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MOOC时代成人教育发展趋势与策略研究

顾 甲 朱 苏

(无锡职业技术学院， 江苏 无锡 214121)

为了更好地发展成人教育，国家提出要通过融入各种全新类型的内容来提升其教学效果，带动成人教育质量的提升。当前，MOOC开放课程资源已经在高等教育领域得到了广泛应用并取得了良好成效，成人教育也随之实现了信息化和开放化发展，学生可以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随时随地共享、学习高质量的课程资源。然而受限于自身定位的不够清晰，我国的成人教育一味向高等院校看齐，在课程的选择上过于依赖大型在线慕课或者是超级公播课的形式，教学过程尚未能有效融入MOOC课程内容。后MOOC时代多样化的网络课程形式，为成人教育提供了更多的选择空间，可以进一步强化课程内容，提升学生的参与度，从而推动成人教育的公平化发展。

一、MOOC的概念解析与基本特征

MOOC(英文全称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s)指的是大规模开放式在线课程，源于加拿大曼尼托巴大学于2008年度开设的一项由25名在校生和2 000余名校外学员组成的项目，所有的课程都是在网络上进行，学生可以自由选择参加 BBS论坛或实时在线会议等形式参与学习。MOOC最早的供应商有Coursera、Udacity、edX等，我国引入后将之翻译为慕课。MOOC并不是指某一具体的学校，而是在网络平台上建立的一系列免费课程，为学生提供在线系统学习的可能性。MOOC具有较为完备的课程设置、课程选择、课程学习互动、作业布置和课后评价、学生评价、教师讲解等一系列功能[1]。某些MOOC课程采取线上线下教育相结合的方式，学生可以根据自身的需求进行选择，在完成相关学习后，获得对应的学分。

相比较传统的教育方式，MOOC是一种在线教育新形式，具有内容广泛、开放性较强、不受空间和时间限制、学习者不固定等特征。MOOC让课程的内容变得多样化，通过互联网汇聚了全世界的课程资源，大大地扩充了课堂上的知识内容，让学生有了更多的学习选择。互联网技术的发展，打破了空间的壁垒，学生在听课的同时还能实现隔空的互动与交流。MOOC在突破空间壁垒的同时，也打破了时间的屏障，其课程内容可以通过云储存的方式让学习者反复观看。MOOC的出现突破了传统教育教学中只有本校学生才能学习一门课程的桎梏，任何人都可以通过互联网注册学习，即使是部分收费的课程，也是大部分学习者能够负担得起的。

二、后MOOC时代的新型学习模式及其优势

自2013年MOOC进入国内市场以来，以SPOC(Small Private Online Course)为例的小规模限制性在线课程逐渐兴起，标志着后MOOC时代的到来[2]。SPOC的特点是课程规模相对较小，开课教师会对选课的学生人数进行限制，学生规模一般控制在几十人到几百人；也会对选课学生的资质进行限制，只有达到一定要求才能被纳入课程。SPOC在线课程能够有效解决MOOC当前存在的学习者参与度不够、课程教学监管混乱以及师生线下交流欠缺等诸多难题。在SPOC模式下，由特定院校、班级和学生组成一个学习共同体，教师可以设计更具针对性的课程内容和任务环节，从而保证学习行为的可控性和教学任务的顺利完成，提高学生的学习效率。

根据在线学习者的多元学习需求，后MOOC时代还涌现出诸如深度学习公播课DLMOOC、超级公播课Meta-MOOC、移动公播课MobiMOOC等在线学习新样式，尽管每个样式代表着在线教育的一次新的探索与实践，但它们仍然保留着MOOC“免费、公开、在线”的基本要素，所以可以被视为MOOC的一种延续与创新，是由MOOC派生出来的并且弥补了其缺陷的在线学习新模式。后 MOOC时代新的课程形式和新的网上教育方式虽然多种多样，但都有一个共性，即可以将传统教育与网络教育相融合，以获得更好的教学效果。以SPOC为例，其优势首先在于能够使学习者拥有一个完整的个性化深度学习体验，并在此基础上保证学生的学习质量和课程完成率。其次，与MOOC相比，SPOC课程凸显了教师的作用，MOOC作为教育资源的提供平台，本身不具备学习的规范性和系统性，因此需要教师介入，对课程进行合理编排与应用，从而实现平台对教学的价值。最后，小规模限制性在线课程实施起来成本较低，若辅以合理的商业化运转可以成为学校的一个创收平台，不仅有利于在线教育的可持续发展，也能进一步促进高等院校的教学改革，提升整体教学质量。

