数传统企业来说,数字化技术与核心业务的深度融合需要较长时间和投入,使绩效显性(特别是财务绩效)具有一定的延迟性。在数字化能力建设中,需设立综合绩效考核体系才能全面展现数字化转型的商业价值,如运营绩效反映企业内部管理能力的改善、市场绩效反映对外客户服务能力的改善、财务绩效反映企业数字化转型投入产出的价值。
调查分析发现,企业数字化转型给非财务绩效带来部分提升,对财务绩效的正向作用尚未完全呈现,大企业数字化转型的积极作用更明显。具体来看,大型企业的财务绩效(评价值为3.39)和市场绩效(评价值为3.56)相比于中型企业和小型企业来说提升相对明显,大型企业(评价值为3.63)和中型企业(评价值为3.65)在运营效率上相对于小型企业提升相对明显(见表25)。
表25 不同规模、经济类型及行业的企业2020年数字化转型绩效指标
调查分析还发现,快速追随者数字化转型绩效提升作用最明显,其次是领先者和谨慎采纳者,尚未进行转型的观望者和怀疑者经营业绩没有明显变化。具体来看,快速追随者认为数字化转型对企业发展指标的提升作用最大(评价值为3.67),其次是领先者(评价值为3.59)和谨慎采纳者(评价值为3.39),观望者和怀疑者由于尚未进行数字化转型,对数字化转型给企业经营带来的影响缺乏感知,评价值分别为3.15和2.78。具体来看,快速追随者在大部分维度上均表现较佳,领先者在“经营成本”上略优于快速追随者(评价值为3.19),“新产品/服务的市场占有率”与快速追随者持平(评价值为3.63),在其他发展指标维度上略次于快速追随者。领先者企业在技术应用成熟后,绩效增长趋向稳定(见表26)。
表26 不同定位企业的2020年数字化转型绩效指标
调查分析发现,企业数字化转型战略重要性越强、数字化投入越多、数字化能力越突出、数据资产管理能力越好,财务绩效和非财务绩效提升越多。从相关分析中来看,数字化战略重要性与财务绩效、运营绩效和市场绩效显著正相关;数字化转型投入与财务绩效、运营绩效和市场绩效显著正相关;数据采集能力与财务绩效、运营绩效和市场绩效显著正相关;数据集成能力与财务绩效、运营绩效和市场绩效显著正相关;数据分析应用能力与财务绩效、运营绩效和市场绩效显著正相关;数据资产管理支持与财务绩效、运营绩效和市场绩效显著正相关;数据资产管理水平与财务绩效、运营绩效和市场绩效显著正相关(见表27)。
表27 数字化转型绩效指标与数字化战略重要性等因素的相关性
关于企业当前数字化技术的建设重点,调查结果显示,企业数字化技术建设重点第一位是管理信息系统(56.1%),说明多数企业仍致力于信息化建设,为数字化转型打好基础。多数企业数字化转型从数据资源利用和平台资源整合两个方面切入,大数据分析与应用(46.3%)和平台建设(37.7%)仍然处在较为初级的转型阶段;除此之外,企业在人工智能(33.6%)、机器人/自动化技术(31.0%)、数据中心/数据中台(28.2%),网络安全技术(20.7%)、物联网(20.5%)开始布局建设,说明多数企业仍在不断深化数字化转型。其中,大企业对管理信息系统建设重点占比高达78.4%,对大数据分析与应用的建设重点占比为63.5%,对平台建设的重点占比为45.9%。国有企业数字化技术建设重点排在第一位的是大数据分析与应用(69.6%),明显高于外资企业与民营企业;外资企业显示出对机器人/自动化技术(48.6%)和物联网(25.7%)的偏爱。制造业企业更加关注机器人 /自动化技术(见表28)。
表28 企业当前数字化技术的建设重点(%)
调查分析发现,领先者企业建设重点是人工智能,快速追随者、谨慎采纳者和观望者重点投入最多的是管理信息系统,仍然在数字化初级阶段。具体来看,领先者建设重点排名前三的有人工智能(58.4%)、大数据分析与应用(50.5%)和管理信息系统(39.6%);对快速追随者、谨慎采纳者和观望者来说,数字化技术的建设重点排名前三的有管理信息系统(分别占比61.2%、64.3%、48.4%)、大数据分析与应用(分别占比56.2%、47.7%、38.4%)和平台建设(分别占比42.2%、40.0%、32.1%)。从中可以看出,领先者的数字化转型进程更快,投入更多高级的人工智能技术以向智能化演进(见表29)。
表29 不同定位企业当前数字化技术的建设重点
关于企业数字化规划的时长,调查结果显示,近一半企业制定数字化转型短中期规划,还有一半没有做规划,做长期规划的企业比例很低。具体来看,15.1%的企业做了1年规划,23.1%的企业做了3年规划,12.2%的企业做了5年规划,44%的企业没有做数字化转型规划,做10年或10年以上规划的企业占比仅为2.3%和2.8%。从企业规模看,大型企业数字化转型规划集中在3-5年,中小型企业集中在1-3年,中小型企业没有数字化转型规划的比例高。从企业经营类型来看,国有企业做5年规划比例较高,民营企业做3年规划比例较高(见表30)。
表30 企业数字化规划时长(%)
