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虚拟旅游研究：回顾与展望

张凤阁

(湖南师范大学 旅游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1)

0 引言

Jaron Lanie于1989年首次提出“虚拟现实”的概念，通过模拟现实生活中的场景，让体验者在虚拟环境中产生知觉代替感[1]。虚拟现实技术最早应用于计算机领域，随着该技术成熟与发展，应用范围逐步拓展至航空、造船、建筑、旅游等领域。我国关于虚拟旅游的研究最早始于20世纪90年代末，裘伟廷[2]探讨了虚拟旅游的优越性和负效应。21世纪以来，伴随虚拟现实技术的高速发展，虚拟旅游成为国内学者的研究热点，相关研究成果不断涌现。通过对我国虚拟旅游研究的回顾，为虚拟旅游的未来发展提供参考。

1 虚拟旅游的研究主题

1.1 虚拟旅游系统的设计与实现

虚拟旅游系统不仅能够使人们突破时空的限制游览众多美景，还为旅游景区带来了一种全新的展示手段[3]。虚拟现实技术是计算机三维图形技术真正走向实用的里程碑，连接现实世界与虚拟旅游世界是基于直接获取地面数字高程模型的技术三维数字成像系统实现的，可以使人们在具有强烈真实感的虚拟环境中，体验到实时、交互的漫游[4]。基于虚拟现实构模语言VRML构建的虚拟旅游系统，不仅可以在视觉上达到立体效果，还可以通过3D声音让用户感受周围环境的声音，并实现与其他用户的对话[5]。为增强景观的真实性，对景区内的景观设计可根据时间和季节增加不同的光照和阴影技术，配置不同的天气情况[6]。除了真实性，还应重视虚拟系统显示的速度，可利用ArcGIS和3DS Max技术建立形态特征各异的虚拟地面模型和虚拟地物模型，以VRML文件格式进行优化处理[7]，在保证逼真度的同时，也保证了显示速度。虚拟旅游系统还应注重娱乐性的设计，加入答题模块和寻物模块，增加系统的可玩性[8]。此外，虚拟旅游系统全景技术可使用户自由控制观看角度和位置，实现景点的自主性漫游[9]。为了满足游客的个性化需求，虚拟旅游系统的设计还应考虑旅游者偏好和消费特征[10]。

1.2 虚拟现实技术在旅游中的应用

虚拟现实技术在旅游领域的应用，打破了人们对旅游模式的传统观念，在我国旅游领域的应用主要集中在旅游景点和文化遗产保护两方面。

(1)虚拟现实技术在旅游景区的应用。虚拟现实技术可在景区开发前期构建吸引力系统建模，生成虚拟现实系统，借助人机交互系统形成虚拟旅游场景，然后判断旅游规划的合理性，提升设计质量[10]。旅游景区的宣传可与3D旅游平台合作，借助数字化处理实现游戏用户与旅游景区实地景观的良好交互[12]。此外，2016年东方航空公司为机上乘客提供虚拟现实头戴式设施设备，乘客可便利地享受到虚拟旅游产品[13]，景区可将制作相关视频投放到航空公司以实现扩大宣传的目的。虚拟旅游可以通过为人们提供超前的虚拟现实旅游体验来达到一种良好的宣传效果。

(2)虚拟现实技术在文化遗产保护中的应用。虚拟现实技术为文化遗产的保护提供新的视角。虚拟旅游景区在服务更多游客的同时，也可减轻现实游客量的压力问题[14]，有效缓解游客需求和景区承载量不足之间的矛盾。从游客的角度来说，虚拟旅游可以节省旅游成本。例如圆明园的数字化技术可帮助游客在短时间内了解该景区的历史发展[15]，为游客减少了大量的时间成本。虚拟现实技术还可以再现已经消失的人类文明，例如利用虚拟现实技术模拟出阿房宫，让游客对阿房宫的形象不再只存在于脑海中，而是对其获得更为直观的认识和了解[16]。

1.3 虚拟旅游体验

虚拟现实技术为游客提供了新的体验方式和平台，使得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的联系更加紧密[17]，进而提高用户对虚拟环境的体验感。旅游体验通常发生在旅游世界中，镜像体验通过虚拟现实技术实现。虚拟旅游者虽不能触摸到真实的旅游景点，但会身临其境般进入逼真的虚拟环境，获得极度接近真实的旅游体验，进而实现镜像体验，可看作是对旅游产品的“试用”[18]。客观的硬件设备水平会影响体验者对虚拟旅游产品的沉浸式体验感[19]。现有研究主要聚焦于用户对虚拟旅游的质量评价。杨文娟等[20]从旅游体验者的角度出发，发现虚拟系统的仿真性水平是影响体验质量的最大因素。胡芬和张进[21]提出虚拟网络技术是影响虚拟旅游体验满意度的核心制约因素，平台提供的信息内容、人际沟通和娱乐服务也影响虚拟旅游者的体验质量，电脑硬件情况、个人网络技能、对虚拟旅游的信任度等个人方面的因素同样影响虚拟旅游体验者满意感。陈宇和唐勇芳[22]发现感知美观性、感知有用性、感知易用性会对虚拟游客的感知愉悦性产生重要影响，其中感知美观性影响程度最大。信息技术是虚拟旅游体验得以实现的重要手段，技术实现水平的高低能够很大程度上决定虚拟旅游景观的真实性。物联网技术在虚拟旅游景观设计的应用，使得旅游者与旅游景观、旅游景观与旅游景观之间构建起一个相互联系的系统。在此基础上，虚拟旅游者体验的对象不再局限于信息技术本身，而是转向虚拟景观要素的感知体验[23]。