三、目前成人教育面临的问题与挑战

(一) 成人学习者信息素养的缺失

信息素养(Information Literacy)的具备保障了人们能够在信息时代正常生活，它是当前每个人必须拥有的一种基本能力，也是实现成人教育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基石，是成人学习者实现自我价值的必备条件。目前，成人学习者普遍存在三个问题：首先，信息意识、需求淡薄，长期的被动的学习习惯导致学习者对获取信息的重要性认识不到位，对信息需求的主动性和积极性也有所欠缺，尚未将互联网作为不可或缺的学习工具；其次，信息检索、组织能力偏弱，由于缺乏专业的信息检索和分类方法来高效地获取、组织信息，部分学习者很难通过互联网获取其所需的完整信息；最后，信息甄别、更新能力不够，在面对良莠不齐的“海量”信息时学习者往往会感到不知所措，更无法在自己的知识系统中进行批判式的思考和吸取有用的信息[3]。

(二) 成人MOOC学习者的易流失问题

MOOC公开性与免费性特质可以吸引更多的人积极地参与到网络学习中来，但同时也容易产生学习者流失的问题。有数据显示，作为MOOC三大平台之一的Coursera，其总体课程完成率也仅为7%～9%。由于成人学习者自身承担多种社会性任务，且日常生活工作烦琐，学习进程很容易被其他事项打断，因而很难维持一种持久的学习状态。此外，MOOC学习对学习者的自我管控能力也有很高的要求，从课程开始到结束的任何一个环节都离不开学习者的自觉性和主动性，对年轻学习者来说尤甚，受强烈的好奇心驱使，这一群体很愿意接受新鲜事物，他们可以很快地适应MOOC学习，但持久性相对来说有所欠缺。如何将成人学习者的好奇心转化成持久的学习动力，提升用户黏性，赋予其更自由、选择性更广泛的学习方式，将其从琐碎的家庭和工作事务中释放出来，是MOOC发展过程中需要不断攻克的难题。

(三) 成人MOOC学习的认证不一致问题

随着MOOC的深入发展，学分认证问题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部分学者认为，MOOC学习是由学员自主开展的，在学习中，通过不断积累专业知识、开阔视野和思维，这种行为本身就不失为一种愉悦的体验，也是学习带给一个人最有价值的回报。因此，若过分强调学分认证的重要性，反而本末倒置，模糊了学习的最初目的，容易导致学习者自主学习动机的减弱。而另一部分学者则认为，应当给予已经修完全部课程的学员学分认证以肯定他们的学习成果，以激励他们今后保持持续学习的状态。学分认证作为MOOC学习的一种具体物化结果，可以在某种意义上吸引更多的人参与MOOC学习。当前，国内不少高校已经在部分课程上承认了MOOC学分的有效性，例如哈尔滨工业大学认可“好大学在线”的部分课程，并将之计入学生的最后总学分；杭州师范大学引进了上海交通大学的相关网络课程，实现学分互认，学生可通过MOOC平台进行跨校选课，累积学分。不过对大部分成人学习者来说，MOOC学习的出发点可能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某方面的兴趣爱好，通过互联网平台获得新知识，并与志同道合者们交流互动，学分认证并不是他们的首要目标。因此，如何看待MOOC的学分认证问题，尤其是学校课堂教育以外的成人学习者的 MOOC 学分认证问题仍然值得深究。

四、后MOOC时代成人教育发展的趋势与对策建议

与全日制高等教育相比，我国成人教育存在着生源结构相对复杂、学生学习目的多样化、课程资源相对松散以及师生交互性不够等诸多问题[4]，再加上成人教育办学体制的社会化、市场化和运行机制的开放性、灵活性等特征，决定了成人教育需要一个更为灵活、更符合学习者个性化需求、更能激发学习者兴趣的学习模式。后MOOC时代为在线教育与成人教育的融合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在明确自身特点的同时，成人教育可选择适当的MOOC课程形式，如私播课、超级公播课等，能够有效提升教学效果，打破MOOC时代成人教育发展的壁垒[5]。

(一)促进成人教育教师角色的转化

后MOOC时代成人教育的课程形式发生了极大的改变，更多具有针对性的课程形式相继涌现出来，教学环节中教师的作用也随之发生了改变。教师不再是教学内容的传承者，因为MOOC已然能很好地完成这个任务，教师将承担更多的服务责任，需要明白学生欠缺的是什么，而自己又能给学生提供什么。目前来看，学生更为需要的是一个能为自己答惑解疑的人，虽然MOOC中的内容非常丰富，但由于此种网络课程内容并不能照顾到每一个学生，且学生在学习的过程中出现问题也无法得到及时解决，所以教师首先应该以一个问题解决者的身份帮助学生解答其存在的疑惑。除此之外，教师还需要对学生的MOOC学习效果进行考核，确保其真正掌握所学的内容，学业通过考核后才能发放课程结业证书。