调查分析发现,领先者做长期数字化规划的比例更大,快速追随者做中长期数字化规划的比例更大,谨慎采纳者做短期数字化规划的比例更大,观望者和怀疑者尚未做规划的比例更大。具体来看,在领先者企业中,做10年及以上数字化规划的占比为21.4%,是所有类型企业中占比最多的企业;在快速追随者中,做3-5年数字化规划的占比为60.2%,是所有类型企业中占比最多的企业;在谨慎采纳者中,做1年数字化规划的占比为21.4%,是所有类型企业中占比最多的企业;观望者和怀疑者尚未做数字化规划的占比分别为72.9%和81.1%,明显高于其他类型的企业(见表31)。
表31 不同定位的企业数字化规划时长(%)
对大多数企业而言,数字化转型是构建新能力、打造“第二增长曲线”的重要方式。但数字化转型需要将新一代数字技术与已有业务流程和价值链进行深度融合,因此进程漫长、见效周期长,企业家需要平衡对现有业务的资源投入和对数字化转型的长期投入,实现短期利用和长期探索的双轮驱动。在当前复杂多变的国际局势和经济形势下,企业既要考虑自身生存问题,又要为未来竞争早做打算。
数字化转型是一项艰难而持续的过程,需要战略视野、战略投资和战略耐心;对企业中长期可持续发展能力和综合竞争力至关重要,企业家对此有坚定的信念。2022年6月15日至7月3日,企业家调查系统课题组进行了“新冠疫情”对企业影响的追加问卷调查,通过网络回收有效问卷584份,进一步了解2022年疫情下企业在面临短期困难时是否会影响数字化转型战略与实践。调查数据显示,超半数企业家对“疫情让企业认识到数字化转型的必要性”“疫情让企业认识到数字化转型的紧迫性”“新冠疫情给企业数字化转型带来契机”等说法表示“非常同意”或“同意”,评价值介于3.53-3.61,40%以上(43.1%)的企业家对“企业在疫情下加大了数字化投入”说法表示“非常同意”或“同意”,评价值为 3.31(见表32)。
表32 对2022年“新冠疫情”对企业数字化转型影响的认同程度(%)
调查表明,虽然当前疫情下企业面临较大的短期困难,但多数企业家认识到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必要性和紧迫性,并加大数字化投入,以期有效应对疫情挑战,凸显了企业家的创新精神。
关于企业数字化转型面临的主要困难,调查结果显示,数字化人才和转型方法论的缺乏是当前大多数企业面临的主要困难,小企业、民营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困难更加突出。数字化转型是一项专业性较强的工作,所需的人才涉及战略、技术、业务、项目管理等不同层面,[4]包括数字化转型的战略领导者、推动者、技术业务复合型人才、项目经理和数据科学家等。同时,数字化转型过程需要和企业战略、业务、模式密切配合,在数字化转型规划、商业价值评价和寻找切入点上需要有系统化方法的指导。作为一个新生事务,数字化转型人才的培养和知识体系建设仍然处于早期。
具体来看,国有企业缺乏行业对标(评价值为3.28),民营企业缺乏方法论(评价值为3.60)和资金(评价值为3.61),外企缺乏数字化转型资金(评价值为3.51)和方法论(评价值3.58)。在缺乏数字化转型资金上,中小企业更为严重,评价值分别为3.47和3.65,相比国有企业(评价值2.95)问题更加突出;在方法论上,相比大型企业,中小企业缺乏方法论(分别为3.59和3.60)、不清楚转型切入点(分别为3.42和3.51)也更严重,尤其是在数字化转型的资金上,中小企业比大企业的问题更严重(分别为3.47和3.65),大企业为2.95(见表33)。
表33 不同规模、经济类型及行业的企业数字化转型的主要困难
调查分析发现,领先者在数字化转型中处于领头羊位置,除了人才和资金外,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最大困难是缺少可学习的行业标杆(评价值为3.45);快速追随者、谨慎采纳者和观望者在数字化转型中的最大困难除了人才之外,在缺少规划和顶层设计上的评价值分别为3.51、3.70和3.69;在不清楚转型切入点上,评价值分别为3.21、3.50、3.66和3.86,在缺乏人才、缺乏方法论、难以评估数字化转型的商业价值和不清楚转型切入点等指标上,怀疑者、观望者、谨慎采纳者主要困难程度依次比快速追随者和领先者更严重(见表34)。
表34 不同定位企业认为数字化转型的主要困难
关于人才缺乏的调查分析发现,领先者、观望者和怀疑者企业最缺乏战略领导者,快速追随者最缺乏数字化落地推动者,谨慎采纳者最缺乏技术业务复合型人才。具体来看,数字化转型领先者最缺乏的人才排名前列的分别是战略领导者(52.4%)、数字化落地推动者(43.7%)、数字化项目经理(41.7%)和技术业务复合型人才(41.7%);快速追随者最缺乏的人才是数字化落地推动者(50.6%)、技术业务复合型人才(47.9%)和战略领导者(46.0%);谨慎采纳者最缺乏的是技术业务复合型人才(51.1%)、数字化落地推动者(49.2%)、战略领导者(47.1%);观望者和怀疑者最缺乏的均是战略领导者(分别占56.3%和50%)(见表35)。领先者、观望者和怀疑者最缺乏的均是战略领先者,但他们对战略领先者根本诉求存在差异。对领先者而言,战略领导者的作用主要为对企业未来数字化转型的发展方向和实施路径进行研判,制定顶层设计和战略规划;而对观望者和怀疑者而言,战略领导者的作用为识别数字化转型的价值和找到转型切入点。快速追随者和谨慎采纳者缺乏的人才则偏向业务侧,急需尽快有效推动数字化战略落地,并配备相关人才。