1.4 虚拟旅游影响

相比实地旅游游客体验到的客观真实，虚拟旅游所建构出的“真实”只是一种“逼真”，是一种“后现代的真实”，可看作是实地旅游的“视觉替代”。此外，虚拟旅游体验会在一定程度上削弱目的地的神秘感和好奇感，对旅游动机产生反作用[24]。虚拟旅游体验仅限于人和模拟的物理环境的互动，游客无法体验到真实景区的个性化服务[25]。因此，虚拟旅游体验并不能完全替代实地旅游体验，只是部分替代。虚拟旅游可能会对传统的实地旅游造成冲击，总体来看对旅游业更多的是补充和促进，在扩大旅游市场、促进旅游产品升级、增强旅游地知名度等方面发挥重要作用[26]。在疫情防控常态化阶段，一些人员的流动受到限制。第一，虚拟旅游体验可有效缓解居家人群的压力和负面情绪，给体验者带来良好的情绪恢复体验，激发人们的积极情绪，自然类虚拟旅游体验能更好的舒缓消极情绪[27]。第二，在疫情效应下，虚拟旅游体验会激发更多精神放松方面的实地旅游意愿[28]。第三，虚拟旅游景区在给用户带来视觉盛宴的同时，能够激发虚拟依恋的产生，与为踏足过的旅游地产生情感联结，增强前往现实旅游地的行为意愿[29]。

2 虚拟旅游研究理论和研究方法

虚拟旅游相关的理论研究伴随着虚拟现实技术在旅游领域中的应用逐步展开。虚拟旅游的实证研究多采用镜像体验理论、SOR理论、计划行为理论、恢复性理论、地方依恋理论等。镜像体验理论认为虚拟世界和真实世界的关系，类似于真实物体和镜中影像的关系，两者并不是一一对应，镜子中的呈像是对实际环境的模拟[18]。该理论聚焦分析于分析虚拟旅游和现实旅游之间的关系[30]。SOR(“刺激—机体—反应”)理论指的是环境刺激对个体情感以及行为反应的影响过程，在虚拟旅游中，刺激因素是指影响虚拟旅游体验的相关因素，机体因素是指虚拟旅游体验过程的认知和感受，反应是指受相关因素影响，体验者认知和情感发生变化后，产生的一系列行为反应，即实地旅游意愿[30]，该理论主要用于探讨虚拟旅游体验对实地旅游意愿影响。计划行为理论可有效阐释消费者的行为决策过程以及解释和预测个人行为意向，在虚拟旅游研究中可分析虚拟旅游对旅游者进行实地旅游产生的影响，还可对其产生实地旅游意向的行为机制进行研究[28]。环境心理学的恢复性理论主要用于论证人与环境的关系，注重自然环境的恢复性。在虚拟旅游研究中，用于分析虚拟旅游活动的开展对居家人群的压力和情绪的影响[27]。地方依恋理论最初对现实旅游中人与地方的情感依恋作用进行研究，随着虚拟技术的发展，游客前往实地参观前可预先对目的地进行了解，在家可实现行沉浸式旅游体验，用户在虚拟情境下会产生对虚拟环境的依恋，该理论可用于研究在虚拟空间中使用者与旅游地的情感链接机制[29]。虚拟旅游研究在数据收集方面采用访谈和问卷调查[28-29]，还有学者利用场景实验获取相关数据[24，27]。在数据分析方面，我国学者多采用定量的结构方程模型[28-29]来分析虚拟旅游体验对实地旅游意愿的影响机制和重复测量方差分析法[27]分析虚拟旅游体验对压力和情绪的影响，还有采用质性的编码分析方法探究虚拟现实体验与实地旅游之间的关系[24]。

3 结语

随着虚拟现实技术在旅游领域应用范围的拓展，虚拟旅游的作用也在不断加强，通过为潜在游客提供相应的虚拟旅游场景，让旅游者提前对目的地进行了解和虚拟体验，实现对旅游产品的“试用”[18]。我国学者对虚拟旅游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4个方面。

(1)虚拟旅游系统的开发，主要以真实性、趣味性、自主性等为原则。未来系统的设计要及时更新技术，在满足用户的多样化需求基础上，充分挖掘自身特色，拓展系统呈现景区内容的深度。

(2)虚拟现实技术在旅游领域中的应用，集中于旅游景区和文化遗产保护。未来不仅要拓展虚拟现实技术在旅游领域的应用范围，更要细分应用，最大限度发挥虚拟技术在旅游领域的作用。

(3)用户虚拟旅游体验的感知，主要分析虚拟现实技术水平与用户虚拟体验感知之间的反馈机制。未来虚拟现实技术在提升虚拟旅游体验的同时，更要注重使用者对虚拟空间体验的身份与情感认同，以提升用户体验过程中的满意度。

(4)研究虚拟旅游对实地旅游的影响，主要是替代和补充促进作用。虚拟旅游在人员流动受限制的情况下会产生部分替代作用，但无法真正替代实地旅游体验。补充促进作用体现在旅游市场营销方面，未来可以收集虚拟旅游过程的文本、图像、视频、音频等方面的数据，通过大数据分析挖掘游客个性化特征，提供定制式服务。未来虚拟旅游的发展不必拘泥于对实地旅游的替代，应着力谋求二者的协同发展，探索价值共创的途径与机制。