(二)推进非学历培训领域的开发利用

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对复合型知识的要求越来越高，除了单纯的学历培训之外，学生还需要拓展一些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近年来，国家也高度重视非学历教育的发展，相继出台了一系列相关政策，为受教育者提供了多元化的教育选择。此种情况下，成人教育提供者需要尽可能地展开非学历培训领域的开发利用，开设更多的课程，围绕学生的综合素质和能力展开，确保学生能最大限度地提升自己的实力，以更好地适应社会的快速变化。非学历培训必须充分参考学生的意见，以学习者为中心，开启选修课教学形式，并且在MOOC平台上，保证选修内容的高度自由性，只要是符合学习者自身需求的相关培训皆可报名，并能够自由掌握学习进度，教师只需在学习者选择的课程完成以后，对其展开相应考核即可。

(三)“因需设课”实现向小规模限制性课程的转化

后MOOC时代下，并非每一种新的课程形式都能有效地满足成人教育的需求，成人教育需充分把握自身特征，在课程设计、教学组织与教学实践等方面，贯彻“因需设课”的教学理念，实践“随时随地”的“线上授课+线下辅导”相融合的教学模式，促成课程内容与学习者的职业、兴趣、学历与认知水平等因素的有效结合[6]。从课程结构体系均衡发展以及学习者个性化需求来看，笔者认为目前我国成人教育可以大力推广小规模限制性课程，如SPOC等，盖因其小型授课的形式能够在满足知识的系统性和连贯性的同时，保证传授内容的专业程度和丰富性。成人教育不只是单纯地给学生灌输通识教育的课程内容，更应着力于学生毕业后掌握某项特定的能力。大型MOOC显然无法实现该类专门培训，而小规模限制性课程以学习者为中心，能更有效地针对学生的个人情况，及时做出课程的调整，为成人学习者提供高度的自主选择性，以激发学生的学习自主性，从而提升成人教育的有效性。

(四)建立灵活多样的继续教育学习认证体系

成人教育需要汇聚各类资源，以成人学习者的现实需要为出发点，建立一个相对灵活的成人MOOC学习认证体系。学生选择成人教育为了更好地提升自己的能力，学校应该给予学生一定的保障，可以联合第三方机构，例如某些专业的培训考核机构等，为学生提供相应的学习机会和考证机会。当培训结束后，对学生进行考核，考核通过后颁发毕业证书，并以此作为判断其是否具备申报相应的职业证件考核的资格，当学生具有相应资格后，方能参与证件考核，考核通过者，学校继续为其办理相应的职业证书，形成了“教育+职业培训”的融合教育形式，这对学校和学生来说，都是一个双赢的举措。此外，还可以借由MOOC平台，通过在线答题、分组讨论、交流互动等多种形式鼓励学生赚取学习积分，当其累积积分达到规定分值时即可给予相应的学分认证，这样能够引导学生将关注点从注重考核结果转移到注重学习过程，有利于提升学习者的学习体验度和参与度[7]。

(五)构建终身学习教育体系，完善成人学习生态环境

成人教育的首要目标是培养学生终身学习的理念。党的二十大提出要推进教育数字化，建设全民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在此背景下，应将终身学习理念贯穿成人教育活动的始终，构建较为完善的成人教育终身学习体系。北京师范大学教授黄荣怀指出：“学习型社会最突出的特点是，学习对象全覆盖、学段全覆盖，支持多样化的学习模式，坚守学习个体的包容性与学习机会的公平性，并实现了跨学习空间的智联融通，对于多元化学习需求表现出很强的适应性。” 构建学习型社会，需要将“活到老、学到老”的理念与精神传播给所有社会成员，丰富成人教育的理念与思维，完善成人教育的内容与形式，有针对性地满足每个成人学习者的学习需求，促进全民更好地养成终身学习的意识与习惯。江苏省教育厅厅长葛道凯亦认为，教育数字化是促进教育公平、提升教育质量的有效手段。因此，成人教育需要积极打造一个具有鲜明成人特色、覆盖社会各个领域、涵盖不同人群需求的MOOC平台，为成人学习提供有力的保障，并在此基础上，不断引进各类内容丰富、层次分明的高质量课程资源，为成人学习营造一个真正、高效的学习生态环境，打造一个“人人皆学、处处可学、时时能学”的学习型社会。

综上所述，我国成人教育和信息技术的深度融合已经成为必然的趋势，后MOOC时代必将形成多样化的在线学习方式，但成人教育与后MOOC时代的融合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当前，需要正视MOOC为成人教育带来的开放性与正能量，积极运用后MOOC的思维去审视与推进成人在线教育，为成人学习者提供高质量的课程资源以及良好的在线学习环境。成人教育行业应进一步明确自身定位，在课程形式的选择上，不能偏离自身的需求，应努力寻找合适的切入点，创建崭新的开放教育生态，才能最终形成独特的发展模式与可持续发展的新途径，营造全民终身学习的文化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