表35 不同定位企业最缺乏的数字化人才
在传统企业数字化转型的过程中,人才是推动转型的关键资源和核心驱动力,人才短缺和方法论缺失是当前企业数字化转型面临的普遍困难。一方面,中小企业家需要增强对数字化转型的战略认知和紧迫意识,充分发挥小企业战略灵活、业务相对简单的有力条件,借助数字化技术,为企业下一步发展寻找空间和机会,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充分发挥已有资源、调动年轻人的积极性,搭上数字化转型的快车。另一方面,针对大企业数字化转型迫切需要理解数字化价值并带领企业走向未来的战略型领导人才,既能制定数字化战略,又能将其落地并带来业务转型;既懂技术又懂业务的复合型人才现实困难,以“高精尖缺”为导向,大力培育或引入战略科学家、科技领军人才等骨干力量,充分发挥“头雁效应”;针对技术和业务兼备的复合型人才,加强人才储备和梯队建设,将关键人才用在关键岗位,通过事业留人、待遇留人等激励机制吸引人才在某一领域持续深耕,并面向优秀青年人才建立以老带新的成长“快车道”,帮助企业形成“人才雁阵”。与此同时,政府、高校、科研机构和社会组织应创新开发数字化人才联合培训机制,提供更多的案例研究和公共知识产品,助力中国传统企业转型成功。
调查结果显示,小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困难是全方位的,在资金问题上尤其突出(评价值3.65)、中型企业评价值3.47、大企业评价值2.95%。在缺少方法论上,中小企业非常接近(评价值分别为3.59和3.60),大企业评价值3.25。在缺少规划和顶层设计上,中小企业也非常接近(评价值分别为3.62和3.65),大企业评价值3.32。在不清楚转型切入点上,小企业更加困惑(评价值3.51),中型企业评价值3.42,大企业评价值3.12。缺乏可学习的行业标杆在三种类型企业都存在,大企业评价值为3.33、中型企业评价值3.55、小企业评价值3.60(见表33)。
对此,政府在制定政策时需重点关注数字化转型中小企业面临的困难和挑战,激励大企业分享平台能力资源,促进大中小企业协同发展,确保工业和产业生态的多样性、丰富性和价值链韧性。我们应把握当下的时间窗口,充分利用中国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和数字经济转型的战略契机,鼓励大企业加速工业互联网平台建设,开放平台资源和能力赋能中小企业,助力中小企业通过共享资源,搭上数字化转型的快车道,确保中国产业生态的多样性、避免中小企业出现数字鸿沟现象。将建设高效、敏捷、协同、智能、韧性等综合特征的工业互联网体系作为数字化转型的核心目标,构建对国内外市场环境的快速响应和资源整合的能力护城河,将我国丰富的工业品类和制造体系综合优势发扬光大,在激烈的国际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注释
① 根据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2022年出版的《数字经济概论:理论、实践与战略》,数字经济是指“继农业经济、工业经济之后更高级的经济阶段。数字经济是以数字化的知识和信息为关键生产要素、数字技术创新为核心驱动力,以现代网络为重要载体,通过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不断提高传统产业数字化、智能化水平,加速重构经济发展与政府治理模式的新型经济形态”。根据2021年在乌镇互联网大会上发表的由中国网络空间研究院编写的《世界互联网发展报告2021》和《中国互联网发展报告2021》蓝皮书,2020年我国数字经济占GDP比重达38.6%,保持9.7%增长,成为稳定经济增长的关键动力。
② 企业的自我定位有多种划分方式,按创新理念或创新方式相较其他企业的时间,可分为领先者、早期采纳者、早期追随者、晚期追随者和滞后者;根据自身数字化转型的成熟度,即利用数字化技术和能力改善流程及创造价值程度,可分为成熟者、转型进行者和早期采纳者;根据企业面对挑战具备的批判性思考能力和参与度,可分为自我激励者、跟风者、谨慎采纳者、怀疑者。本文结合文献和自2018年以来对企业数字化转型调研数据的分析,采纳了目前的五种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